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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七禽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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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头子突然一展出这种功夫来,非但丹鲁丝和莫小晴见所未见,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铁扇老人沙梦斗和金笛生郝云鹤都不由大吃一惊。他们仅知道自己这位拜兄练有这么一套功夫,可是却从来也未见其以此来对敌,此时突然见他展出了这种功夫,都不禁暗自为石继志捏一把冷汗。
石继志此时“七禽掌”已施展到了第九式上,自从对敌以来,包括上官先生在内,就从来未把这七禽掌施过如此多招。
白发王秦勉这一变身形,举掌投足都似疾风暴雨,大有拔树倒山之势。只听得呼呼的掌风如惊雷骇电似的,掌风所过之处,扬起漫天沙石。即使是隔池的池水,也为秦勉这种掌风所扫,也像银虹似地溅起一天水箭。这种气势,端的是令人惊魂出窍。
一霎时二人已对到了第十三招之上,石继志是一式“反翎现啄”,二掌由右肩后作合十状猛地推出,直取白发王秦勉的“天突穴”。
白发王秦勉大吼一声,一式“翻江赶急浪”,猛向右一个急滚,足下是“踹舟渡水”,用“海底捞针”的招式直取石继志小腹。
白发王秦勉自知难以逃开对方这招“反翎现啄”,故此狠心也施出这一式毒辣的招式,想与对方玉石俱焚。
两人动手过招,可谓快同电光石火,一刹那二人都不由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要想躲开对方这一手功夫已是不可能。这种招式可不像普通的招式一样,可发可收,这种招式一旦施展就别想收了。
铁扇老人沙梦斗和金笛生郝云鹤各自长啸了一声,一左一右腾起身形,直往二人身侧落去,以期于危机一瞬间挽回二人性命。
可是就在他二人身形腾空,丹鲁丝及莫小晴惊叫的一霎时,当空突然响起一声极为凄厉的长啸,一条黑影似流星泻空似地,由那高有七八丈的大冰槐树梢之尖急坠而下。
待足尖一点地,无巧不巧正落在了石继志和白发王之间的尺土之间。
此时沙、郝二老身形尚在当空未下之际,石、秦二人一人是掌,一人是腿,都已差寸毫即将临在了对方的身上。
而这突临的怪人身形甫一落地,口中喝了声:“算了吧!”只见他一双瘦袖倏地往两下一分,仿佛没见他用什么劲,而白发王秦勉和石继志那么猛厉的疾势,竟被这人轻轻一分二臂,各自都觉得似有万钧劲力直往自己扑面袭来,不由得足下一阵踉跄,各自后退了八九步。白发王秦勉拿桩站稳,石继志竟被这股无比真力给反震得一交坐于地上。
此时沙、郝二老也都落足在地,他二人如此快疾的身法,不想人尚在半空,却让别人抢先把围给解了,俱觉面上讪讪无光。惊怒之下,一打量这突然现身的人,竟是一个瘦高清癯的儒士。
这儒士身着一袭青布长衫,一落地,嘻嘻一笑道:“三个老儿别来无恙?尚认得我这峨嵋寒客么?”说着话瘦臂往前腹一抱,面上笑态可掬。
白发王秦勉惊愣之下,细细打量这寒儒,月光正照在这人清癯的面容上,只见他一双长眉斜到两额,星目挺鼻,分明为一四十许人。
天山三老都不由皱了皱眉,他们只是觉得这中年人好面熟,只是一时却记不起他是谁了。而此人这份狂傲之态,一出口居然唤自己兄弟为老儿,尤令三老气焰怒炽。金笛生郝云鹤方正色点了点头道:“请问……”
不想话尚未完,那地上的石继志却狂叫了一声:“师父……”猛地扑身而上,跪倒在地。天山三老见状,直如当空响了一个焦雷,一齐暗叫了声:“原来是他!”
