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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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微一愣,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笑出了声,抬手一扬,竟真的抛散在了湖里,“这样一双眸子才配的上阮儿啊。”
不远处,小亭里的女子啜一口凉透的茶,极淡的扬了唇角,“你喜欢便好。”
{贰} 相逢
夜还没沉透,街道上便空的荒芜了,只有那窜上墙头的野猫,慵懒松软地叫着。
倏地,有一袭白衣至知府后院墙翻出,轻轻稳稳的落了地,墙头正自顾伸懒腰的野猫被惊了一跳,刷的窜入墙下的草丛。
白衣人也吃了一惊,望着野猫离去的草丛,十分孩子气的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晒月亮了。”眯了眼睛微笑,他念念叨叨,“奇怪,这么晚了怎会没在家?”
因近来镇上接连发生了数起妙龄女子失踪案,都道是被采花贼掳了去,闹的人心惶惶,天色稍暗便都紧闭了门户,不出门。而他要找的人,竟没在闺房闭户。
眯眼瞧了瞧中天的月,他吐了口气,踏了月色离去,却在辗转到达的秋水湖旁止了步。
那里竟立着一个女子。
绯红衣裙,松散着发,倚在临湖的垂柳旁,背向着他,瞧不清样貌,只见一耸一耸的颤抖着瘦弱的肩,似乎掩了面的哽咽,映在安稳如镜的湖面上,便是浓的化不开的幽怨。
怎会有女子深夜在此?狐疑不解,他上前,轻拍了女子的肩,“姑娘,这么晚不归家,很危险的,最近不太平……”未讲完,那女子便回了头,让他惊的失了言语,“是你?!”
女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扑闪着小扇似的睫毛瞧着他,一双浸水葡萄般的眼睛,闪了光亮,灵灵动动的流转着,弯弯了唇角,竟冲他粲然一笑,“抓到了!”得意洋洋的脆笑,眉眼弯弯,月牙一般溢着光亮,正是知府小姐——阿笙。
他愕然,刚想说什么,却见阿笙叩指,打了声口哨,四周的柳树上便嗖嗖的跃下一群捕快,提了刀,将他团团围住。
阿笙松开他,足尖一点,退了数步,站在捕快前,叉腰瞧着他,“这下跑不了吧,采花大盗!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采花大盗?”他差点笑出了声,勾了眉角懒洋洋道,“你确定你没抓错?”
“废话!”阿笙回手拔出身旁捕快的刀,“看你的样子就不像好人,月黑风高夜的,不在家睡觉,你跑来这做什么?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他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也在这?不是也算居心不良了?”
“本小姐是专门做诱饵,来抓你的!”阿笙横了他一眼,兵刃相向,“快说,你把先前掳走的女人都弄哪了?”
扫了一眼四周的阵势,他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深夜在此,就是为了引采花贼出来?”掩唇笑出了声,眼角是一抹妖艳的绿,“小孩子总的这么自恋……”
皱了眉头,阿笙不解,却见他摇了摇水葱一样的手指,“不要太高估自己。”
众捕快忍不住窃笑,却碍于知府小姐圆睁的杏眼,死咬了嘴巴不出声。
愤愤的抛下刀,阿笙气呼呼的踏前一步,叉着腰,“你个死淫贼!看清楚,本小姐是很漂亮的!你……”
“确实很漂亮嘛。”突然一阵风袭来,卷了阴测测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阿笙缩了缩脖子,滴溜着眼珠扫着四周,“谁?”
苍茫的夜色中,寂静无声。他突然蹙了眉,脱口道:“不好。”伸手便要去拉阿笙,却在临近的瞬间被一阵卷了尘的阴风震开,待到再回神时,阿笙已然没了踪影,只余下一句话荡在湖面上,“我自是你要等的人……”
便不耽搁,他足尖一点,随着话音追去。
{叁} 遇事
月色下,黑影人抱着阿笙立在小山丘的顶端,衣发猎猎。
“你就是那个采花贼?”立在山丘下的白衣人抬着眼,懒懒地问。
背着月色,黑影人冷笑了一声,“怎么,不像吗?”
