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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宋阀-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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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咱们这位大宋天子的性格,就如同水一般,一遇阻挡就改道而行。纵然爱护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武臣,可当文官集团庞大的压力汇聚成洪流时。恐怕也会割爱吧?

不是夸口,这次能打退金兵,老九功劳着实不如果将他提为殿前司长官,那么本就看他不顺眼的某些执宰。会第一个拿他开刀。与其这样,不如离朝避祸!那么,哪里是好去处?自然是徐大徐四所在的陕西!

“陛下,怒臣直言,非是臣阻挡徐卫前途。只是臣这侄儿,年纪既轻,资历又浅,如何能服众?臣这作叔父的,自然也希望徐九能有所建树,但唯恐欲则不达。年轻人心气高,若是一帆风顺,反而助长其骄横气焰。如此,则有违陛下初衷,也不利于他徐绍这番话虽是托辞,却说得冠冕堂皇,无可辩驳。朝廷要提拔徐卫,作为叔父,他极力阻拦,除了说他大公无私,还能说什么?

赵桓听罢,半晌无言,良久叹道:“话虽如此,然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总不能一味守旧,总得权宜变通才好。”此语,既是针对徐卫而言,恐怕也是大宋天子最近的心情写照。

徐绍却道:“莫非陛下忘了?朝廷有过明令,非有边功者。不得为三衙长官。陛下爱护徐卫,臣不甚感激,但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赵桓如何不记的自己亲自下的诏命?没有在边关立过战功的武臣,不能作三衙长官。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卫是没戍过边。可人家在两次对金作战中。奋勇无前,屡立殊勋,难道还抵不上边功?

把这话说予徐绍听,可后者总能找到理由反对。后来把赵桓惹急了,不满道:“大将们回防陕西,以备两河生变。东京总要有得力干将主持军事,你说徐卫不成,那到是给联推荐个合适人选?。

徐绍想了想。回道:“姚平仲。”

赵桓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怪了,联素知姚希晏与徐子昂不合,你这徐卫之叔,怎么还推荐姚希晏?”

“陛下只是问臣谁合适,并没有问臣谁与徐卫不合。”徐绍亦笑。

赵桓闻言赞道:“枢相公正无私,当为群臣揩模

徐绍谦虚几句。赵桓愈加欣喜。一阵之后,又问道:“既然爱卿坚持,联会考虑你的提议。只是,徐卫作何安排?他的功劳是摆在那里,如不妥善安置,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徐绍听他口风松动,心中暗喜,表面上仍不露出分毫。又思索片刻,答道:“除东京外,用武臣之地极多。徐卫也需历练,莫如放他个外任,打磨几年再用也不迟

赵桓微微点头。忽道:“那联授他个知州。再兼个一路兵马副总管如何?”

徐绍连连摆手:“太过太过!陛下,徐卫入仕才多久?若如此,那才真寒了忠臣之心。再则,他带兵勉强可以,行政地方毫无经验,莫坏了陛下大事才好

赵桓闻言笑道:“唉,枢相为侄避荣宠,廉则廉矣。然未必公正啊。罢了,联已有主张。”

第一卷第两百零四章奔赴陕西

宋靖康二年四月初。朝迂任命徐彰为侍卫亲军步军司都州竹使,何灌罢步帅,改任签书枢密院事。但徐卫的安置迟迟不见动静,此时又从河北传来消息,高世由任河北东路安抚使兼诸路兵马都总管后,在宋军降兵基础上,吸收流寇。燕云汉儿等,组成一支数万人规模的军队,并在少量金军配合下,接管了沧州、阜城、武邑等地。而在河东方面,金军撤出了一直占领的代州,改由宋军投降将领李植任知州,在半个月之内,一连接管了忻州、宪州、宁化军三地。

仍在镇守太原的种师中闻讯大怒,请求领军收复三地,诛杀叛国之贼,朝廷不允。

四月初三,赵桓接受了徐绍的建议,提拔姚平仲为殿前都虞侯,统领常捷军,其父姚古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刘延庆为西京留守,其子刘光世率军往镇。张叔夜改知郑州,其子张伯奋,张仲熊率军往镇。如此一来,几大将门悉数安排,独漏了徐家老九。

