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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宋阀-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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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奉张经略之命来请大帅外出一叙。”对方回答道。

徐卫又看他一几眼,忽地笑道:“刘信叔!”

那人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大帅还记得卑职?”此人正是刘骑,当初也是在这馆驿之内。徐卫与张深吃酒时,刘光世刘骑二人都在场,因此认得。

“哈哈,你也是将门之子。我怎会不记得?对了,张经略召我往哪处?”徐卫笑问道。

刘镐见他抬举自己,又一揖道:“张经略在城内一家酒肆设宴。专请徐经略前往叙旧。”

哼。叙旧?我跟他有什么旧?老爷子在世时,兴许还有点交情。现在么。人走茶凉了。自己丁忧之时,四哥率虎捷出征洱东。也没见你张深念着旧情积极出兵。现在祸事上门。倒想起请我叙旧了。

“好,你且稍候,我换身穿戴就来。”徐卫说罢,刘骑又是一拜,自先下楼。他便回屋脱了官袍,改身寻常衣裳。这才出门。

方踏出门槛,正遇上马扩朝他房间而来。见他这身扮相,奇怪地问道:“子昂这才回来又出门?”

徐卫眉开眼笑,上前低声道:“果然不出乎充兄所料,张深找上门来了。”

马扩却不见什么异样,轻笑道:“除了你,他还能找谁?”

“哈哈,兄长料事如神。佩服。我先去会会他。看他怎么个说法。”徐卫笑道。说罢,拱拱手。抽身便走。马扩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见对方有事在身,也就吞了回去。结果。徐卫突然又折回来,正色道:“兄长准备一下,晚上随我一同去拜见李宣抚。”

马扩心里一喜,应允道:“如此甚好。贤弟先忙便是。”

长安,是数朝古都,尤是唐代为盛。那时,长安城是整个世界的中心。非但是中国的骄傲,更引得异域之人倾心向往,胡姬酒肆。日本使节。西域商人,在长安城里是见怪不怪。

可唐王朝覆亡之后,长安的命运也随着几经沉浮。

到了宋朝立国。长安已经是“民亡储蓄,十室九空”后来赵北,义作皇帝,累次对夏国用兵。导致“关中之民,数年以来。并有科役,畜产荡尽,庐舍顿空”其衰败之程度可见一斑。后来,历代宋朝皇帝善加经营,宋神宗时长安户口大增。商业逐见起色,至太上皇赵估登大位,长安城已经是西北屈一指的大都市。

李纲这几年呕心沥血,展民生,长安经济繁荣,百业兴旺。徐卫行走于城中街市。但见商铺林立,贩夫走卒往来繁忙,虽然前不久还在遭受战争的威胁,到现在城外的流民还没有完全散去,可在长安城里,已经闻不到恐慌的味道。老百姓该干啥还干啥,临近饭点,那酒楼饭店之中,食客如云,拳呼喝之声,便是在街上也能听到?

不得不承认,宋代搞经济还是挺有一手的。

刘镐引着徐卫来到一处所在,远近数百步,都是清一色的砖瓦大房,高数丈,极具规模,街道也宽敞干净。而且,一到此地,你就会现它与别处迥然不然?因为在此处出入的人,都是衣着光鲜,非富即贵。这种地方。在宋代唤作“勾栏”是大城市的固定娱乐场所。不管你吃酒,吃茶,还是看戏狎妓。勾栏都能满足你?

