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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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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定地看着我,表情变得有那么一点忧伤,这点忧伤支配了你的动作。你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在我以为你要说出一点“琼瑶对白”来安慰我的时候,你一把拖过我那个已经只剩下汤的搪瓷碗,把你碗里的米粉往里面拨。一边拨一边说:“多吃点,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失恋。”

你拨面的动作可真杀风景,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唉,我怎么能奢望赵本山变成马锦涛呢。不过说句良心话,只要不倒腾那个二人转造型,你的脸还挺好看。

四、

陈克明面条打的广告词是“一面之交,终身难忘”,同理,我和你一碗粉的交情,也发展得如火如荼。

每个中午下班的时候,你都会跑到办公室楼下叫我的名字,我们面对面坐在那家“一枝独秀”坚持开业的米粉店里吃两碗粉。开始的时候,你总试图把你和你搭档那些所谓的“民间艺术”搬上我们周刊的版面,多说了几次,我毛了:“你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事啊?!”我嘴里叼着你请客的米粉,气得浑身颤抖。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们是朋友啊绝对不是因为利益关系啊之类的,但似乎收效颇微。于是,你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你的忠诚。

天知道你从哪里认识了那么多的边缘音乐人,赛车党,不得志的地下编剧,形形色色的城市异族几乎被你一网打尽。这可是我两个月来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题材啊,有了这些题材,我还愁版面没有吗?

那阵子周刊的编辑们全部躲在办公室里嚼老本,或者大眼瞪小眼。而我在雪灾把整个城市泅渡成一个冰冷的孤岛的时候,带回了源源不断的素材和一线资料。

发工资后我请你这个大功臣吃饭,我是由衷地谢谢你。即使我再没心没肺,我也知道这么冰天雪地人兽灭绝的时节你天天等在我的楼下,满城跑着帮我张罗那些采访对象,绝不是“人很好”这一个理由就可以解释的。你依然往我的碗里拨米粉,我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来。

“不管怎么说,爱情始终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不是吗?”你的手僵了一下,我挂掉电话,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你,“是左连城,他谢谢我帮他的忙,顺便说对不起。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告诉他,我喜欢他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啊。”

当时你看到的我,一定是挂着一个苦涩却又甜蜜的笑容的我。你的表情变得好奇怪,有点尴尬,有点失落,然后两者融合在一起,沉淀成一种深褐色的悲伤。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难过的样子,你离开的时候连钱包落在桌子上都没有发觉。

你的背影被耀眼的雪光勾勒出淡淡的光晕,我知道,也许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说过你是个好人,可是一个好人的爱情,是多么乏味啊。我从来不会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爱情,我只要自己创造的爱情。你知道吗?先前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左连城打来的,我只是小小地设了一个局,让大家各自退回安全线内。这样多好,看上去就像没有人受到伤害一样。

至少我没有。

五、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你果然如我所料,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自尊这种东西像柔软的内脏,懒懒地躺在这个底线之上。你并不笨,你当然知道我那天暗示的意思,于是就像我选择呈现给左连城最后的骄傲一样,你也为你的感情买了一张叫做回忆的单。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人生从来都不可能由自己掌控,而是被命运当做一种容器。它住容器里倾注了怎样的液体,就呈现出什么样的颜色。

那天,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们的秃头主编破天荒地地对我和颜悦色,并且人品爆发地说要请我吃饭。

当时我已经饿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所以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走进一家昂贵的西餐厅,看着秃头主编挪动着他肥嘟嘟的手指帮我拉开椅子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吃顿饭当然没什么,喝点红酒也没什么,秃头主编一反常态的笑容可掬地待我也没什么。可是,当他故意在碰杯的时候把酒杯倾斜,大片的深红液体化开在我的胸前,而他借着帮我收拾桌上一片狼藉的机会,手若有若无地在我腰上一扶的时候,我想我明白了些什么。

我飞快地跑进洗手间,看着镜中那张由于惊恐和愤怒而变得惨白的脸,身体忍不住地开始颤抖。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你。

天地那么大,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依靠的,竟然只有你。就是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世上,有些爱情,像高洁卓绝的花,永远保持着醉人的芬香。而有些爱情,却是淹没在枝叶丛林里的果,貌不惊人,却可以吃下肚去。

我们都向往前者,可我们真正需要的,其实是后者。

你一边举着电话一边心急火燎地往西餐厅赶来,我都可以听到你那辆破旧的红色摩托车焦急地碾在冰碴上的吱呀声。其间秃头主编来敲了三次洗手间的门,最后一次他干脆待在门外不走了:“你怎么了呀,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看医生。”他肥腻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窗刺进我的耳膜,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在我紧紧地握着手机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我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钝响。我用尽全力拉开门,刚好看到你逆光站着的身影。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那么一股唯我独尊的劲儿。就好像,整个天地都在你面前暗淡了下去。你站在哪里,哪里就是光之国度的入口。

秃头主编像一只肥硕的猪一样滚到我的面前,抬起被你修理得鼻青脸肿的猪头冲我吼:“沈希颜,这是怎么回事?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我要开除你!”哈,既然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很干脆的一拳,把好不容易直起腰来的他打得再度瘫在地上。

