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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以永今朝+番外 by: 弓行永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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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终于喘着气回过味儿来,聂桓琛正枕在手臂上看着他。邵徇意识到自己把人家的肚子弄得一团糟,又看到他手里随意甩弄的绳子,好整以暇的神情,脸色一下就青了。

  25。赠剑

  这一晚上邵徇成了白天的韭黄炒蛋,翻过来倒过去,到后来意识都涣散成碎片。叶廷勋在隔壁也是盘炒蛋,一直到天亮也没睡着。邵徇早上实在起不来,累得在床上睡了一天。聂桓琛起床后,特意到门口欣赏昨晚叶廷勋在门框上抠出的指印,和他迎头碰见,竟然好心情的冲他点头。叶廷勋紧握着拳头,把所有的愤怒都压进心底。

  吃晚饭的时候,邵徇才懒洋洋的走出来,黑眼圈还没消掉。扶寿立刻走过去牵着他衣角,邵徇眯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扶寿走到饭桌前面。扶寿把筷子交到他手里,他便稀里糊涂的吃,根本不知道哪个菜是哪个。

  吃到一半聂桓琛才回来,眉目间有些戾气,坐下的时候都还是很不爽很不爽的样子。邵徇吃的迷糊,注意到聂桓琛坐到身边,微张着嘴很迟缓的转头看他,神情呆滞,筷子“啪”的掉了一根在桌上。

  聂桓琛摸摸他的头发,看他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心头的火气消去一大半。他干脆直接让邵徇用勺子吃饭,想吃什么菜聂桓琛便夹给他。这顿饭花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算吃完,邵徇被聂桓琛连拉带抱带回房间,叶廷勋不想进去,靠在长廊边上发呆。

  扶寿和黎欢把碗筷收了,放到院门外,有人在那等着把东西收走。念院阁没有别的下人,平时都是黎欢打扫,现在多了扶寿他还省了些力气。都弄好了他也坐到长廊上,随手扯了根草编蛐蛐玩。

  叶廷勋看着扶寿在院里练武,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全神投入,将来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黎欢发现他眼珠围着扶寿转,问道:“叶庄主,你眼睛能看见了?”

  叶廷勋也没遮掩,“是啊,本来想告诉你们主子的,结果他困成那个德行。”

  黎欢轻声笑:“是啊,他就那样。”

  叶廷勋看了看黎欢,突然问道:“你原来就是这个聂家的?”

  “不是,我是半年前进来的。刚来的时候想着将来算是完了,”他脸色没变,声音却越来越低,“被发现我是死路一条,没被发现我就得这么永远见不得人……”

  叶廷勋听了没说话,这种细作谁都遇见过,叶家势力那么小,庄里一样有不知是谁派来的各路大仙,只是没想到黎欢会这么坦白……想着他突然心头一沉,现在看来,那些人中很大一部分,应该都是归元堡派来的。黎欢看他脸色陡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叶庄主,我现在不做了的。”

  叶廷勋摇摇头,苦笑道:“我知道,否则……”说着朝旁边撇了撇头示意。

  黎欢放下心,“是啊,我们庄主很厉害。今天我看他手都摸到腰上的剑了,他还是没动手。”说着看了叶廷勋一眼,“今天归元堡武堡主说,我们山庄的宝剑说是要赠出来,可是一直没见到真容,很可能是假的,一定要我们庄主把剑拿出来给大家看。”

  叶廷勋心头一动,他想起邵徇说过宝剑的玄机,“那剑拿出来了吗?”

  “当然没有。庄主就是要吊着他们,他说剑是真的,爱信不信,不信就别争这把剑。他越这么说,他们就越受不了,非要把剑抢到手不可。”

  “后来呢?”

