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绾-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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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兰儿不必多礼!”尹兰的到来令暮倾云心口堵得慌,又想起了她那番要逆天、取代自己的话,话也不再客气。
尹兰眉间一皱,莲步轻移,挟着股与生俱来的忧郁气息,向那椅子走去。却不坐下,温婉地又向她福了福身子,“王妃!一切都不是兰儿的本意。”
“我懂!”她便移开目光,不想再看到与李月素气质相人却不同心思的女子。
“其实,王爷也不愿。他只是心里烦。才到了兰儿住处解解闷。”
“不必说了。”她真想抽站起来抽一向以弱取c的尹兰一个大耳光,道出在曾在这里听到的话,却说不清楚为何没那般做。
尹兰显得几分尴尬,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转身接过小秀手中的白瓷罐儿呈向暮倾云,“王妃!这是太妃让兰儿带来的。”
暮倾云心里一惊,太妃绝没安好心,而在轻抽鼻腔的同时,蓦然发现空气中的香气隐有一股熟识的味。
这味太过惊心,一辈子难忘,差点因此而丢了性命。
她在暗思的同时,不相信地凝望着尹兰,想听听下文。
“不过……这补汤不用也罢。”尹兰复把白瓷罐儿放回到小秀手中,侧身向椅子坐去,揉着手中的绢帕,就如在自言自语,“孩子大了,会影响性命;可没有孩子,那又如何是好?是留是保,最难选择。还是王妃自己定夺。”
她吃惊地猝起,天哪!如没有猜错,这香气四溢的大补汤里有麝香,这功效不说也罢。
可如若尹兰不提醒,她还真没注意到,但尹兰为何要这样做?太妃真的那么狠吗?竟要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孙子?
虽这样想,可打死暮倾云她也不相信,疑惑地问:“这真是太妃让送来的?”
“是!”尹兰抬头,眸中现出一缕无助的流光,又低垂着头道:“兰儿并不想送来。可也难拂太妃之意。就如王爷一般。而且太妃还说了,她也是迫不得及,不想过早地失去王妃,也不想王爷伤心,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不得不说,太妃这招很毒,让暮倾云哑口无言,人情也做了。还做得这样合情合理。
她突然仰头大笑几声,笑得泪水盈眶,“呵呵!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什么都能做出。”
尹兰扭头。轻声吩咐,“小秀!把汤倒了吧!”
小秀为难地踌躇着,却在尹兰坚定的眼神下走出了屋。
小秀走出后,尹兰也向暮倾云施礼,“王妃!祸福相依!保重身体。兰儿告退!”
玉儿鄙夷地冲着尹兰快要消失的背影一撅嘴,向暮倾云道:“主子!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太妃没安好心,尹小姐也没安好心。”
“我若喝下,孩子就没了。可若不喝,恐受孩子连累,性命有忧。”分析的话异常清晰的在屋内响起。重千斤,也让玉儿等人再也无话可说。
“王妃!代凤平在外求见。”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而近,李然亦是到了卧室门前,禀报的话打破了长久的静谧。
暮倾云暗自冷哼一声,代凤平可是代鸿介的大儿子。这小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宣进吧!”在不知道底细的李然面前,她的话有气无力,有意示弱。
代凤平不久后在两个下人的带领下迈出门来。
她便细观着他。
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长相如父亲一般儒雅秀气,高大t拔,只是那眼中多了份倔强的流光,不似文人。倒好似武将,但她分明听夏侯子曦说过,此子在此郡其中一个县任县令,属文官,没有上朝的资格。
“你有何事?”
代凤平在她的冷问声中犹豫会儿,猝然撂了袍裾向地毯上跪去。满目的祈盼,“还请王妃替小人做主!”
她脖子往前伸了伸,硬生生地咽下漫到喉部的唾液,“你说!”
