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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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炸药都按原定计划安装在舰下,时间定于今夜11点起爆!”李大胜虽冷得浑身打抖,可当他看见王亚樵等人投来的目光时,又恢复了下水前的亢奋状态。陶百龄和马振国也喝了烈酒。等他们再次潜入水中。将另一批炸药从水下运往十里外的“出云号”舰旧。这样往返三次,将近11点时,十几包炸药都从水下运到“出云号”战舰下方。这时,王亚樵掏出怀表一看,已是10点50分!他和余立奎等敢死队成员都紧张起来,此时距引爆时间,不足10分了!可是,潜入深水的李、陶、马三人却没返回岸边。
江水幽波,大浪汹涌。由于李大胜、陶百龄、马振国水性稔熟,将炸药早已安装妥当,不料就在他们返回对岸时,陶百龄忽然回头一看,发现一阵江风掠过,幽幽江波里竟然飘来两包已经糸在舰下的炸药!
“不好。风把炸药吹开了!”陶百龄叫喊起来,让已经游向岸边的李大胜和马振国大吃一惊,此时,李、马两人也发现一些炸药包正顺风向江边飘移而去。
“必须把炸药推回去!”李大胜发现炸药都已飘荡在江面上,飘得最远的已有五里开外,他急得冷汗沁出。这时距定时引爆时间只有几分钟了,李大胜和陶百龄顾不得许多,两人一个猛子扎进了深水,分头向飘在江面上的炸药包拼命游去。就在李、陶两人好不容易把被风吹散的炸药拢聚一处时,时间已到,只听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巨响。炸药全在深水里爆炸了。“出云号”战舰附近江面顿时掀起冲天的水柱,巨大的冲击波将“出云号”险些掀翻。但是,由于爆炸点距旗舰尚有五里之远,所以没有达到预想的爆炸效果。只将旗舰左舷炸了一只孔洞,舰舱进水。正在旗舰上召开紧急会议的日军总司令白川大将和大大小小军官们,却由于爆炸水域的偏离而侥幸生存。让王亚樵和敢死队员万分痛心的是,李大胜和陶百龄两人,竟在这夜袭敌舰的最后关头,被炸死在江水深处,铸成了千古遗恨!
南京诸将密谋行刺日酋
南京。
一列长长车队驶往戒备森严的总统府。一辆高级防弹车里坐着蒋介石和宋子文。他们在看当天的上海《申报》。报上赫然醒目标题:《高昌庙水域昨夜发生爆炸案,日酋白川义则大将幸免于难》!报上说:
(本报记者讯)昨天(2月29日)半夜11时左右,在上海高昌庙阵前水域突然发生水下爆炸,约有数十吨炸药。让百姓振奋的是,该水域正是日本海军旗舰“出云号”停泊区域。据来自日本共同社的消息称,江面爆炸之时,正是白川大将召开各路日本军事指挥官,策动进一步向十九路军突袭策略之时,在距该舰约5海里处,突然响起了爆炸声。当时白川正在讲话,突然被巨大冲击波击倒在地上,其余参加会议的日本军官,都惊惶失措,四处奔逃。其状十分恐慌。
让日本人感到庆幸的是,我方安装的炸药距旗舰过远,所以没有伤及要害。……
“娘希匹,尽给我添乱!都是些混帐东西,他们只希望把事态搞得越大越好,可是,没有想到如何去收拾局面!”蒋介石接过《申报》只瞟一眼,就将报纸扔到脚下了。他愤愤骂道:“子文兄,现在我们正和日本人谈判,可是上海有人去添乱。你说,会不会因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制造水中爆炸,产生不利的影响呢?”
