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举高高-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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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沈夫人生下了沈府的嫡子，沈母和沈厚德眉飞色舞，欢欣鼓舞，府里张灯结彩，大肆庆祝。
外面的喧闹，沈明嫣却满眼阴翳，死死揪着衣摆，为何会有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的感觉。
二月初，明秀跟随陆舅妈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称赞明秀秀外慧中，德容兼备，收明秀做了干孙女，还向皇上请封了郡主的份位，皇上对明秀也挺有印象，还赐了名号，毓秀郡主。
一时间，新上任的毓秀郡主惹来众人羡慕嫉妒恨，不过等到昭和帝赐婚的旨意下来，这羡慕嫉妒恨就成了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
蒙古那边的环境多恶劣，从来指婚到蒙古的宗室女或皇家公主大多只活过几年，或是郁郁寡欢，过的就不好。
也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毓秀郡主就是典型联姻的牺牲品，一时间那些眼红的表面上眼热恭喜的，背后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呢。
消息传到沈府，刚热闹喜庆没两天的气氛里立马掺杂了不一样的东西。
来宣旨的是昭和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全，他特意观察了明秀的神色，一身华贵的郡主服饰，她穿上很有气势，半点不输给正经皇家宗室女，不禁对这荣辱不惊的小姑娘高看了一眼，说话还挺和颜悦色的，“恭喜郡主了。”
反观沈厚德呆若木鸡后，又咧嘴笑了，他没想到他不待见的三女儿竟然会有这份气运，一步登天不说，还被皇上亲自指婚给未来的郡王爷，日后就是郡王妃了，那他不就是郡王老丈人了，她也不是那么没用嘛。对明秀说话时，还罕见的和颜悦色起来。却不想想，明秀现在的品级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高。
沈母想的多一些，能被太后认作孙女，那日后就和他们沈府没有多大关系了，荣耀的同时不禁让人侧目，颇有种卖孙求荣的感觉。可说到底，这是喜事一件，就算如此，也算祖坟上冒音烟了，有了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能带挈明翰和明雅。
要说最震惊的不是沈明嫣，而是沈明雅，怎么会？可等她看向明秀时，明秀的面容在接旨的那一刻仿佛鲜活生动起来，丝毫没有众人预料的悲哀苦楚。
明秀整个表现，就给人一种她是心甘情愿甚至甘之若饴的错觉，好吧事实也真是这样的。这道旨意下来，也就标明了她和叶大校的婚事板上钉钉了。
沈明嫣的表现就值得玩味了，在高全走后，她盈盈一笑上前恭喜明秀，话里话外部暗指明秀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讨得了太后欢心，如今好了吧，封了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联姻到蒙古去了，真是白欢喜一场了吧，自作自受了吧，活该了吧。
明秀抚平郡主正装上精美的绣纹，挂着矜持的笑：“那也得我入得皇上和太后的眼，不是吗？还有，请注意你的规矩，我现在是御封的毓秀郡主。”
一针见血，对沈明嫣的痛处，明秀摸的不要太清。
眼波流转，又对沈明嫣说道：“我呢，现在是毓秀郡主，日后就是多罗郡王妃，正妃嫡妻。虽然有人情在，可规矩在前呢。”明秀在正妃嫡妻四个宇上加重了音调，又一次戳中了沈明嫣的痛处。
“我不做妾，我不会做妾的。”这可是沈明嫣的爱情宣言，可按照她的家世，想要入皇子府邸，顶天是个侧妃，正妃还轮不到她啊。
沈明嫣勉强挂着笑，挑衅道：“怎么明秀才一步登天，就沾沾自喜了吗？规矩是重要，可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
