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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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整微微一笑:“小心使得万年船,李子通和杜伏威现在刚刚会合,我军压力一大,他们就会团结,我军如果不主动进剿,他们就会互相猜忌甚至是火并,陈将军,您是江都通守,我就算消灭了左才相,过来与您会合,也是受您节制,由您指挥,讨贼的大功,还是您的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船头论对
陈棱的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是说道:“哎呀,来将军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为国尽忠是我等武人应该的本份,哪能想着功劳呢,要是没功,难道还不打仗了嘛,话可不能这样说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了王世充:“大帅,来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如此一来,江都,运河,勤王这三件事,都有了着落,末将对来将军的提议极为赞同,请大帅定夺。”
王世充笑道:“既然二位都没有意见,那我这个作主帅的又能说什么呢,只是我大军远征,这后方两淮重地,就要交给二位了啊。尤其是你,陈将军。”他看向陈棱的双眼之中,冷芒一闪,而笑容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陈棱的心头一凛,正色道:“大帅所言,末将铭刻于心。”
王世充别有意味地点了点头:“陈将军,请你一定要守好江都,不要轻易出战,杜李二贼,迫则相聚,缓则互攻,你的兵力野战不一定有把握,一定要等到来将军解决了左才相之后,才能出击。不然,当心江都不保,此地一失,我想后果如何,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陈棱郑重地行了个军礼:“一切谨遵大帅命令!”
王世充站起了身,面色坚毅,沉声道:“传令,来整所部即刻扫清邗沟两侧的左才相所部,四万淮南兵明日登船出发,陈棱所部坚守江都,不得出战,各位,国难当头,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以报君恩!”
所有的将军都抽出了宝剑,齐声道:“共渡难关,以报君恩!”
五天后,邗沟,山阳县,这里是邗沟的终点,从江都向北到山阳的这段邗沟,到这里就入了淮水水系,再向西,就可以沿通济渠,一路直下东都洛阳了,在这宽阔的水面上,舳舻千计,大大小小的船只,首尾相连数十里,一眼看不到尽头,而王世充的四万淮南精兵,已经全部装船,两侧的河道上,费青奴的一万骑兵正在夹河而行,警戒着可能来自两岸的突袭。
本来杨柳茂盛的两岸河堤,已经变得一片光秃秃的,想当年杨广从东都下江都的时候,大小龙船数百只,两岸由数万殿脚女拉纤,香风四溢,为了防止这些女子中暑,怜香惜玉的杨广还特地下令在两岸河堤之上种了一排排的柳树,三月的春风拂起,柳条微扬,伴随着殿脚女们身上的汗香,真可谓是烟花三月下扬州。
可是几年的战乱已经让美景不在,原本两岸的杨柳树和大片的金黄色麦田,早已经消失不见,狼烟四起,前方十余里外隐约还能听到喊杀之声,河中随处可见中箭的漂尸,而两岸新起的大大小小的坟头,就是对这个可怕乱世最无声的控诉,王世充坐在一座不起眼的船只的船头,看着两岸的惨状,黯然无语。
魏征轻轻地说道:“唉,主公,想当年属下随您一起下江都的时候,两岸是何等的繁华,可没想到,也就是四五年时间,就变成了这样,乱世毕竟是乱世啊,真的是太可怕了。”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玄成,见到了这么多可怕的乱世惨象,你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年跟我一起合谋创造这个乱世了呢?”
魏征摇了摇头,正色道:“造成这一切的,可不是主公,也不是属下,完全就是杨广那个独夫民贼所为,我们现在做的,可不是创造乱世,而是将之尽早地终结。主公,属下的信念很坚定,没有任何的动摇。”
王世充的脸上绽放了一丝笑容:“好了,玄成,不用这么一本正经,我只不过是随口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魏征笑道:“主公,有的玩笑是开不得的,属下早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一直跟随您到底了,不可能再有二心。”
王世充摆了摆手:“我不怀疑玄成你的忠诚,只是现在连两淮也残破成这样,实在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起来,我们不能在江淮之地久留,还是得早点去中原才是上策。”
魏征的脸色一变:“主公这是何意?要提前控制东都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江都附近并没有大片的农田,粮草全赖江南的运输,我想,江南给咱们这么清洗了一遍之后,当地人早就恨大隋入骨,杨广还在时,他们不敢乱动,一旦杨广身亡,天下各地的隋朝守官恐怕很多就会割据自立,江南这种地方,一定会脱离隋朝控制的,到时候江都失了江南的粮食支援,两淮又是残破如此,是不可能长久支持下去的。”
魏征咬了咬牙,正色道:“主公,现在我们就要控制东都,可不容易啊,除非是杨广这回在雁门死了,我们又正好在东都附近,这才能立即拥立新君。这时间,可没这么好控制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距离杨广被围雁门,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突厥人不是傻子,也不可能放任杨广调各地援军来援,要么战,要么走,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出发,就是算好了去东都的时间。只要我们半个月左右正好到洛阳,我想,杨广的死讯也应该传来了。”
魏征奇道:“主公就这么确信杨广这回一定死?”
王世充笑道:“因为李渊和突厥人要他死,萧皇后也要他死,他这回,怕是插翅难飞了,不过我们还是得留一步后手,要是杨广逃过一劫,咱们就算赶不到雁门,也要让他相信我们的忠心。”
魏征勾了勾嘴角:“从这里到东都,顺江而下只要七八天时间,主公却要控制在半个月,这有点困难了吧,要是早几天可以用左才相未灭,水路未通为借口,可是前天来整大破左才相,邗沟已经全线畅通,还能找什么好借口推迟行军呢?”
