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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不是慕容冲-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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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竟已悄然探入对方衣襟,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梭白腻肌肤,粗野中带着不屑压抑的□。姚嵩只觉得被抚之处生起片片鸡皮疙瘩,他不觉得微一哆嗦,却是欲推不能再拒不敢,姚兴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背腰,俯□去,盯着近在眼前的艳丽容颜,警告似地低声道:“莫要再吊我胃口。。。”姚嵩闭上眼,主动探头啄了下他的嘴唇,这便如一记引信,引燃燎原之火。姚兴一扫案上书简杂物,在一片凌乱中一把将人抱上案牍,炽热急切的吻已经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连啃带咬,显是急不可耐了。

察觉到姚兴已经扯开腰带,姚嵩还是抖了一下——这些日子他曲意奉承时时随侍,姚兴对他吻也吻过,抱也抱过,他又岂会不知这是迟早的事?他从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区区己身?然则真到这一步,他不惧不怕,却还是不愿。

心底当真不愿,面上却依旧含笑,笑染春意,明艳动人。姚兴着了谜入了魔,被诱地早忘了纲常人伦,他喘息着半抬起身子,抓住姚嵩的右手便望下带,颤着声道:“好子峻,好弟弟,你帮我灭一灭火~”触手所及,一片滚烫。姚嵩身子一僵,手上却麻木而自觉地迎合上去,耳边尽是姚兴紊乱的粗喘,室内霎时□无边——

正当此时,门外忽有亲兵来报,大将军姚硕得班师回营,求见殿下。

姚兴□一声,恨不得把这个讨人嫌的二叔流放到天边去,他还要偷香,姚嵩却忙一推他,低头含羞带怒地道:“二叔的性子,你不见他他也要破门而入;若是撞破了,大哥是想要子峻的命么?!”姚兴一想,的确败兴,只得罢了。

姚嵩飞快地整衣理容——他知道姚硕德为人虽恣意纵性,但最恨羌人子弟柔柔弱弱地不似武将,更不用说衣衫不整了——燕军破新平后因他断后之时投敌,纵然事后回国效命,也一直为姚硕德不喜,姚嵩自然要时时小心,处处讨好。

一时姚硕德果然一身戎装迈步入内,血腥之气顿时扑鼻而来,彻底吹散了残余的旖旎风月,显是刚下了战场就赶来复命,姚兴暗中嫌恶,面上却丝毫不露,微笑道:“二叔好英勇啊!此战大捷,可是大挫了白虏的威风锐气——父王若是听说了,必要大行嘉奖的!”

姚硕德平日虽与他不甚对盘,但大胜之下喜形于色,连带着姚兴姚嵩这两兄弟看着都顺眼起来了:“不可大意。慕容钟毛头小子一个,慕容冲慕容永怎会只派这等黄口小儿来战?只怕还有后着。”

姚兴呵呵大笑道:“凭他什么后着,以萧关之险,二叔之勇,孤有何惧!”

姚嵩在旁只是静静地听,并不多嘴插话,但待人问他意见之时,却又能头头是道地说上许多。他含笑望着姚兴案前密密麻麻插着旗帜标着记号的沙盘,心里却只道——

你又怎知,我要的,不过是你龙椅旁的一席之地?

燕军在萧关初败之时,任臻苻坚并虎贲营精兵百余骑也已迤逦西行,至大震关下。

那大震关原名陇关,顾名思义,乃陇山之关也,自秦以来关内皆设军镇,战乱频繁之际,更是全民皆兵,名为陇城镇,镇郊有山名街亭,便是那三国逐鹿之时,诸葛亮一出祁山北伐魏国,前锋马稷被魏将张颌久困于此以致最终兵败的古战场。

任臻踩着马镫,微微抬起身子,在草长莺飞的薄日中极目远眺千年前的街泉亭与陇城镇(注1)。陇城镇隐成新月之形,背倚陇山东麓,乃是纵长十余公里的一片开阔地,街亭山如龙首獠牙直插而出,扼关陇大地之咽喉,最是易守难攻,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故而遥望而知那大震关内外兵甲罗列、旌旗遍布,堪称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马上为首二人皆是望地出神,任臻是悠然神往,苻坚则是故地重游——二十年前他便是兵出陇山清君侧得龙位直至君临天下。末了还是苻坚先回过神来,抬手一压头盔道:“大震关乃陇山第一关,进可攻关中,退可守陇右。世明挟胜拥十万大军自西域东归占据凉州,如富贵还乡(注2),竟能不留恋首府姑臧之繁华,有远见地分出重兵扼守大震关,不愧为当世虎将。”