“小官与兰儿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尹伯父在世时就有意把兰儿许给小官,可她家突遭遇变故,我也随父到了南疆,因而此事就没有了音讯。一别数年相见,小官正暗喜着要家父向王爷提及婚事,可蓦然传出王爷要……”
她听懂了,代凤平是接受不了尹兰即将成为侧妃的事,背着代鸿介前来求其成全,可她现在还能做主吗?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此事……你还是找太妃说说吧!”
代凤平向地下叩了个头,急切的心情让他亦是泪水盈眶,“王妃!现在除了你,朝中是众口一词,要王爷立兰儿为侧妃,而小官根本没有资格上朝,也无力做什么。”
“我自身难保!想帮你也是不能了!”暮倾云烦恼地抿了抿嘴角,想这初生牛犊还不是很了解内情,她蹙着眉向他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王妃!小臣曾听说你的威名,你怎么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你是万民敬仰的王妃、身负绝学的侠女,不可做一个贪生怕死的之人。”
听着代凤平不甘愿离去的话,暮倾云的心如扎上了一把钢针,千疮百孔。
曾经威名赫赫的王妃小魔女变成了贪生怕死的人,可她有什么办法。
一直心惊胆战候在一旁的玉儿慌了,哪容代凤平再说话,她疾步上前向门前候立的李然大声道:“快快!带他下去,别让他再刺激主子了。”
玉儿一说,暮倾云好似很难受地抚着心口,随后接过梅儿递来的茶水,逐客的眼神再次闪向被李然拖着的代凤平。
他在做着垂死挣扎,如她一样。
“王妃!小官会在院门外一直候着……”
代凤平走了,无奈与无助交加,她神情晦暗地转身向榻前走去,只想静卧在榻。
第二百六十一章再赌一把
“希望老天保佑。主子性命无忧,孩子安然!”夏莲祈求的话不时从窗外传来,令暮倾云情不自禁地走到窗前。
清新绿蓝相间的小庭院中,亦是一张几案、两碟点心、三碟水果,而三柱青香燃起,香烟袅袅。
夏莲与春桃又在做那每日必做的焚香祷告。
“主子历来向善,不应有这病,也许是李大夫诊断错误。孩子与性命定能安然。”步回的李然瞧着两个低声叨叨的丫鬟,轻轻地道。
夏莲可没忘了他是莫无言带来的,因而话不客气,也没给他好脸色,“要你假仁假义。”
春桃更是骂道:“靠边站着!”
李然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嘴角意外地噙着抹诙谐的笑意,拱手道:“是!卑职一直都靠边站着。”
暮倾云返身走回,侧身向榻上睡去时,禁不住暗想:这李然到底何许人也?
日子便在压抑煎熬中悄悄溜走,鸢尾院的日子少了吵闹,却也清静不少,而不知是不是受了那满院生命力极强的鸢尾花影响,暮倾云的腹部渐大,却再也没有发过病。
李大夫倒是时常来例行号脉检查,却除了叮嘱一有动静就得赶紧通知,就是那喋喋不休的嘱咐话。
“不能做激。烈运动。心情不能激动,也不能吃什么刺激肠胃的东西,以清淡为主……”
玉儿等人侍候暮倾云十分小心,连穿衣都不让她动手,好似就那轻微的一举手就能牵扯着腹部似的,而她要出屋门,更是不允了,只让她在屋内走走。
一个月过去了,除了时常传出她呼吸不畅,就再没有什么特大动静。王府却夜夜歌舞,彻底变了个样。而那放火烧鸢尾院的凶手也一直没抓着。
夏侯子曦与尹兰好似正在谈着一场人尽皆知的恋爱,过着糜烂奢华的生活。他们好像只差大婚了,而他除了如常地去兵营,竟然连早朝都懒得上了。
月上柳梢。夜深人寂,在卧房躺了一整天的暮倾云独自一人坐在阁楼的青瓦上,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两块紧密相扣的青瓦,淡淡的哀愁笼罩着她。
“愿做殿宇鸳鸯瓦,一生一世紧相扣!”