你拉着我就往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你才停下来转过身。我定定地看着你,脸上还是惨白的,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滴落,仿佛整个人的水分,很快就要被蒸发殆尽一样。

你被我吓到了,焦急地拿手来探我的额头。我看到你手臂上有新鲜的一大片擦伤痕迹,它甚至还糊着艳红色的血。我想象着你在不断打滑的路面,倾尽全力控制着手中的方向,跌倒了一次又一次,在找到我的第一时间,首先关心的却是我是不是不舒服。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

你急急忙忙地把全身的口袋掏了个遍,没有摸到纸巾。在你不知所措又焦急慌张的表情里,我上前一步,轻轻地把整个脸靠在你的胸口。你的身体明显一震,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柔软下来。然后,缓缓地伸出胳膊,把我用力地拥在怀中。

我听到了你心脏奏出了最美的音乐。

 

六、

2007年冬天,最寒冷,最黑暗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了。

刊社那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大雪阻断了所有的列车线路,城市的光明被铺天盖地的风雪抽走。这个时候,你的地下仓库反而成了最温暖结实和安全的处所。

在我平凡而又单调的二十年人生中,过得最不可思议的一个月。

我和你裹着毯子紧紧地靠在一起,篝火赤红的火焰把我们的脸染成了奇妙的绯红。生火的木柴来自于仓库角落堆积的缺胳膊少腿的桌椅。你那些城市异族的朋友从四面八方的地底涌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架起这个篝火。然后,有人弹唱热血的摇滚;有人表演凌空过七人的滑板绝技;有人拉着我讨论他最新构思的一部有希望打入好莱坞的大片。后来,大家起哄,要你表演节目。

于是你换上了我初见你时惊为天人的那身行头,第一次,我发现,你的表演也真的完美。你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大家拍案叫绝。我夹杂在这堆热血沸腾的人群中,由衷地为你叫好。

在明明灭灭的火焰中,你回头冲我一笑,眼睛亮若星辰。

深夜,大家裹着各自的毯子,三三两两聚成堆睡去,我静静地躺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清朗的眉和未换下的装,安心地睡去。

我得承认,那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无忧和最自由快乐的时光。

直到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久违的光明才重新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苍茫的大雪在乳白的日光下渐渐遁形,人群和车辆,开始回到解冻的地面。

你送我去火车站,把大包小包从车窗给我往上递,一边递一边说:“在家照顾好自己啊,不要惹咱爸咱妈生气。”

所以说,我还真是看走眼了。都“咱爸咱妈”了,你可真够贫的。

我看着月台上的你飞速变成一个细小的黑点,那天你穿的是蓝色的羽绒服,戴了一个灰黑毛线相间的帽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大学男生一样。

然后,时光的列车就那么呼啸而过,转眼就把我们从2007年载入2008年。

七、

新学期开始后,我忙了起来。毕业的琐碎杂事成天搅得我昏头转向,而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刚好是上一个东家的头号竞争对手刊社。凭借积累在手里的素材,我很快干得风生水起。

和你见面的频率像等差数列一样渐渐地低了下去。每次去见你的时候,你都窝在你的地下仓库,和你的搭档埋头讨论,修改表演的剧本。你们讨论的时候那么认真,简直让人怀疑你们一个是王家卫一个是李碧华。而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主流娱乐场所需要你们的表演。

有一次,你出去买盒饭的时候,你的搭档淡然地问我:“你喜欢乔路明吗?你也觉得我们的工作很单调无聊吧。喜欢他,就得忍受这种单调和无聊。”

他的语气里有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我忍不住奴奴嘴:“这不是无不无聊的问题,再无聊我也可以接受。问题是,我看不出这种无聊的价值和未来在哪里。”

一抬眼,我看见了你。你拎着三个盒饭站在门口,沉默的样子有点可怕,我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很知趣地响起来。于是,我借着接电话的由头尴尬地从你身边穿过去。

那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吃了班上的散伙饭。你的兴致不高,只是专心地对付着眼前的饭菜。有人来劝我酒的时候,你就接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男生们讪讪地互相打量,没人再敢上来。他们和你年纪相仿,可是,在他们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偶尔喝一次酒都像踏入一个禁区一样新奇又自豪的时候,你一个人生活在寒冷的他乡,跌倒了的时候,长风冷雨烈酒黑夜,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这就是你和他们,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相互询问起毕业后的去向。北京,上海,深圳,成都,大家的眼神青涩却又坚定,年轻人都有野兽一样的心。

那么我呢?我和你呢?我要跟你回到那个永远被昏暗笼罩的地下仓库,待在这座俗气得只有生存而没有生活的城市。然后,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似乎永远与梦想无关的明天吗。

你轻轻地帮我扣上风衣,我咧嘴朝你一笑:“去他妈的明天,我们是没有明天的人。”你定定地看着我,良久,叹了一口气,眼神迷离起来。“你醉了。”你说。

我没有醉,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醒到,我在心中做出那个决定后,难过地在你的背上流满了眼泪。

乔路明,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所以许多年以后,就算你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故事,但只要你还记得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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