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恋绝颜之乱世覆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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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在触碰到床榻时,雪姬的脑中有些什么场景若隐若现地飘过。南门馨雪见她脸色难看,也猜出了什么事,道:“雪姬,要不,改天吧?”
失神的她回过精神,浅笑:“不用了。”然后理顺了银发慢慢躺平身子。
南门馨雪有些难过地说:“我看得出你很坚强,但同时也很脆弱。像你这么个可人儿,老天怎么就狠得下心折磨你呢?”
说起折磨,她顿时响起了梦境中那名被噬血抱走的女子。她狼狈的模样就像荆棘一样长在了雪姬心中,怎么也忘不掉。憎恨的目光,想将人生吞活吃了的叫声,最后愤世悲凄的哭声,无一不扎着雪姬的心。没有人会比那名女子更加痛苦了吧。
只听她说:“白炽是因为吃了沁心草,我不会怪罪于他。何况,我也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南门馨雪一惊:“难道是西——陆主?”南陆之人无一不愤恨对南陆虎视眈眈的西陆,所以一说到西陆之主,便想直呼其名。但看着眼前的雪姬,南门馨雪愣了片刻,还是喊了陆主。
雪姬惊异地看着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们的关系已经昭然若知了么,她一猜就中。
“那此次事件……他会介意吗?”
他会介意吗?雪姬从来不这样问自己。不管他介不介意,自己已经不敢再见到他了。这样的自己就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她如何希望西洛誉不介意?
“馨雪,我们开始吧。”她摒除其他杂念,一心想着南门飞燕、侬神、南门岩和南门馨雪这几个字眼,闭眼冥思。
“你看到什么了吗?”久久未见雪姬醒来,一旁心急的南门馨雪忍不住问道。
“我睡得太久,现在睡不着了。”还在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困乏。
刚才一直静静的,南门馨雪还以为她早已进入梦境并看到了些什么,没想到她现在这么平静地回她一句“睡不着了”。原来一直都醒着?
南门馨雪不怪她,只是自己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雪姬,你别太急,慢慢来。放轻松,什么都不要去想。”她将屋内的两扇窗子关上后,又替她盖上被褥,弄得稍微有些入夜的感觉。
弄好被褥,本想收回手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曾想雪姬突然抓住她的一只手,喃喃着:“嘘,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一听到这话的南门馨雪不由得精神紧张地向身后看了看,透过窗子,并未看到任何人影。再回头一看,闭着双眸的雪姬像是没说过任何话似的。心疑:难道是我多疑?刚刚并没有人说话?
然而,雪姬又动了动了薄唇,轻道:“百花争艳,虫鸣声响;溪流潺潺,青鸟凝盼;香蕈宜人,彩蝶驻留;柳絮漂浮,伊人浅笑……”
面前的雪姬仍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若不是听得她开口,南门馨雪将再次误以为她已睡着。依她所说,要入睡方可进入梦境,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已经入睡?半睡半醒?还是就是醒着?可若是如此,从她口中飞出的初春景象又是从何而来?
南门馨雪心有疑问,想开口问她,但怕自己一开口会打断她,功亏一篑可就不好了。只好一阵隐忍后,将话吞回了肚子。
雪姬继续描述所看到的画面:“女子离我很远,看不清她的样貌。她靠在柳树下,左顾右盼,好像很开心……应该是在等人。”
停留半刻后,她接下去说:“人来了。是一名五尺七八高的男子,概是双十年纪。身袭白衣,发束脑后。他笑着向柳树下的女子走去。慢慢地近了……近了……女子笑得更加动人……等等,这名女子的脸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在哪见过她……她蹦跳着挽过男子的右手,笑容大大落落,不加掩饰地喊:‘师兄。’”
照她描述,南门馨雪觉得这名女子该是生性活泼的一名女子,但那句“师兄”在雪姬的口中喊出是那么平淡无奇,甚至没有语调,像是念台词般。也难怪,雪姬的性格和那名女子相差甚多,要她将“师兄”二字喊得活灵活现,根本是难为她了。
南门馨雪默不作声,等她继续说。
“男子的神情不是很愉悦,沉下了脸对她说:‘小师妹,你约我来此地做何?被师父看到又要一阵责骂。’女子亦不悦地撅起双唇:‘听师兄这么说,恐怕是想告诉我,你宁可听师父的话离我越远越好,也不愿与我双宿双栖了?若师兄怕事,当着我的面承认早日与我断了情愫是为上举,那往后我俩便不认识,各过各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女子的话听起来威胁与赌气各占一半。”
雪姬,你这样平淡地叙述他俩的话,我怎地想象这语调?倒是你最后一句“威胁与赌气各占一半”总算是让我有了些了解。让你完美演绎这其中的神情语调怕是为难了你啊,如此这般,也只好由我自己在心中模仿那些话了。
南门馨雪看一眼过于美好的雪姬,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罢,听你继续道来原委。
“男子吃不来这一招,有些中计的样子。对于面前赌气撇过头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小师妹,师兄不是这个意思……’女子打断他的话,有些取闹地说:‘不是这个意思那还会有什么意思!师兄不就是怕师父责骂吗!怕又要在这末冬初春之际,被师父责罚浸水一日吧?师兄!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从小勇猛无比,连山贼都不畏惧的师兄如今变得畏头畏尾胆小如鼠辈!’女子自顾说着,没有发觉身旁男子神情有些无奈。”
南门馨雪脑中出现了师兄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欢乐情景,长大后的两人却因师父的反对而最终不能走在一起。
而另一面,她又想起了自己和南门岩。多像呢……
虽然说南门岩是自己同母不同父的哥哥,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哥哥”的名义在自己心中越来越没有说服力。
眼神黯淡地看一眼平躺的雪姬,南门馨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雪姬,你和岩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虽说岩哥哥不惜性命为你采取雪芎救你是考虑南陆安危,可至今生在我心中的这种不安感到底是什么呢……
“男子双手按在女子的肩上,盯着女子的眼眸说道:‘小师妹,师兄身体强壮,又有一身深厚的内力,怎会怕那区区冬后冰河?师兄是怕师父一气之下将师妹一同罚了。’女子听后有不少感动,泪盈盈地对男子道:‘师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女子不自禁地躲入男子的怀抱。男子也抱紧了女子……”
雪姬突然停住。
南门馨雪半声“发”还未发出,欲言又止。她本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雪姬皱起眉头,又将话吞了回去。
雪姬又言:“树上,丛中,河里,土下,四面八方……出现了足有二十余的黑衣人。他们将两人围在了正中。外围,一名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缓缓接近他们,并幽声道:‘你们二人在做何事情?可否告知本公子?’男子闻言赶紧推开女子,一脸不自然道:‘独孤公子,事情并非你所想。’”
“独孤公子样貌俊美,与男子齐高,他笑而道:‘侬风楚,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们俩的私情别人不清楚我独孤秦还会不知?放过你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手一摆,周围黑衣人纷纷拔剑而出。男子听后,冷笑一声,猝然也从腰间拔出软剑:‘独孤秦,给你三分颜色你便开起了染坊?我侬风楚南陆第一高手绝不属虚名。想试我身手可连同你一起上,怕你我就不是侬风楚!’”