刘镐将徐卫领入一家,那底下一楼里。虽然宾客众多,但很少有人吃酒用饭。一些个衣帽生辉的游荡子与那姿容艳丽的女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再看那二楼栏杆后,不少妙龄女子依栏而望,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与同伴掩嘴而笑。

显然,这是真的“娱乐场所”

徐卫是气定神闲,丝毫不觉得异样,在刘骑引领下,直上二楼。他人生得俊美,一进来就有人盯上,有几个女子瞧着好一阵,还互相窃窃私语。毫不遮掩地说笑。正爬着楼梯,上面传来一阵喧闹,只听得那杯盘碗盏的落地摔烂的声音响成一片,接着几今年轻女子尖叫着奔将下来。没等人闹明白怎么回事,便看得一名妇人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骂。很是泼辣。

遇到这种人,当官的都得靠边站。徐卫刘骑两个靠着栏牛仁让他们过去。刘镐致了一声歉后。这才将徐卫请到二楼角落的一处

张深也是一身常服,打扮得跟个富商似的,可那浑身散出的军人气息怎么也藏不住。命刘镐退下后,将徐卫迎入房中,连声笑道:“都在陕西作官,一向有失亲近。趁着这机会,特意请子昂前来一叙。”

那房中已经摆好一桌酒席,四个美艳的女子穿得花枝招展,陪坐于旁,见徐卫进来,都起身相迎。

“哎,张经略说哪里话,你是先父旧部。论起来,还是徐九的前辈,理当我请经略相公才是。”徐卫客套道。

张深见他如此随兴,心中大喜。待落座后,赶紧吩咐道:“快快快,给这位相公倒酒,好生伺候!”

那两名艳女见徐卫生得俊。又听得什么经略相公之类,哪有不殷勤之理?一个。替他倒酒,一个替他夹菜,真叫一仁笑颜如花。

知,万

张深却更殷勤,起身舀起一勺豆腐放在徐卫面前的碗里。说道:“此处专营,饭,别看这道菜是用豆腐作的。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快尝尝!”

等吃了几口菜,他才抹抹蝶角,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子昂啊,满饮此杯!贺你大捷!”

徐卫说句多谢。把酒喝了下去,那两名粉头又把酒满上,张深继续道:“第二杯,贺你荣升。前途无量!”

徐卫心里知道他想干什么。因此这酒就喝得踏实,还暗笑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出多少由头来灌我的酒。

“第三杯。就得遥敬老大人。若非令尊当年提携。我岂有今日?”张深一脸严肃道?

娘的,还真能扯。我爹要是知道你迁延不前,铸成汾州大败。非抽你嘴巴不可!三杯酒下肚,张深砸巴着嘴。夹起一片抹肉吃得津津有味。跟个,没事人一般。除了殷勤相劝外。还时不时还搂了旁边两个粉头取乐。

徐卫也稳得住。装作一无所知,还跟对方东拉西扯,胡吹海侃。一直扯到酒至半酣,张深见他似乎喝欢喜了。这才让四名粉头出去。并嘱咐,随传随到。

徐卫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才算走到正题上了。

“子昂啊,今日请你来,一是为叙旧。我本出自令尊麾下,与你便如兄弟一般,理应不分彼此”张深开了头。

你倒不客气,还理应不分彼此,先给我打埋伏是吧?徐卫频频点头,连连称是。

“二嘛,有件事,想请兄弟援手。只是,嗨,羞于启齿啊。”张深摇了摇头,作难道。

徐卫见状笑道:“张经略有话不妨直说。兄弟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先不能把话说满了,万一所料有差,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

张深一听,赶紧道:“只要子昂肯帮,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哦,那请张经略说来听听?”徐卫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边嚼边问道。

张深仰脖灌下一杯酒,重重叹了口气,这才道:“今日节堂上你也看到了,何少保是声色俱厉刮斥于我!兄弟,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你倒是说句公道话,那女真人来势汹汹,在野外排开了阵势跟我对干。我败了一阵,退入城中坚守,有什么罪过?值得他如此?”

徐卫连“嗯”几声,也不去接话。

“其实当时堂上的将帅们心里雪亮,何灌这么搞,无非是想统一六路指挥嘛!就是要把兵权抓在他一个人手里!那个曲师尹,他算老几?在李宣抚来之前,他在陕西六路根本排不上号!现在抓根鸡毛当令箭,还都统制,呸!实话实说。除非是两位老种相公,否则其他任何人都休想镇得住六路西军!别看他曲端现在看着威风,不过就是给两司长官充当打手而已!”

