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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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呢?
何刚毕竟是来请求援兵,所以总不能说,“是殿下先弃民不顾,所以苏阁老才迫不得已,拥立唐王稳定人心。”
沉默片刻后,何刚才行礼回道:“回禀殿下,清军重兵围广,苏阁老与刘将军迫不得已,才拥立唐王殿下,以此来稳定人心。眼下,清兵攻打甚急,广州乃大明仅剩下的膏腴之地,万不能有失。臣以为此时非同姓相争之时,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先发兵救援,待击退清兵,再来确定统序不迟~”
此时的南明在失去江南,福建之后,唯一比较富裕的地方就只有广东一地,剩下的贵州、广西、云南之地,土司众多,山多地少,穷得叮当响,不向朝廷要钱,就哦弥陀佛了,若真失去广州,那南明在财政上,将再也没有转机。
朝廷财政一但崩溃,就只能加收重税,如此一来又使得民心闪失,民心一失肯定又会使战事不利,战事不利,就又得加税,将使南明陷入死局。
广州之地必救,但是朱由榔又不想去帮助,威胁他地位的唐王,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一旁的丁魁楚,丁魁楚立刻上前一步,对何刚说道:“发兵之事,不是不可能,但唐王必须要先去监国之位,殿下才会发兵。”
朱由榔见此,点点头,附和道:“丁卿之言,有理。何卿可以修书苏阁部,只要他让唐王退位,孤立刻便发兵救援。”
何刚听二人之言,心里一阵失望,现在清兵正三面围功,广州全靠一口气在支撑,在这个时候,唐王怎么能退位呢?
何刚无奈,只得搪塞告辞,当夜便悄悄离开桂林,转道去湖南再请援兵。
广州拥立唐王之事,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逃到桂林的桂王政权,陷入混乱之中。
几日之后,去南宁整顿兵马的瞿式耜,来到桂林,朱由榔连忙召见。
此时朱由榔多少也意识到了他听信太监之言,仓皇出逃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愚蠢,不仅使他丧失了广东的民心,还使得一部分对他失望的官员,也倒向了唐王。
瞿式耜入殿拜见,朱由榔便连忙问道:“爱卿,眼下唐王立于广州之事,已经确凿无疑。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今非战则和,二者安出?”
一山不容二虎,宋太祖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已经道出了所有上位者的心思。
瞿式耜听出桂王已经有了与广州争雄之意,但眼下大敌当前,却还不是与广州撕破脸皮的时候。
“殿下,眼下清兵未退,绝非同姓之争的时候,臣以为殿下该先还肇庆,正大位以属人心。”瞿式耜心中显然以有腹稿,“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殿下乃神宗子孙,大明正统,只要返回肇庆,收拾民心,尽早登临大位,必使广南归附。对于唐藩之事,殿下也不用担心,其坐困广州,乃代殿下御虏也!殿下返回肇庆之后,可先拉拢诸多督抚大臣,得到地方大员的承认,暂时不要与广州起什么冲突,若清军退,殿下得到诸省支持,广州一城,自然无法与殿下相争,若清兵不退,广州久困必危,则其必然求于殿下,殿下便可勒令唐王退位归藩,大统之位亦在殿下也!”
“善~”朱由榔听完,顿时茅塞顿开,喜道:“卿家真谋国之臣也!孤决议,就按卿家之意,反回肇庆~”
广州城郊,芳草萋萋的原野上,秋风拂过,吹动着齐腰的野草随着风儿摇摆,在群草之间,有一片方圆十里左右的新翻起的土地,新鲜的泥土上,插满了招魂幡和灵旗,地上则散落着成片的圆孔纸钱。
九月的广州,似乎下了一场大雪一般,灵旗像压满雪花的树枝,被风吹起的纸钱,则是漫天飞舞的大雪。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数以十万计的广南军民,死在隆武二年八月间清兵入侵粤地的战争之中。
唐王殿下与苏观生会同广州士绅,在战事结束之后,来到合葬数万人的坟地,祭奠亡魂,安抚人心。
像这样的坟地,广州城外还有十多个,唐王一行面前的坟地里,埋葬的是战死的士卒和民壮,新翻起的地面上,足有万余个新坟。
这时,十多名正一派的道长,正摇着铃铛,在坟墓间穿梭,口中念叨着超度的话语,“沙场内外决死生,有缘英雄回营宿,无缘壮士投九泉,为国捐躯重竹帛,宙名代孝忠全,大夜难逃度,渺渺孤魂最可怜,香花迎归皇~招魂万里回原籍~”
唐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对苏观生道:“此一战,粤东之地元气大伤,恐怕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当初的面貌了~”
苏观生想的比唐王要复杂许多,“广南太平日久,在清兵入广之前,除了部分士人之外,大多数乡绅、大贾对于战事并不上心,觉得十分遥远,现在经历这一仗也好,虽然死了不少人,但也打醒了广南人~”
唐王点点头,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道:“听说,桂王准备返回肇庆,不知阁老准备怎么处理?”
