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且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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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惊天动地一消息,惯来尊重道统的老经纶们这下迈不动道了,赵先生惊然地问道:“真……真的找到了?”
“当然,紫微确定过了,先生不必怀疑,确定无二。昨夜我已经写了手书去安西大营,这会儿安西军已经驻扎到山下了。只是他们都不敢向上进发,这事儿到这还得由顾院长来做决定。”唐西楼很喜欢这种感觉,多得瑟啊,啥他都干好了,你顾长安就等着跟在后头吃灰儿吧。
这词来源于陈紫微的一句话,其中四个字正是——望尘莫及!
不过这会儿顾长安倒不及有什么情绪,他也和老经纶们一样震惊,然后猛地看着陈紫微说:“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
……
看看天看看地,陈紫微心说昨晚上光记着逗您老人家玩儿了,哪还记得这事儿啊。
“是你让我去睡觉的,说以要早睡早起呀,我就听你的话去睡了,本来想今天早上告诉你的,可我不才刚起嘛!”陈紫微心虚了,顾长安真没这么说过,所以她说这话时带了点儿有撒娇的味道,妄图用这招儿混过去。
别说,这招还真让她混过去了,顾长安瞧着她这娇滴滴的模样儿多受用啊,别说她这会儿没惹出什么事来,就是真惹了什么事儿那他也心甘情愿全接着:“好了好了,赶紧把早点吃了。”
于是众人齐齐掩面,院长……您太没原则了!
连带着唐西楼都摇头,顾长安犯了那门子邪,脑袋被驴踢了不成同,就这么就放陈紫微过去了?反正唐西楼是看出陈紫微的心虚来了,所以他不相信顾长安看不到……
这就是唐西楼和顾长安的不同啊,唐西楼总带着三分旁观看热闹的劲儿,没有全情投入,而顾长安这人天性使然,做什么都好全心全意地来。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永远也不会错的!
在陈紫微老实吃早点,心里直发虚的时候,顾长安把事情安排好了,指派唐西楼和京里联络,自己则亲自去祭拜。
这时祁县的老百姓也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山南墓室的消息竟然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是乡民迷信,还是真心对景朝先人敬仰,竟然自发自动地买了香烛纸钱在山南词壁的不远处祭拜了起来。
“就在这上面?”顾长安在水面上看着那满崖的字儿问道。
“对,从这里上去,待会儿我告诉你机关在哪里,毕竟是山南墓室,就连安西军我都没敢说。对了,你回头跟紫微说,千万别到处说去。”唐西楼这话多刻意,有什么自个儿好好跟陈紫微说不就成了,偏偏还托顾长安转达,这就透着特不地道、特不厚道!
不过顾长安也就在陈紫微那儿吃瘪,外人谁能让他吃半点儿亏啊,当即顾长安笑着说:“别的事儿紫微或迟缓不解事些,可事关先贤她比谁都更明白要怎么办,蔫需去点明了。”
就这短短的时间,顾长安已经把陈紫微的魂儿都摸透了,他这话害得陈紫微在不远处摸了摸自个儿后脑勺,心说:顾长安可真是犀利啊!
但唐西楼和顾长安既然能并称为京城双“星”,当然也是有一定段数的,他脸上带笑面向陈紫微喊道:“紫微,过来,我们该上去了。”
“好啊……”被点到名的陈紫微下意识地跑过来,而且好死不死地是跑到唐西楼身边,她这真是习惯,谁叫了她她就赶紧到人身边去。她一捱近了唐西楼就知道自己太孟浪了,顾院长……要吃醋的!