宋子文不语。那时,他作为国民政府的谈判大员,正和外交部长陈友仁等一道,和日本公使在南京进行淞沪战争的秘密谈判。他知道蒋介石的真实意图,是希望尽快将越闹越大的淞沪战争尽早消灭在萌芽之中。宋子文感到蒋介石这样做,虽可让一触即发的战事消停下来,但他同时意识到此时与日本签订一个妥协的停战协议,定会引起举国上下一致反对。宋子文唯唯诺诺说:“这件事也许会激怒日本人,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水下爆炸至少可让日本认识到轻易进犯上海,定会遭到来自民间的反抗。所以,对我们和日方谈判只有益处。”
“不不,子文兄,我的意见和你大不相同。”不料蒋介石将秃头一摇,固执地说:“现在东三省已成日本的天下,我们如若保住江南大片国土,只有对日本采取妥协怀柔政策。我早年一直呆在日本,深知日本的军事力量非常强大。子文兄,其实我们的军队虽然表面上强大,如若真和日军对阵,你就会知道,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是亲眼看过日本秋操的。他们无论武器枪械,还是军队士气精神,都足可战胜我们。所以我才下令东北的张学良,一枪不发就撤离东北,这是再明智不过的决策了。可是,如今第十九路军却不知政府是何主张,就擅自和日本人打了起来了。娘希匹,蔡廷锴和蒋光鼐都不是东西,他们又怎能做我的部下?”
宋子文见蒋在长敌人的威风。就担心地提醒他:“我担心在你这种思想指导下,会不会再生出个满洲事变?如果我们继续在上海采取退让政策,和日本人签了你说的那个协议,虽可马上把战事压下去,那么后果呢?必将对我们越来越不利,甚至可能威胁到南京的安全。”
“子文兄,你不懂政治,只懂财经怎么行呀?”蒋介石气咻咻说:“对付日本人我比你有经验。我知道他们不过想从中国得到些实惠。咱们做一些退让,也就是了。可蔡廷锴他们竟不明白政治比失去几寸土地更重要。所以,我准备马上把十九路军调出上海。只有把蔡廷锴的军队调出去,日本人才会罢休。不然,这场战事就会无法收拾了!”
宋子文还想说什么,这时他发现由十多辆侍卫车辆组成的车队,已经驶进了总统府大门。他和蒋介石走下车来,在一群荷枪侍从的簇拥下,沿一条幽深走廊继续向前走去,不久来到二楼蒋氏宽大的办公室。宋子文进了门,才把对蒋氏撤军计划的担忧说出来:“你这样做也许对日本有好处,但你想过没有,现在国人对蔡廷锴和蒋光鼐的抗日,是何等拥护啊?如你在举国同仇的时候,忽然把十九路军调离上海,那国人会说你什么呢?”
“他们会说我是卖国贼吗?”蒋介石乞咻咻来到悬挂他巨幅画像的墙下,忽然面对沙发上的宋子文冷笑道:“可是,我不怕那些咒骂。我是个军人,也是个政治家,既然我要掌管国家,我就有权自做主张。我对国内的反对派势力从不手软。我是宁可对日本人礼让三分,也不会对王亚樵这类无聊杀手产生什么同情怜惜的!”
“王亚樵?”宋子文听了,忽然一惊。但他不知正在谈论退敌之策的蒋介石,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让他生厌的人来?
蒋介石来到宋子文面前,说:“我想,报上说的水底炸白川的新闻,很让我害怕。我不像你那么乐观,就因为这样的暗杀活动,很可能把我们已经想好的退兵计划打乱。你想,昨天夜里幸亏埋在水里的炸药,没炸中白川大将的‘出云号’战舰,万一发生了可怕的惨案。那么日本人震怒起来,我们失掉的就不是一个上海了,甚至连南京也会保不住。因为日本人太厉害了!”
宋子文感到紧张:“可是,报上并没说昨夜的水中爆炸,就是王亚樵干的?”
蒋介石固执的摇手,说:“不说我也会猜到,在上海能做这种事的,不会再有别人了。一定是斧头帮干的。我还要派戴雨农去一次上海,娘希匹,王亚樵简直就是我的心腹之患了。除不掉他,我连觉也睡不安稳!”
