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逃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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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画?”图坦疑惑地皱起眉头,但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进来吧。”
图坦立刻敛去疑惑,他一走进大帐,便看到正专注于眼前画卷的年轻帝王。
帝轩脱下了白天的战甲,此刻一身纯白锦袍,裁剪合度的常服将他的身形烘托得更加修长挺拔,三千如墨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松松地髻在脑后,湛蓝的眼眸低垂,斧凿刀刻的完美五官上,被烛火投射出淡淡剪影。
此时的他,褪去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张扬霸气,平添了一股光华内敛的柔和气质,若不是他不同于汉人的深邃轮廓,乍眼望去,图坦真会以为他是江南那些吟诗作画的文人雅士。
“参见陛下!”图坦单膝跪下,“陛下,这是今日的战报,请陛下过目。”
“朕知道了,先放下吧。”
“遵命!”
说话间,帝轩没有抬头,他仔细地绘制着眼前这副丹青,任由图坦将文牒放至小几上。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禀报。”想了想,图坦有些迟疑地说道。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帝轩缓缓说道,语气中已有些不悦。
“陛下,是关于瑾公主的。”话语刚落下,图坦便觉空气中的气氛陡然一变。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是整个大溯帝城的禁忌,从耄耋老者到总角孩童,谁都不敢提起这个名字。
那一日,三万禁卫军亲眼看到那名女子决然地跳下万丈悬崖,而他们的帝王在崖边站了整整一夜。
那一晚,下了整整一夜大雨,而帝轩却像毫无知觉似的,如同石像般任凭雨打风吹,他的身后跪着如海的黑甲士兵,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劝他离开。
自此以后,帝轩变得更加残暴无情,即便是近臣、妃嫔,只要有一点过错,轻则处斩,重则灭门。
这三年来,皇帝身边的人,莫不活得提心吊胆,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在金坎宫的上空,像是浓厚的乌云,挥之不去。
这些年来,帝轩唯对一件事坚持不已,那就是他始终相信皇甫瑾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所以他派出无数人马去搜寻她的下落,但都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
而在两个月前,当帝轩决定再一次发兵天启时,他仍然不忘吩咐图坦派出暗卫,潜入天启国土,寻找那名女子。
作为一名臣子,图坦明白一个帝王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特别是那名女子还是敌国的公主。
所以私底下,当他得到皇甫瑾的下落时,他曾犹豫过要不要禀告帝轩,但思量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据实禀报,因为他知道,帝轩派出打听下落的人马中,绝不止他一路。
“说。”帝轩仍然没有抬头,但画笔却停滞在了半空。
第2卷 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第七十九章 描绘画像(二)
“微臣派出的人打听到,西陵郡的北面有个土匪窝,他们的寨主很像瑾公主,而那名女子刚好也是三年前被人救到那里的。只不过,微臣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若是瑾公主真被天启国的人救了,怎么会不回宫,反而去当拦路抢劫的土匪?”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帝轩和皇甫瑾之间的事,大溯上层知道的不在少数,此次说不定是有人别有目的放出的假消息,不得不谨慎。
“土匪?呵呵。”帝轩突然轻笑出声,他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身面对图坦,后者立刻单膝跪地,“这才是她的作风。朕当初昭告天下,封她为妃,就是想断了她的退路,让天启皇朝不敢接纳她。但朕似乎是低估她了,占山为王、自立门户的本事,她可一样都不差。”
“陛下,您难道相信,那名女子就是瑾公主吗?”
“朕相信宋晓就是皇甫瑾。”帝轩说出的话,让图坦蓦然心脏漏了几拍,皇上连名字都打听到了,那说明这个消息就是真的了。
但他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外面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皇兄!皇兄!”
话语间,帐门又被掀开,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少年,穿着银白战铠,不等通报,就这么突兀地闯了进来。
“叩见七王爷!”
“图坦,你也在这。”帝康一边取下头盔,一边大笑着朝帝轩走来,“皇兄,东路军又打了个大胜仗,你说,我该怎么奖励那些将领?”
帝轩挥手屏退面色尴尬的卫兵,看着稚气未脱的少年,轻笑道:“你再过两年都可以成家了,怎么现在还这么冒失。”
“皇兄,臣弟高兴嘛。这可是我带领打的最大的一场胜仗。”有些炫耀地扬起眉梢,少年神气地说道。
“好,那你想要什么赏赐?”帝轩有些无奈地说道。
“赏赐嘛--还没想好,等臣弟想到了再告诉皇兄。咦,皇兄,你怎么老是弄这些汉人的玩意啊。”帝康皱着眉头望着香檀木桌上的画卷,有些不满地说道。
但当他走近时,面色徒然一愣:“这不是那凶女人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帝康有些激动地抬头望着帝轩:“皇兄,你是不是找到她的下落了。”
帝轩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也不回话,而是重新执起墨龙紫玉砚台上的画笔,在画卷上落下最后一笔,一名身着汉服的美丽女子蓦然印于纸上,而笔尖的下方,那双带着一丝冷冽的杏眸清亮有神,神态和宋晓有九分相似。
“图坦,你让画匠临摹这幅画像,重新张榜通缉令。”
第2卷 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第八十章 守株待兔(一)
“微臣遵命!”