要是顾院长吃醋了,她的小日子就要不好过了,陈紫微摸着自己的后颈子,只觉得连脊柱都一阵阵发凉。
这倒好,这会儿她倒是不迟钝了,光发上凉了,她就没能看出来顾长安眼底那点儿幽怨,那就更千年怨鬼儿似的,恨不能把陈紫微看出个洞来。
“紫微就不要上去了,山里早上寒意重,你身子刚好,还是在下头歇着。”顾长安一来确实是在为陈紫微着想,二是不愿意让唐西楼跟陈紫微多待。
末了没想到,唐西楼在那儿卖乖了,满面生怜地对陈紫微说道:“紫微,要不我留下来陪着你,免得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聊,反正我们都上去看过了。”
对此,还不待顾院长发威,陈紫微就先炸毛了,瞪着唐西楼这不管别人死活的东西,陈紫微只想抽死他:“不用了,我和赵先生他们一块儿在附近看看,有安西大营的人随着,管保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西楼还是和院长一块儿上去吧,你们俩都是皇子王孙,即不会惊了先灵,也正是名正言顺。”
点了点头,顾院长对陈紫微的表现表示出极大的满意,眼神带着些赞赏地看了陈紫微一眼后,顾院长冷睨着唐西楼说:“走吧,唐东家!”
然后,唐西楼就做了一个让陈紫微和顾长安都发懵的动作,捧着陈紫微的双手,特“深情”特“关切”地说道:“紫微,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虽说有安西大营的人关照,可我不在你边上你要自己多注意,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小心保重知道吗?”
木然地点着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陈紫微看着顾长安跟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心里不禁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之泪,然后瞪着唐西楼心里恨恨地想:唐西楼,你这个混帐东西,你有神经没神经,有脑子没脑子,没看见顾长安这厮恨不能用眼神儿杀了咱们这对“X男X女”嘛!
赶紧逃离了这不安全地区,陈紫微奔没有杀伤力的老经纶们那儿去,至于唐西楼和顾长安要怎么斗,那是他们的事儿,她是自己且保不住自己,就不思量别人的事儿了。
这场面老经纶们都看着了,赵先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陈先生,此路年久失修十分坎坷,多加珍重啊!”
掩面悲伤了好一会儿,陈紫微说:“唉,这就是命,风萧萧兮易水寒,此路一去兮,不寻常……”
“好句好句……”钱先生这会儿也不厚道了。
其实这路没那么不寻常,顾长安和唐西楼安安全全地下来了,她和老经纶们也顺利收场了,就剩下等宗庙的人来了后,再另行祭拜。然后要等的就是立地建庙,供后人朝拜悼念以及……围观!
24
24、姐牛气了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顾长安都很忙,山南墓室是个大事儿,做为除皇帝之外先皇唯一的嫡子,顾长安要忙的事儿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这就直接导致陈紫微开始了她相对自由的一段美好生涯,以及与某人培养某人所谓的JQ,而在她看来不过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而已。
当然,她也是有正经事儿的,唐西楼的冰雪玲珑盏还在她手上呢,她得找个时间修复了还给人家。看来在祁县的时间会适当延长,正好可以有时间好好修复。
“每一件古物都是有生命的,像冰雪玲珑盏这样的器物,当年也是各大名流所用。因为如冰如雪,质地似玉玲珑雅致,多作文房之中的雅玩。我们现在手里看到的这件,说不定就是当年那位博经谙史的大文家摆在案头经常摩挲把玩的物件。”
“器有灵,乃是因为制器之人有灵,用器之人有灵,藏器之人有灵,几千年的灵气淘洗下来,才有了这一只冰雪玲珑盏。所以想要复原它,我们必需先静下心下和它对话。”
事实总是在证明她是个无比“油菜花”的孩子,因为老经纶们得抽着工夫去山南墓室那边,所以她上课的时间就相对多了起来。正好这一个冰雪玲珑盏就够她讲上无数节课了,所以她会慢慢来滴……
不许说她灌水,谁要说她灌水她跟谁急。
对于她的话,有学生表示严重的不理解:“对话,先生,器是死物怎么能吐人言呢?”
