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岳漓涵默默听着,忽然之间便觉得有些歉疚,若是自己不曾起意寻找楚青衣,就不会将她拖进这个漩涡之中,而她……或者就能一直的过着这样的生活,或者有一天,会遇上一个懂她的男子,不需要太大的权势,也不需要太多的钱财,只是握着她的手,慢慢的在金华地杏花烟雨,柳絮清波中走过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一生,她之所以离开北霄宫廷,或者就是想过这样的生活的罢。一如她当年对自己所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摇了摇头,挥去那些念头,忽然道:“朕并不后悔……”
她一愣,迷惑的看着他,他笑了一笑:“虽然你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朕不喜欢你的生活中没有朕……朕……会将你好好的护在羽翼下,让你一般的过那样地生活……”
他地面上有一如既往的笑容,眼神温和。
宁宛然只得苦笑,说这些,本来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忽然便想起来了。于是便随口说了,被他这般一说,倒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一般。
她闭了口,不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翻了一下棋谱。一直是风声鹤唳,宫女、太监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宫廷地大清洗,早已吓破了众多人的胆子。至今,太后还卧病在床,皇上的脾气也日益的沉郁,走近身边五十步,都能感觉到一种冰寒入骨的冷意。
上官凭在北书房中,静静等待。约莫侯了两盏茶的时间。才见北书房门开了,萧青臧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瘦削了不少,神色冷淡。眉目间有隐隐地暴戾之气,早不复见中虞时的优雅从容。见了上官凭便点了点头,指了右下方的椅子示意他坐。
萧青臧走到上方的龙椅上坐下,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母后的病反反复复,难以根治,已经查明了是岭南百越人特有的毒物……”
上官凭眉目间泛起忧色,还未及说话,萧青臧已道:“母后的病情。你不宜探视,你且说说,西皖之事如何了?”
上官凭压下心思,将西皖之事略略说了。提及岳漓涵竟然亲身前来,萧青臧的面上便现了冷意,双眸越发寒气逼人,煞气隐隐。听得完了,他便点了点头,冷冷道:“要想宛然回来。其实说难不难,只要找到一个人便可……”
上官凭一惊,萧青臧已伸手翻开一本书,随手抽出一张纸笺,递了过去:“差人去这个地方,把人带回来!别伤人,只要有这个人在手,她会回来的!”
上官凭接了纸笺,低头只看了一眼。便收好了。想了一会,才有些皱眉道:“那南皇呢?他会允许宛然回来么?”
萧青臧冷哼了一声。平静道:“当日,她能够无声无息地将我们给放倒了,又故布疑阵的让我们以为她们早已离开了北霄,如今自然也能够对付得了岳漓涵。她的聪明,你也不是不曾见识过,她若真想走,那定然能走得了……”
只是……朕若是再不给她一点敲打,她只怕又会逃地无影无踪……这个女人,太也聪明,又太敏感,只是……一力降十惠,朕若把住了你的痛处,何愁你不乖乖回宫……
上官凭微微一叹,不再说话,只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出去了。
萧青臧冷冷的坐在椅子上,有宫女悄然无声的送了茶水来,却是不敢开口,便又匆匆退了下去。他也并不理睬,只是伸手拿起了一支狼毫,慢慢的握着。
室内一片沉寂,半晌只得咔嗒一声,狼毫已碎成了几截。他淡淡的丢下狼毫,平静起身,开口道:“来人,去叫礼部尚书韩大人!”
宁宛然抬起头,看向一片银装素裹的景山,离去时正是九月枫红似火的日子,如今回来却是恰值寒梅傲雪,似乎相隔不多日,其实却已阔别经年。“听涛山庄”依然屹立山腰,似乎从来不曾改变过,它的主人也似乎从来不曾离开过。
宁宛然忽然便想起一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于是微微一笑,迈步走进了庄内。秋院依旧还是那个秋院,满院幽香阵阵桂花早已凋零了,菊花也早不知去向,墙角探出一枝横斜地梅枝,枝上白雪压红梅,尤觉清艳绝俗,夺人眼目,暗香悄悄浮动在空气中,她深深吸了口气。
有人旋风般冲了出来,她便转眼向了那人一笑,四目相接,那人便郎朗的笑起来:“宛然,我已等了你好些日子了!”