沈明嫣以为有人会不平，会给她撑腰，可惜了，规矩大于天，不说沈明嫣，就是沈母品级都比不上明秀，现在都不能以祖母的身份压明秀了。听到沈明嫣的话，厉声喝道：“规矩历来如此，明嫣你说话注意了，别惹了什么差错。”
沈厚德虽然心里不满明秀拿身份来说事，可沈母都发话了，他也不能说什么，象征性的说了沈明嫣两句，对上明秀时，脸色就不大好。
明秀完全不在意，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脸色越不好，我心里就越高兴，反正你敢说什么嘛，你不敢。
沈明嫣脸色惨白，明秀又压了她一头。
皇上指婚的旨意刚下来，那边儿皇上和太后的赏赐也跟着下来了，本来这场婚事就由内务府全权操办，本来还拿不准上头是什么态度呢，一看皇上和太后的赏赐那叫一个精贵，那叫一个如流水。一看这态度，明显就很重视，内务府操办起婚事来也不敢含糊，敷衍。
在这之前，娜仁郡主也被指给了九皇子，一来一往，昭和帝这是要双重保障朝廷和蒙古的友好关系。
沈明雅避开众人，到了明秀院里，欲言又止。
明秀亲自把茶杯递给她，挑眉：“这是怎么了？想可怜我？”自从被封郡主后，明秀基本不怎么再掩饰她的本质，飞扬肆意的很沈明雅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看的出来你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有些失落和舍不得。”
明秀笑了，带了几分真诚，“我和你不同，如果被禁锢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里，我会疯的。漠南虽然人生地不熟，可比起汉人妇人，自由和权势都大的多，更何况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等价交换，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明雅低头看茶杯，一盏清荼，盛在花纹幽雅的蛋音色薄胎瓷盏里，淡淡袅袅的香气，如兰芷清芬，轻啜一口，奇迹般地就令人定了心神，又或许是明秀的笑容感染了她。“我是不如你，如此一别，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呢。”
“哈哈，大姐你想太多了，又不是生死离别，更何况这离婚期还有一段时间呢。”想了想又说道，“这个家，若说舍不得谁，也就是大姐你了。不过说实在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沈明雅意外的明白了明秀话里的深意，她上一辈子因为沈明嫣和她的男人们毁了，到最后只剩下仇恨和不甘；这辈子到现在也全部都围绕着复仇这个中心，到现在，她母亲还好好的做沈家主母，生了嫡子，地位稳固，沈明嫣如今也是被逼的举步维艰，在景亲王那里没落了好，润郡王那里不得知。
眼看选秀就要到了，她准备的最后一步就要暴出来了，到时候沈明嫣说不定会万劫不复，她的仇恨也算解了大半了。可日后的事，沈明雅还真没想过，她心累了，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
对上明秀真诚的神色，沈明雅心中一暖，若说这沈府，真正替明秀高兴的也只有沈明雅一个了吧。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明秀笑眯眯拍了拍沈明雅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大姐，你和沈明嫣是没有好结果的。”女配和女主从来都是相杀相杀，如果是相爱相杀，那就不能定义为女配的逆袭了，那是百合文。
沈明雅刚才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悲凉凄惨气氛，瞬间就被明秀这个二货这句不靠谱的话打破的一点都不剩，忍不住笑出来，“放心，我还看不上她。”
明秀点点头，笑道：“这样就对了，我算是提早脱离了和她相杀相杀的日子，不过大姐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可以提出来，至于能不能帮得上，那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能帮的我绝对帮吗？”沈明雅也开起玩笑来，她看向明秀时带了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憧憬，羡慕她是因为她能够这么潇洒，内心强大；憧憬她是因为她有她所没有的勇气，有她活不出的鲜活，有挣脱命运的魄力。不管怎么样，明秀就是她不可匹敌的，是她内心深处仰望的，是一丝阳光。
