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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第25章

小说: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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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谁是被告。方云深想笑,忍住了,估计除了他没人觉得这事好玩。 
小保姆在厨房冲他招手:“菜都做好了,小云你去叫他们开饭吧。” 
方云深缩着脖子躲了:“我在食堂吃过了回来的,下午还有课,我上楼去睡会儿,你们吃吧别管我。”开什么玩笑,里头正刮龙卷风呢,日行一善他今天已经善过一回了。 

曾钊比任静早一步到方老家,方老问他:“考虑好了?” 
曾钊答:“考虑好了。” 
方老叹气:“当初介绍她给你认识就是想找个人拴住你。” 
曾钊也知道自己性子冲,方老是为他好,怕他出事,可是—— 
“她拴不住我,我也不想被她拴住。” 
方老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曾钊把一份文件推到任静面前。 
这是他一半的身家,没有任何水分和猫腻,起初还想着使点小伎俩什么的,现在觉得没劲透了。 
任静沉默了半晌,手指绞着提包带子,再抬头时,眼中有泪光闪烁,嘴唇绷得紧紧的,却不看对面的曾钊,而是向方老求助。 
曾钊赶紧咳了一声,把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方老不嫌麻烦做个见证。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拿得出来的我都给你。”顿了一顿又补充:“当然,我拿不出来的你也不要提了。” 
任静问:“哦?什么是你能拿出来的?什么是你拿不出来的?” 
曾钊说:“你应该很清楚,别自讨没趣。” 
方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提醒他有话好好说。 
任静垂下眼睫:“我不清楚。” 
曾钊腾地站起来,对方老说:“您也看见了,这可不是我不想好好谈,而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想跟我谈!” 
“坐下!”方老两个字把曾钊震回去,转身对任静好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必闹得两败俱伤?好聚好散吧。有什么话你不愿意跟他说,可以跟我这个老头子说,我再老再不济这点主还是可以帮你做的。” 
任静哽咽:“连您也来逼我。” 
曾钊踹了茶几一脚:“怎么跟方老说话呐?” 
“闭嘴!” 
曾钊怒极反笑,斜靠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看方老怎么对付任静。反正这事儿今天肯定会有一个结果,不过是经济上损失多一点儿少一点儿的事情,在曾钊看来,凡是钱的事那根本就不算个事。任静真要狮子大开口,他也打算认了。跟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早就不爱的女人较真算个什么事儿?既然她开口要,物质方面的,他也还给得起,那就让她尽管拿,拿不动他帮她拿,互相拖后腿十几年了,如今大梦方觉,只求一个了断。 

下午一点半,方云深下楼,客厅里已经只剩下爷爷和曾钊两个人了,菜就摆在茶几上,曾钊捧着碗吃得很香,看来事情解决得还算圆满。见了他,还冲他挑挑眉毛,笑得方云深毛骨悚然。 
“回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方老放下碗筷叫住正准备轻手轻脚溜掉的孙子。 
方云深立正站好,笑得乖乖巧巧:“爷爷,你们不是正在谈事情么?”又正式同曾钊打招呼。 
“过来吃饭。” 
“不了,我在食堂吃过了。” 
曾钊抬头看看墙上挂钟说:“唉哟,都这个点儿了!我今儿的罪过大了,害得您老这么晚才吃上饭。” 
方老皱着眉头看他:“把嘴里的饭都咽下去再说话。” 
曾钊一面点头一面冲方云深使眼色,方云深会意,赶紧说:“爷爷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大门关上,方老训斥曾钊:“你替他打什么掩护?” 
曾钊一脸无辜:“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 
“真冤枉!我怎么惯着他了?而且云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年年拿一等奖学金,还是学生团体联合会主席,还有合唱团、辩论队,学校里哪个不夸他,够给您争气的了。” 
方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真把我当老糊涂啦?” 
“不敢不敢,”曾钊赶紧表明忠心,“我问过了,他跟那姓安的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可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还缠着云深不放!” 
曾钊差点把手里的碗给砸了:“我废了他!” 
方老挥挥手示意他注意点形象:“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无论如何,我要他好好的。” 
曾钊搁了碗筷,郑重地说:“您老就放心吧,我一直把云深当亲侄儿看待,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欺负他。” 

曾钊从方老家出来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三点,这附近的专家宿舍都是一色的二层小红楼,楼外花坛栽一圈玉兰树,正是开花的时节,一树一树美不胜收。那树底下就站着一个人,是任静。 
曾钊恍惚记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任静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开满白玉兰花的春天,那会儿他还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愣头青,方云深连路都不会走,方老也还住在东门的教师宿舍里,他们并肩走在校园里,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任静的眼眶红红的,妆也花了,像是刚大哭过一场,甚至气都还有点喘不匀。她迎着曾钊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才当着方老的面签署的文件。 
曾钊眯起了眼睛,像头进入警戒状态的豹子。 
任静在离曾钊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手捏住文件的一端,往相反的方向用力,一下,又一下。 
曾钊的眼睛慢慢瞪大:“你……” 
笑容浮上任静依然美丽的脸庞:“刚才就想这么做了,可是当着方老的面,不好。”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任静的嗓子哑了,可是语气轻松愉快,“曾钊,我同意离婚,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曾钊抄着手等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我不要你一分钱。我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我们的婚姻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跟钱没有关系,你明白吗?” 
当初结婚的时候,曾钊一文不名,这么多年了,曾钊没有想过任静为什么会嫁给他为什么死撑着不离婚。那份感情虽然不知道已经在什么时候变质又在什么时候消逝,但曾钊不能否认它曾经存在过。 
曾钊大概是愣了几秒钟,才笑了出来:“我怎么有种yesterday once more的感觉?” 
任静说:“我还记得当初方老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说过你是锅我就是锅盖。” 
“可惜咱俩不是一套。” 
“是啊,咱俩不是一套。” 
“我的车就在附近,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民政局吧。” 
“不着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那就下周一。” 
“行。” 
任静目前住的那套富丽锦城的房子、还有一半以上的存款,曾钊还是准备都给她。这是他应该给的。