1932年2月,当南京政府和日本正在密秘酝酿签署《淞沪停战协议》的时候,蔡廷锴和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向嘉兴方向撤退的新闻竟然见报了,当这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上海百姓响起一片悲愤的哭声。
南京城里愤懑怒骂之声也起。在玄武湖畔一幢别墅里,集聚几位国民党高级将领,他们中有著名将领冯玉祥,以及吉鸿昌、方振武和陈铭枢等人。
“老蒋真是太混蛋了。谁也不会想到他害了一个张汉卿,害了东北三省,还觉得不够痛快,如今又把蔡廷锴和蒋光鼐的军队,也赶出了上海。”方振武震怒地拍案而起,由于他对发生在上海的撤军事件不可接受,脸庞已经气白了。他愤愤骂道:“老蒋如此倒行逆施,哪里考虑到国家的声望与民众的意愿了?他分明是地地道道地卖国啊!”
吉鸿昌更是怒不可遏,将水杯在桌上一墩,怒气冲天说:“老蒋出卖了中国东三省,已成中国历史上最可恨的敌人。现在他还想把江南也拱手让于日本。他哪里还是个国民党总裁呢?现在,听说白川义则率大批日本军队进驻上海以后,到处都在夸耀他们是大东亚的英雄!你们大家说,我们这些军人的脸上还有光吗?”
冯玉祥坐在那里不肯说话。因他自从听说蒋正在和日本搞那个《淞沪停战协议》后,心里就有难言的痛楚,现在听大家义愤陈词,心里更是怒火上燃,冯玉祥叹息一声:“唉唉,我真替他蒋某人感到无地自容啊!像这样丧权利辱国的投降协议,与其签下来,倒不如让蔡廷锴的十九路军统统战死在黄浦江。因为军人即便战死在沙场上,起码让日本人看到鲜血染红了黄浦江,还会他们心惊肉跳呢。可是,现在这算什么?这不是在为中国人脸上抹黑吗?”
方振武说:“冯将军,你不是蒋某人的磕头弟兄吗?既然你们是弟兄,为什么不能在国难当头之时,劝他别当卖国求荣的千古罪人?”
冯玉祥痛苦地叹息:“你们哪知道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弟兄?在卖国还是抗战这件事上,别说我冯玉祥只是他一个磕头弟兄,就是他的父母双亲来劝阻他,也怕难以改变老蒋的主意!”
方振武说:“自从白川进驻上海后,上海就成了日本的天下。他妈的,我听说白川还要搞个非常隆重的庆贺大会。这是向咱们中国人示威啊!”《|wRsHu。CoM》
陈铭枢坐在那里气愤地思考着,这时大吃一惊:“白川要搞什么庆贺大会?些事可是当真?”
方振武将一张上海报纸扔在他面前说:“你看看,报上已经在开始宣传了,白川说他前次在江边大难不死,就是日本天皇福星高照所至。现在他们胜利了,所以要在他们所谓天长节那天,在上海大肆搞一番庆祝。大家说,这成了什么体统?”
冯玉祥看了报上的新闻,也感到脸上无光,他恨恨地咬牙叫骂:“白川真是欺人太甚!他这是欺咱们中国无人啊!”
“我看应该把白川干掉,方解心头之恨!”方振武越想越气,他将拳头一捣,震得几上杯碗锵然。
“好,这个主意好!”冯玉祥振奋而起,说:“应该把这家伙的气焰打下去。前次如果那些在水下布炸药的人把他炸死,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久不说话的陈铭枢听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说:“对,天长节既然是他们日本人的节日,就让它变成白川的死期!既然前次没有炸死他,这次一定让他死在上海。不然,我们中国军人就没有扬眉吐气的日子了!”
“可是,刺客何处寻找?”吉鸿昌也对这一计划感兴趣。
方振武磨拳擦掌:“刺客如果找不到,我老方情愿化妆进入上海,我就不信凭我的一腔热血,拼不倒一个什么白川?”
“不妥不妥。”冯玉祥虽也极为赞成行刺白川义则,给中国人出口恶气。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又对行刺可能产生的种种后果有所顾忌,他摇摇手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