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何弃疗?-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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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家老祖这些细小的动作并未逃过青晏道君的双目,但他并未理会,清冷的目光中一扫而过,显然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你是何人?”破空道君沉声问道,他不知青晏道君是何人,只知眼前之人不同于门中的其他修士,仅站在他面前便叫他战意滔天。
“青晏,她的师叔。”青晏道君淡然道,恰逢天空中落下一道蓝雷,直直地劈在护在夙云汐周围绿色结界之上,他轻轻一笑,拨开鬓侧一缕散落的发丝,姿态优雅至极,若一株青竹挺拔而立。
然而,这般姿态在破空道君看来却是轻蔑与不屑,他的怒火再次急剧攀升,长剑脱手而出,直面青晏道君,势如破竹,而青晏道君则轻轻松松地避过,挥动手中的树枝,与之激战起来。
空中的劫雷一道接着一道落下,雷电之间两道身影来回穿梭,时而碰撞,时而分离,法术与剑招的光芒交织,惊天动地,所造成的动静竟不亚于结丹雷劫。破空道君的招数气势逼人,每一式都雷霆万钧,威压无穷,青晏道君却依旧从容优雅,碧绿道袍衣袂飘飘纤尘不染,乍看之下竟是在激战中仍仪态万千的青晏道君更胜了几分。
白奕泽凝望着空中的优雅修长的身影,目光越来越沉,眉心的暗影加重,墨色花纹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突破桎梏,蜿蜒而出。
相貌、身份、战力、修为、气质、付出……无论是什么,青晏道君似乎都在他之上,根本不需要较量,他就已经输了,就好像青晏道君在碧灵秘境中所说的那样:离夙云汐远些,你没有近亲近她的资格!
“没有资格……我为何会没有资格?白奕泽兀自喃言,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鸣动不已的剑。
“呵呵,白奕泽,你何时变得如此自卑,只看着对方的一些优势便畏缩不前?你认识夙云汐在前,你与她本是两情相悦。青晏道君算什么?他不过是她的师叔罢了,他才是没有资格介入你们的人……”识海中一道声音说道,与往昔一般,充满了蛊惑。
可白奕泽却已不会如最初那般与它辩驳,他顺着它的话语继续喃言:“不错,他才是没有资格介入之人……”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抬起了手中之剑,忽视周遭各种怪异的目光,一步一步地接近了青晏道君与破空道君激战的中心,运聚灵力,起剑,继而向着目标斩击。可是,他却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一个金丹修士,哪怕战力不凡,贸然闯入元婴修士的战斗当中亦是自寻死路。
青晏道君轻轻抬起手中的树枝便化解了白奕泽的斩击,他瞥了他一眼,而后微微地错开了身。破空道君刚蓄力完毕发出了一式大招,本以为能一击命中青晏道君,孰知青晏道君竟避开了,那大招没了阻挡,竟直直地攻向了白奕泽。
“奕泽!”
破空道君急喝一声,匆忙赶过去拉开白奕泽,自己则因中断那大招而被灵力反噬,受了不轻的伤。两人跌落地上,破空道君吐出了一大口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奕泽:“奕泽,你疯魔了不成!”
白奕泽一愣,目光稍稍地恢复了清明,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看着受伤的师父,面露愧色。
青晏道君倒没有趁人之危,他抬头看向了空中的雷云,修士结丹的最后一道劫雷将将落下,轰得一声在夙云汐周围的结界之上炸开。
片刻后,烟云尽散,浅绿透明的结界亦随之解开,叫独坐于结界中之人清晰地呈现他人眼前,她一身红衣,容光焕发,周身的金色流光仍未散尽,萦绕相衬,映得她姿容艳绝,风华无双。这般姿态,显然是已经结丹成功。
青晏道君见状,宛然一笑,扔开手中的树枝纵身跃下,缓步走向她。
不料此时身后竟传来了一道声音。
“慢着!”白奕泽突然站了起来,焦急地说道。
青晏道君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等着他的下文。
白奕泽也说不上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不能叫青晏道君带走夙云汐,否则,自己这辈子便将永远失去夙云汐。他眸色一凝,沉声道“你不能带走夙师妹!今日乃我与师妹的双修大典。我与师妹两情相悦,即便你是她的师叔,也阻断不得!”
“两情相悦?呵……”青晏道君无端地一笑,信步走到夙云汐身旁,勾着她的腰将还未彻底从结丹中回过神来的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顶说道,“这位师侄莫要信口开河,与汐儿两情相悦之人分明是我!师侄这般横刀夺爱,强迫汐儿为妻,我如何阻断不得?”
白奕泽一愣,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眼前的两人状态亲密,夙云汐轻轻地依偎在青晏道君身上,没有丝毫抗拒之意,仿佛默认了青晏道君的话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师叔表白倒计时,咩哈哈哈~
☆、第60章 有怨报怨
夙云汐结丹之时处于入定状态;对外界一无所知,但她也知自己此时处境不佳,因而金丹结成后,她并没有急着巩固修为,而是结束了入定。
一睁眼,入目的第一个便是青晏道君那清雅卓绝的身影;他面含微笑;清浅淡然却温情无限,夙云汐愣住;恍然间忽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没有崩塌破损的房屋;没有裂痕交错的地表;更没有周围那些高阶或低阶的修士,整个世界只余她与青晏道君二人,如同当初她方从碧灵秘境回到凌华峰竹舍那时一般,他静立门前,微笑着看她。只是这一次他并不像上一回般张开双手等她靠近,而是缓步走到了她的身旁,长臂落入她的腰间,扶她起身。
“既然汐儿不愿主动靠近师叔,那么便让师叔靠近汐儿可好?”他凑在她耳边传音与她,声音低缓,话意莫名,引得夙云汐迷惑不已,又止不住脸红心跳。
这般亲昵与诱惑……师叔怎么可以这么狡猾?他们还没有完全和好呢!
