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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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门一步。
身为另一位不知情却又显得十分倒楣的当事人龙骑士菲尔,在面对家族和同侪之间的询问时,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偏偏他又深爱着艾莲娜,所以从来不曾向她寻求任何解答,只是期望有一天能由她亲口说明这整件事。
没有人想到,这场帝都的震动,只是变革的开始。垂垂老矣、看似已无作为的皇帝,却毅然决然地拿起了巨剑,开始替太子清除障碍,顺便清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比方说是属于皇后的克劳迪亚家族的隐藏势力。
风很轻、云很淡,天空很蓝。
柳天风的迷路独行,让他成长许多。原本没有时间、没有场所修练的武艺现在随时都可以进行,原本没空寻找的草药在遗忘森林的地上随手可拾,甚至于各种矿石都被他在自己绘制的地图上标注起来。
迷路,其实就等于是在探索与绘制一张新的地图。沿路当然遇到许多魔兽,甚至还有几只高达七、八级的高阶魔兽,只是柳天风都是利用修道之后,那种飘渺无踪的身法避开或是脱逃。
「或许逃命的技术,已经能在海尔大陆上与众家高手一争长短了吧。」
就在柳天风抱着睡呼呼的旺财沿着山崚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开所有的魔兽,爬到一群山峰的顶端时,他发觉自己的修为不知何时已经迈入了炼神后期,随时都有可能进入金丹期。
或者随着失败从此魂飞魄散。
「既然如此那就不走了。」柳天风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静静地等候那天的到来。
挑了个附近没有什么高阶魔兽,里头还算干净而且洞口朝着东方的山洞,不用练了三年的修真力量,也不用这些日子趁着休息学会的初阶水系魔法,只是和旺财一起动手打扫整理,当然九成九都是柳天风做的。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平静无波的生活,柳天风渐渐地能体会这样的心境,对于写出这样的诗的前辈们,有着淡淡微笑的佩服。
以为时间的尽头会在寂寥的夜里到来,以为突破的难关会从东方初升的太阳迎来,修真的生活虽然常常一成不变,但是结果却往往令人无法猜测。
如同在伊丝特堡一样,睡了三个小时午觉的一人一猫,懒散地往洞口东边的小溪走去。
「喵!」
「哇,你果然不怕水啊,却老是喵啊喵地叫,真不像是小猫喔,嘻。」
就在柳天风笑着泼了旺财一身湿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整个天地都不见了,就连他的身体也不见了。彷佛只有意识存在,存在在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虽然只有意识,可是却能感觉到温暖,感觉到纯摰无比的元气围绕着自己。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那种迷幻的感觉只怕比得上吸人参果了。是那种九成小说里都曾经提过所谓突破云云的感觉,一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感觉。咻地一下,感觉整个天地又回到身边,柳天风楞了好一下子,最后彷佛若有所感地微微一笑,转身盘腿坐在树底,闭上眼睛细细体会方才的那股神秘的境界。
随着他的渐渐体会,体内丹田之中有如漩涡般地开始汇集气流,随着身体各处经脉大穴的气往丹田流动。身体所处四周环境的元气,同样以十分缓慢但又确实地进行流动,慢慢流经柳天风身体时,也会透过毛孔渗入深处,自主地补充脉穴流失到丹田的气。
一旁的旺财原本有些担心地看着柳天风,直到他有如往常般地坐下修练。这才放下心来扭着肥肥的腰和身体,抖开了附在毛皮上面的水,伏在脚边继续陪着这个宠它无比的主人。
睡觉。
这一觉直直睡了七天七夜,天地间浩然无比的元气被柳天风的修练所吸引,四面八方群聚地围绕着柳天风所在的山头整整七天,直到他醒来的前一刻才缓缓散去。七天七夜对柳天风而言似乎只是一个眨眼,彷佛才刚坐下闭眼,就醒来了。他以为意识的时间很短暂,却没想到真实的时间如此长。
张开眼睛的柳天风表情有些兴奋,心态却出乎意外地淡然。不需要内视即明白自己的丹田处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的圆球体产生。因为此刻他的身体内,还拥有数量庞大的天地元气尚未散去。正如同血液与心脏的关系一样,它们绕着圆球体如呼吸般一收一放,运行于全身的经脉之间。
金丹期。
视野远扩,听觉灵敏,就连脚底隔着靴子的触觉,都能清清楚楚地辨别出每根小草的回馈力量,原来这就是金丹期的境界。
第十九章 真正入道【下】
修为大进,还是走路。
柳天风虽然已经拥有了金丹期的力量,相当于拥有海尔大陆上大剑师的力量。甚至像剑圣一样飞行也不是不行,不过才突破境界没多久的他,还是决定用双脚走出森林。一方面他希望自己能稳稳地打好金丹期的基础,以不到四年就达到别人一辈子很难达到的境界,对于看过前辈遗言的柳天风来说,实在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他并不打算把自己拥有的能力全都告诉身旁的老者,剑圣哥达,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真的很好。
做为一个海尔大陆金字塔顶端的强者,当然不可能对于自然界异常的变化完全不知情,尤其是一个正在找人,找一个有可能毁灭世界的人的剑圣哥达。虽然他不知道韩德的去向,但是在南方以三人的实力寻找,却一直没有消息的可能性不多。其中西边广大的遗忘森林与人迹罕至的山脉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于是在柳天风入定的第四天,哥达凭着对天地间浩然元气的异动就找到了他,同时在身旁守护,直到他醒来。
「跟我走。」
柳天风笑了笑,不愧是号称大陆上最冷酷的剑圣,什么理由也不给,就叫他跟着走,偏偏柳天风还真的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哥达对他有多照顾,其实在伊丝特堡时就很明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哥达冷冷的眼神里,柳天风还是能看到怀念两个字的影子。