王世充哈哈一笑,一指后面的船舱里,挂着的一幅杨广的画像,笑道:“玄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这回我要带上杨广的画像吗?现在我告诉你,能拖延个五天到洛阳,就全靠此幅画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拖延的艺术
邗沟,山阳渎,一处宽阔的河滩,河面上停靠着千余艘大小不一的运输船队,四万多将士已经在河岸上列阵,黑压压地一大片,朝阳的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身上,铁甲的叶片与战士们身上的汗珠被这光芒一照,闪闪发光,配合着他们一个个冷峻的表情,显示出一股子无形的杀气。
岸上搭起了一个临时的高台,足有一丈多高,这让方圆十里内的四万将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王世充将袍大铠,全副武装地站在台上,一面巨大的杨广画像被高高地悬起,如同大幡,杨广那张英俊长须的脸,即使是十里外的将士,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在这面巨像前,一个大鼎做成的香炉摆着,几枝粗如儿臂的香烛,放在一边。
王世充站到台前,拿起一个大铁喇叭,中气十足地说道:“众军肃静,听我一言!国家不幸,内有奸党作乱,外有贼寇忘恩,谋袭州郡于内,包围圣上于雁门,我等将士,既食君禄,当常思君恩,以身报国,杀敌破贼,建功立业!”
王世充说到最后两句时,声音抬高了几度,淮南兵们全都条件反射似地跟着大吼道:“杀敌破贼,建功立业!”
王世充看着台下的将士们跟着山呼海啸般地喊着这些口号,对他们的气势很满意,喊过三遍后,他摆了摆手,刚才还如雷鸣般的喊叫声,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咳了一声,说道:“可是我等不幸,现在近有内贼挡路,远有突厥围攻圣驾,我王世充赤胆忠心,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雁门,杀开一条血路,换取圣上的突围,可惜现在远隔千山万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到这里,王世充的鼻子一酸,眼珠子一转,闭上眼皮,再睁开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即使是在一边的魏征看到,也不免动容了,更不用说台下那几万淮南将士了。
王世充看着台下将士们一个个被自己的演技所感染,抹起眼泪,若不是军纪严明,不允许大声喧哗,恐怕早就有人会号陶大哭了,他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各位忠勇的将士,我们虽然见不到圣上,但是,上次我等剿灭刘元进反贼后,陛下给我们送来了他的巨幅画象,陛下曾经亲口对微臣说,见像如面君,若是我等思念陛下,就把他的画像拿出来,焚香祷告,那么陛下就算是在万里之外,也会感受到我等的一片赤诚的!”
说着,王世充转过身,用双手捧起一根巨大的香烛,在火炉上点了,插到了香鼎之中,如此连插三根,然后退后三步,推金山倒玉柱,也不顾甲胄在身,就这么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台下的数万将士,也都跟着他的举动一起,跪拜起杨广的画像来。
三跪九拜之后,王世充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捶胸顿足,一屁股坐在地上,如丧考妣,边哭边道:“世充无能,坐视圣驾受难,无法援救,皆世充之过也,还望陛下能坚守危城,我等一定日夜兼程,早日来救,陛下,陛下,您一定要撑住啊!”
他一边哭,一边说,台下的那几万将士看着他在台上这样满地打滚,眼泪横飞的样子,也都纷纷有样学样,在地上哭得呼天抢地起来,就算他们对杨广没什么感情,但也知道这是表现的时候,哭得没那么悲伤,只怕要倒大霉,这两年跟着王世充,这些淮南兵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跟着王大帅照做,后果是很严重地!所以即使是哭不出来的人,也开始拼命地回想自己所经历过的悲伤事情,想着想着,给周围的哭声一激,即使是再无动于衷的人,也都能挤出几滴眼泪了。
王世充哭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缓缓地站起了身,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睛,一边对身边的魏征说道:“魏长史,传令,以后每天上午辰时,全军渡船靠岸,然后哭拜圣君,必须要哭满两个时辰,半刻也不许少,哭完后,全军吃过午饭之后再重新上路,我等忠君为国,对圣上的礼数,半点也不能少。”
魏征心领神会,看了王世充一眼,长长一揖:“属下明白!”
并州南部,绛郡,右骁卫云定兴大营。
云定兴已经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将了,他本是能工巧匠出身,靠先后把女儿云昭训送给杨勇和杨广两任太子而得以进身,加上与宇文述交好,把那左武卫骁果军的铠甲,设计得如云霞一样灿烂,让杨广心花怒放,从而谋得了这个右骁卫将军的职务,几年来杨广的大军在外征战,而云定兴却一直是率军驻守并州南部,控制黄河渡口,向北可支援并州,向西可直入关中,向南则可渡过黄河拱卫东都,不可谓不是腹心要地。
只是现在的云定兴,却是眉头深锁,这一身将袍大铠穿在他的五短身材上,虽然已经是特制的小号,但仍然显得很别扭,一点军人的勇武雄壮也看不出,没办法,作为一个倿幸的工匠,再怎么打扮,也显不出那种军人刀头舔血,雄武豪迈的气质的,尤其是和站在他面前的李世民对比,更是如此。
云定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