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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月映蝶 楼雨晴-第5章

小说: 寒月映蝶 楼雨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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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月怔怔愣愣,一时忘了置身何处。
  是不是真的太冷了?她竟会贪恋他所传递的温度。
  「先进来再说。」唐逸幽心急地将她往房里带。
  许是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心焦触动了她的心弦,她一时忘了反抗,直到一件件保暖的衣裘往她身上覆,她终于忍不住恍惚地抬眼看他。
  「好点了吗?」他倒了杯热茶,放入她冰凉的小手,柔声问。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他一连串的行径,教她无从招架起。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如此真切的关怀,不似作假。
  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她,无尘也珍视她,但表现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他希望她独立,所以不会轻易给予让她软弱的柔情;她跌了跤,他也不会扶她,只会在事后为她上药。
  无尘也许是对的吧,若非如此,不够坚强的她,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更熬不到今日;他的用心良苦,她都懂,只是,他是否知道,正因为这样,才会造就出今日寒漠无心的她?他又是否知道,她内心深处,一直在压抑着对温情的渴求……
  可……为何是这个男人?为何是一个将在她手中结束生命的人?他对她始终毫无怨尤地付出,一再的对她好,她真的不懂这个男人……
  「好了,现在,告诉我,妳家住哪?等雪停了,我送妳回去。」温柔的音律滑过耳畔,他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家?」听到记忆中遥远的名词,她透过他,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家,所代表的,是温馨、是幸福,而她,早就失去拥有它的权利了。
  「没有……」她没有家,没有幸福,她是无根浮萍,浮沈于天地间,找不到落脚处,没有人肯收留。
  唐逸幽静默了下。
  她眼中有着强抑的失落,他懂那代表什么。
  这样的她,让他深深心疼。
  「愿意留下吗?」
  她漫无光彩的眸子激起淡淡的讶然。
  「如果妳需要的是有人关心的感觉,我能给,累了、倦了,我便收留,唐家的大门,永远为妳而开;当妳想离开时,也用不着跟我说什么,只要让我心里有个底便成。」
  可,他又为何愿意如此待她?严格说来,他们甚至还称不上认识,不是吗?那么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说出这些话?
  「唐……」她轻轻吐出话语。
  心底有道小小的声音在吶喊。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是他!
  尽管已九成九笃定是他,她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但愿他不是唐逸幽。
  不愿去探索原因,总之,这一刻,她是打心底排斥她将结束他生命这件事。
  「我还没告诉妳,我的名字是不是?」真是胡涂!他轻敲了下脑袋。「我姓唐,唐逸幽,飘逸的逸,思古幽情的幽。」
  没错,是他!
  最后一丝期待幻灭,一切早已注定。
  「妳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再负伤吗?」问这些,只是基于关心的立场,不论她有多么复杂的背景,在决定将沧桑的她放入心上时,她的事便等于是他的,他亦不再有后悔的余地。
  有什么好说的呢?杀手不杀人还能做什么?既是杀人,会负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她在心中悠悠地想。
  看出她没有回答的意愿,他也不以为意。「别误会,我无意打探什么,妳不愿说,谁也不能勉强妳,但妳至少让我知道该如何称呼妳。」
  「映蝶,姓谷。」不假思索的,她道。
  「谷映蝶——」他玩味着。「好美的名字。」
  为何道出这个名字?短瞬间,她亦迷惘。
  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中已岑寂许久,久到她几乎要遗忘,可,它终究没完全湮没在岁月洪流中。无形之中,她已将对人性温情的渴求寄托于这个名字,而「寒月」这个称号,只是一个冰冷而失去人性的代名词,潜意识里,她不希望由他口中喊出。
  这般复杂的心思,她已无法去厘清。
  剎那间,她断然决定——
  「我留。」
  「什么?」几时又冒出这一句?
  「你要我留,我就留下。」她更完整地补充。
  「妳……妳是说……真的吗?」融入淡淡惊喜的语调,失去了几许平日沈稳。
  她挑眉看着他的表情。「收留来路不明的我,你不害怕?」
  他笑了笑。「我怕什么?」
  是他对人性太有信心了吗?所以对所有的事总是看得美好?
  「怕我来者不善。」她挑衅道。
  「妳是吗?」他沈静地反问她。
  「你知道吗?有时过于善良,未必是件好事,恩将仇报是人类最擅长的戏码。救蛇,会反遭蛇蛰;救虎,会反落虎口,最后换来尸骨无存的下场。我或许不是猛虎,但却有可能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蛇。」
  「难得妳有说笑的兴致。」他没当真,一笑置之。
  「你不信?」
  「妳并没有非伤我不可的理由,不是吗?」
  「未必。」
  她有意作对,唐逸幽也不以为忤。
  「好,那么我问妳,若有机会,妳真的会伤害我吗?」他俯近她,很认真地望着她问。
  「会。」她答得果决,不曾犹豫。
  敢作敢当,她不说违心之论。
  唐逸幽点头,微微退开。「好,那我多少会防着妳。」
  他以为,防就有用吗?当她决定取下他的命时,他是决计躲不掉的。
  她冷笑。「何必这么费事,直接将我丢出大门之外不是更一劳永逸?」
  唐逸幽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儿,叹息道:「如果不是真心想笑,我宁愿看妳冰冷的表情。妳可知妳的笑,道尽了对世间的嘲弄?我看了很心酸。这个人世,真这么令妳失望吗?」
  她心弦一震,匆匆逃开眼,几乎无法面对这样的他。
  逃?她竟然也会逃?寒月呀寒月,妳不是最无畏无惧的吗?妳连死都不怕了,为何面对他,妳却学会了懦弱的逃避?
