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 北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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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外的气质完全呼应不上,忍不住哑然失笑。他走过去,口气低低的,含着宠溺:“你再给我拽断了。给我。”
闫焱松手,让Darren站定在他面前,给他打领带。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闫焱已能呼吸到Darren身上的水气味道。他的气息开始不稳,心跳也渐渐加快,他像生怕被听到一样,抬起眼睑,看一眼Darren。Darren比他略高一点,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楚的看到他每一根睫毛。他忙垂眼,眼光却正对上Darren微抿起的嘴唇。他心跳更快了,简直要跳出胸腔一般。就在这时,Darren突然松手,后退一步。
闫焱顿时本能的心虚,血色剎那间退下脸颊。他听见了?!
“我还真没帮别人打过,不会打。”闫焱慌乱中,听见Darren的声音好象在微微的颤抖:“你转过去,我从后面帮你打。”
闫焱先静止了几秒,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Darren。
Darren也没立即动手,站在那里少刻,安静的深吸一口气,才上前一步,双臂环过闫焱的肩膀,抓住那条细细的领带。
寂静的十秒钟,两具躯体之间毫无间隙。暗中的某些微小细节,两人心之肚明,却缄口不言。
闫焱的后心碰触到Darren的胸膛。
而Darren,只围着一条浴巾。
“好了。”把领带打个结,Darren立刻退后,动作飞快:“你自己再紧紧。”
“……哦。”闫焱转过身,垂着眼,声音有点沙哑:“你……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Darren也不太自然,点点头说“行”,闫焱便大步走出去,像是在逃一样,留Darren独自站在卧室里。他楞一会儿,面色深沉。半晌,才扯下浴巾,开始穿衣服。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好玩——事后回想起来。因为当天闫焱和Darren谁都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了。
首先,去时路上两人之间的对话出奇的少。仅有的几句也都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到了餐厅,闫焱见到了Darren的父母。Darren的父亲个子很高,走路却有些拖拽。Darren的母亲是个典型的妇人。闫焱并没有太留意他们,而是特意看了相亲那女的一眼。两人的视线正好相撞,那女人立刻垂头避开。她长的不难看,头发染了,淡妆,看起来二十六七岁。
当Darren介绍闫焱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不解,尤其是Darren的母亲,看向Darren的眼神甚至带着质问。Darren笑着说:“等一下我们要去办事,图方便,就让他顺便跟过来了。他自己去那边吃。”
闫焱随便一招呼便走开。自己在旁边的小桌去点东西。
然后他就发现Darren和那个女的老是看他。
Darren的目光是隐避的,不确定的,让他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相比之下,那个女的可就要明显的多。她看他看到居然绊倒了一个侍者,那侍者手里的热汤全洒在Darren父亲的腿上。Darren当即起身,一脸焦急的帮他爸清理。闫焱从没见过Darren这种神情,也赶快过来帮忙。
他看见Darren父亲的一条腿是假腿。
发生这么件事,饭是还能继续吃,相亲却八成是成不了了。Darren那套扮假同性恋的把戏根本没派上用场。
晚上Darren先送父母回家。闫焱眼见着他对父母的温柔顺服,他们下车时对他们的千叮万嘱,尽管Darren表现的那么贴心,但闫焱仍又感到那股隐约的寒意,那消抹不去的距离。Darren直到看见家里窗户亮了灯才发动车离开。两人在车上无言了一会儿,闫焱开口:“你觉得那女的怎么样?”
Darren“嗤”的一笑:“人家看上的是你,不是我,不用我‘觉得’。”
闫焱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就只能说:“抱歉。”
“抱歉什么,我巴不得呢。这正好,不用冒着被我妈打死的危险冒充同性恋。没想到你这么好用,下回相亲还得叫上你。”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生孩子?你已经30了吧?”
Darren没立即回答,等一会儿才说:“结婚生孩子有什么好。有了老婆有了孩子,人生还有什么盼头?我一个人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天想走就走,不会被别人绊住。”t
听到最后这句话,闫焱心中一颤,黯淡下去。
……不会被别人绊住……吗?
“走?去哪儿?”他问。
“不知道,出国吧,看点新鲜的东西。现在这日子我早过腻了,要不是为了我爸妈,我早就把酒吧卖了走人了。”
闫焱看着他,眼神复杂。他想说什么,开口了,却只说:“你对父母还真孝顺。”
Darren却轻轻笑了,片刻,他说:
“我其实一点都不孝顺。我是在还债。”
“还他们生我,养我这比债。还他们的恩……还我爸的这条腿。”
此时,Darren开着车,眼直视前方,说出这句话。车窗外映进来的街灯霓虹反射上他的脸,他声色低沉,透露出捉摸不到的一丝脆弱。闫焱看着他的侧脸,心中突然翻涌起极强烈的情感。他想这么看着他,听他说话,永远这么看着他。他想让这车子一直开下去,在永不明亮黑暗中,窄小的空间中,自己永远坐在他的旁边,听他的声音。
然而同一刻,他也意识到了。Darren所保持的那距离不可逾越,谁都不可逾越。那是人和人之间差异。是坚不可催的隔墙。
他极轻微的点点头,不再多问,改口道:“你等一下还去酒吧,还是直接跟我那儿睡了?”
Darren想两秒钟,说:“今儿累,不去了。你明天早上有课吗?”