就见这寒士低下眼皮看了面前的石继志一眼,理也未理,扭脸向着天山三老哂然一笑道:“五十年岁月匆匆如斯,也难怪三位兄台不识得我这故人了……”说着仰天哈哈一阵狂笑。
一旁的莫小暗和沙漠红丹鲁丝惊魂方定之下,才回味出这突然现身的青衣寒士,竟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前辈奇侠上官先生。
多少传闻,使她们幼小的心灵中,对这位奇异的怪人交织着一片五色缤纷奇异荒诞的幻想。而这位奇异的怪人突然在她们眼前出现了,怎不令她们欣喜兴奋得手足无措?
此时各自叫了声:“老前辈!”一齐伏身下拜。在她们想像之中,上官先生定会含笑请她们站起来。
可是这位怪人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依然是理也不理。夜风之下,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青衫,被疾风吹得拂前飘后,似飘然神仙。
天山三老此时才认清了来人,俱都不由口中“哦”了一声,一连后退了两三步。他三人一向是眼高过顶,武林中从未有人被他们看在眼中,可是眼前的上官先生突一现身,他们都不由得傲气锐减,由白发王秦勉领头,俱都朝着这位怪人一抱拳,弯腰施礼,叫了声:“原来是上官老兄,久仰了!”
白发王秦勉接着哈哈一笑道:“真是岁月摧人,与先生青城一别,转瞬已近甲子,我兄弟都已须发斑白,难得先生风采犹如昔日,可见这多年来万事如意了。”说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可是这种笑声却显得多少有些勉强的意味在内,听起来大不是味道。
上官先生微微颔首,依旧是笑态可掬地冲着三老一抱拳道:“秦老大可太客气了,小弟一生漂游,湖海为生,哪里能和你们老兄弟占山为王相提并论,还谈什么万事如意……真是笑话了!”说着也是一阵大笑。
可是他这种笑声,却显得有一种冷凄之音,尤其是石继志,随师父多年以来,就从来没听过师父这么笑过,意料到师父定是已在愤怒头上。
上官先生笑容一敛,这才低头看了一下地下跪着的三人,冷冷道:“你们三人有多大道行,居然敢和天山三老动手,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三人跪在地上,由脊椎骨里向外直冒冷气,可是上官先生笑声甫停,却扭睑向白发王秦勉正色道:“秦勉,你说他三人是否罪不可赦?”忽然他似想起一事,挥手道:
“你们两个女娃娃可以起来了……我没资格管你们。”
莫小晴、丹鲁丝在上官先生一挥之下,全是身不由己地起来了半尺,不由得相继站起,一时惊愕得站立一旁。
天山三老此时已看出这位怪人面色不善,俱都冷立一旁,不知何言以对。
遂见上官先生依然是笑嘻嘻地对着白发王秦勉道:“秦老兄,石继志竟敢与你动手,真是罪大恶极!”说着忽然面色一变,目射奇光道:“只要你点点头,我立刻将这畜生毙于掌下。”
说着霍地举掌而起,石继志不由吓了个忘魂,莫小暗和丹鲁丝都不由惊呼了一声。
上官先生冷眼看了二女一眼,那只手掌在空中并未击下,目光注定白发三秦勉,似等其回答。
白发王秦勉脸一红,心想:“好个老小子!居然给我来这一套……”秦勉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如何能那么说,即使自己点点头,就算是石继志真被他打死了,他又岂能与自己善罢甘休?可是自己如果不点头,无疑是饶恕了石继志一切罪过……然而转念一想,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嘻嘻一笑道:“上官兄言重了……令徒何罪之有?”
上官先生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我这劣徒是没有罪了?”
白发王秦勉看了二位拜弟一眼,嘻嘻一笑道:“哪里,哪里!他本来就没什么罪……”
上官先生闻言面色转喜,温文地对地下的石继志笑了笑道:“好孩子,你起来吧!”
石继志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慌忙磕了个头站起身来。
旁边数人也不由为上官先生这种突然的举动而大感惊异,俱都不解上官先生此举之意,可是却可预料到,上官先生这种举动定有深意。
果然就见他一收笑脸,对着天山三老一抱拳道:“小徒之罪既承三老见谅,那么小弟不才,倒要请教三位兄台几句话了。”
铁扇老人沙梦斗不由哼了一声道:“老兄有话请讲,我兄弟洗耳恭听!”