任臻微微一笑:“吕光是你苻天王当年爱将,仅次于掌管兵马大权的司隶校尉窦冲,奉命西征之时降焉耆、破龟兹,威震西域,自然是一头大老虎~”

任臻近来在未央宫很是翻看了一番典籍秘辛,故而一开口就讽当年窦冲吕光二虎相争,苻坚权衡再三,方命吕光带兵西征,调离长安,显是在二人之中最终择了窦冲,方有后来陷害杨定以致长安之战失利。苻坚虽一路听他夹枪带棒油嘴滑舌惯了,然此事近来想起,的确生平大憾,悔之晚矣,故而面色依旧不自觉地一沉,在马上深深吸了口气,沉默须臾方道:“你送到大震关前已是够了,速回长安去吧,我。。。自会命吕光遵守诺言,出兵助你攻打姚秦。”

任臻一夹马腹,与他并肩而行,好笑似地从他一摊手:“苻大头!你打的还得给钱开票呢!这么着就打算打发我走?!”

“。。。”苻坚习惯性略过听不懂和不想听的话,只是无奈地横他一眼,低声道:“你不会是真要进姑臧吧?——你现在是西燕国主,乔装埋名至此,若是被凉州知道了,只怕不能来去自如!”

“哦!你是怕他们以慕容冲为质,不打萧关打长安去,顺便再逼慕容永定个城下之盟?”任臻夸张地一摊,忽而扬声道:“弟兄们,咱们的皇帝陛下如今在哪呀?”

“长安城!”身后隔着数丈井然相随的骑兵们轰然答应。

“那咱们又是谁呀?”

“大燕皇帝御前钦命虎贲卫!”

任臻转过头,伏在马背上对苻坚痞痞一笑:“哪~听见了,我就是个虎贲卫的小头头,大燕的中郎将姓任名臻——吕光只要不傻,就不会拿一个小小将军当人质去反攻长安。”反手以马鞭柄子搔了搔头皮,他懒洋洋地续道,“况且,如你所言,吕光刚刚在凉州立足,就立即派兵守住大震关,等于扼住了进退中原的咽喉——其志不小啊。天王与其替我担忧,不如多考虑考虑自个儿眼下情形。”

苻坚心中微震,这正是方才远远望见大震关时便一直暗中疑虑的事,但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沉着地道:“吕光乃吕婆楼之子,世代忠良,必不叛我。”

“我知道~当年你与堂兄苻生争大位,便是这吕婆楼将军当机立断杀了苻生,拥你即位,才有了你二十年垂拱而治。故而你对这老将军一直敬而重之,登基后便封他做了司隶校尉直至老死。”任臻微笑着,眼中却凝了几丝寒意,“但那是在你的建元盛世,前秦帝国——如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只怕这吕光未必想子承父志,做你大秦的司隶校尉足矣。”

苻坚缓缓摇头:“。。。吕光,不至于。”

任臻还要再扯,身后一骑自众护卫中排众而出,利落之极地跃马至他身边,压着声音道:“。。。大人,我们就要叩关了,一切。。。请务必小心。”

任臻偏过头看了什翼珪一眼,这少年在陇西风沙的侵袭下似乎又见成长,不再稚气的黝黑面庞也隐约有了些许沧桑的意味,笑道:“好,你向来乖觉,连称呼都头一个改口了,幸亏此行带上了你。”——什翼珪是虎贲营禁卫首领,自要贴身跟随,但因他心底疑惧未消,一闻此话,便不自觉地目光微闪,当即低头道:“末将应份的。只要您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音铿锵,斩钉截铁一般。任臻扯了扯嘴角,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悠然调转马头,与苻坚并辔而行,随即执鞭一指矗立眼前的青灰色的斑驳却坚实的城墙:“前方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看看究竟是你明珠暗投还是我羊入虎口!”

