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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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其一荆州已经失陷,那么我大清不仅是失败,常德的汉军正白旗,也极有可能被围歼。其二,王彦还没有打下荆州,那么贝勒爷就可以命续顺公放弃常德,夹攻明军,不过王彦却有破解之法,他只需退军南岸,先对付续顺公,或者再次从岳州发兵,进逼武昌,便立马破局也!”
勒克德浑闻言,脸色阴寒,“如此说来,援救荆州,岂不是必败之举!既如此,那攻击岳州呢?”
不发兵就援荆州,就意味着要舍弃耿仲明和郑四维,其中郑四维到没有什么,但耿仲明部若全部葬送在荆州,那汉军正黄旗可就全完了。
这样的责任,却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承担地。
佟养和看着勒克德浑的脸色,心里不禁一阵颤斗,忽然跪下扣头道:“贝勒爷,其实在王彦用计将您调回武昌之时,他便占据了先机。此事是奴才失察,才使得我大清陷入如此不利之局面,奴才还请贝勒爷再次责罚!”
勒克德浑见此,心里一阵烦躁,他有些不赖烦的挥了挥手道:“事以至此,本帅现在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你且先将你的对策说出来,本帅要的是,眼下本帅该如何去做才能留转局势,斩杀王彦。”
“喳~”佟养和拍了拍衣袖,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来,接着道:“贝勒爷,今怀顺王大败,精锐丧失殆尽,湖广的局势其实已经回到开战之前,从新变成了敌强我弱。贝勒爷要想留转战局,其实只有从江西抽调一批兵马,特别是舟船,而后逆江而上,打下岳州,将常德、岳州、武昌连成一条线。如此王彦就被困在荆州一带,而且无论他是否打下荆州,都会陷入我大清的包围之中。”
如今湖南的两个门户,其中之一的常德,已经在清军之手,若清军在拿下岳州,则王彦就被堵在湖南之外,他的北面、东面、南面都将被清兵控制,而他的西面则是三峡,是张献忠的地盘,他就是插翅也难飞过清军打造的包围圈。
勒克德浑听完佟养和的对策,随站起身来在地图边看了片刻,眼睛一眯,冷声道:“如此看来,打岳州乃是当下最有利之决策,而战役能否取胜的关键则是时间。若本帅先打下岳州,与常德连成一片,则我大清胜。若王彦先打下荆州,并围歼了常德守军,则我大清败也!”
“贝勒爷英明,正是如此!此战的关键就是时间,犹如一场豪赌也!”佟养和恭敬的道。
这时勒克德浑在地图边来回走了几遍,而后忽然停下道:“战阵之事,本就是豪赌!援荆州,平局都难,打岳州,却有机会一战而定楚地也!今本帅便,以荆州为耳,一举留转战局!”
“贝勒爷英明~”
“兵贵神速,本帅即可发兵攻打岳州,佟总督立刻前往九江,调遣舟船前来助战!”
“喳~奴才遵命!”
第215章荆州外两军会师
荆州城外,王彦扎好营寨,命人架好火炮,日夜不息的炮轰城池,使得城中清军人心惶惶。
彼时王彦兵马不足围困四门,耿仲明尚有精骑三千,足可夺门而逃。
荆南道台李西凤曰:“今大军新败,敌有重炮,城必不可久守,王爷何不趁着闯逆未至,先行撤离。若一只虎至,则必休矣!”
耿仲明不许,叹道:“本王新败,折损甚多,若再弃荆州,则常德亦危。此二过并罚,吾命休也!今只许全力守城,静待贝勒支援,诸人无须再言!”
众人见耿仲明意决,李西凤等官员随只得惶惶退下。
荆州乃楚地大城,自魏晋时代,就已经建得十分高大,到大明时,已是周长二十里,高约三丈的雄城。
《江陵县志》记:“崇桢十六年,流贼张献忠陷荆州,夷城垣”。
荆州这样的大城本不易攻打,但张献忠将城池毁坏后,情况就有所改变,清廷的荆南道台李西凤与守将郑四维,虽然依明朝旧基重建荆州城墙,但期间又遭受了顺军围攻,城池始终未完全复原成功。
面对缺少攻城器械的顺军,郑四维可以勉强支撑,但面对王彦,面对每日将城郭轰的颤斗的明军火炮,他的信心却在不觉间流失得干干净净了。
这日王彦正于账内处理文书,轻点之前所获得的马匹、铠甲、兵器、粮草等等物资,亲卫却进来禀报,言:“启禀国公,王夫子与顺军李过来到营外。”
王彦闻言,顿时大喜,不及整理衣冠,匆匆出迎,遥见王夫之,抚掌欢笑,待走的近前,王彦先作一礼,王夫之慌忙扶住曰:“士衡乃国之重臣,兄乃布衣,何谦恭如此?”
