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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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遭受了如此的凌辱,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也别想活。
陈凯之按剑而立,便站在这寒风中,静静的等待。
远处,已有斥候远远开始观测了,他们显然发现了宫城这里异样的动静,所以加派了许多的斥候,远远的飞马打转,仔细的观察。
而陈凯之对他们,丝毫没有半分的兴趣,他站着,身后的一千五百勇士营将士便站着,他沉默,所有人都沉默。
他不开口,便没有人敢开口,哪怕是咳嗽,也得憋着!
很快,对面的斥候顿时明白了什么。
于是有斥候飞马后退。
在这京师,三四万的京营已经加入了反叛的队伍,其余京营人马,也大多观望着风向,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不过许多军将,已开始在赵王的劝说之下,心里发生了松动。
这似乎,赵王是必胜了,宫中如瓮中之鳖,迟早会被赵王殿下耗死。
赵王的行辕,依旧还在赵王府,他显得极冷静,显然一点都不急。
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困住宫城中的军马,时间耗的越久,对自己越是有利。
宫里的一应都是宫外送进去的,现在他们躲在里面不敢出来,那么只要一直这么耗下去,宫内迟早会干尽粮枯,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出来投降了。
赵王显得很得意,不过……他唯一动怒的便是郑王。
陈元奇这个畜生,若不是他举事,何至于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至今,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任何的下落,他原本有足够的时间来谋划,或者说,他有时间来等待着亲政的这一日。
可现在……
若不是因为陈元奇手底下还掌握着骁骑营和一卫人马,只怕这个时候,陈贽敬早将这个家伙宰了。
此时他高高坐在案后,陈元奇、陈入进以及一干王公和军将俱都侧立。
陈贽敬显得冷静的可怕,他手中,拿着的一封书信,这是不久之前,从河北岸送来的,河西节度使王广义已决心起兵,入京驰援自己。
想来,各地的许多都督和节度使已经回过了味来,明白自己胜算更大,何况自己平时本就有意与各路人马交好,而今,越来越多的都督和节度使开始效忠。
陈贽敬将这书信抛在了案头:“这两日,听说各营有许多军马扰民,竟还有军马直接劫掠?”
他抬眸,看向其中一个左军都督。
这都督忙是道:“殿下,实是将士们辛苦,卑下就想着,将士们无论如何,也是劳苦功高,若是没有赏赐,难免军心不定,卑下只下令,只准在外城劫掠,而且只可劫掠一日,否则,便是军法从事。”
“愚蠢!”陈贽敬厉声道:“这样是会失民心的!”
他虽是痛骂,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似乎他很清楚,眼下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追究了又如何,难道为了整肃军纪,将这和都督法办吗?若是没有好处,凭什么大家跟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正待开口想要说什么,这时,却有斥候匆匆而来:“殿下,殿下……陈凯之带兵出了宫城,在宫城之外列阵。”
陈贽敬皱眉,似乎是在揣测着陈凯之的意图,随即,他一笑:“不必理会,他能有多少人马,列阵,不过是想死中求活,要和本王决战而已,本王既然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何须与他决一死战?让各营固守自己的辖地,不可出战。本王虽想扒了他的皮,可现在呢,时候还早,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这斥候却还是没有退下去,却是一脸犹豫的样子。
陈贽敬皱眉,冷冷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斥候吞吞吐吐的道:“卑下等人,看到陈凯之连带着,将陛下也都带出了宫城……陛下……陛下被人踩在地上,好似是在哀嚎,不过,卑下人等不敢远望,所以……所以……”
啪!
陈贽敬恶狠狠的拍案,豁然而起,整个人特别的愤怒。
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觉得自己的儿子理应是活着的,因为宫中的那些人,多少还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至少还需将自己的儿子当做挡箭牌。
何况,他毕竟是皇帝,是天子,不到最后关头,谁能奈何他?
可此时一听如此,顿时暴怒,他狞声吼了起来:“陈凯之……陈凯之……好一个陈凯之。”
第七百八十六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贽敬面目狰狞,整个人都散发出冷意,他万万料不到,陈凯之会兵行险招。
原本,宫中可谓是挟天子而据守宫中,倒也有大义的名分。
而赵王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起兵,无论借口是如何的堂而皇之,终究还欠缺了一丝合法性。
因此赵王的谋划极简单,便是以拖待变,自己毕竟在外,而太皇太后为首的这些人则在内,自己完全有时间,交好各地的都督和节度使,说服他们下定决心。
这本身,比的就是信心,即便京师之外,有拥护和忠心于太皇太后或是太后的人,可毕竟京里消息难以传出去,即便是传出去了,要他们彻底下定决心,在这前途未卜的时候搏一把,也需下极大的勇气。
可现在……他万万想不到,陈凯之那个家伙,竟是发疯了。
将天子拿出来逼战。
某种程度而言,陈凯之若是不发疯,赵王还可以按部就班,慢慢将这些人困死,而一旦发疯,固然陈贽敬清楚,陈凯之此举,后患无穷,可偏偏,这等搏命的架势,却还是令他心乱如麻。
那个在陈凯之手中的人,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能安心呢?
此刻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可是却无奈,只能愤怒的睁大眼眸,嘴角微微抽动着,露出一副狰狞的神色。
“殿下……”有人站出来:“这定是陈凯之,想要寻觅我等决战,此人诡计多端,却要小心。”
也有人站出来,怒气冲冲的道:“千余人,既敢出宫城,何惧之有,我们的兵马,是他的二十倍、三十倍,陛下蒙难,我等可以坐视不理吗?”