进得关前,方见正中城门已经洞开,一路净土洒水,向外铺出一里有余,两旁皆是重铠铁甲全副武装的后凉士兵夹道列队相迎——只是各个神色凝重,不似欢迎,更似戒备。见苻坚任臻一行人迎面而来,便擂鼓吹号奏起礼乐来。震耳乐声中,后凉骑兵无一妄动,无一咳喘,依旧铁打钢铸似地立在原地。

众人纵马踏上黄土道,不约而同地放缓了步伐,苻坚居首,任臻略后,什翼珪则离了一个马身的距离不远不近地紧随,随后的一百零八骑虎贲卫隐成半月状散开,合围拱卫中间三人,亦尽皆紧张,不敢大意。除了苻坚,其余人等皆在暗中观察后凉军容,不由都是一凛——难怪吕光在西域威震四方,练兵果有一套。

正当此时,城门中亦缓缓迎出数骑,为首的男子华服锦冠,端坐马上遥遥朝苻坚略一拱手,军中礼乐便嘎然而止,一片肃穆中只余马蹄踏地之声徐徐而来。任臻便知,来者必是割据凉州自立为酒泉公的前秦骁骑将军吕光之庶长子吕纂了。

“天王陛下,别来无恙?”行止眼前,吕纂袖了手,微微欠身问候。但见他头戴玄龙委貌冠,身着紫裘金玉带,珠环翠绕伴随香风阵阵,通身气派堪比江右王侯,又这般端着掖着来了个惊艳出场,任臻低头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路风沙后灰不溜丢脏不拉几的缁布武袍,差点羞愧地想去死一死。

苻坚轻扯嘴角,道:“前秦国灭,何来天王?——世明可曾来此?”

此话一出,吕纂神色微变——其父吕光是受苻坚的勤王令才撤军自西域东归回援长安,但到看姑臧后便听闻长安城破,又有讹传说苻坚已死,带着麾下数万前秦兵马便干脆割据了凉州,随后派重兵把守住了进出陇西与关中的第一关隘大震关,以姑臧为都,自成一国。如今吕氏已平定西秦南凉,成为凉州之霸,吕光更自命“凉州牧”、“酒泉公”,实质上的一国之君了,苻坚虽面上自嘲“前秦国灭,何来天王”,却是暗中讽他吕氏的后凉国脱胎于前秦,打的还是他苻氏旗号,随后又轻描淡写地依旧唤吕光表字“世明”!更不用说语意中对他这小辈淡淡的轻视——当年随父亲征西离京之时他尚且年少,并未入朝侍奉过苻坚,总以为淝水之战中草木皆兵而退以致天下板荡前秦国灭的君主,就算不至于是个昏君,也与英明神武四字有所差距,不料刚一见面就被将了一军。

他不说话,苻坚自然更不搭腔,大日头下,久别重逢的一对故人甫一照面便来了个无语凝噎。

吕纂身后一员武将忽而翻身下马,俯身就拜,口称天王:“天王曾是天下共主,遑论区区凉州!酒泉公亦是奉天王圣命,方能‘使持节,督陇右、河西诸军事’,昭告天下后遥领大将军兼凉州牧一职,此事何人不知?”

被这么一提点,吕纂才醒悟过来,自己能这么快在陇右凉州站稳脚跟,打的不就是“苻坚遗命”“尊王攘夷”的旗子?若非如此,胡人氐人能对他们这初来乍到从天而降的外来兵马这般臣服?忙以脚轻踢马镫,牵马的侍卫立即跪下,拱起背来,供他踏足而下。吕纂及地,一整衣冠便也俯首跪拜:“父亲在姑臧听闻陛下安然,直恨不得亲往迎接,后因诸事繁杂,才被群臣苦劝而止。望天王陛下赎罪。”

任臻不由地多看了方才发话的武将一眼——好么,做属下的一句话就能让这公孔雀乖乖俯首,倒是恁地威风。跟着那么个偶像派主子,这将领一身普普通通的裲裆铠,别无装饰,倒是穿着朴素,唯有头上一顶鹖尾武冠,端的显眼,冠后尺长尾羽不时随着说话气息而抖擞晃动。

苻坚亦注意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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