希望你过的比我好。
第071章 秀色满园（二）
沈明雅走后，明秀拿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的香气，如兰芷清芬。
沈明雅前脚刚走，沈明嫣就来了。
明秀竟然从她的眼里看到同情和怜悯，还有幸灾乐祸，以及自得。所以说脑补是一种病，得治。“你不请自来就是为了干看我的？”明秀饶有兴趣地开口，她语气平淡，可在沈明嫣耳中听来就是带了一贯的冷嘲。
沈明嫣不客气的坐下，自顾自说道：“咱们毓秀郡主，未来的郡王妃现在是何感想？”
明秀思忖一下，才说：“我应该庆幸我的封号不是毓婷。”有毓婷，放心爱。
这个冷笑话可够冷的，沈明嫣明显被噎住了，不过这样她就确定了一件事，“果然你也是穿来的。”
“我从来没否认过，原来你能得出结论，可喜可贺。”
“你一一哼，我不和你在这方面争执，难道你就甘心了？为了一个郡主封号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还有你真的喜欢男人？还是说就是因为不喜欢男人，所以觉得嫁个男人也无所谓吗？”沈明嫣盯着明秀，想看明秀到底作何反应。
没想到明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部下来了，沈明嫣不耐烦地皱眉，心想明秀难道这是怒极反笑，还是强颜欢笑？“你笑什么？现在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没心没肺的。”
明秀托着下巴盯着沈明嫣看，在沈明嫣忍不住炸毛前，开口：“笑、你。”
和“干、你”有没有异曲同工之妙，沈明嫣握着茶杯的手颤抖，压抑住自己想要把茶水泼向明秀的冲动。
明秀对沈明嫣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行为觉得很开心，笑盈盈地说道：“我在笑你很傻很天真，这么极品的理由你也能想出来，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脑构造？难道是大脑不够用，用小脑来替补的。”
沈明嫣手上青筋毕露，忽而恶劣地笑了，“你也就能得瑟这几天，说不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听说那些远嫁到蒙古的公主们，要么是没几年就病死了，要么就是孤苦伶仃，可怜的很。我可不想没几年就收到你的讯息，说你英年早逝了呢。”
“你这是在嫉妒我吗？”明秀的一句话让沈明嫣脸色扭曲了起来，“谁会嫉妒你啊？你说说我嫉妒你什么？相貌、才情、还是父亲的宠爱，还有以后的地位权势？”
“说实在的，自恋是一种病，你已经无药可救了。论相貌，”明秀略带猥琐笑意地仔细打量起沈明嫣，“瞧这两弯似蹙非蹙冒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袅娜风流，确实是小家碧玉，赛出水芙蓉，只可惜了这幅好皮囊；论才情，你都不觉得害臊吗？到目前为止，那些诗词哪个是你做的；论沈老爷的宠爱，我又不缺爱；再说以后的地位权势，我日后是有权有势的郡王妃，而你呢，你还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么？我可是很期待呢。”
沈明嫣被明秀臊的通红，微徽抬头：“那可不一定，不管怎么样，都比你被当做牺牲品的好。”
“牺牲品啊？”明秀喃喃自语，低下头，在沈明嫣沾沾自喜中直接戳了她一刀：“就算是牺牲品，我也有我的荣光，正儿八经的御封郡主，正儿八经的世子嫡妻。我记得你曾经特别自尊自爱的说不要做妾是吧？那你说，凭你现在的身份，你想做皇子正妻？好远大的理想。”
“你别看不起我，不要岔开话题，我是来安慰你的，毕竟真可能永别了呢。”
明秀好笑地看着沈明嫣，“你出生的时候，赵姨娘把胎儿扔了，把胎盘养大的是吧？说起赵姨娘，我想她一定在等你这个孝敬的女儿把她解救出来呢，不过我很好奇，自从赵姨娘被软禁后，你去看过几次？”
明秀这人就爱戳人家痛处，恨不得把沈明嫣戳成筛子，看沈明嫣明显怔忪的样子，眯眼：“哦，不会一次都没去过吧，赵姨娘可真可怜。勾搭男人重要，生你养你的赵姨娘也重要啊。”
“行啦，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我这儿屈尊降贵的可怜我安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