“见侬风楚拔剑,黑衣人一拥而上。独孤秦随后跟上。很混乱,我看不见谁打伤了谁……那名女子被侬风楚护在身后,背后像又生一双眼睛,剑术快到如有六臂,任何人接近不了他的防护线。”
第二十二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女子又急又怒:‘独孤秦!你是小人!有本事一个个上啊,这么多人欺负我师兄一个算什么本事!’独孤秦还未发言,侬风楚阻道:‘小师妹!你别怕,这些小卒对师兄来说还不成威胁!’见独孤秦无停手之意,红颜一怒,女子亦拔剑而出助阵。”
“黑衣人一个接连一个倒下,独孤一派逐渐败下阵来。最后就连独孤秦也抵挡不住侬风楚的快攻,负伤而归。走前,抚胸道:‘侬风楚!你给我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还有你!——南门飞燕!’”
当雪姬念完那句话时,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睁开了眼,转头看着南门馨雪道:“南门飞燕?不就是南陆主?成功了?”
南门馨雪也像知道了些什么似的,喃喃着:“对,是我娘的名讳。娘的师兄不就是侬神师傅吗?难道说——侬风楚就是侬神?呀,雪姬,你怎么起来了?这好不容易才进入状况,现在一起来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闻言,雪姬面色抱歉地又躺了下去,重新闭上眼睛冥思。
许久,原本以为梦境不会再出现的南门馨雪忽地听到雪姬再次开口:“皓月之下,两人跪于庭院。南门大人不满地轻声道:‘师父太过分了,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被罚的人是我们!’”
南门馨雪难以想象娘亲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一直以来,呈现于民众和她的面前的南门飞燕总是透露着一副王者气息,令人退避三舍。忽然出现这副小女子模样的母亲,南门馨雪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些俏皮模样也只能由心中想象了。
想到这儿,“噗哧”一声,她笑出了声,脸颊上带着朵朵笑意。
“侬风楚安慰道:‘小师妹,这次本就是我们的不对,别怪师父了。’南门大人一听,更不满了,喊得全院都听得到:‘就是师父太过分了!师父赏罚不分明!’此话一出,屋内猝然飞出一袭黑影,飘飘然落下。是名素衣中年女子。”
“‘燕儿,休得无理。你师兄没说错,今日错在你们。明言的话,那错的就是你。你师兄只是受了你的连带责罚。’应该是他们的师父没错。”
“看南门大人的神情,她并不认为她说的话是对的,抬高了头道:‘师父,你就是让着姓独孤的!每次都是这样!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下嫁于那个混蛋独孤秦!那厮品行不良,亦是花花公子,只顾占着自己表舅是南陆主就整日仗势凌人,欺凌弱小。要我嫁于这样的人,我宁愿死!’”
“‘燕儿!什么死不死的,女儿家言行不可出格,师父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南门大人猝尔拉下了脸,神情黯然,两行清泪簌簌地掉:‘从小,师父就对我比对其他师姐师妹要好。燕儿以为……以为燕儿对师父来说,是唯一不同的一个……燕儿也一直将师父视作娘亲,可是如今我知道了,师父对我好,完全是因为命令,就为待我出阁之年,将我卖于姓独孤的!师父……燕儿讨厌你!’”
“她望着南门大人,似有难言之隐。欲开口却又吞下,只得低头看面前的小女子顾自一人心伤地落泪。侬风楚终忍不住心中所藏,训斥道:‘小师妹!你不可以这样说师父!师父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南门大人抬起脸,红红的双眸可人地望着侬风楚,道:‘不就是为将我卖个好价钱以解其他师兄师姐师妹的苦难生活吗,还会有什么苦衷……我命贱,只好是被卖的命,师父养育我这么多年,我也不怪谁了,我就怨天赐我这般苦命!’”
“‘小师妹!其实你与独孤秦是指腹为婚啊!你早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谈不上什么师父将你卖于独孤府之说。’侬风楚终道。南门大人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什么?怎么可能!我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