曾钊去附属幼儿园接傅宝宝放学,没见那对流氓父子,问傅宝宝后来还有没有受欺负,傅宝宝用肉嘟嘟的小手戳着他的脸颊说老实说乾乾生病啦好几天都没来上学了,爸爸! 
曾钊手一抖差点没把她给摔了,顺着小丫头的目光望过去,却见傅守瑜站在加拿大杨下面冲他们微笑招手,满腔惊喜化为云烟,回头瞪小丫头:“小白眼狼!” 
傅守瑜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问:“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叫我来。” 
曾钊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大庭广众之下,傅守瑜跟他保持着距离,问:“到底什么事?” 
曾钊笑啊笑:“没事,就是高兴。” 
傅守瑜说:“那麻烦您把宝宝送回家,我回实验室了。” 
曾钊拉住他:“别呀,难得高兴,一起吃饭去!” 
傅守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放开!” 
确实有人往这边看,曾钊赶紧松了手,可心里老大不高兴,傅守瑜同志现在对他的态度有问题,看来得找个机会立立规矩了。 

傅家父女俩最后还是一同坐上了曾钊的车,傅守瑜深知这一顿饭一吃就回不来了,在后排座上给博士生师弟刘晓发短信请他帮忙收PCR里的东西。 
曾钊问傅宝宝想吃什么。 
小丫头答得干脆利落:“肯德基!” 
傅守瑜立即苦口婆心地教育女儿:“宝宝,这个东西吃多了不好!” 
小丫头吮着手指头问:“那什么好吃?” 
傅守瑜把她的手从小嘴里拿出来,琢磨着是不是该给小丫头手指甲涂上黄连水,不然这啃手指的毛病恐怕改不了。他也不知道吃什么好,看向前方征询曾钊的意见。 
曾钊想了一下,问:“吃鱼好不好?东三环那儿好像新开了一家河鲜馆子,听说味道很不错。” 
傅宝宝一听要去吃鱼连忙喊:“不吃鱼不吃鱼!”奶奶眼神不好,有时候鱼刺挑得不太仔细,她嗓子眼儿有特别小,被卡怕了。 
傅守瑜忙说:“宝宝乖,吃鱼聪明。” 
傅宝宝委屈地说:“鱼有刺……” 
曾钊说:“没事儿,曾叔叔在呢,保证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卡不着你。” 
傅宝宝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扭头看爸爸,她爸爸立即帮腔:“嗯,他天天挑鱼刺,他就是干这个的,挑得可干净了。” 
观后镜里,曾钊的脸阴云密布。 

车子开出学校东门,傅守瑜突然“咦”了一声,曾钊看过来,他指着窗外说:“小方。” 
方云深正和一个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背对着他们,只能看见方云深的脸,表情有些不耐烦,说了两句扭身欲走,被那男人一把拉住,方云深想甩开他,没成功,于是起了争执。 
曾钊把车停在路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傅守瑜说:“不去帮帮忙?” 
曾钊像是不解:“帮什么忙?” 
“小方那样子像是要吃亏啊。” 
“放心,他吃不了亏,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呢。”果然,那男人很快就松了手,方云深瞅准时机跑掉了。傅守瑜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曾钊发动车子:“走,吃饭去!” 
那男人曾钊不认识,可肯定跟姓安的脱不了干系。曾钊想甭管之前是怎么回事吧,反正现在就是方云深想断,那姓安的恐怕不情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真闯出大祸来后悔都来不及,总得想个法子彻底解决了才好。 

饭桌上傅守瑜说起萧定的事情,说他已经同意在生科院内部再开一场专题讲座,这次不讲纳米细菌了,改讲生物材料。 
“萧教授真是名不虚传,非常博学。”傅守瑜随口说了一句。 
感觉到曾钊在瞪他,又呵呵一笑:“他是我的偶像。” 
曾钊拿勺子敲了敲碗:“什么意思,跟我这儿示威呢?” 
“啊?我没有啊。”傅守瑜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实心里早笑翻了。 
他的演技实在是不高明,曾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做理会,埋头专心给小丫头挑鱼刺,想着晚上再收拾他。 
傅守瑜见他真生气了,连忙赔笑,曾钊夹了一筷子挑好的鱼肉送到小丫头嘴边,小丫头摇头说不吃,曾钊就送自己嘴里了,看都不看傅守瑜一眼。 
“对了,细胞实验下周该开了,助教您选好了吗?”傅守瑜另起了个话题。 
生科院的专业必修课都配有实验,不过实验比理论课晚开两周,教理论课的教授一般都不亲自带实验,一个班一百来号人分成五个小组,也实在是带不过来,都是交给助教和研究生带,曾钊的助教从来都是傅守瑜。 
所以他抬头望了他一眼:“选什么?” 
“助教。我已经跟教务处打过招呼了,他们说让您最迟后天必须把新的助教人选报上去。” 
“怎么突然想起撂挑子?”曾钊有些不防备。 
傅守瑜叹了口气,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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