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年后的贺若弼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武勇,更是熟读兵书战策,遍涉经史,文武双全。被当时的北周齐王宇文宪所看中,引为幕僚。
后来北周武帝宇文邕趁机诛杀控制朝政十几年,连废三个皇帝的大权臣宇文宪,并亲征灭掉北齐,而贺若敦也被平反昭雪,作为罪人之子的贺若弼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出来做官了。
宇文邕一生在外征战,对自己的儿子去疏于教育,太子宇文赟道德败坏,又纵情声色,还警告左右近臣都不敢把这事上报给宇文邕。
当时的重臣乌丸轨准备直言进谏,劝皇帝废掉太子,并拉上贺若弼一起进谏。
但贺若弼上了殿后却从宇文邕的话里听出皇帝对太子的行径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轻易废了太子,而且当时宇文邕因为操劳过度已经重病,于是贺若弼在殿上一言不发,甚至在乌丸轨拉他作证时也是一问三不知。
结果宇文邕没有当场表态,只说会查证此事,退出大殿后乌丸轨气急败坏地责怪贺若弼临阵退缩,而贺若弼却说出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这句名言。
宇文邕的查证还没来得及展开,自己就先死了,太子宇文赟即位后果然第一个就杀了乌丸轨,而贺若弼却因为这次管住了嘴而逃过一劫。
此后贺若弼曾随北周战神韦孝宽攻取陈朝的两淮地区,其中贺若弼出谋划策,居功至伟,也因功被封为寿州刺史,此后杨坚篡位,尉迟迥谋反时,杨坚曾担心同为胡人的贺若弼会起兵响应,因此紧急将其召回。
开皇二年时,已经坐稳皇位的杨坚想要一统天下,平定江南,向当时的尚书左仆射高熲询问谁可镇守江淮,高熲则答道:“朝臣之中,文韬武略,没有强过贺若弼的。”
杨坚则大笑道:“独孤公所言极是!”于是便诏命贺若弼为吴州总管,镇守江淮。
明眼人都知道杨坚是要以贺若弼为主,攻取江淮,贺若弼终于有了实践父亲遗命的机会,欣然前往,并写给时任寿州总管的老将源雄,立诗明志:“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
开皇三年的那次南征因为北方突厥的入侵而作罢,而从开皇七年开始,贺若弼就不断上书杨坚,献上平陈策略,并终于在今年等到了这个机会。
当时王华强听到贺若弼的这些往事后,便断言贺若弼对自己二人态度冷淡,一定是不想让两人立下头功,抢了自己的风头。
王颁则长叹一声,说自己只是为报父仇,不想抢了任何人的功,却不曾想到躺着也中枪,平白地遭了贺若弼的猜忌。
现在多说无益,先期渡江接应是杨广亲自下的旨意,贺若弼最多也只能来个非暴力不合作,在军粮供应上做做文章,还不至于坏了自己的事,所以这几个月来,王华强和王颁一向自行其事,并没有和贺若弼扯上什么关系。
现在两人站在帐中已经有了一会儿,贺若弼还是这副冷淡的态度,就连脾气涵养一向修炼得不错的王华强,心中也有了几分怒意。
贺若弼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缓缓地响起,而眼睛依然盯着手中的塘报:“两位这些天来天天到江边探查,可曾找到什么偷渡江的好机会?”
王颁心中虽然有气,但在军帐中,作为低阶军官也不敢失了礼数,一拱手,回报道:“回总管,这些天来南陈军加强了在江面的战船巡察,包括夜间也是如此,现在还不是寒冬,江上没有雾,我们想要偷渡很困难。”
贺若弼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目光犀利,刺得王华强心中一凛:“偷渡困难?王颁,当时你跟皇上拍胸脯打保票说一定能潜入江南,以为内应的时候,可没说这话啊。
我来问你,你说你在江南的内应每十天的过江送情报从来没有断过,他既然可以派人过来,你为何就没本事过去?”
王华强心中雪亮,这贺若弼是故意找磋的,但身边的王颁只能拱手回道:“回总管,我们偷渡是要五六百人的,虽然不是大军,但目标也不小。怎么着也得几十条渔船,所以只要不起雾,还是会被发现的。
而对面的裴将军,他每次派人来只是一个人,而且此人水性绝佳,是自己游过长江的,所以才不会被发现。”
第十五章 后果很严重
贺若弼哈哈一笑,把手中的塘报重重地向桌上一扔,沉声喝道:“王颁,不要再东拉西扯地找借口,你当初跟皇上奏对的时候,只说你过了江就行,到了江南你也能拉到你父亲的旧部作援手。
要是真如你所说,你有必要带五六百个人一起过江吗?还是你根本就是跟皇上吹大气,一看到真正的战场,就心生惧意了?”
贺若弼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塘报,直接扔到王颁的脚下,吼道:“你看看这份塘报,杨素将军已经在信州组建了强大的水军,他的主力战船足有五层高,称为五牙战舰,可载战士八百多人,十几万大军。
杨总管的数千艘大小战舰顺江东下,陈将戚昕率了几百艘青龙战舰抵挡,却被杨将军大败。
陈朝的三层战舰,被杨将军的五牙战舰上伸出的拍杆直接击碎,南人一向精于水战,这次却被我大隋的水军正面击败,碎裂的战船残骸和陈军的尸体堆满江面,顺流而下,南陈军民所见无不惊惶失措。”
王华强从贺若弼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极度不满:杨素已经在上游建功了,我在这里作为主攻方向却是没有任何进展,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但王华强依然装傻充愣,拱手道:“杨将军治军有方,我大隋天军威武,南陈跳梁小丑,怎堪我天军一击,可喜可贺。”
贺若弼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杀气:“王华强,不用在本将军面前耍嘴皮子,杨将军建功立业是他的事,我们这一路的目标就是对岸的建康城,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还要让本帅等多久?是不是要本帅看着杨将军一路从信州打到金陵?”
