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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29章

小说: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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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樵回上海不久,华克之又密秘赶到上海,他把最近在南京鸡鸣寺等处监视宋子文行踪的情况,如实向王亚樵作了报告。华克之说:“宋子文虽在上海有家,可是他和夫人张乐怡却长期住在南京。而且返回上海的时间并不固定。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每月都能回一次上海。有特殊的情况例外。”

“好,”王亚樵听了华克之的报告后,沉吟一会又叮嘱他马上返回南京,说:“克之,你回去以后,要余立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花钱在财政部收买一个能了解宋子文行踪的人。最好是宋身边秘书之类的人物。因为我们不可能每天守在他的公馆前后,观察他的动静。那样就会犯从前在庐山的错误了。只有在宋身边有我们的暗哨,才能准确知道他的行动规律。”

华克之感到王亚樵的话有理,于是连夜返回金陵。余立奎毕竟是个老南京,由于他在军政界的特殊地位,所以很快就选中一个可以随时接近宋子文的目标。

此人名叫魏秀艳,这女人生得身材高挑,虽然娇柔美丽,却不风流。而且管起事来不出差错,多年都是宋子文身边的文员。专替宋掌管收收发发,由于多年得到信任,这个姓魏女秘书,甚至可以掌管宋子文办公室的开门钥匙。

余立奎所以知道魏秀艳可以利用,是因她和自己一位侄女,是早年上海震旦大学的同班学友。如此一来,余立奎就决定通过他侄女的关糸,多次请魏秀艳吃饭,送礼物,最后发展到可以直接送她钞票。正是在这煞费苦心的收买下,最后魏秀艳终于同意协助余立奎,搜集有关宋子文的行踪。这样一来,王亚樵终于解决了随时掌握宋子文返回上海准确时间的大问题。

6月下旬的一天,当王亚樵对宋子文的刺杀准备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苦,妻子王亚英又提出一个更加详细的行动方案。在她的方案中,不仅将宋子文乘车抵达上海北火车站后如何行动,写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建议届时在北火车站附近建一个临时指挥部。同时,也考虑到杀手行刺宋子文以后如何逃离凶杀现场等细节问题。

“我们最好在北火车站附近租所房子,到那时你要亲自去那里就近指挥。这样就可以防止临时发生意外。”王亚英不愧为处事精细,头脑清晰的女人。在她亲自拟定的刺宋方案中,甚至对刺杀时可能发生的细节问题都考虑得了若指掌,她说:“一旦行刺得手,军警必然包围火车站的月台。到那时候,行刺的人必须要手里握有随时可以抛洒的漂白粉。到时候只要把漂白粉一扬,就可以弄得现场一片烟雾。即便有警察追来,我们的人,也可以趁乱逃出车站。”

“好,夫人的安排太详细了!”王亚樵没想到王亚英会把方案计划得如此周全。他当即决定在北火车站附近租下一间房子,以备行刺前刺客杀手们休息或匿藏之用。最后的问题是,如何搞到一包漂白粉了。王亚樵想了一想,就把这任务交给“铁血除奸团”的副队长李冬生去完成。这样一来,行刺宋子文的准备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就在王亚樵在上海法租界密秘策划刺宋方案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在一个暮春的傍晚,当漆黑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小轿车沿着外白渡桥悄悄向苏州河的对岸驶来。不久,那辆神秘小轿车抛开人群拥挤的马路,驶往一条人迹稀疏的小街。眨眼间,雪铁龙轿车就在一家日本餐馆“玉之井”门前煞住了。

车门开处,从里面走下一位穿咖咖啡色西装的日本人。此人名叫田中隆吉。身份是日本陆军省的东亚课长。早在日本人在东北制造皇姑屯事件前夕,田中隆吉就从东京密秘潜入了满州。他先在大连从事策动张作霖的降日工作,失败以后田中又前往北京,和驻华公使联络,准备伺机策动蒋介石的北伐军逼迫张作霖退回东北。当所有一切都实现以后,田中隆吉又潜回了沈阳,策划山本大作等关东军少壮派人士,在沈阳皇姑屯设下必死之阵,一举炸死了张作霖。现在,田中隆吉又身负重要使命,神不知鬼不觉地经南京来到了华东重镇──上海。

上海对于田中隆吉来说,无疑是个神秘的领域。他对这里的繁华与喧嚣不感兴趣,所以来上海后,他远远的避开设在这里的日本总领事馆,却以日本商人的身份,住在外白渡桥附近一家中国旅馆里。今天晚上,田中隆吉悄悄外出,他要在“玉之井”日本餐馆,密秘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女侍在前引路,将田中隆吉引进内间。她小心拉开那扇关闭的纸门,田中隆吉探头向内一看,榻榻米上早已端端正正坐着位穿黄色日本和服的日本秃头汉子。那秃头猛一见了西装革履、气度凛然的田中隆吉,急忙从地桌前欠身恭迎说:“田中先生,在上海见到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稻村先生,其实这本来十分自然。”田中隆吉冷冷一笑,脱了鞋子,来到榻榻米上盘腿坐定。这时他见两位日本女侍进来,恭敬地上了锄烧、生鱼片等日本菜肴。田中顺手操起一瓶清酒,给那人斟酒一盅,说:“因为不须多久,整个支那就是我们大日本的天下了。我们不仅可以在上海,也可以在南京和武汉随时见面。有什么大惊小怪呢?”

