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审死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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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感觉。
只见林笑语刚把系在狼牙脖子上的皮带解开,它就撒欢似的在田野里狂奔,一会儿钻进草丛一会冲进灌木里,不但惊出了几只野兔,还吓飞了一群迁徙中途歇脚的大雁。
魏良辰一震手臂,捻嘴作哨,架在胳膊上的苍鹰腾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后,一脑袋就扎了下来,将一只仓皇逃窜的野兔按在爪下,铁喙一啄一扭,兔子当即就不动弹了。
林笑语也没闲着,挽劲弓,搭羽箭,虽然没有郭靖一箭双雕的本事,却也是箭无虚发,一只只扑打着翅膀努力往高处飞翔的大雁射了下来,狼牙则不厌其烦地跑出去把大雁衔回来。
“灾难呀,绝对是野生动物的灾难!”张允感慨道,也许是被此情此景所感染,胸中豪情迸发,顺手抽了胯下的马一鞭子大喝一声:“驾!”在县衙的马棚里憋闷了一两个月的马放开四踢,在旷野之上飞奔起来,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凉风,张允放声长啸,狂性十足。
林执玉生恐张允出个什么岔子,骑着另外一匹马随行左右,跑出了个三四十里后,张允觉得屁股和胯下被马鞍蹭得火烧火燎得疼,又已经熟悉了马性,自问再也不会失足从马上摔下来了,于是缓拉缰绳,想要回去,却不料马腿猛得一沉,还没等张允明白过来呢,身子一轻就成了断线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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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死孩子
多亏他这些日子勤于锻炼,体质大增,虽身在半空无从竭力,却竭力含胸拔背,将脑袋下压,尽管落地之后跟个皮球似的乱滚带翻,沾了一身的土,衣服也被撕破了几处,但侥幸的是脑袋并没有摔到。
张允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挣扎着站了起来,见马正伏在地上,痛苦嘶鸣。
“大人,你没事吧?”跟在后面的林执玉甩蹬下马,关切地问道。
“只是摔了个筋斗,并无大碍,这马的腿怕是折断了!”张允慢步走到马腿陷落处,掀开上面遮盖着的一层厚实的玉米秸,露出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来,看土色半旧,显然不是刚翻上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最近没下过什么大雨,土质依然松软,以至于承受不住马蹄的重量,是以才陷了下去。
张允饶着土丘周围仔细察看了一大圈,并没有找到什么蛇穴鼠洞,四周也没有石碑,在平坦的玉米田里拱起这样一堆土,顿时让他敏锐的神经有所触动,伸手将马蹄踩出的窟窿一点点挖开,很快就刨出了一只小只小孩的鞋子。
妈的,果然有些蹊跷,张允暗骂一声,手指再往里探摸时,却触到了一团硬物,指尖觉得有些粘腻,手指好像被什么勒了一下,拔出手来看时,手指竟缠绕着一根细长的头发,将指尖伸到鼻下轻轻一嗅,一股恶臭直冲入肺,把他熏得一阵恶心,好悬没有当场大呕。
林执玉见他从地里挖出了只鞋子,也察觉到多半藏有隐情,忙蹲下身子,将手探如穴内,摸了几把,沉声道:“大人,土下埋着个死孩子,年纪约有十二三岁,此处无坟无碑,尸首既没用竹席包裹又没装入棺中,小老儿疑心是他杀之后弃尸与此!”
张允也没洗问他究竟是如何连看都不看一眼尸首,就能判断出死者的大概年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强压下强烈的呕意,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他杀是确定无疑,但未必就是弃尸。”说着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秸道:“倘若是你,瞧见田里莫名其妙得有堆新土,是刨开来看一下呀,还是心虚得用玉米秸盖上?”