王颁看了王华强一眼,知道他是为自己出头,刺了贺若弼一句,心生感激,转而对贺若弼正色道:“贺将军,您应该知道属下和陈氏的不共戴天之仇,比起您的建功立业之心,杀父之仇更是让属下恨不得现在就游过江去。
可是这毕竟是灭国之战,由不得属下个人的情绪,属下是可以只身过江,不用带人,但您也知道,南人中有不少以长江为天险,骑墙观望,如果只是属下一人前往,有可能会无人接应,到时候只会误了将军的大事。”
贺若弼厉声喝道:“无人接应?你敢跟皇上这么说吗?你不是说你王家在江南经营三代,部曲遍地,只要你过了江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王颁的神态自若,不卑不亢地回道:“将军也知道,南陈朝堂之上,施文庆和沈客卿这两个奸臣把持朝政,根本不把上游的败报呈上。
所以对面的陈军还不知道我朝已经下了决心,要大举灭陈了,他们现在还以为跟您前几次使唤的疑兵之计一样,只是做做样子呢。
以属下所见,萧摩诃虽然并非帅才,但是起码的防备也是要做做的,只要过一阵子,我军偃旗息鼓,他们的防备自然也会松下来,到时候江上一起雾,我们就很容易过江了。
南陈的裴蕴和羊翔等人若是看到我带了一支不大小小的军队过去,一定会主动响应的,再加上我王氏旧部,到时候有几千人接应,大军过江不成问题。”
贺若弼一下子站起了身,身上的甲叶子碰得哗啦啦地响,在王华强的耳朵里,就象家里钱币互相撞击的声音一样悦耳,只是他的话就没那么中听了:“王颁,你给我听着,不要在这里鼓弄唇舌,现在我整个大军都在等着你的接应。
你一天不过江,我大军在这里就是浪费粮饷,你要本帅偃旗息鼓,你自己看看,几十万大军,都想着建功立业,成天看着江对面,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你让他们偃旗息鼓?
好,我让他们偃旗息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你的头现在砍了,然后向全军将士说,就是此人向皇上说他有办法能接应大家过江,结果害大家空欢喜一场,现在此人伏诛,大家也就散了吧,你看如何?”
王颁的脑门上开始沁出汗水:“贺将军,属下可没说不过江,只是说机会未到,还需要时间。”
贺若弼不耐烦地叫了起来:“不用找这么多理由,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了,你说江上有雾了你就能过江,我就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原来是江南人,也应该知道这十天之内,长江上一定会有雾,到时候你若是再不过江,军法从事!”
王颁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贺若弼的那张红脸,却只能生生咽回,拱手应了声是,悻悻退下。
出了帐后,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王华强对着王颁问道:“景彦,十天内一定要过江吗,你可有把握?”
王颁的目光炯炯,长叹一声:“军中无戏言,今天贺将军在军帐中这样说,那就是军令,就是他本人也不能收回的,说不得,十天内一定要过江了。”
王华强是北方人,对长江之上的气候并不清楚,继续问道:“十天内要是不起雾怎么办?”
王颁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只好夜里偷渡了,实在不行只好少带些人先过去,你们的水性还不行,黑夜里游长江,又是冬天,会有危险,就算了吧,留在这里跟着大军来接应我就是。”
王华强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哪怕你别人都不带,也要带我们过去,我们兄弟这回从军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如果没这个先期渡江的功劳,以后跟着大军一起过江,只怕是捞不到能封官赏爵的战功了。”
王颁微微一笑:“命总比战功重要吧。人要是没了命,那什么战功也没了。就象今天贺若弼提到的杨素杨将军,他的父亲杨敷是北周的汾州刺史,在和北齐的战争中困守孤城,援兵畏敌不至,最后他只能城陷被俘。
北齐皇帝看他守城英勇,想要招他为已用,结果杨敷宁死不屈,最后在齐都邺城,也就是今天的相州忧郁而死。
杨敷死后,当时的北周朝廷一直没给他封赏,杨素几次上书为父请功,都如泥牛入海,最后杨素冒死直谏,气得当时的周武帝下令把他推出去斩首。
杨素这时候说了句我侍奉无道昏君,死也活该,这句话拿住了周武帝,不仅保了自己的命,还让周武帝下诏追封了父亲的爵位和官职。
华强,所以说沙场无情,赏官封候的名额就是那么几个,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会为这个抢破了头,为什么地位尊贵如贺若弼,也要跟千里之外的杨素争功?但如果你的命没了,你有象杨素这样的儿子为你争功请爵吗?
华强,令尊的想法我也知道,他让你们来这建功,但不是要你们来送命的。”
王华强低下了头,王颁说的这些入情入理,对军功的渴望还是被理智压了下来,而临行前父亲王收也是同样的意思,他抬起头,正色道:“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不起雾,只能游过长江的话,我们就不去拖你后腿了,到时候你准备带多少人?”
王颁想了想,说道:“我的部曲里,也多数是关中人,水性比不上土生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