稻村加五郎只是个日本大尉,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田中隆吉却是一位少将军衔的高官。所以他极尽恭维阿谀之能事,连连为田中敬酒。这时他挥手赶退了送菜送酒的女侍,然后关起门来,开始密谈大事。

“田中先生,我不明白像您这种身份的人,到了上海,为什么不肯到我们的领事馆下榻,反而住进一家并不豪华的中国普通旅店?”稻村颇为困惑地望着脸色凝重,神态阴冷的田中,一时摸不清他密秘抵达上海的真意。

“这是因为我身负特殊使命的缘故,不需要让领事馆的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重光葵总领事,更不许让他知道我已经到了上海,你可懂我的意思?”田中出语惊人。而且声威逼人。

“这个……我确实不懂……”

“这是我们日本陆军省的高级机秘。”田中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因为我这次到上海,就是想在这里杀人的。”

“杀人?”

“对,不但要杀人,而且我要你替我杀一个有影响的大人物!你敢不敢?”

“杀哪一个?”

“杀哪一个,现在还不能说,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

稻村的脸色由青变白。光秃秃的前额因为惊恐已沁出了细密冷汗。他从田中那满脸杀气中,已经感受到此次田中抵达上海后就密秘约见他,现在又明确无误告诉他要杀人,稻村心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半晌,他嚅嗫问:“莫非也像中国杀手王亚樵那样,在庐山向蒋介石下手吗?”

“杀蒋有什么用?我们要杀个日本人,而且这个日本人,还必须有相当大的影响才行。”田中喝下几杯清酒以后,脸色忽然变得异常惨白。在雪亮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怕人。

稻村闻言大惊:“杀我们日本人?”

“一点不错。”

“这是为什么?我们到中国来,是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如果想杀人,那也该杀中国人,中国有那么多人可以让我们练枪练刀,为什么反而自残骨肉呢?”稻村以为这个恶魔似的日本少将,已经有些醉意了。所以才语无伦次,他以为耳朵听错了,又说:“您一定喝多了吧?”

“喝多什么?”田中震怒地从对方手里夺下那半瓶子清酒,嘴对嘴地大口狂饮起来。稻村望着田中已经被清酒刺激泛红的面颊,他心里也在颤动着。一时猜不透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当然。让我杀人也可以,杀咱们自己人也可以。但是,到底为了什么呀?”稻村想上去夺他手里的瓶子,却又不敢,只是纳纳说:“田中先生,你总该让我明白为什么杀人,我才能替您效劳啊!”

“是这样,你给我听着。”田中这时变得郑重起来,他那张马型长脸上现出了让稻村吃惊的肃穆和紧张,他振振有词地说:“稻村先生,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东关军现正在东北的满洲,准备发动一场震惊中外的事变。这以后,我们的地盘还要迅速扩大。在我们占领沈阳以后,我敢保证不出几个月,热河和平津也会落入我们手里。这只是我们吞掉中国的一个小小开端呀!”

“我的天,吞掉这么大的中国?”稻村虽然也在中国多年,但他的野心不敢与坐在对面的田中少将相比。他知道如若将整个中国吞掉,对一个弹丸之国的日本来,就好比一只赖蛤蟆,想吞掉一只硕大无比的象一样不可思议。

田中冷笑:“这有什么奇怪?我们大日本正是武运兴隆的年代,如若现在不对中国下手,那么将来就会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日本陆军省的计划是,最好马上把华东全部占领,因为上海是华东重镇,所以最好先把这座重要的城市先攻下来!”

稻村听了田中的计划,情知他是代表日本军方最高层人士向他传达特殊命令。刚才还对田中出语感到震惊不解的稻村,现在终于从一场迷梦中醒来了。他忽然欣喜若狂地说:“那太好了,上海早就是我们梦想多年的乐土。如果我们能攻下上海,就胜过我们几个东京和神户。到那时候,我们这些浪人,在上海就可以扬眉吐气地走路了。决不像现在,我们必须低三下四看中国人的眼神。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您这近乎梦想的军事计划呢?该不是田中先生的酒话吧?”

“军人无戏言。我岂能在你面前说什么酒话?”田中见时机已到,才道出他心中的秘密,说:“这就是我对你说的,为什么要在上海杀个日本人的道理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向大上海进犯,与我们杀一个日本人,到底有什么必然的关糸呢?”在稻村看来,田中这莫测高深的谈话,简直让他如坠五里雾中,一时难以弄清他的真意。

“你想,我们为了攻占深阳,下了多少年的功夫呢?”田中老谋深谑地对他说:“后来,如果不是张学良离开沈阳去北平,如果不是我们在吉林制造几个事件,如中村事件,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如果没有这些铺垫,那么,我们怎么可能有一天向满洲发起军事进攻呢?”

“哦哦,我懂了!”稻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地吁一口气,然后他脸上现出大彻大悟的神情,说:“你是说,我们在上海也制造一个中村事件来,然后才可以明正言顺向大上海发动进攻?”

“正是此意。”田中又喝了几杯,他脸膛已经涨得血红,眼里也迸发出贪婪的欲火,手里的筷子忽然被他一折两截,然后咬牙切齿说:“这样,我们就必须选中个有影响的日本人。杀了他以后,再向外界公布说,这是中国人干的。我听说,上海不是有个喜欢杀人的王亚樵吗?我认为有他在上海,对我们来说就再好不过的了!”

稻村听到这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拍着手掌连连叫绝说:“妙妙,真是太妙了。这就叫借刀杀人吧?”

“不是借刀杀人,而是借王亚樵的名气杀人!”田中隆吉显然在来上海之前,就已对王亚樵的大名有所耳闻。而且他对如何杀人,也有过精密的思考与策划,他冷笑说:“所以,现在你才明白我的来意吧。我要你注意,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意思,而是大日本陆军省的绝密行动计划。只许你一人知道内幕,如你走漏风声,我就派人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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