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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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正好有个案子拜托你帮忙。”
“大神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尽管开口!”
答应完,金子多才回过味儿来。
为什么要在他休息的时候让他查案,还“太好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之类的吗?
“那个……大神,你不会是想让我干违法乱纪暴力办案之类的事儿吧?”
还真让他猜对了。
闫儒玉突然觉得,跟吴错这种智商受限的家伙打交道其实挺好。
“暴力办案当然是找吴错,能找你这个技术宅吗?”闫儒玉道:“不过啊,呃……委婉点说,我想让你帮我黑个网站。”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哪个网站啊?”
“教育局网站。”
电话那头传来了有力的喷水声,然后是剧烈的咳嗽,中气十足。
嗯,这个金子多肺活量不错。
“咳咳咳……我终于明白……咳咳咳……上一句话为什么委婉……黑教育局干嘛?亲戚家孩子学籍办不上?那也不能黑人家网站啊……咳咳……闫哥我跟你说啊,我三姨夫就在教育局,咱有关系……咳咳……都是实在亲戚对吧,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兴许能帮……”
嗯,有必要把话题拽回来。
“具体情况你就别问了,主要帮我查清本市一个叫牛小杰的初一学生的学籍情况。哦,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牛小杰的学籍可能已经被删改了,需要你恢复最近1年的删改记录,这样才能查到线索。”
金子多起初还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被闫儒玉“以后咱们就是并肩战斗过的兄弟了”点燃了激情,也管不了队友骂不骂,当即退出游戏帮闫儒玉查起了案子。
正在金子多忙活的时候,闫儒玉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天津南路碧水源小区2号楼302,杀人偿命……
又是杀人偿命!
这个地址,会有什么等着他?
闫儒玉试着回了一条十分简短的短信:
牛小杰?
等了3分钟,对方并没有回复,他干脆打过去,却显示已经关机。
碧水源小区,说是小区,其实跟城中村也差不多。
老城区,老建筑。
附近有一座王府,是文物保护单位。沾了王府光的,周围一小片都没拆迁,碧水源小区也在这一片之中。
小区总共只有3栋5层建筑。年久失修,建筑外墙都脱落了,橘黄的砖头露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有的泛白,有的泛灰。
有些房主买了新房,就将老房子转租出去。
京北市房屋租金涨得厉害,这种地段特别好的老房子几乎都被二房东租了下来,里面竖起隔板,被分成一个个顶多5平米的格子间,一间两三千地往外租。
乱!真乱!
走在其中不知从哪儿就会钻出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眼神闪躲,老鼠一般。
闫儒玉不时抬腿迈过堆积在走廊和楼梯上的煤气灶、电饭锅、洗脚盆、小板凳,终于来到了2号楼302房间门口。
房间位于三楼,大概是许久没人住的原因,房门口不知被谁放了两个花盆,花盆里的花已经彻底枯萎,黑压压的萎缩的尸体还可怜地立着。
其中一个花盆里的泥土有很新鲜的被翻动过的痕迹。
闫儒玉沿着那痕迹向下挖,挖了没两下就摸到一个硬物。
拿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
将钥匙插进302的锁孔,转动,门开了。
小户型的一室一厅,有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目测30余平米。
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客厅里一张单人床,可见主人家至少有三人。
客厅的床上方用竹竿撑起了一圈布幔,虽然拥挤,却也挺讲究。
屋内的物品摆放十分规整,这有些出乎闫儒玉的预料。
当然,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许多物品上都落了灰。
地上的灰尘中有一些斑驳的脚印,从灰尘落差来看,脚印应该是一周前留下的。
闫儒玉掏出手机,想给吴错打一个,叫他过来看看,现场痕迹分析还是吴错更专业,可是想了想,他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吴错的收网行动应该正在紧要关头吧。
闫儒玉套上鞋套,避开地上的脚印小心地走进卧室。
卧室里除了两张床,还有一张一米来长的写字台。
闫儒玉戴上手套,拿起写字台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上共有三人。
一名中年妇女坐在正中间,她的身后,左侧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右侧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三人的眉眼很像。
或许是不常照相的缘故,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少年和孩子羞涩地对着镜头笑,中年妇女也笑,却紧张地搓着放在腿上的两手。
照片下方有日期。
2012年3月8日。
5年前的妇女节,想必中间的妇女是少年和孩子的母亲。
放下照片,闫儒玉拉开了写字台右侧的抽屉。
抽屉里有书本,还有三角板圆规等一些小玩意儿。
打开最上方的日记本,扉页上赫然是“牛小杰”三个字。
这里……难道是牛小杰家?
第七九章 狼来了(4)
闫儒玉赶忙翻开日记本,从后往前看起。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2016年11月28日。
日记内容如下:
亮子劝我忍,可是还能忍吗?我已经被他们逼到了绝境!
下午放学,我又被他们拽到厕所,这样的日子一天也不能忍了!
最近的锻炼到底有没有效果?真烦!
哎,1打5估计没戏,但至少要反抗一次,我要直视他们的眼睛,哪怕结果还是挨打,我也要反抗一次!
