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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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感受着商业的繁华,心里一阵感叹,眼下的这幅景象,证明了他主持的朝廷改革已经初具成效,这让他十分满意。
王彦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抽时间在街上走走,就是想了解,广京城内的各种动向,以便提出对应的策略。
走了一路,王彦觉得看的已经差不多,便准备打道回府,但却想到他自朝廷新岁开朝之后,便极少回府。
他陪伴家人的机会极少,既然已经上街,不带点东西回去,实在不太像话。
好在他这次金夏之行,收获甚大,从郑成功那里借来的三桅战船,连同图纸和资料,以及大批工匠,都已经直接驶往琼州,由王彦占股的靖远商行,负责打造。
王彦解决了这样一件大事,心情甚好,于是放慢脚步,边走边看,他瞧见远处一座白色大理石堆砌的西洋教堂,在一排木质阁楼之中鹤立鸡群,几个西夷,甚至有不少汉人进进出出,听见远处一座阁楼里,不时传出阵阵喝彩。
那是广京新建的戏楼,在他的门口,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今日戏目《忠烈王元章》,《八十一日记》。
广京的戏楼,随着大批江南昆曲大家南来,加之广州商业繁华,士绅百姓需要更为丰富的生活,逐渐在广南兴盛,仅仅在广京城内的戏楼,就有近十座之多,不过昆曲原来主要是唱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现在却因为王彦的干预,以唱忠孝节义,抗击清兵为主。
这会儿,王彦不觉间,就站在了一家布行外面,他想着为许嫣嫣和母亲大人,买几匹回去,便走了进来。
步行里除了掌柜伙计,就是清一色的女眷,声音咿咿呀呀的十分好听,这让王彦觉得有些失礼,回头制止了企图跟进来的亲卫。
他既然进来了,也没打算出去,店东家见他道服方巾,连忙过来热情接待:“公子,湖南的湘绣,四川的蜀锦,江南的丝绸,还有苏松的刺绣,您随便看,若是不满意,小店还有大食来的毛毯。”
很早就有“天下赋税半江南”,“苏松赋税半天下”的说法,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苏松丝织业发达。
王彦好不容易有时间为家人,买点东西,自然要挑好的,他遂选了一匹上等的苏绣,便问道:“掌柜,多少钱?”买布匹的多是妇人,小姐,很少有男儿来买,所以店东家只是接待了一下,就去招呼其他女客,却没想过王彦会真买。
现在见王彦选了一匹最好的苏绣,店东家连忙笑眯眯地清点了一番,回答道:“公子真有眼光,这是上好的苏绣,共计六两银子。”
一般的棉布也就二百文一匹,这匹苏绣居然要六两,都可以让一户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好一段时间了。
王彦一阵吃惊,但他并不缺钱,于是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片金叶放在桌上,店东家立马眼睛都直了,没想到眼前的公子,这么阔绰。
店主拿着小秤,仔细把重量称好,换算准确,然后拿出几张银行票,赔笑道:“公子,您久等了。”
王彦微微一笑,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这个东西苏观生跟他提过,就是宋代的交子,朝廷也想搞一搞,但元朝的纸币和本朝的宝钞,都搞得一塌糊涂,发了肯定也没人买账。
这时他将银票收好,正准备出去,却忽然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还没看清人,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店东家,昨天看上的那匹苏绣呢?我来取了。”王彦定睛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圆脸,柳眉,小巧的鼻头下面一张樱桃小嘴,在配上一对丹凤眼,很是有些韵味,她衣着华美,显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看其举止,不像书香门第,应该是将门或者勋戚之后。
这女子与许嫣嫣不同,身上有股野劲儿,十分特别,引人侧目,连王彦也不禁多看两眼。
只是这女子,也有十七八岁了,却留着垂鬟分肖髻的发式,显然还未出阁,这就有些奇怪了。
古代人均寿命短,夭折率高,通常要生四五个才能保证人口不下降,所以必须珍惜生育时间,朝廷普遍鼓励早婚。
洪武令,男十六,女十四,就可以结婚,王彦看上十三岁的许嫣嫣,真不是变态。
王彦笑了笑,这姑娘都十七八岁,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那姑娘察觉到一旁笑话她的王彦,忽然杏目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拍在柜台上,说道:“店东家,上等的苏绣。”“小姐说的是……”店东主一阵疑惑,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忙赔礼。“对不住,对不住,最后的那匹苏绣,已经让这位公子买下了。”
王彦的那匹苏绣还在柜台上,那姑娘闻语,一把就抓了过去,“怎么能这样,昨天不是说好的吗?店东家怎么能不讲信义呢?”店东家看着她抓着苏绣不放,顿时面露难色,这东西已经卖出去就是人家的,如何能往回收?更何况,这位客人还是位士子,他怎敢得罪?