他看着在黑影人怀里张牙舞爪的女子,止不住笑了出来,“好没品位啊。”
黑影人一愣,被制服住的阿笙却气呼呼的骂了开。
“看到了吧。”他耸了耸肩,“这样的小丫头你也喜欢……还不如丢下她,我帮你介绍几个好的。”
阴测测的冷笑,黑影人捏起怀中女子的下巴,极仔细的看着,“这样明亮的眼睛,怕是难再寻得吧?”
他突然冷了神色,足尖一点,飞身跃到了山丘上,与黑影人不错五步,“她是我的。”
挣扎的阿笙一愣,止了手脚,看向面前的人,却因月色晃花了眼,看不真切,只是被他的眼睛,愕了住,那眼睛很好看,像……秋水湖里的水,清浅干净,眼角还有一抹艳艳的绿,让人腾挪不开视线。
“你的?”黑影人越发浓了笑,抬手拨开眉间的散发,“那就来抢回去啊。”
他欲上前动手,却又止了住,就着月色,看清了黑影人的眉目,他勾了眉眼轻笑,“原来是同类啊……”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真是丢人,身为狐妖竟然要用这种手段采集女子阳气,亏了你那精致的皮囊。”斜了眼瞧他,那微醺的眉眼如丝妖娆,轻佻的眼尾透出一抹艳艳的绿,勾人心胆。
黑影人惊的退了一步,临了山丘的边缘,险些失足跌落,“你……”
“你不敌我。”他轻笑打断,“念你修行不易,我不想伤你性命,放了她,速速离去吧。”
垂了头不答,须臾黑影人轻声道:“谢了。”说着便欲松开了怀中阿笙。
他笑着上前,去迎阿笙,“这样多好……”话还未完,那黑影人便突地抬头,猛力一推,将刚落地的阿笙至山丘推落。
不及多想,他飞身去接,却在抱着阿笙的一瞬间被黑影人至背后,一爪扣扼住了琵琶骨,骨肉分离的痛。他凌空回身,尖锐了手指,瞬间扼断黑影人的喉咙,一击致命。他却再也运转不了身形,重重的直坠而下,然,在坠落地面的刹那,他猛的转身,将背后的阿笙护在怀里,微笑着呢喃了一句,“闭上眼睛。”
他的手臂很消瘦,骨络咯得阿笙生疼,琵琶骨上的伤口,是溢不住的血,染了他月白的衣,阿笙看着他酝笑的眼睛,第一次听话,乖乖闭上了眼睛,她完全地信任他,尽管连他的名都尚不知。
没有落地的疼痛感,只感觉抱着她的怀抱动荡了下,隐约有骨络碎裂的脆响,抱着她的人却始终未发一声。
过了须臾,他轻吐了口气,虚弱地微笑,在阿笙耳边呢喃,“没事了……”
女子便那样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像个摔倒的孩子一般。
“不怕不怕,没事了……”安慰小猫似的,他伸手抚摸着阿笙的头发,想要再讲什么,却再也撑不住,涣散了神智,最后看到的是那双眼睛,抖着晶莹的液体,恐慌而担心。
{肆} 银狐
他醒来时,已身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长且坚硬的环扣铁链由笼顶坠下,锁在他脖子上的钢圈上,如同栓着一只凶暴的兽。
这里是……哪里?怎会在这?
四周是隐约了的黑,他动了动身子,坐起来,脖子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声响,肩上是洞穿琵琶骨的伤也牵扯着的疼,不过已止住了血,被人妥帖的包扎好了,包扎伤口的锦缎他认得,那是知府小姐的红裳,还有着细微的香。
他靠着牢笼,微闭眼睛整理混乱的思绪,不是救了她,跌下山丘了吗?