夙云汐沉浸于羞涩与疑惑之中,蓦然回神时,发现自己以被青晏道君搂在怀中,面前是一众神色各异的修士,腰间的手轻轻贴的她,隔着衣物还能感觉到它的温暖,她有些不自在,可是不待她挣脱它,便听得那道熟悉的清越之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这位师侄莫要信口开河,与汐儿两情相悦之人分明是我!师侄这般横刀夺爱,强迫汐儿为妻,我如何阻断不得?”伴随他话音落下的还有他的轻吻,缓缓地印在她的发顶之上。
夙云汐的心跳动得更快,她茫然地看着他,拿不定主意。这个人真的是她师叔?莫不是被什么妖孽附身了罢?
腰间的手突然紧了一紧,许是察觉到她的困惑,青晏道君又暗中与她传音:“乖,咱们的事待会去之后再慢慢解释。”
轻声细语对夙云汐而言却极具说服力,仿佛只要与他站在一起,旁的一切都不重要。她看了一眼面前神色各异的众修士,尤其是面色深沉看似惶然不安的白奕泽,顿时也似乎明白了自家师叔这般举动背后的用意,遂压下了心中的困惑与不安,安静地立在他身旁。旁人看去,那便是一双璧人,相依相偎,亲密无间。
“夙师妹,他说的可是真的?”白奕泽显然不愿相信青晏道君的话,他紧盯着夙云汐问道,握剑之手颤动着,洁白的道袍之上泛着黑气,看起来极为可怖。
“不,那不可能是真的!”他紧接着又自我否定了一句,“师妹,我们曾一同修炼,一同游历,一同探索秘境,一同经历生死……这些,难道师妹都忘了么?”
夙云汐倒没有想到白奕泽已经入魔至此,她从青晏道君怀里钻出来道:“白师兄在说什么?从不曾发生的事我又怎会记得?白师兄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心魔幻境中的臆想,你有何苦为了这些虚念而遂了心魔之意,叫自己沦落至此?至于青晏师叔所说之话,是真是假都只是我与师叔之间的事,与白师兄无关。”
她说着,仿佛想证明什么似的,双手往青晏道君腰间一抱,引得青晏道君低头一笑,大手在她的发顶之上流连了好一翻才作罢。
白奕泽目光一紧,身上的黑气愈加浓郁:“不可能,臆想、虚念怎会如此真实……夙师妹……”他浑身颤动得厉害,一步步地向前行,意图接近夙云汐,再看脸上,眉心处蜿蜒而出的黑色纹路已经浮现,弯弯曲曲得爬满了大半张脸,叫人望而生畏。
破空道君见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急忙冲了上去,一剑柄敲向了白奕泽的后颈将他击晕。“奕泽若出了什么差错,我破空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他怒声喝道,说罢便匆匆地带着白奕泽飞向了主院。
青晏道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破空道君再强大他也不怕的,任谁来了他都挡着便是。他也没有追上去斩草除根,除了这次他们逼婚于夙云汐,他和他们之间并没有旁的怨恨,如今他们之中一人受伤一人所受的心魔之困更深,倒也都得了应得的下场,不必他亲自出手,但是其他的人……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自破空道君离开后便蹑手蹑脚欲潜逃的莘家老祖等人,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低头拨弄着夙云汐的头发说道:“汐儿,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走了,剩下那些曾经欺负我们的人,汐儿以为该如何?”
夙云汐自然也早已注意到莘乐与孙皓睿,尽管两人距离客院有些远,她冷然一笑,自然而然地接过青晏道君的话头:“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青晏道君满意地点头:“如此,便按汐儿所说的来办!”
他长袖一挥,不远处便平地升起了一个半透明的法阵,不大不小,恰恰将莘家老祖、顾家老祖以及掌管刑堂的浮罗道君困在其中,也不知他是何时布下的阵法。
莘家老祖三人惊骇不已,纷纷拿出了绝招意图破阵,可是青晏道君的法阵何等坚固,连破空道君都撼动不得,这三人虽也是元婴,实力却远远不如破空道君,因而再挣扎也是徒劳。
顾家老祖最新嚷开了,拉大嗓门吼道:“青晏,你困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青晏,你枉顾门规,竟打着残杀同门的主意,若叫掌门知晓,定废去你的修为,将你逐出门派!”刑堂长老浮罗道君也说道,甚至连闭关中的掌门也搬了出来。
只有莘家老祖没有吭声,他紧握着武器,站在顾家老祖与浮罗道君身后,神情严肃,像在无声控诉。
但是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青晏道君都不为所动,他既然敢如此行动,定是已经想好了完全之策,就算是掌门出面,也奈何不得他。
三十多年前,青晏道君并非畏惧于这些世家,若他愿意,即刻将他们覆灭也是可以的,之所以暂且留着他们,不过因为掌门求情。青梧门并不是大宗派,门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几个元婴修士而已,掌门大限将至,不愿在自己担任掌门的期间看到宗门衰落,因而出于门派的实力与传承的考虑,恳求青晏道君暂时高抬贵手。掌门算是引青晏道君入道之人之一,于青晏道君有恩,他以恩情作交易,一番周旋之下,终于叫青晏道君点头。
青晏道君虽然答应了掌门在其陨落之前不会对这些世家动手,但前提是这些世家不招惹他,不触及他的底线,偏生这些人一点眼色也无,竟敢伤害他最看重之人。
他抬起手,随意地转动着手心之上的阵心,片刻后见困住那三人的法阵之中竟“嗞嗞”地生出些雷电来。
三个元婴修士见识不差,自然意识到自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