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实在不行,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四个字让闫儒玉心揪了一下,这个不太贴切的词,恰好将孩子内心的挣扎和无助表现了出来。
向前翻了几页,前几天的日记里大多也是这种充满委屈的内容,不多赘述。
2016年11月23日,牛小杰在日记中提到了他的妈妈和哥哥:
真想让哥哥帮我出气!
可是,哥哥什么都好,学习好,体育好,还考了公安大学。要是让他知道我是个受气包,他会瞧不起我吧?
也不能告诉妈妈,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扫马路,已经够辛苦的。
怎么办?
亮子告诉我只能忍着,谁让我没爸爸,家里又没钱,只能让人欺负。
真的太难过了,要不是舍不得妈妈和哥哥,我真不想活了!
闫儒玉越看心情越沉重,他是个孤儿,当然知道孩子的世界里欺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再向前翻几页,又有了新的内容:
2016年11月3日。
今天亮子的鼻子都被们打出血了,老师问起来,亮子却说是自己摔的。
我想跟亮子联合起来反抗,他很害怕,说忍忍就算了。
为什么要有学校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把人聚在一起,然后让一些人欺负另一些人吗?为什么?
今天体育课上有一件事让我很难过,仰卧起坐分组按腿,胡大平跟我分在一组,他大声说不跟我一组。
我知道,胡大平是怕跟我走得近了,也被夏冰他们欺负,夏冰曾经在学校放话,说谁敢跟我玩就让他好看。
当时全班同学都嘲笑地看着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没错吗?错的是夏冰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算了,你们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们,我有妈妈和哥哥就够了。
2016年10月18、19、20三日,学校对校园欺凌的态度明朗起来,夏冰一家三口也出现在了牛小杰的日记里:
我把一切都告诉班主任张老师了。
张老师说绝不容忍校园欺凌,还在班会上批评了夏冰他们一伙人,太好了!
不仅在班会上批评,还让夏冰请了家长,还要全校通报,真是太好了!
我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他们再也不敢嚣张了!一想到不用受他们折磨了,我觉得阳光都更灿烂了!
还有,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张校长就站在教学楼前,盯着从楼里走出来的每个人,夏冰他们恶狠狠地看着我,看样子还想找我麻烦,可是看到张校长,他们就没敢过来。
看来学校真的很重视这件事,太好了!
※…※…※…※…※…※…※…※…※…※…※
今天夏冰的家长来了,穿得很光鲜,还开着车,他爸很胖,看来他家真的很有钱。
夏冰挺害怕他爸的,他爸让他跟我道歉,他就道歉,而且还挺诚恳的感觉。
他妈也说了不少好话,还说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家帮忙。
后来张老师就让我和夏冰先回教室,只留下他的父母。
丛办公室出来,夏冰什么也没说,只是恶狠狠得看着我,我心里就想:你难道还敢欺负我?
可是,我没想到,放学后他又把我拽到了厕所。
我大声问他:“你不怕学校开除吗?”
夏冰二仗着我被人按住,话不说就把我打倒在地,其他人拥上来对我又踹又踢,还把我的脸塞到小便池里。
夏冰说:“我是他祖宗!他敢开除我?知道我爸给了他多少钱吗?妈的!你小子再拿开除吓唬我试试?告诉你,你完了!”
我像是掉进了冰窟窿。美梦只持续了一天,就破灭了。
※…※…※…※…※…※…※…※…※…※…※
今天我又找了班主任张老师,可是这次,她却对我脸上的伤视而不见。还说我事儿多,为什么只有我被欺负,别人怎么不受欺负?要反省自身问题。
我知道,夏冰昨天的话应验了。
学校收了钱,站在了他这边。
夏冰家那么有钱,而我家……难道我的老师、校长那么容易就被钱收买了?!
怎么办?
告诉家里,让妈妈找到学校去说理?只不过是让她也受一次羞辱,不能告诉她!
夏冰说明天一早我要是不能给他100块钱,他还要打我,可我没钱,怎么办?
这周早餐钱还剩十几块,亮子也只剩十块了,他把钱给了我,可离100还差得远。
晚上妈妈下班,我骗她说学校要买资料书,交80块钱,妈妈给了我一张一百的,还说让我好好学习,剩下的钱让我早点多加个鸡蛋。
可我明明看见她的钱夹里只剩一百多一点了。上月月底我就发现妈妈吃了好几天馍馍咸菜,这个月肯定更难熬了。
天啊,想到妈妈省吃俭用的钱就要被他们拿去随便挥霍,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受欺负就算了,怎么能让妈妈也跟着受委屈?
我要反抗!早晚有一天,我要教训那个夏冰!
闫儒玉烦躁地点上一根烟,日记里的每一行、每一句、每个字都如杜鹃啼血。
闫儒玉想流泪,可他已经太久没有哭过,忘了流泪的滋味,他的眼睛里是干的,头顶天灵盖却觉得酸痛,似乎是五位掺杂的情绪无处发泄所致。
又向前翻了几页,闫儒玉总算知道夏冰为何要欺负牛小杰了。
既不是因为牛小杰家里穷,也不是因为牛小杰没爸爸。
在那件事之前,牛小杰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