四月十一,适奉大宋官员“旬休”之日,徐卫自牟能网还家。徐家往日的热闹不复存在,徐胜知了同州,带家眷前往赴任,不少,一应家务,都落在了刚刚嫁过来的张九月身上。

徐卫刚进门,九月就迎了上来,她知道这些日子丈夫很抑郁。几位兄长都身兼要职奔赴前线。他却留守东京,埋头练兵。此次抗金作战他功劳颇大,却至今未见安排。心情可想而知。

“午饭多备些酒菜,公公和官人也可喝上一盅。”张九月开头还极关心丈夫的任命问题,现在却是绝口不提那坏人心境的劳什子事。

徐卫点点头,勉强一笑对妻子说了声辛苦,便投里面走。没走出几步,便听后头有人说道,五官人来了,随后又听一个声音唤九弟。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大步而入。不到四十年纪,长得跟座钟似的,又圆又粗。浓眉大眼,鼻子塌陷,嘴唇还上翻,下颌几缕短须泛红,真可以说是其貌不扬。

偏偏这个人,还是徐绍的儿子,徐九的五哥,原东平府骁将徐洪。曾率军驰援真定,在获鹿县擒禄岭与金军展开血战,只三阵,杀得金军人仰马翻。后金国二太子调集重兵围攻,又因部下擅自逃遁。这才导致大败。或因徐绍的缘故。未受处分,引残师回山东,后被调入东。

“五哥,快些里面请。”徐卫知道这位哥哥武艺精熟,又极擅排兵布阵,心里颇为敬佩。张九月也施了一礼,见过兄长。

徐洪摆摆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冷不热地说道:“我来是跟你知会一声,就这几日,整顿部属,准备离京吧。”

徐卫闻言心中一动,怎么?我的任命下来了?走到哪处勾当?河东?陕西?还没来得及问。却听徐五又说道:“我就先走一步了。”

“哎,五哥,我到底是徐卫说出这话时,徐洪已经出了府门而去。只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徐家子弟,虽说性情各异,但每个都是豪迈不羁的铮铮汉子,唯独这个徐五不善言辞,性孤僻,徐九大婚时,他埋头喝闷酒,从始至终。也没跟自家兄弟们亲近些。

徐卫在原地愣了片玄。突然也向外走去,张九月一见,在后头叫道:“官人,吃午饭再回去不迟。”

第二天,徐卫望眼欲穿的安置终于下来了,枢密使亲笔签的任命。改陕西华县为“定成军。”以徐卫权知军卓,命令下达后,即刻启程。这里的“定成军。”并不是军队的番号,而是一级行政区。宋代的区划,以路为一级。府州军监为一级,县为一级。这个“军。”地位在“县”之上,与下州相同。多设在边关重塞,道路冲要,山”险僻多聚贼寇之地。设“知军”一员,因“军”这一级多设在偏僻之地,驻防部队,户口较少。因此知军统管本地军政事务。直辖于路,甚至直辖于中央。

除了“知军”一职外,徐卫的“两河忠义巡社巡检使。被免去,改授“河东义军总管”。枢密院的任命中并没有介绍“定成军”的情况,但来传达任命的官员。受徐绍委托,特意提醒徐卫,他即将去的地方,情况非常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凶险。他的第,要务,是看能不能把夫旗扯起来。

这就怪了,我带着朝廷的任命前去司仪行政,驻扎军队,难道谁还敢挡我不成?我还得先把大旗扯起来?不过,既然三叔这么,丁嘱,必然事出有因,还是小心为上。

因此,他耐着性子,集结部队,装运物资,然后才向枢密院正式报告,准备出。徐卫虽急欲赴任,但还是不忘从此家里只剩下老爷子一人,专程抽出时间去了一趟三姐家中,请姐姐姐夫干脆搬回娘家去住,也好照应一些。范经不过是个刀笔吏,养家糊口的本也辛苦,便同意下来,徐卫这才放心。