“早上8点,上到12点,下午没课。”
“那你早上别叫我。中午回来吃饭,我做地三鲜。”
“嗯。”
又是九月,距离第一次遇到Darren,已经过了整整两年。闫焱,20岁,升上G大大三。
这时的他发现了Darren对他的重要,越来越重要。重要的让他害怕。
他开始对Darren有了独占欲。Darren朋友多,经常帮这个找那个,而每当闫焱知道他和别的朋友相处,心中就翻腾上止不住的焦躁。他想让Darren看着他,只看着他,像他眼里只有Darren那样。他知道这不可能,这么想不对,可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他开始与以前的那些朋友重新结交,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证明Darren在他心里并没那么特殊,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然后他发现自己想错了。没有人能在他心中占到Darren所占的位置。他沮丧之余,更努力去和狐朋狗友厮混,越混越空虚,越想念Darren。他赫然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这几个月,小三和唐飞他们惹上了这区的一帮混混儿,两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按说小三他们势力要弱了许多,可他们就不示弱,跟对方顶着叫板,动手好几次,还扯上了别校的人。闫焱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也不感兴趣,跟着大拨走,赶上几场群斗,瞎打一气,受了些伤。回家让Darren看见了。
Darren这个月几乎天天在闫焱家住。据说冬吧出了点事儿,Darren没多说,闫焱也就不问。他现在的心情矛盾的要命。想让Darren重视自己,最重视自己,却又在心底嘲笑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同时,他更为自己这想法而耻辱。这些情绪撕扯着他,让他不得安宁,脾气也就尤其暴躁。他甚至开始迁怒Darren。凭什么他可以把Darren放在心中的最重要的位置,而Darren却做不到?!
距离,距离。每次他感觉到那该死的距离,就更愤怒一分。
“你又跟人打架了?”Darren看见他脸上的青肿,皱眉问。
他真的关心吗?就算自己被打死了,他也他妈的不会怎么难过吧。他对Darren而言,不过和其它的朋友一样,根本没什么特别。Darren不会,被任何人,绊住。Darren的心,他进不去。
“啊。”他面无表情,应一声。坐下在沙发上。
“打架不是好事,你知道吧。什么都解决不了,只会让事情恶化。”Darren说。
闫焱几乎冲口而出“我打架干你屁事!”,却没说,沉默着。
Darren不再说什么,拿上钥匙出门去了。
剩下闫焱独自坐在自家客厅里,心情立时更加恶劣,喉咙里像是堵上了东西,涨的难受。
就这样?就他妈的这么一句话?!
没错,Darren永远是这样。不论他做了什么坏事错事,Darren从不谴责,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这样不对”,然后就随他去。以前他觉得这是与Darren相处的轻松,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这么愤恨?
他越想越憋的慌,觉得自己体内翻涌起强大的力量,无处渲泄,几乎要炸破他的身体。他突然抡起一拳狠狠打上面前小茶几的边缘,力气大到把小茶几打滑出去。拳头顿时火辣辣的疼,他的情绪便清醒了几分。
操他妈八辈子祖宗!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正暴躁中,听见门喀碴一声响。他扫过去,眼里喷着火。
是Darren。他迎上闫焱的眼睛,视线仍如往日般镇定平和。他回身关上门,走过来,从衣袋里掏出刚买的药瓶,棉花棒,创可贴,撕开包装,在闫焱面前蹲下:“让我看看。”
闫焱早楞住了,一腔愤怒也忘了继续燃烧。他眼睁睁看见Darren用棉花棒沾些药,给他往脸上的伤口上涂。他感到一阵沙疼,却连表情都没变,盯着Darren的脸。
Darren给他脸上涂完药,问:“身上有伤没有?”
闫焱下意识的伸出自己刚刚打茶几的那只手。Darren伸手握住,轻轻捏一下关节处:“肿了,但没破,抹药不管用。等会儿还会肿的更大,你这几天该怎么写字……真是……”
他说着起身,到浴室拿条毛巾,又到厨房包了几块冰,回来给闫焱敷在手背关节上。他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闫焱似的。闫焱一直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沉默着,眼神里的火焰慢慢的熄灭,平息下去。
“还有那儿有伤?”
闫焱摇头。他衣服下面还有几处疼痛,但他没说。Darren看他一眼,拿起药和棉花走开:“我把药给你放在床头上,如果身上再找着伤,自己涂点,别懒。”e
“……嗯。”
“吃晚饭了吗?”
“没。”
“我也还没吃呢,下面条吧……呦,不行,你这手没办法使筷子……炒饭吧那就。”
“嗯。”
Darren走进厨房。而闫焱看着手上的冰袋,发一会儿呆,起身跟到厨房去,靠在门口,看Darren打鸡蛋。
他看着那宽厚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问:“你晚上还要出去?”
“要去冬吧。你去吗?”Darren回头,看见闫焱一脸的又是伤又是药,青青紫紫,改口:
“得,你别去了,好好在家养伤吧还是。”
八,战争
又两个多星期过去,Darren天天在冬吧坐阵。今晚照样儿7点左右进门,从翻板下面钻进吧台,跟小李他们打了个招呼:“今天皮子露面了吗?”
“还没。”小李答。
Darren点点头,从柜台上拿下一瓶芝华士,一个威士忌杯,装几块冰,自己喝上了。
所有人全楞住,调酒师离的最近,犹豫着问:“老板……你……喝酒啊?”
Darren第一杯什么都没兑,oneshot,一口饮干,接下来才倒另一杯兑上冰。他瞥调酒师一眼,笑﹔“你在这两年多了,见人喝酒还大惊小怪?”
“不是,可你从来不……”在Darre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