一道雪影霍地跃上青瓦。她愕然地站了起来,期待的目光凝望着长身玉立的他。
快两个月未见,他清瘦了,脸上胡渣点点,可却不影响他如玉的俊颜。
他便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她颤抖的小手。到了嘴边的问候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嫣然一笑,原来,今夜异想天开,却是预兆他要到来,可大战在即。形势异常紧张,再没心思绪那儿女情长,低垂下头,复向青瓦坐去,淡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他揽住她小香肩,充满了浓郁鼻音的话。
她大眼乍红,沉默了几秒。咽下了到嘴边的思恋话,调皮地仰着一张精致如往昔的小脸问:“府中可有其它动静?”
说到正事,他陷入了苦思中,脸上现出浓烈的愁苦,“一番闹腾。很是奇怪,除了你我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盗图与放火的人好像从来就没有。”
“不可能!”她从怀中m出青碧给的那支簪子来,坚定地道:“如我没走眼,这是一支皇室所用的簪子;而如若猜得不错,图纸一事,应是东夷乌龟与皇上派来的侍卫联手所干。”
“你说得对。如果东夷知道我后院不宁。会安心地加速侵犯我海域,而皇上的南征也会多了些胜算。”
她骄傲地晃了晃头,流露出以往一贯的张扬之色,心中有数地道:“所以,不是没有动静。他们也在静观其变。只是,这一次,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情形倒转。而且,东夷一战迫在眉睫,只有我真的被世人遗忘了,才有十分胜算的把握。”
夏侯子曦点了点头,如此一闹,确实如暮倾云所说,尹兰现在成了举世瞩目的焦点,未在谈及过她。
他好看的卧蚕眼里闪着两道愧疚的流光,“可是小丫头,快两个月了。独居寂落别院。委屈了你!”
“这算什么!”她何尝不知他心意,可她是小魔女,历来无忧,已经习惯苦中作乐,何况还是演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就坏坏地一笑,头向他肩头靠去的同时,手抚着自己稍稍显怀的腹部,“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如李大夫所说……”
这本是一句嬉戏的话,可他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伸手捂住她的小嘴,阻止了她后面话说出,嗔怪地道:“丫头!若再胡说八道,我看不罚你。”
她刹时激动起来,霍地站起,指着他夸张地大喊,“哈!原来你真的很在乎孩子!”
他脸色一变,大惊失色,急拉住她又坐下,悦耳的男音压低了几分,“你想让众人都知道我来吗?”
她委屈地撅着小嘴,是啊!苦心演的戏,不能白费了,埋下头,责怪地道:“你不应该来!”
“可我不放心你!”他重复了之前的话。
简单的话让她心潮起伏,激动万分,可此时真的不是绪情思之时,仍是淡淡地道:“我很好!”
虽道了好,可他却不忍离去,就这样一直默默不语地与她坐在瓦上,而瞅着天空的月儿渐偏西,这才理了理长袍,一个相熟的告别眼神后,跃下青瓦,展开轻功向院门飞袭而去。
她目送到他身影没了,才脸色猝冷,一个纵身,飞s向门庭前右面的翠竹林。
风啸啸的林中,气氛阴冷,光线更暗,隐有一抹不安份的气息。
她屏住呼吸,向着刚才发现的端倪蹑手蹑脚地前行。
阳光雨露适宜的竹林里,长满了生机盎然的小草,如同铺上了一块没有边际的软厚宜中的绿地毯,脚踩在上面,软绵而无声。
一簇向四周扩展的竹林前,她背身而站,冷悠悠的目光好落到了前方,殊不知暗自冷笑两声。青丝飞扬时,以最快速度转过身,与此同时,那袖的手也伸去。
一股杀气泛开。竹林中的气息顿时冷了七分。
月色下,她的两指已经成功地掐在李然的颈部,冰雪的大眼溢出一缕浓郁的杀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