四月十五,虎捷乡军从牟鸵网大营开拔,向西挺进。过郑州,经洛阳,不到十天就出潢关,渡渭水,踏入池界。路卫,毋金军所过!外,城镇为点空,百呢”此离。百业荒废,大地凋零。已经快要成熟的庄稼无人收割,一片苍凉景来

看到这一的,徐卫隐约感觉到三叔的提醒没那么简单。

这一日,大军行至一地,只见群山起伏,地形险要,且道路狭窄,不容大军行。徐卫问于部下,方知已到华山之南,再往前约四十里地。便是“定成军”徐卫遂命张庆、王彦、吴阶带大部跟进,自己率了杨彦、马泰二将只领十余名亲兵抢先一步。四月天,气候已转热,十几人都脱了铠甲,着便装轻骑前行。徐卫此举,便是想先去看看自己即将到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至于让三叔提醒自己“复杂,凶险”

“九哥,有处村庄。”杨彦遥指前方三四里地外,果见有房屋隐约现于林中。从前当官的外任,稍有头脑都会微服出巡,先从寻常百姓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徐卫也怀着这个心思,遂引了众人投那村落

去。

自西而入,见这庄子规模还不光是青砖瓦房便有几十所路面也是石板铺成,该相当热闹,如世外桃源般才是。可当十几骑冲入庄后。竟现庄子空空如也,连条狗都没见着。人都哪儿去了?

杨彦性子急,跳下马去,挺了大枪挨家挨户挑人大门,只见各家房中家什都在,有些人家锅里还蒸着馒头呢。偷拿了一个,大咬两口。杨彦奔出农家,对外面徐卫道:“九哥,想是刚走不久,你看,慢头刚开花呢。”

“给人放回去,再赔上几个钱。”徐卫白他一眼,张目四望,莫不是庄中百姓将我等当成了强人,先自逃遁了?也不至于吧,我十几个。人就能吓跑一村?

正疑惑时,忽听士卒大叫:“有人!”

寻声望去,果见前头有所低矮的瓦房里探出半颗脑袋来,忽又缩了回去。徐卫马鞭一指,两名士卒催动战马奔将过去,踹了房门,直抢进去。随即便听到一阵缠斗之声。家杆碰撞之声,突然听到一声“哎哟”见一个人影摔出门来。定睛一看。嘿嘿,怪了,居然是个亲兵。

这个还没爬起来,另一个又摔了出来!杜飞虎冷哼一声,立即跃下马背,也不拔刀,噌噌窜将过去。一个箭步射入房中。众人半点声响也没听到,便见他挣着一人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过来。往徐卫马前一掼,笑道:“还是个硬货。”

那汉子估计还没三十岁,穿身灰布直被,头上裹块布巾,四方大脸。或是常年耕作原由,身体极壮实。

只是,这肚子怎么挺得老高?你有几个月了?

“你是何人?”徐卫问道。

那汉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一口唾沫险些喷到徐卫脸上,骂道:

“要杀便杀!爷爷若是皱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杨彦刚好从刚才那家农户赔钱出来,见他朝九哥吐口水,气得怒火冲天,一脚赐起曲刃枪,逮了枪尾直刺过来,口中大吼道:“爷爷一枪刺你个窟窿,看你是好汉不是!”

那汉子眼疾手快,看到枪头近身。竟双手绕抱,往怀里一扯,趁势跳将起来。不过他忒小看杨彦,没等他把枪夺过去,却遭对手连人带枪挑起来,用力往地上一掼,摔了化荤八素,半晌回不过气来。还想逞凶,杜飞虎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这厮到是个硬汉,又啐了一口,咬牙不语。

徐卫见他腹部降起,以为是怀揣利刃,下令按身。待士卒解了他腰事,竟滚出一地的钱来,杨彦拿枪头挑开数了数,竟有好几贯。

“多半是个偷梁入户的贼人。就地正法了罢。”杨彦说道。

“呸!你等该死遭瘟的贼人!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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