忽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似是蹑了手脚靠近。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清浅的眸子凛冽如刀,惊的来人一愕,哗啦掉了手里的事物。
一双猫睛石般闪了光亮的眼睛,扑闪了浓密的睫毛,正撞上他的眼睛,“是……你?”试探性的开口。
却见来人,犹有惊吓的眨了眨眼睛,娇嗔的瞪他一眼,“吓死我了……拜托你不要每次见面都是一样的话啊,没新意。”
他看着眼前的人勾了眉角,“因为每次见你,都是出乎意料的场景,阿笙小姐。”
阿笙皱了皱鼻子,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事物,冲他晃了晃,叮叮当当的响声,是一串大小不一的钥匙,“我救你出来。”
看着阿笙打开铁笼门走过来,他淡淡开口,“你没事吧?”
阿笙一愣,止步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仰视着愣在面前的阿笙,微笑,“你没受伤吧?我记得有人哭了鼻子呢。”眼角,有一抹绿色,逐渐的浓郁,一点点勾了人心。
阿笙仓皇的瞥开目光,蹲下身来,咬紧嘴唇低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许久才别扭的开口,“对不起……”
微笑的意味便浓了,他伸手揉乱阿笙的发,“是知府大人找到你的吧?那这里应该是知府地牢了。”微笑着抚摸自己背后早已现了形的尾巴,银色的,月华一般的狐尾,“我忘记了受伤便会现真身的……没吓到你吧?”用尾梢调皮的扫了扫阿笙的脸颊。
抵不住的酥痒,阿笙绯红了脸,不答。
是的,受伤的他现了真身,吓了阿笙一跳。他是一只狐,银白色的狐。
“我……”阿笙支吾着开口,“我不知道爹爹会突然找来,他看到了你……说你是狐妖……是小王爷要抓的那只狐妖,非要把你抓起来献给小王爷……”
睿阳王爷一直在抓他,他是知道的,就是为了避开小王爷的爪牙,他才和阮儿来到这偏僻之地,未曾想小王爷还是不愿放弃,追迫到此。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关系,我本来就是狐妖啊。”
阿笙猛地抬了头,一瞬不眨的看着他,“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只知道你救了我,本小姐从不欠人情的。”屈膝跪在他面前,阿笙探身去开他脖子上的锁,“我现在放你走,就算还你的情了,趁我爹爹去迎接小王爷,你快跑吧。”
锁在颈上,阿笙吹弹可破的小脸靠的他极近,近到他微抖眼睑便可碰到她浓密的睫毛。不敢乱动,他从隐约的微光里看到阿笙小脸上细细的绒毛,蜜桃一般可爱。
“啪”的一声开了锁,阿笙笑着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他在那么近的距离看着自己,不由红了脸,跳开,叉了腰骂道:“你个死淫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微笑着起身,他也不整滑落肩头的衣衫,便那样裸了玉样的肩膀走到阿笙旁边,启唇,却只是一笑,便擦肩离去。
“等一下!”阿笙突然至背后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是想找你……”剩下的终究没说出口。
他驻足,未回头,勾了唇角笑,“秋水湖边寻秋水。”
{伍} 秋水
没有星月的夜,便猝不及防的下了雨。声势浩大,幕天席地的拉扯了开,打在伤口上是瑟瑟的疼,他却若无知觉,极悠闲的走在无人烟的街道上,肩头半裸,手中把玩着湿淋淋的尾。
在离秋水湖不远的转弯处,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秋水?你回来了。”不远处的茅庐外,有一女子倚在门口,月白色的衣,松散着发,对着他来的方向微笑,恬静的像是一朵悄然开放的莲花,只是盲了双眼,“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女子闭着眼睛微笑,不察觉雨水湿了裙摆。
“阮儿……”他紧了几步上前,握住女子伸出的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你的手好凉啊!”
二人便哑然失笑。
他将湿漉漉的尾,放在阮儿手心,孩子气的道,“我被淋湿了。”
阮儿闭着眼睛微笑,挽了袖去替他擦脸上的雨水,却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肩,低低惊道:“你受伤了?”
“小心台阶……你眼睛看不见,就不要出去等我了。”应了一声,他扶着阮儿进屋,却未发现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身影倏地离去了。
屋子里燃了香,是清淡的樟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