做为一个擅长于忽悠人的,对于此类问题,陈紫微表示毫无压力。于是当即她举着手里的冰雪玲珑盏,感性而沉迷地开始——忽悠:“你闭上眼睛摸摸它,看看你能感觉到什么,要细细地摩挲它,用你的手指,也是用你的心。”
许久之后……
学生说:“陈先生,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神经彪悍的陈紫微答道:“器有灵,你若不诚心正意地与它对话,那么它会拒绝告诉你任何东西。”
“那陈先生能感觉出什么来呢?”学生们不解地问道。
神棍陈兼忽悠陈同学淡定地闭上眼睛,坐在讲台上,双手捧着冰雪玲珑盏细细地摩挲着,甚至还用耳朵听用鼻子嗅。然后按照小时候朗诵诗歌时老师要求的那样,舒缓充满感情地说道:“我感觉到有水漫过了它,它孤独而寂寞地与泥沙一起待了许多年,倒是有些小鱼经常游来游去。日久天长之后,它身上开始长了细细地水草,直到有一天它被打捞出来重见天日……”
听过小蝌蚪找妈妈吗,这冰雪玲珑盏的遭遇可比小蝌蚪惨多了,神棍陈同学极力发挥想象,把冰雪玲珑盏塑造成了一个倾城绝世的物件,但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爱惜它的主人,所以一直孤苦而悲怆。
听完之后,课堂之下的学生们个个泪眼儿汪汪的,神棍陈终于领会到爱写虐文的作者是什么样一个心理了,让人哭出来比让人笑出来有成就感得多!
“先生,它都这样了,还能变回千百年前的样子吗?”学生开始无比同情这小小的冰雪玲珑盏。
更有甚者,还在那儿问:“先生,你要把它先破开才能修复,它不会疼吧!”
孩子们总是很好很强大的,陈紫微满意地把冰雪玲珑盏放回案头,说道:“破而后立,它也会高兴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她都日日夜夜沉迷在冰雪玲珑盏上,好在这物件小,就是一调味碟的大小,只是器形更独特雅致一些。拼好了之后,还要复原冰雪玲珑盏的地子,复原好了再一片片粘合,然后再把有缝儿和残缺不全的地方全都补起来。
好在冰雪玲珑盏是青盏无画,素骨天成,要不然还得补画儿。进窑后断断续续烧了几次才得,最后器成时学生们和院里的先生们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很悲催的冰雪玲珑盏。
“它原来这么美……”学生们震惊了,那个故事再加上眼前的冰雪玲珑盏,对比强烈得让学生们瞬间察觉到了它美在哪儿。
“果然是素骨一色青,险韵得天成,好物件真真是好物件!”祁县相对贫困一些,这里的先生和学生们难得见一件儿价值千金的原物。
至于陈紫微,虽然也觉得它美,但是比起奉贤院的藏宝阁,那真是毛毛雨。要知道每一次进藏宝阁,她都有一种想死在那儿,让一屋子好东西给她陪葬的念头。
“碎成这样先生都补好了,先生真厉害。”学生们开始玩个人崇拜了。
这时正逢着顾长安领着老经纶们回来,恰恰看见一冰雪玲珑盏在黑色的粗布衬托下散发着令人惊艳的光泽,唐西楼这会儿也随着大家伙儿一块从山南墓室回来,一眼就认出了冰雪玲珑盏。
指着那小盏,唐西楼疑惑地说:“这不会就是那破破烂烂得不值二两的冰雪玲珑盏吧?”
这一句话道破了唐西楼的本质,其实这东西原来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只是因为陈紫微看着很喜欢似的,所以他才肯花二百两,不要然二两他都觉得是瞎扯。
见是唐西楼来了,陈紫微特得瑟地托着小盏说:“当然就是它了,其实只要在强光下对照,还是能看到微小的补痕,这一点是怎么也没法修掉的。不过这补痕可不损身价儿,反而得涨身价儿才对,要知道浑然天成和妙手天成那是有区别的。”
接了冰雪玲珑盏,唐西楼和顾长安都看了看,老经纶们也各自看了,眼里多是震惊于拜服:“陈先生果然是一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