  他幽邃的眼瞳,写满了暖暖的情感,像是对她的怜惜,头一回,她发现眸光也能撼动人心。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确定了,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演变至今,脱轨的情势已非她所能掌控,她非但没有速战速决,反而留了下来,更料不到,漫天风雪下,唯一的温暖处,竟是有他的地方——
  ※※※
  唐逸幽收留了谷映蝶。
  在这件事上头,唐逸农碍于对兄长的尊重,所以未置一词,但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稍掩他极度不以为然的态度。
  打从谷映蝶出现开始,唐逸幽是形影不离地伴在她身侧,对她,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事事代她想得周全……
  什么嘛,真搞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他对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实在好到不能再好!这一点,想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语嫣那张沈静柔婉的面容,才会泛起几许的轻愁……
  可大哥呢?在他和谷映蝶形影成双的同时,他会回眸去留意身后那个为他黯然神伤的女子吗?不,他没有!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谷映蝶身上!
  早在大哥救回她时,他心头便有隐忧,本以为她的离去,能让他们回到原有的平静生活,没想到……他恐怕是放心得太早了,事情演变到这样的地步,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虽然谁都没说破,但都心照不宣。
  他好想拂去语嫣眼中的忧伤,但是……语嫣需要的不是他,他空有一腔怜惜,也只能化诸声声无奈的叹息。
  她总是这么的让人心疼,明明谷映蝶的存在伤害了她,然而善良如她,却还对她强颜欢笑。
  傻语嫣呵!她见鬼的干么要这么善解人意呀?人家又未必领情。
  他真的不明白,像语嫣这么好的女孩,大哥为何不要?反而将心思放在一个性情冷沈的女人身上,他不信大哥会看不出来这名女子并不单纯,就怕她来者不善,别有所图,将她留下,早晚会出问题。
  坦白讲,这女人是他见过最嚣张的客人,她的淡漠冷然,可不因寄人篱下而有所改变,看在唐逸农眼里,那叫「目中无人」!
  一连串加总下来,对她的成见堆得比山还高,他实在给不了她多好看的脸色,反正她也不像个客人,他何必非得有主人的风范?
  每想到这些,心情就好不了。
  难得天气放晴,气候稍微回暖,本想到外头走走,岂料,才一出来,便见着不远处园子里的谷映蝶。
  他闷闷咕哝了几声,想也没想就掉转方向。他宁可回屋子里闷到发霉!
  他是怎么样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失礼,反正这女人视若无睹的工夫也很高竿,打招呼这种事就免了﹗
  转身的同时,正好和唐逸幽错身而过,他很敷衍地点了个头便进屋去。
  看了看弟弟消逝的身影,又看了看前方文风不动的谷映蝶,唐逸幽无声一叹。
  来到她身后,他柔唤道:「蝶儿。」
  「嗯?」哼应声似有若无。
  「想到外头走走吗?」
  她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唐逸幽也没等她回答,将预先取来的披风覆在她身上,与她由后门一道出去。
  走了一段路,他徐缓地打破彼此的沉默。「逸农就是这样,别见怪。」
  此言一出,她微感讶异地扬眉看他。
  他苦笑。「妳以为我看不出来?逸农对妳并不友善,我希望妳别放在心上,我们兄弟的感情虽然很好,但观念上总有些微差距,有些事,很难取得共识,我知道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无法理解我的想法罢了。」
  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带她出来散心的吗?
  原来,他细腻的心思,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知晓唐逸农对她的排斥。
  「没必要说这些,我什么都不是,我的感受不必去在乎。」
  「别说妳不是真心想说的话。」她明知道不是这样,何苦说这些话让他难受呢?
  谷映蝶执意不看他,闷着声不搭腔。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很清楚唐逸幽是真心待她好,从没有人对她这么用心过,为什么是他?
  多讽刺啊!他全心全意呵护她,她却一心一意想置他于死地。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温柔多情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属于他的温热气息淡淡拂过雪颈。
  「没有。」她别开脸,声音不带情绪起伏。
  唐逸幽低低一叹。
  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让他心疼。她不是没有喜怒哀乐,而是将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强压在心灵深处,强迫自己无悲无喜,久而久之,便以为自己真已无心无情。
  他想伐回真实的谷映蝶,一个会哭会笑、会有人性温暖的谷映蝶!
  牵起她的手,与她融入人来人往的市集,未加留意掌中的柔荑在那一剎那曾不经意地一颤。
  多温存的举动,他的掌,是她握过最暖的。
  在那遥远泛黄的记忆中,一双小小的手,总是被牵着、握着,就像已被放在心头珍宠……她怎会忘记呢?逼她将一切封锁的,是取而代之的片片血腥……那殷红的梦魇太可怕,她今生再也不愿忆起。
  唐逸幽察觉到掌中柔荑不寻常的冰凉,关切地偏过头看她。「怎么了,蝶儿?不舒服吗?」
  她无意识地摇头,再摇头。
  「若真身子不适就别勉强,知道吗?」唐逸幽将她小手握得更紧,传递着温暖与关怀。
  她的手,不若寻常女子的温润,许是长年习武,执剑的手并不细柔,反倒是唐逸幽修长完美的手较她柔暖许多,透露着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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