“小姐,要不,你看看其他的?再不然,在等几天,新货一到,我再给小姐留着。”“就要这匹,休要骗我,朝廷和清兵打仗,商路早就断了,走私过来的又没个准时,等到明年都有可能。”那姑娘紧紧抓住,摇头道:“钱都给你了,就要这个。”
她这话让王彦眉头一挑,心想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
遇到这么难缠的客人,店主急得不行,连连相劝,说等些时日又何妨?但大姑娘脾气也倔,就是不同意,店主没办法,只得看向王彦,却见王彦并没有不快之色。
整个南明朝廷,隆武帝每天三更睡,鸡鸣起,算是第一忙人,王彦作为宰辅大臣,绝对能排第二,可谓日理万机,哪有功夫与一刁蛮丫头一般见识,“算了,既然这位小姐喜欢,那就让给她吧~”
“哎呀呀~”店东家如获大赦,不禁松了口气,连忙赔不是道:“真是多谢公子,小人马上给您退钱。”“算了,新货到了,你派人送到楚国公府,门房如果相问,就说东西是姓王的就行。”王彦摆摆手,说完就提步往外走去。
“公子放心,东西~”店东家连忙说道,可说道一半却僵住了。
楚国公,姓王,年轻,脸上有疤,这不就是王彦吗?广京人都知道,店主不禁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急忙从柜台里出来,谁想那大姑娘脸色一变,居然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她也顾不上什么苏绣,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全然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她快步追了上去,便直接拦在王彦前头,然后仔细打量。
她看的王彦一头雾水,苏绣也让了,这大姑娘不是有病吧?哪有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男子这么看的?
这时王彦的亲卫,纷纷围了上来,那姑娘却一点也不害怕,瞪着眼盯着王彦看,王彦也来了脾气,瞪眼向她看去,谁知那姑娘与他目光一对,却忽然脸颊一红,转头就钻进店外的一顶轿子里,催促着轿夫直接离开了。
王彦一阵莫名其妙,他们不认识啊?他也没招惹过谁家的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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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腾蛟述职
王彦摇了摇头,没有多想,转身准备回去,行走不久,路上遇见一顶官轿,他没有在意,但官轿却忽然停了下来,侧窗帘子被掀起,一人漏出头来打量着他,出声唤道:“士衡。”
王彦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微微一愣,连忙拱手道:“多日不见,督师何时来的广京?”
他道是谁,原来是何腾蛟到了广京,去岁年底,隆武朝廷让地方督抚入京述职,湖南堵胤锡、江西万元吉、姜曰广都匆匆来了一趟,但何腾蛟却没有过来,没想到现在却到了。
说道湖广,就不得不提,另一件是,万元吉与王彦都有奏本弹劾救驾不力的北抚傅上瑞,结果这人将责任全部推到黄朝宣、张先壁两员统军大将头上。
傅上瑞算是湖广的三把手,势力盘根复杂,加上手里还有点人马,所以朝廷不敢轻举妄动,天子虽不喜他,但隆武朝廷刚从福建迁入广京,一切求稳,所以只是下诏稍加训斥而已。
至于黄朝宣、张先壁二将,就直接率领两万人马,遁入了黔东,佣兵自重起来。
在湖北,朝廷虽然有十万人马,但那是用来防备清军,根本不可能调动,而湖南忠至镇兵力尚未恢复,后勇营也没有能力拿下黄、张二将,所以朝廷暂时只能咽下这股恶气。
“本官还以为看错了,士衡堂堂楚国公,怎么在街市上闲逛,实在不成体统。”
何腾蛟五十多岁,但王彦与他同殿为臣,一直平辈相交,现在忽然被何腾蛟用长辈的语气教训了一番,王彦不禁一愣,“刚从金夏前线回来,就顺便体察下民情。督师这是要去面圣么?”
何腾蛟点点头,“年前陛下相召,但密探奏报河南清兵调动频繁,本官不敢轻易入朝,今岁得知清兵西入关中,本官就匆匆过来拜见陛下。”
“哦~”王彦随口应道,心中若有所思,忽然拱手道:“督师即是面圣,那我们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聚聚。”何腾蛟还想和王彦说几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大街上确实不适合交谈,遂即说道:“本官家人在城南置办了一处宅子,士衡稍加打听,就能找到,这两天你抽空过来一趟。”
王彦一阵莫名其妙,但还是拱手一礼,“好说,若有机会,自当拜望督师,请。”
“嗯,那本官就去面圣了,你自便。”何腾蛟点点头,放下轿帘就匆匆走了。
何腾蛟因为与王彦复楚的功绩,加上隆武帝有意扶持,去年被加为锷国公,武英殿大学士,地位与王彦几乎并肩而立,但方才却完全以长辈的身份与王彦说话,让王彦十分的不适应,不过他心中有事,并未在意。
这时他见官轿远去,遂即对亲卫一挥手,“回府~”
王彦急急忙忙的回到府邸,并没有回到后院,而是直接一头扎进办公房中,吩咐道:“让小隐来见我。”
片刻之后,夏完淳匆匆过来,拱手一礼道:“国公唤我?”
王彦十分喜欢夏完淳这个智慧过人的少年,于是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科举三年一次,去岁开了恩科,今年正儿八经又可以再考一次,夏完淳原本想返回太湖,为陈子龙出谋划策,但王彦觉得夏完淳这样的少年,今后必是宰辅之才,一个进士出身,或者状元的身份,对他今后的发展将有莫大的助力,为了他不错过科举,就把他留在了幕府之中,一边培养,一边备考。
王彦点点头,“方才本阁路遇何督师,他言去岁年末河南清军,调动频繁,向西开入关中,本阁估计张献忠与豪格之间,应该见分晓了。小隐可收到汉中方面的情报。”
夏完淳入幕之后,主要负责帮助王彦整理各种信息,他拱手道:“年前国公就吩咐过探查汉中消息,但汉中离广南数千里之距,且道路难行,目前还没有信息传来。”
王彦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挥挥手道:“小隐多多注意,如有消息传来,立刻通报本阁。”
“诺~”夏完淳作揖一礼,准备退去,走到门口又停下道:“国公,河南清军进入关中,定然会使汉中战事出现变化,无论张献忠胜,还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