  “后来很多人出言不逊,说一些难听的话,一看就是武堡主指使的。庄主没说什么,不过别人说他相貌的时候,我看他真生气了。”

  “哦?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黎欢做了个怪表情,“大概觉得自己长的太丑了吧……”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聂桓琛从楼里走出来,喊扶寿的名字。扶寿正在院里练拳,听到召唤立刻走过去,跟着聂桓琛离开念院阁。叶廷勋看扶寿永远的一脸木然,难以想象她竟然是聂桓琛的妹妹。

  “你们庄主的妹妹,和他长的真没多少像的地方。”

  黎欢笑,“是啊,我们当时也吓了一跳。原来扶寿是北边扫院子的,突然就变成大小姐了。而且这大小姐一点也不像大小姐,天天舞棍弄棒,……不过你仔细看她的眼睛,和我们庄主还是很像的,只是她眼神太呆,没有神采,不像庄主那么让人惊艳。”

  叶廷勋点头同意,他们东拉西扯,又随便说了些别的,天便全黑了。晚上叶廷勋躺在床上,心事此起彼伏,乱成一团。他想到聂桓琛强迫邵徇,把亲生妹妹当仆人一样使唤,不仅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还有那把剑,不晓得他是为了江湖地位还是什么目的,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方法谋害武崇耀。

  无论如何,武崇耀都是他亲生父亲;可是他也恨这个亲生父亲,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这种矛盾的心情实在是种煎熬,叶廷勋好像在热锅里被煮的脑浆沸腾。他突然想到昨天邵徇给他讲的话,要如何才是最佳的报仇方法……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他轻轻推开了窗子,外面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挣扎犹豫。他想去见武崇耀,只是想到曾经发生的一切,脚步硬是迈不出去。叶廷勋最后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该来的躲不掉,总算是下定决心,手掌撑在窗框上,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隔壁聂桓琛突然惊醒,他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吓的他心跳如鼓,两耳轰鸣作响。很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恐惧的感觉。转身看看身边熟睡的邵徇,他拳头微握着被角,睡得像个婴孩儿。聂桓琛放心的吐出口气,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他重新躺在邵徇身边,手指摸着他的头发,他连头发里都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发丝缠在他手上,聂桓琛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头发缠绕,邵徇想他死,只需抽走这些黑丝,他便会立刻命丧九泉。别人都以为是他控制着邵徇,不让他人接触染指。其实是他整个人都被邵徇牢牢攥在手心里,随他捏扁搓圆。聂桓琛在黑暗中突然笑了出来,怕什么呢,邵徇想自己死,他便心甘情愿死在他手里;但只要自己活着,邵徇就必须和他紧紧拴在一起。他心里安定了下来,整张脸埋进邵徇的胸口,渐渐再次沉入梦乡。

  赠剑大会进行到尾声,只剩下最后四个门派还站在台上。那天下午,聂桓琛把宝剑拿了出来,艳惊四座。

  尽管最后的争夺很是激烈,但我们无须赘诉便可以想象,武崇耀是如何毫无疑问的战胜所有的对手,问鼎天下。他对自己堂堂一堡之主还要亲自下场比武十分不满,接过聂桓琛奉上的宝剑时,顺手摸了下他的右手不经意道:“聂庄主,我得到这把宝剑了。”

  聂桓琛当作没看见他的手,低头沉声道:“武堡主武功盖世,世间无敌,得到此剑是理所当然,人心所向。”

  武崇耀眯起眼睛,“我今晚准备举行庆功晚宴,想借用铸剑山庄的地盘,不知聂庄主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借贵宝地一用?”