“大人是说这地的主家多半就是杀人凶手喽?”林执玉顺着他的话推测道。
“有这个可能!”张允习惯性得想用手指撮一撮下巴,可立刻想起刚才摸了死人,只得悻悻地放下,随即又伸出两根手指道:“要么就是地主就是凶手,杀人之后生恐被人察觉,又来不及移尸灭迹只好先埋在自家的地里,只要没人追查,时日一长,肉烂骨朽,就是包拯重生也是无可奈何。”
“要么就是凶犯杀人之后,将尸首遗弃在此,地主见了,吓破了胆子,想要报官又担心牵扯上什么干系,押进牢中白白受罪,干脆就草草掩埋,来个眼不见为净。”张允说到这,将鞋子拿了起来,冷声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想来不会与人结冤,又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呢?林师傅。”
“属下在!”
“我在此等候,你速去把魏师傅等人唤来勘验现场!”
林执玉飞身上马,飞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良辰等人急匆匆赶来,林执玉还快马加鞭,赶回了衙门一趟,将魏良辰验尸用的紧要器物拿来了一些。
张允早已经把表层的浮土全都拨开了,和魏良辰分别系好司墨精心缝制的口罩,又戴上司墨递过来的棉布手套,见魏良辰拿着一把铲子刚要掘土,忙制止了他扭过头来道:“笑语,你带司墨去那边抓蚂蚱去吧!”
“公子,求你了,让我留下来陪你吧!”司墨恳求道:“我不怕的!”
“对呀,对呀,哪有生来就胆子大的,看上几次自然就不怕了!”林笑语也替司墨说话,至于是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张允却一点主意都不改,横了不断撺掇自己的林笑语一眼,不容抗拒地道:“林才,带小夫人去远处玩去,她要是走进离此十丈之内,本老爷的拳头打起人来那也很疼的,去吧!”
林才吓得打了个寒战,好话说了一箩筐,只差没有跪下磕头,才终于让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司墨走开了,却是停在十丈之外张望。
张允暗叹道:“唉,都是我惯的。”
魏良辰这才动手挖掘起来,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清除,尸首逐渐显露出来,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男童尸体,纤瘦的身子微微蜷曲,双手随意得垂在左右,上身赤裸,因为死后尸体腐败时大量产生气体,胸腹腔的压力增高,血液由于受压而充积在皮下的血脉之中,呈现出一片浓绿色的网状条纹,下面穿着一条破旧的裤子,却没系裤带,赤着双足。
虽然隔着厚实的口罩,嘴里还含着药丸,张允已经清晰得嗅到了一阵阵浓重的恶臭,眼睛更象是被针刺过,不停得往外流泪。
抬头瞥了魏良辰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得打量尸体,嘴里不断陈述着验尸所见。
这令张允心中生出了几分敬意,想起魏良辰曾说:“凡检复,须在专一,不可避恶臭!”忙又低下头来细看,但见这具童尸颜面已经烂了大半,又极为臃肿,已经无法辨别出生前的模样,额头塌陷出个半圆形,添满了泥土,想来是方才马蹄陷落时,踩踏后留下的。
随着魏良辰搬动头颅,口鼻之中时不时得会淌出些泡沫样的血水,腥臭异常。
两肋和腋下的皮肉已经剥脱开来,暗红色的肉汤汩汩淌出,小腹上的皮肉已经腐烂成泥状,和泥土混杂成了墨绿色,腿脚倒还算完整,并没有被野兽或者田鼠啮咬过的痕迹。
魏良辰将正面看完,又将两条腿分开,定睛细看,咦了一声道:“大人,请看!”说着用手一指童尸的肛门处。
因为尸体腐烂时会产生气体压迫,不但小孩存积的粪便溢出,就连肛门也脱了出来,皮肉鼓胀,竟烂如菊花。
张允正纳闷时,听到魏良辰道:“大人,以小人之见,此子生前必定遭人鸡奸。”说完把尸首翻过来,指着脑后塌陷的头骨道:“大人请看,此处皮发脱落,颅骨凹陷成方形,以尺寸来推断,乃是被人用砖块拍打致死。”