“皇兄,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找到那个凶女人的下落了?”帝康有些着急地问道,稚气的脸蛋老成地皱起了眉头。
“八九不离十。”帝轩湛蓝的眼眸轻轻扫视了帝康一眼,少年立即收敛起激动,挺起胸膛,假意地咳嗽一声,以表示自己很淡定。
“那怎么还不派人把她抓回来?”帝康粗着嗓子,故作沉稳地问道。
“还不急,现在若是派人去抓她,只会打草惊蛇。朕等着她自投罗网。”帝轩低头望了一眼女子画像,语气中有种自信满满的笃定。
“图坦,朕让你去查,这三年是谁一直在阻止朕寻找皇甫瑾,你查得如何?”面对臣子,帝轩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和威严。
“启禀皇上,微臣查到至少有三股势力参与其中,不过有两方势力太过隐藏,微臣一时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知道是来自天启国内的。至于第三股势力,是菱贵妃。”图坦不敢有所隐瞒,仍然跪在地上,沉声答道。
“木香菱?”帝轩眼眸瞬间一冰,浑身散发出一股刀锋般的锐利,“是朕这几年太过纵容她了,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大溯的主子究竟姓帝还是姓木。”
“皇上息怒!”
“对啊,皇兄,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女人发火。”一提起木香菱,帝康也有些恼火。
这个女人,因为是木太后--也就是帝轩和帝康的母后--的亲侄女,因而在皇宫内张扬跋扈、作威作福,帝轩一直都不喜欢她,但碍于木太后的懿旨,至今她仍是大溯后宫地位最高的嫔妃。
“图坦,你派人告诉她,若是她再碍手碍脚,插手这件事,整个木氏都会为她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年轻的帝王眉眼冰冷如寒芒,话语更是冷得让人冻彻心扉。
“遵旨!”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心中敞亮,木香菱之所以还能继续坐在贵妃的宝座上,一是由于帝轩碍于木太后的遗命,二来便是有树大根深的木氏家族作为靠山。
但即便是不可一世的木宰相,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帝轩绝非当年的孱弱少年,现在的他,军中、国内声望如日中天,若他真要铲除势力庞大的外戚,也只不过是耗损点兵力罢了。
然而这个浅显的道理,只有木香菱那蠢女人不明白,三年前,她就招惹了她不该惹的人,而现在,她还在继续犯这个巨大错误。
两人在思索间,帝轩已经大步走出了中军大帐,帝康见状,急忙追上去。
“皇兄,皇兄,等等我啊!”
“哗啦!”帝轩一掀开帐门,外面的铁甲士兵齐齐跪了一地,他径直从如林似海的黑色人潮中走过,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欠佳。
此时,也只有帝康敢和他说话。
“皇兄,你别走那么快。”飞快奔至帝轩身边,帝康气息有些凌乱。
“帝康,你要问什么?”帝轩微微放缓了脚步,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纯白的锦袍之上,整个人有股飘逸出尘的高贵。
“那个....就是皇甫瑾的事,皇兄你刚才的话,臣弟不太明白。”搔搔脑袋,帝康迟疑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第2卷 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第八十一章 守株待兔(二)
这三年来,他也知道,那三个字对帝轩意味着什么,所以这几年,他都不敢在皇兄面前提起那名女子。但今晚当他得知有了她的下落,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所以仍然壮着胆子继续问了。
“帝康,你觉得她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吗?”不答反问,一想起皇甫瑾,帝轩脸色少见地露出一丝柔和,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双冷静沉着的璀璨杏眸。
“她?皇兄你别开玩笑了,那个凶女人可是死到临头都还要想办法让对方陪葬的恶魔,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帝康轻嗤。
“是啊。”帝轩赞同地点点头,“那你说面对朕铺天盖地的通缉令,她会坐以待毙吗?如今中土一片混乱,天启皇朝离心离德,诸侯各自为阵,中京政权名存实亡。若等朕攻下赤渡,韩君正败亡,整个南方都将是大溯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她还有哪里可以躲藏?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会去游说藩国,让他们起来联合抵抗。”
“哼!那些贪生怕死的中原土鳖,皇甫瑾竟然相信他们可以抵挡大溯精兵悍将?真是愚蠢。”身为将领,帝康当然对己方的军力自信满满。
“但垂死挣扎的最后一搏,却是她一定会去做的。”对于她,帝轩有太多疑惑,太多看不懂的地方,但这一点,他却相当肯定。
“那皇兄的意思就是在前往诸侯国的路上守株待兔?如今西方诸侯势力弱小,南方又有江湖作为天然屏障,她若要求援,一定会去东方!”帝康兴奋地说道。
帝轩赞许地轻笑:“康儿,终于长大了,学会分析大局了。”
第2卷 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第八十二章 守株待兔(三)
“皇兄,我都十三岁了!你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帝康有点不满地说道,因为愤慨而微微脸红。
帝轩一边朝营帐走去,一边有意无意地提点道:“上次,你在箫门一役,不该接受那五千降军。慈不掌兵,妇人之仁切不可带入军营之中。”
帝康有些愣住,他知道帝轩从来没有接受战俘的习惯,但他却认为接受投降反而更有好处,当下忍不住争辩道:“皇兄,若是我们赶尽杀绝,那以后谁还敢来投诚,这不是逼汉军拼死抵抗吗?”
“这不是一场内战,若是民族内部的纷争,随着时间流逝,或许人们会忘了当初的流血牺牲。但这次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赛扬和汉族毕竟既不同种也不同根,等大溯军队占领了中土,汉人对赛扬的仇恨,即便是过上千万年也不可能消除。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争斗,所以不能给他们留下反抗的生力军,日后,若遇到降军,全部处理了吧。”
被帝轩的话震得无言以对,帝康不得不承认,皇兄的深思熟虑是他难以企及的。
“皇兄的话,臣弟记住了。明日我就处理掉那些汉军。”
“不必,昨日,朕就已经下旨将他们悉数坑杀了。”
帝康闻言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