  “武堡主的要求,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既是贵庄的地盘,希望晚宴上可以见到聂庄主的身影。”

  聂桓琛自是答应。武崇耀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接过宝剑,稍使腕力,“哗”的一下拔剑出鞘。

  剑光几乎晃花了人们的眼,然而光茫一闪即逝立刻归于宁寂,只剩红铜质的哑光微微闪现。剑身薄如轻翼,指尖弹上去,发出斯长的鸣叫声;剑刃锋利无匹,吹发可断,一看便知是百年难见的宝刃。

  武崇耀大喜,这把剑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手腕一抖,竟轻而易举将立在斜后方的石柱当中斩断。武崇耀仰天大笑,群雄欢呼声立时四起,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聂桓琛站在旁边,看他踌躇满志,眼中充满狂热,不由暗中冷笑。现在越是威风得意,将来跌倒时越是痛苦,他巴不得武崇耀再快活一点。

  那天武崇耀的名声和威望达到了一生最顶点,是他临死时最后想起的画面。而当晚发生的事也让他发现,即使武功再高,依然有被人暗算猎杀的危险。从此,武崇耀不再随意出现在人前,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带着证明自己能力的神剑,号令武林,不可一世。然而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用过那把剑,直到他走下世间第一人的名号,直到他被亲生儿子倒戈相向,直到人们遗忘了他,直到他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26。晚宴

  当晚,武崇耀在铸剑山庄举行庆功晚宴,主要是归元堡的人。叶婷涵最近一直郁郁不乐,武崇耀便把她也带到晚宴上。她坐在武崇耀身边,忍受不时的呕吐感,告诉自己无视武崇耀看向聂桓琛的目光,还要枉顾自己已经怀孕,硬着头皮喝掉武崇耀给她的酒。

  她已经买通了归元堡的大夫和下人,却一直不敢告诉武崇耀自己有了孩子。她甚至不明白到底在害怕什么,却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忐忑里。彻夜失眠成了常有的事,有时还梦见小弟冲自己微笑……叶婷涵想起梦境,突然觉得酒也没那么难喝了,仰头一干而尽。

  聂桓琛极其不情愿的出现在宴席上,好在他成功逼迫邵徇作陪,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只是晚宴上,聂桓琛还有来蹭饭的邵儒州都是极受欢迎的人物,这个来敬酒,那个来讨教。邵徇被冷落个彻底,抑郁的缩在角落里啃鸡爪。

  武崇耀白天威震四方,春风得意。他刚与叶廷勋相认,可谓双喜临门,对敬酒来者不拒,神采飞扬,气势豪爽。酒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水洒了一地。武崇耀甚至带了一批三十年陈酿女儿红,这酒平时可不容易喝到,邵徇趁人不备偷了半坛子过来,喝得他小脸通红。

  聂桓琛根本没注意到邵徇胆大包天,去偷归元堡的酒。武崇耀亲自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他勉强打起精神对付。从聂桓琛第一次出现叶家开始,整个归元堡就在关注堡主对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青睐。这会儿看到这两个天下“第一人”面对面对话,人人眼里都放了光,恨不得凑到人家嘴皮子底下听个清楚。

  聂桓琛和武崇耀应付着客套话,毕竟是归元堡堡主亲自敬的酒,他不能推拒,接过酒杯后仰头就要喝进去,突然闻到一股极淡的腥味儿。他对这个味道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立刻把酒杯抵在下巴上,假装豪饮被呛到,一杯酒都被他泼了出来。

  他尽量装出几声咳嗽,酒水留在脸上,看的武崇耀眼神一热。聂桓琛假意扭头擦拭,面具后面的眼睛不断搜索邵徇和邵儒州。邵儒州也发现了不对,冲他举杯示意;邵徇就不好说了,他喝的大醉,瘫倒在桌子上,根本没看到自己的情人被人家大献殷勤。

  聂桓琛气的咬牙,一面想点着他的脑袋骂他一顿,一面又必须得迂回委蛇的跟武崇耀寒暄。邵儒州看他一脸焦急,过来想帮他解围,走到一半就被人围了上去。这是堡主的大事,下面的人怎么敢大意。

  聂桓琛一时不得脱身,只好推说自己不喜女儿红,让下人换了别的酒。武崇耀当这是小小情趣,并不在意。他们又喝了几杯,武崇耀正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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