张允点了点头,待魏良辰勘验完毕后,合力将尸首抬出,用铲子拨动了一下坑里的浮土,显露出一条半朽的线裤带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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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一个紫铜项圈
此时本地的里长已经被林执玉叫了来,站在一旁巴望,见到张允走来连忙见礼。
“本地可曾有人丢过孩子吗?”张允现在的心情大糟,恨不得马上将元凶揪出来绳之与法,因此口气冰冷而强硬。
“回大人的话,两个多月以前倒是真丢过一个!”里长满脸恭敬地道:“乃是冀家庄的外来户关二狗之子,名叫关模,十二岁,七月初十那天独自一人到田里割草却再没回去,关二狗请四邻八家帮着找了一个多月,却连个影子都没寻见,后来心也就冷了。”
“你可曾见过这个项圈吗?”张允将擦拭干净,显出本来模样的紫铜项圈递给里长。
他接过来上上下下得看了两眼后,方摇了摇头道:“恕小人眼拙,未曾见过此物。”
“那关模失踪时衣着打扮你可知晓!?”张允追问了一句。
“这个小人倒还隐约记得!”里长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半晌道:“当时关二狗丢了儿子,就跑来找我,说是他儿子一早起来背着粪筐,拿着把新磨的镰刀就出了家门,那天十分的闷热,跟蒸笼一样,小孩子又火力旺盛,因此只穿了条裤子,趿拉着鞋子就出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允心里倒有九成认定了坑中的童尸必定是失踪俩月的关模,又问道:“这地是何人所有?”
“冀家庄四周的田地倒有一大半是冀长根的,只是他平时都住在县城,除了收租之时决少回庄,离我上次见他也有两三个月了,这孩子断然不会是他所杀!”里长脸色微变,不等张允追究就替冀长根分辩起来。
“我又没说此人是冀长根所杀,你又何必着急为他辩解呢?”张允笑眯眯得看着他,反问了一句,声音越发的冷了。
“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杀人的凶犯是谁,却隐瞒不报吗?”
这话可轻可重,里长登时面如土色,腿如筛糠,不自觉得就跪了下来,也顾不得满地的黄土,拼命叩头,嘴里道:“此处藏着尸首,小人是一点也不知情,要不然早就上报到县衙里去了,之所以为冀长根说情,乃是因为他是我族叔,不想他牵扯进来。”
“既如此,你就先起来吧!”
其实张允也觉得一个拥有百亩良田,衣食无忧的地主就算想要娈童,也用不着跑到荒郊野地里来寻觅,除非他老老早就看上了关模,蓄谋已久,否则整件事都说不通。
倘若是冀长根在田间偶遇关模,淫心皱起,将其奸杀之后掩埋田间,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地主来说,这显然有些困难。
“我再问你,这地既然是冀长根的,平时都由谁来租种!?”
“佃户冀永丰!”里长战战兢兢地答道。
“冀永丰为人如何?”
“老实巴交,本本份份的一个庄户人家。”
张允吩咐里长找人先将关模的尸体收敛,而后随他一起来到冀家庄,命里长将关二狗夫妇唤来,又找来五六只十二、三岁小孩穿的鞋子,各式各样都有,叫他俩一一辨认,全都摇头说不认得。
只到拿出了土里找到的那只,关二狗的妻子握在鞋子,开始嚎啕大哭道:“这是我儿子的鞋子!”
“这个项圈呢?”张允将项圈递给关二狗。
“我儿子从不曾戴过这种东西!”关二狗看都没看就摇了摇头。
张允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问他平素里可曾和人起过怨怼,关二狗道:“草民本就是外乡人,不受别人欺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和人吵架怄气,只是我儿子年纪从小顽皮惯了,平素里和小伙伴们厮混,受气不过常常和人打架,我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总不见改,走丢之前,还把冀永丰家的小儿子打了个头破血流。”
一听到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