于是柳天风跟上哥达的脚步,一边抱着一颗蛋一边走路,这是他在进入金丹期后,旺财身影消失,却在脚边发现的一颗蛋。身为一个专业的穿越着,他自然明白这是宠物在进化,也就是说旺财因为柳天风突破境界时,待在他的身旁,自然也获得了天地元气的认可,此刻不进化更待何时。这点儿道理连猜都不用猜,十分自然地浮现在柳天风的脑海。
「小猫变成大猫?高阶大老虎?不太可能,大陆上已经有飞翼虎、光明虎或是黑暗虎这类型魔兽了。」像猫咪的低等一阶魔兽,在接受了天地浩然元气的洗礼后,能进化变成什么高等魔兽,这就不是柳天风所能知道的。看来在图书馆里收集的资料还是太少太偏,至少魔兽这方面出了点儿差错。
也幸好有哥达的带路,否则早就迷路迷到不知何方的柳天风,如果真用走的,只怕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才能走出遗忘森林。大概花了半个月才离开广大无边的森林区,又花了三天两人来到一个看来荒弃很久很久的小村子,没有人也没有牲畜,所有的房子几乎都只剩下几面似乎遭火熏黑的墙壁而已。
「这边。」
哥达没有停留,直接穿过破落无比的村子,往山丘上走去。虽然这座小山,或者称为小丘陵并没有所谓的道路,但是两人也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一块大石头,一块很大很大、很突兀的石头。石头的后方有两块似乎历经风霜,充满岁月痕迹的墓碑,只是上面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刻上任何字。
「你的祖母,你的父母。」哥达先指了指右边,再指左边。
柳天风愕然地看着这两座坟墓,虽然大半个月来想过很多剑圣哥达准备带他前往的目的地,这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但真正见到了无名的墓碑还是有点儿感伤,心中却丝毫不意外。进入了金丹期之后,或许是人真的聪明了,或许是因为修真修过了一个坎,心里不再需要紧张,他对于巴德爷爷死后,忽然冒出了三尊守护神和一堆杀手的怪异情况,自然清楚谜一般的身世绝对不平凡、不安静。
而身为不平凡的预言兼水系魔法师的祖母和未知状况的父母三个人,最终却只能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外长眠,甚至连墓碑上都没有半个字来代表。这,这身世也太让人懊恼的不平凡了吧,因为,这十足地表明了将来一定会有很多麻烦事。
而柳天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未知的麻烦。
没有刻字的墓碑是代表就连剑圣都惹不起这样的对手吗?难不成是举世无敌的暗黑一族大魔王?还是暗藏在天空深处的光明神王?摇摇头,想不通。
「我去拿点儿东西。」虽然讨厌麻烦,虽然这三个人是韩德而不是柳天风的亲人,可是做为一个穿越者,做为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灵魂,做为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人,还是明白死者为大的道理。于是柳天风在村子里捡了两个沾土小瓶子,两个破得不算厉害的陶盘,在溪里装了水,在树上摘了水果,在地上采了花朵。然后按照华夏的规矩,摆上了供品和鲜花,认真严肃地对着两个墓碑各磕了三个头。
哥达没有理会他的行为,只是静静地坐在韩德祖母的墓碑前,两眼悲伤地看着。
「或许又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吧。」专业的穿越者自然明白现在应该走到大石的一旁,墓碑的远处,然后静静等待事情的发生。无聊的柳天风看着天空上渐渐飘来的乌云,虽然想提醒一下哥达,但是看到他茫然的眼神,知道眼前的老人家大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后,就很自动的放弃了。随手拿起几根像是蔺草的叶,想起前世在华夏世界的他,曾经也在一个无名的小墓园中编著草船,送给一个想要在大海划船却也永远去不成的孤儿院同伴。
不知过了多久,当柳天风抱着蛋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哥达的细语。是的,冷酷无比的哥达,海尔大陆上的超强剑圣武者,竟然流着两行清泪,喃喃自语地、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对于墓中人的爱慕的心。
虽然距离很远,可是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不太可能听不到一个没有设防的声音。意思不是很明白,只知道哥达和韩德的祖母曾经是同一个冒险队伍的队友,虽然女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队友,虽然女方只把哥达当成最好的兄长看待,可是哥达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她。直到几十年后的现在,直到哥达都老了,还是没办法忘记这段感情,忘怀她的身影。
「原来这就是哥达终身未娶的原因啊!原来这就是为啥哥达对我如此照顾的理由啊!」对于目前只有一次单相思的柳天风来说,心里实在很难明白这样的感情,这种爱却不求占有的感情。可是这不代表他不懂,爱情小说看了上千本,其中精华的桥段更是熟背到不行,当然清楚哥达是多么深爱着这位躺在墓中的女子。
突然起了大风,豆点儿大的雨滴打在树林的叶子上,再翩然落下。
天候变了、气氛也变了。只见哥达说着说着,语气中的哭声越来越强,到后来竟然像个小孩子般地,在黑暗的雨中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汗水、雨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与衣服,柳天风无语地看着手里的草编小船,想起了前世的一阙词。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亲眼看着一位老者抱着墓碑大哭,看着一个真情流露的人放开了嗓子、放开了世间上所谓的面子、放开了一切地哭泣,柳天风也忍不住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