上官先生点了点头道:“很好!既如此,我倒请问三位兄台,将小徒关禁在石室是何意思?”
这几句话说得三老面红心跳,俱都一时无言以对。还算金笛生郝云鹤聪明,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两位拜兄任何一位,出言顶撞这位老人家一句,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糟。
试想他徒弟已是如此厉害了,如和他师父为敌,结果那将是预料之中的事。
俗谓光棍不吃眼前亏,金笛生郝云鹤有见于此,忙抢上一步,微微一笑道:“今夜幸会高人,夜冷霜寒,先生如不弃,请随我兄弟内厅用茶如何?”说着话,却暗暗给两位拜兄抛了个眼色。
秦、沙二者俱都转过了脸,秦勉哈哈一笑道:“真是太简慢了……如兄不弃,你我故友何妨秉烛夜谈……”说罢老着脸皮,作势一伸手道:“请!”跟着干笑了两声。
在这种场面之下,任何人也难以再出强言了。上官先生忽然心念一动,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方才那一腔盛怒转眼间竟已化为烟云。时间培育冶炼着他的心性和定力,他已变得不似常人那么容易喜怒了。
他面色重新变得柔和,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打搅了……不打搅了……”遂看了石继志一眼道:“你还不向三位前辈叩谢不罪之恩,再随我离去,尽管站在一旁作甚?”
石继志不由大喜,忙赶上一步向三者行了一礼道:“弟子石继志谢过三位老前辈不罪之恩,隆情厚恩,容弟子往后图报!”
三老恨在心里,可是表面却还得装得宽宏大量,相继摆手道:“贤契请起……”
一旁的莫小晴和丹鲁丝,见石继志下拜之时扫了自己一眼,俱都会意,相继上前下拜道:“多谢三位老前辈不责之恩……”
白发王秦勉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道:“算了!算了!”
二女相继含笑而起,秦勉忽然看了莫小晴一眼,冷冷地道:“姑娘!老夫有生之日,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莫小晴玉面一红,尚未出言,上官先生已微笑道:“小小女孩,真不知天高地厚,三位兄台也请看在在下薄面,暂饶她们无理取闹吧!”
白发王素勉闻言连笑道:“哪里!哪里!我们怎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上官先生遂看了石继志一眼道:“我们走吧!”
石继志略为沉吟道:“弟子尚有一匹马在此……”
白发王秦勉脸一红,闻言哈哈一笑道:“在!在!”说着转身对郝云鹤道:“贤弟,你去把石少侠及那位姑娘的马给牵来,我们兄弟要送人情就送到底,不能叫好朋友笑话!”
金笛生郝云鹤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阵马嘶之声,郝云鹤已牵着二骑疾驰而至。上官先生往这两匹马身上一望,只见其雪毛红睛,就知是大漠中千中难得一见的汗血种,不由甚感惊异,心中暗忖:“这小子一辈子奇遇可真不少!”
丹鲁丝和石继志各自接马在手,各自道谢了一番。再一看二马,在庄中这几日上料供养,出落得比往常愈发神骏,俱都开心不已。
天山三老由白发王秦勉率先,一直把众人送至庄门,这才怏怏而返。
出了那道石桥,一路上众人无话,尤其是石继志恐师父责骂,更是低头不语。
待行到桥日,上官先生忽然驻足,对二女看了一眼,微微笑道:“二位姑娘还是尽快返家吧,出来时久,家中难免不大放心,我与小徒就此告辞了。”
二女一听,顿时心中冷了半截,不由得芳心尽碎,当着上官先生面,虽有满腹委屈,可是又怎么能说呢!不由像木头人似的,齐把目光往石继志脸上望去。
石继志闻言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难得师父为自己排开了这些不了的情丝,忧的是二女对自己,尤其是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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