苏观生脸上生出一股怒气道:“此事殿下不必担心,殿下领军民抗击清军,桂王没有为广南人出力,现在即便是殿下不想与他相争,广南人也不会答应~”
唐王闻语,面露忧色,“也不知,陛下的情况到底如何?如陛下安然无恙,孤也不用陷入此等进退两难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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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移圣驾,王彦恼观生
时间进入九月中旬,广南的官道上,每日都有从肇庆和广州出来的快马,他们带着封赏和册封的诏书,奔往还在南明掌控的州府,对掌握地方实权的大员,许以高官厚爵,以希望他们在接下来的统位之中支持自己。
无数骑士,奔向湖广,江西,分别传达广州和肇庆两个小'朝廷的意志,但就在这些骑士北上之时,一队明军骑士却从赣州绝尘而来。
在通往广州的官道上,十名明军骑士,飞驰而过,他们身插八百里加急的旗帜,无人敢阻拦。
骑兵胯下战马,四蹄如飞,骑士背上插的旗帜,随着马匹飞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八百里加急,阻者死,逆者亡~”
骑士大声呼喊,催动战马,行人和守门的士卒纷纷躲避,他们便在人群的议论声中,直接进入广州城中。
广州城内,由布政使衙门改建的唐王行宫里,苏观生手里拿着一份谕旨,急冲冲的闯入宫中,边走边激动的问宫中卫士,“殿下何在?”
一众王府卫兵和内侍,见苏观生失态的模样,纷纷咋舌不已,半响才有一宫人怯怯的指着一处道:“回阁老,殿下似在书房内~”
苏观生对布政使衙门改建的行宫十分熟悉,是这里的常客,对宫内布局相当清楚,当即就急步向书房方向走去。
唐王在房中拿着一本《资治通鉴》用心研读,明朝的宗室,除了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之外,其他宗藩基本受不到什么教育,能识字的都很少,也正是因为这个继承人培训制度的缺陷,才造就了一但前任皇帝绝嗣,下一任便多是没有受过帝王之学培养的奇葩君王的结果。
唐王也并没有受过帝王之学的教导,但现在历史的大潮,却把他推到了时代的前面,他只能尽量多看些书集,以期望自身能够胜任祖宗降下的大任。
好在唐王受到皇兄隆武的影响,能识文断字,看起诸多史学典籍来,并不吃力,他每读一篇,心中都有一份感悟,但就在他看的出神之时,屋外却传来,苏观生激动的呼唤,“殿下~殿下~”
唐王闻语,微微皱眉,然后将书本放好,才起身出了书房,正好迎上有些失态的苏观生。
“阁老这是?”唐王见苏观身官袍上,玉带没有扣紧,头上乌沙也没有戴,显然是一时激动,全部都忘记了,不禁有些暗暗乍舌。
“殿下~”苏观生撞见唐王,脸上的激动不减,连忙躬身一礼喜道:“殿下,陛下安然无恙,已经被楚国公迎出闽地,不日就要入粤了~”
“什么?”唐王听到消息,惊讶万分。
苏观生连忙将刚收到的谕旨,呈给唐王,然后说道:“这是从闽北转道赣南发来的谕旨,陛下确实安然无恙~”
唐王拿过来观看,知道消息不会有假,他身体顿时一松,他以为自己并不想接手隆武的基业,心中一直期望皇兄能安然无恙,能重整祖宗的河山,可当他真的得知隆武平安的消息之时,心里却又患得患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此时唐王感受到苏观生还在注视着他,于是只得连道两声,“甚好~甚好~”,来掩饰自身的尴尬。
这段日子来,唐王所经历之事,比他整个前半生都要丰富,都要精彩许多,他与广州军民同守城池,接受军民的拥戴和呼喊。
那一声声“殿下千岁”,说他没有动心,谁也不会相信,现在皇兄隆武安然无恙,他的使命也就完成,支持他的大臣都是拥唐之人,肯定会重新归附隆武,而他就只能退位归藩。
同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相比,受到诸多限制,不能参与国事的宗藩生活,对于现在的唐王而言,简直就等同于牢笼一般,他想到此处,神情不禁一阵黯然。
清军占据闽地的时间尚短,许多原本属于明朝的势力,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理,这使得王彦在河谷之战之后,很快就联系到了转入地下的福建锦衣卫,取得了大量闽地的情报。
河谷一战的消息,很快就以各种版本,传遍了闽地,还在坚持抗清的大明势力,得知隆武尚在,王彦在延平击败博洛,纷纷士气大振,抡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最好能将清兵一股作气的赶出福建,光复全闽。
一部分投清不久的官员,也出现反复之态,开始与南明在福建的细作接触,为王彦和郑成功提供了不少情报。
王彦并没有趁机光复全闽的能力,河谷一战他死伤万人,大军已经伤了元气,所以他在从投降清廷的汉官处得到了博洛调满达海回师福州之后,王彦已经达到了战略目的,再加上此时粮草已经不足,大军遂即退回赣南,他留下金声恒又向万元吉借了点粮草,便携圣驾前往广东。
九月底,广州城外,唐王与苏观生领着百官出城十里,在长亭相迎,他们从上午等到下午太阳落山快要落山,却还是没有等来圣驾。
这时一名文官踮起脚来,向远处眺望,见天际出现了一条红线,顿时喜道:“殿下,阁老,楚国公和圣驾到了~”
一众官员闻言,果然见一支人马,绵延而来,前面的骑兵开道,旌旗猎猎,于是连忙整理自身官袍,耐心等候。
大约一炷香后,大军来到长亭之外,王彦一马当先,他直接来到亭外,一众官员连忙见礼,苏观生迎上,“国公一路辛苦,不知陛下何在?”
王彦脸上却是一脸寒霜,他直接翻身下马,将苏观生拉到一旁,并没有回答,而是带着责问的语气道:“苏阁老到底怎么回事?两广之地怎么一下多出两个监国,你们还嫌这天下不够乱吗?”
苏观生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唐王监国之事,乃情非得已,事实所迫也。当初清兵围攻甚急,广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