笑声满不在乎的挥洒在院中,树枝便簌簌的颤动着,枝上残雪便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仿佛一场新雪,瑞雪兆丰年。
粉红20加更,新鲜出炉,热气腾腾。明天的文一个字也没有,
累死啦,哭泣爬走……
第三十章 晚来天欲雪
梅林深处,漫天雪花飘飘。绿萼亭中,红泥小炉上正暖着一壶酒。桌上是两只精致玲珑的翡翠九龙杯。一只春葱般纤细如玉的手儿忽然便伸了出来,优雅的执了壶,另一只手便取了锦帕,拭了拭壶身淋漓的水渍,然后移壶近杯,高高的拎了起来,一抹细细的清澈便应声落入了翡翠杯中,映着翠色的杯身,凝成一汪沉碧。
对面而坐的俊逸青衣人做了个鬼脸,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神仙般的日子罢!”言毕举了杯,一口便喝了下去。
那个执壶人便无奈的笑了:“明明无甚酒量,却非要学人酒到杯干……”
这两个人正是楚青衣与宁宛然。
今年南岳的天气略有些反常,出奇的冷,刚过了冬至,便是连场大雪。红梅冷香,满山素装,越发觉得整座景山风光无限。楚青衣一杯下肚,面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却犹自不服的撇撇嘴,道:“喝酒若是一点点喝,倒不如改了喝茶算了!”
宁宛然噗哧一笑,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却是悠悠的品着。
楚青衣伸了个懒腰道:“今日大雪封山,终于可以不用见那两块牛皮糖了……”
宁宛然心有戚戚的点头,到琼都并没有很多时日,岳漓涵一如既往的不曾相逼,只是派了人将这山庄围了个铁桶也似,更差了无数宫女太监,将这山庄弄得活似行宫一般。岳离轩恨不能搬了进山庄住,只可惜遇上了楚青衣,也真是老虎遇上刺猬,只是无处下口。
楚青衣想起岳离轩就皱眉,于是道:“也不知是哪门子的缘分,这块牛皮糖真快烦死了我了……”
宁宛然笑着饮了口酒,听了缘分二字,忽然想起前世一个笑话。便忍不住一笑,看了楚青衣一眼,便道:“今日倒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了,可要我说了出来给你乐一乐!”
楚青衣随手提过酒壶倒了一杯酒。◆ ◆笑道:“难得你也有笑话说,快说快说!”
宁宛然便忍了笑道:“说是有只黑猩猩。一日出门。无意中便踩着了一只长臂猿所拉地秽物。正窘迫之际。长臂猿却不好意思了。便叫了他回家。温柔细心又极体贴地帮他擦洗干净了。然后他们二人便因此相识了。更在不久后相爱成亲了。办喜事之时。却有那好奇地朋友问那黑猩猩是如何爱上长臂猿地?”
楚青衣睁着眼睛迷糊地看着宁宛然。摸了摸鼻子。丝毫不曾感觉这个笑话好笑。却又不好泼人冷水。只得拿了杯子径自喝酒。
宁宛然笑着饮尽杯中已微冷地残酒。却偏促狭地在楚青衣举杯将饮未饮之际开口道:“那黑猩猩于是嘿嘿一笑。挠着脑袋道:猿粪!都是猿粪呵!”
楚青衣愣了一下。一时会过意来。一杯还未及咽下地酒顿时便尽数喷了出来。随即爆出一阵大笑。却又偏呛着了。于是只是一面咳一面笑。直笑得面色通红。
宁宛然原就是存心要她喷酒。见此情状早闪身躲开了。只在一边笑。
楚青衣直笑得揉肚子。好半日才止住了。道:“宛然真是越发地促狭了……若是石楠在此。怕又不知要生出什麽事来!”