张深看来是真气了,没说事就了一通的牢骚。徐卫本以为这下说够了,该言归正传了吧?没料到,对方泄之后,又感叹道:“唉,虎落平阳啊!想我张深。也是受父荫踏入行伍之中,几十年来,大小近百战,身受十数处创伤,才搏得今天的地个?没料到。倒受小人之气!”

徐卫连“嗯”都懒得出了,只顾听着。

张深看他一眼,忽地笑道:“哈哈,多喝了几杯,兄弟勿怪。咱们说正事,说正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道“是这样的,何少保不是让我把坊州、廊州、丹州三处防务交割给人曲端么?别以为我心里没数。这才是开始,迟早,他得把我这廊延大帅的乌纱给摘了。我本想不从,但延安一战,我脚延主力受到重创,死伤惨重,现在也实在是分不出兵来?可让我拱手把防务交给姓曲的,我实在不甘心!与其交给他。我还不如交给你!”

徐卫听到此处。作惊讶状,连连摆手道:“经略相公说笑了,徐九何德何能?我虽升个帅守,但在陕西六路只是今后辈,哪肯接手张经略的防务?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

第一卷你奸我不

不深摆了摆年!“你且听我把话说宗六曲端的部队现杜驯犹卡州。陕华和廊延才几步路?何必舍近求远?再者,我和曲端素无来往,和你却是自家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道理交三州防务交给他吧?”

徐卫转着酒杯,一时无言。能得到三州防区固然是好,到不是抢占地盘这个意思,而是一旦陕华经略安抚司接手坊、廊、丹三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地扩充部队规模,讨要钱粮装备。而且这三州从地理位置上讲,金军若是从河东打过来。除了陕华外。就数这三处紧要。就算自己不扩编,两司长官都不会答应。

张深见徐卫如此模样,只当他是心动了。又鼓足劲撺掇道:“还有一层意思,相信子昂也明白。我若将三州防务交割给姓曲的,以后还有我好果子吃么?交给你,我却是放心的。你向两司长官建议,讨来三州,先替哥哥我守着。钱粮装备你只管问两司长官要,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劳子昂替哥哥周全,把这三州拿回来”

嘿,你倒算得精,我要出面去向李宣抚何少保讨取三州,还是为你先守着。事后又要替你说话帮着讨回来?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真当我是个光屁股蛋的孩童,给你当枪使?我如果主动去要,不但跟曲端势成水火。还会惹得其他几路大帅不满。哦,你徐卫了不起了,网登帅位。就想包揽陕西?那行,你这般厉害,等金军来你自己一个人把它赶回去,我们都不管!

娘的,还亲如兄弟,不分彼此,你这分明是让我替你背黑锅!当盾牌!等怎么死都不知道的时候。还以为占了你便宜!活该何灌收拾你!

笑了笑,徐卫作难道:“不是兄弟不愿帮忙,只是,从长安回去之后。我便准备打潢关。张经略也知道,安宿窜到河南府占了洛阳,说不定他还会从潢关杀进关中。这种时候。我若分兵去接手三州防务,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张深当时就急了,拖着椅子坐到他旁边,解释道:“只要接手,你便可扩军呐!在陕西这块地方,防区城池算个屁,手里有兵才是真!这满地的流民,你还怕招不到人吃饷是怎地?部队一拉起来,就可伸手朝两司要钱粮装备,你是有东京背景的,两司还能不给你?”

徐卫仍旧不表态,张深见状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到是个棘手的货色。油盐不进!想了想,忽地笑道:“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白帮。除了向两司讨要装备钱粮外,哥哥也自有一番心意,断断不会亏待了你。”

“张经略这就见夕、了,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必你也听说过,曲端跟我原先有些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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