“此人反状已露,理应昭告三军,使将士们知道此恶贼的面目!”
众人七嘴八舌。
陈贽敬则是胸膛起伏,似是愤怒到了极点,突然,他大笑道:“本王与陈凯之,既有私仇,也有公怨,本王早与他不共戴天,传令下去,命三军整装待发,随本王去巡视。”
他没有下令进攻。
若是别人,陈贽敬只怕早已直接进攻了,可面对陈凯之,虽然明知道这一千多人乃是孤军,一旦出了宫城,便无险可守,即便再如何精锐,也是找死,可不知为何,过往的经历,使陈贽敬蒙上了一层心理上的阴影。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小心,毕竟陈凯之可不是宵小之辈,他诡计多端,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贽敬眼眸微微一眯看着窗棂外的苍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冷冷开口道:“还有,不得轻动!”
他特意的嘱咐。
此时想到自己的儿子,他顿时眼中布满了血丝,冷笑一声:“他这是谋逆,是万死之罪!”
一声号令,各路军马自城南、城北以及外城齐出。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汇聚,似乎陈凯之的恶行,使叛军的正当性开始增加,这遮天蔽日的大军,竟是士气高昂。
陈贽敬身穿银甲,在众人拥簇之下,穿过浩浩荡荡的大军,径直到了阵前。
就在这里,在洛阳宫外宽阔的御道前,这陈贽敬所熟悉的大道,大军在正定门外三里处停滞不前,乌压压的军马,看不到尽头,陈贽敬已出阵,他远远眺望,只看到前方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
远处,是一支孤军,千余人马,列队整齐,接着,勇士营开始前进,徐徐向前,不快不慢,他们与身后的宫城相距越来越远,陈让等人,紧张的跟在队伍之中。
身后,宫门已经关了,面对他们的,只有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敌人。
他紧张的握着火铳,只觉得晕乎乎的,竹哨一响,他便下意识的开始迈步,只是心里却是惧怕和紧张的厉害。
好在这两个多月的操练,早已使他条件反射般的下意识行动,而身边的老兵则在低声安慰:“莫怕,待会儿就不怕了,一切听从号令,死不了,紧跟着便是。”
他心里稍稍放松一些。
人便是,恐惧会传染,勇气也同样会传染,陈凯之前行,老兵们阔步前进,他们安静而沉默,却给予了陈让许多的信心。
良久。
中途,在离开了宫城五百步之外,队伍停止了。
他们距离敌军,不过二里。
小皇帝被拎了出来,陈凯之的脸上只有残酷之色,在无其他的神色,一旁的陈无极亦是冷着脸,小皇帝开始大声的嘶喊,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父王就在自己的对面,放声道:“父王……父王……救我……”
对阵的双方,都是沉默,只有小皇帝撕心裂肺的声音。
陈贽敬怒气更胜,却还是忍住,唤过一个斥候,道:“告诉陈凯之,他莫非是要弑君谋反吗?”
斥候得令,飞马朝勇士营方向狂奔,口里大叫:“赵王想问护国公,护国公莫非要反?”
陈凯之只笑了笑,他淡淡的对身边的斥候道:“太皇太后有懿旨,赵王谋害先帝、皇太子,东窗事发,阴谋败露,今日带兵妄图谋反,十恶不赦!”
斥候听罢,亦是飞马上前,口里传达陈凯之的话:“太皇太后有懿旨,赵王谋害先帝、皇太子,东窗事发,阴谋败露,今日带兵妄图谋反,十恶不赦!”
赵王听的清晰,显得极不耐烦,只是冷笑:“传话,令他立即放了陛下,否则踏破宫城,诛他三族!”
那斥候则飞马又去传话。
这些话,更是清晰入耳的送至陈凯之和陈无极的耳里。
陈无极与陈凯之对视一眼,陈无极便一脸郑重的问道:“护国公,会如何做?”
陈凯之沉默着,良久他才挑了挑眉头:“你呢?”
陈无极眯着眼,笑了起来。
“我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人的欺凌,这令我明白一件事,那便是,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可以摆布和欺凌我,宁可含笑着去死,临死之前,也要令我所恨的人付出代价。这个世上,再没有苟且偷生的陈无极……”他抽出了腰间的一柄长剑,目中掠过凌厉的杀气,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极致的冰冷:“我们兄弟,要嘛活得轰轰烈烈,是人上之人,要嘛,不妨共赴黄泉!”
泉字落下,他狞笑,长剑狠狠的一刺,这剑尖划破了虚空,最后,直接自小皇帝的后脊穿过。
入肉的声音传出,小皇帝哀叫一声,长剑便直接贯穿了他的前胸,鲜血如蓬一般喷洒而出,鲜红的血染红了四周,一时血腥味弥漫开口,格外刺鼻。
陈无极却是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君,乃我陈无极所弑,天下人笑骂,都由着他们来吧,我历来只知道,成王败寇,若这世上有道义,为何我这一生要受此凄苦,若这个世上有仁义可言,那些王公,何以可以夜夜笙歌,而我却连一顿黄粥而不可得,可见世上没有天命而道义,有的只是胜败!胜了便得到一切,败了,无非一死而已!”
他目光赤红,拔出了剑,剑上只有鲜红,口里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