宁宛然想起石楠。不由蹙眉,因问道:“可有她的消息?”
“前儿我下山找了绿林盟,听说她一路往南岳来了……”楚青衣皱眉道:“北霄宫内似乎出了事情,听说杖毙了不少人……就连外朝也受了牵连,一批大臣被下了狱,正在彻查……我想着怕是岳漓涵下的手……”
宁宛然挑挑眉,漫不经心道:“那两个人,谁也不是省油地灯,倒也不劳我们烦心,只由得他们去斗便是了……”
楚青衣轻哼了一声。【。shudao。 书道】没好气道:“其实都不是好东西。只是这之中却又夹个中虞,也不能便畅快的明刀明枪的分个输赢。却只是在那里钝刀子割肉,又总拿捏不到要害,倒霉的只是下面的人……”她对于南江堤坝之事,其实依旧耿耿于怀。南江贯穿南岳全国,她自幼长在南岳,对南江其实感情颇深,得知南江之事,便干脆连上官凭也一并恨上了。
宁宛然也不由叹了口气,懒得想这些烦心事,于是便笑扯开话题道:“今日雪好,倒不如堆个雪人,省得枯坐无聊!”
岳漓涵走进听涛山庄的时候,在暗香园外迎面便见了两座高大的雪人,一左一右的立着。雪白滚圆地身子,黑炭做的眼睛,插了根红通通的胡萝卜鼻子,头上却还戴了个尖顶的红帽子。左面一个是双手叉腰,右面一个竟做了一个打斗的动作,似是在防护什麽。面上皆是横眉怒目,左首一个身上挂了条横幅:门神在此,右面一个横幅上却写着:小鬼退散。
他身后跟着地梁泸一见了这二雪人,面上不觉抽搐起来,神色古怪至极,当着岳漓涵的面,却又无论如何不敢笑了出来。岳漓涵反而轻轻一笑,注意到那字体潇洒跋扈,显然是楚青衣所写的。走进园中后,他有些愕然的发现,院中遍地皆是一团团圆形尖顶形状甚是可疑的雪球,似乎是刻意放置的一般,只是不知究竟有何用途。他转了眼看了梁泸一眼,梁泸便带了几分戒慎地上前,踏了一脚,咯吱的一声响,那雪球便被踏得扁了,其中竟然空无一物。
园中随即便爆起一阵爽朗而潇洒的大笑,二人一听便知是楚青衣的声音,心中不觉都感无奈,举目看时,楚青衣正悠闲的坐在绿萼亭中,笑吟吟的,眼中全是戏谑的光芒。
一边坐着强忍笑意的宁宛然,显然这事,她也有份。瞪了一眼一脸不情愿地男子:“付简,你只说帮是不帮罢!”同她说话的那男子生得一张平凡憨厚的面容,天生上扬地嘴角却是不笑也笑的模样。
“不是我不肯帮你,我……”
石楠一听这话。顿时便竖起了眉眼,怒道:“既这么说,便是不肯帮了,没得耽误我时间……”不待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那人见她神情忙道:“你且等等……”见石楠停了脚步,白了他一眼,便无奈道:“你海棠娘子的事情,我怎敢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听涛山庄近来布置的甚是严密,若要强行进去,难免与宫廷侍卫起了冲突,我们虽不怕官府。却也不好明着与他为难。你来得又甚是不巧,前儿青衣刚来了一次,如今只得等她再来了……”
石楠抿了嘴,冷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却又忍不住扑哧一笑。于是满堂春光,一时百媚千娇。
雅致地室内,烛影摇曳着静谧,火盆烧的正旺,却是丝毫不觉寒意。楚青衣拈了白子在手。盯着棋枰看了半日,只是找不到落子点,半天才弃子笑道:“我又输了……”
宁宛然注目看着棋枰,默默了好一会,只淡淡道:“你根本无心下棋……”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