王彦执其手,感叹道:“彦自小随兄治学,公即为吾兄,又为吾师也!彦岂敢以名爵相上下乎!”
王夫之闻语甚为感动,又见他衣衫不整,知其真心,脑中不禁回想起曾经带着年少的王彦,游山访友,授其经意的日子。
而今时光荏苒,昔日跟随他身后的小小少年,已经成为国之石柱,而他也两鬓斑白,着实令人感叹。
这时王夫之微微愣神之间,王彦又看着旁边一员青年将领,喜道:“这位将军,想必就是威名播于天下的一只虎,李过将军了。”
李过乃是李自成之侄,陕西人,生得高大威猛,面如刀削,棱角分明,一看便是一员悍将。
“末将,特来谢过国公搭救之恩!”如今大顺以亡,所以李过在面对王彦时,将姿态放得很低。
王彦连连挥手,“将军不必多礼,今后你我同殿为臣,理应相互扶持,来来来~此处不是交谈之所,且随本督入帐再谈。”
当下王彦便一手执一人,将两人携入帐中。
李过见王彦如此热情,心里放心不少,至少不会像何腾蛟一样,排挤打压他们了。
帐内,几人座定之后,约微寒暄,王彦就直接进入主题,“想必李将军也知道,朝廷连顺抗清之举,乃是本督所谏。今将军以与堵抚台合营,就是愿意归于我大明麾下,本督作为陛下任命的招抚大臣,向李将军保证,堵抚台与顺军达成的招抚之议,本督一概同意,绝不会对顺军有任何压制之举。”
王彦在甲申年之后快速崛起,从一届举人,一跃成为当朝国公,位居极品,而正是因为他提升的太过迅速,所以李过对他并不是特别了解。
国人面对大事,多信奉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对于年轻人则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王彦虽然早以蓄须,但在李过眼中还是太过年轻,他听了王彦的话语,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国公爷,竟然是招抚大事的主导者。
“国公~”李过抱了抱拳,“去岁八月间,我东路军余部,欲与何督师合作,结果屡受排挤,后东西两路军汇合于荆州,堵抚台以大义感召,我等随决意效忠大明,但具体如何招抚,却也没有定夺。本来我等想打下荆州,为朝廷立些功劳,再细谈具体策略,不想荆州一战,却全军大败。今国公主持招抚,不知欲如何安置我等耶?”
李自成身死之后,顺军已经走投无路,他们本觉得与大明同文同种,所以投靠大明,但这几个月的经历,却使他们心中存在一丝疑虑,而在荆州之败后,这份疑虑就变得更加厚重起来。
王彦闻言,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章,递给李过道:“此本督写予陛下的奏章,李将军且先观之。”
李过见此微微一愣,连忙起身,恭敬的接过,而后退回座位观看。
臣广东总镇王彦拜上。
自去岁八月,臣谏言招抚顺部,至今已有光阴半载。今臣奉圣命,入楚抗清,每思前言,皆感吾皇陛下中兴在此一举也。
顺将李过,高一功等原系分守西北,倾慕英主,悔罪投诚,转战千里,杀虏逾万,此真百战雄师,天留之以资陛下也。
今臣与顺部大会于荆州,恳请陛下,大破庸常之见,速下诏抚之,以列侯之爵相招,则一纸招书,收数万精锐之心也。
臣伏乞陛下,念国之艰难,良机不再,准臣之议,则臣愿自请督师,为陛下气吞荆楚,会师金陵也。
李过看完,心中不禁一动,脸上尽有一丝潮红。
大顺军逼死了崇祯皇帝,大明的朝臣多敌视顺军,朝堂上内阁大学士蒋德、路振飞、林增志等人,都对招抚顺军极为不满,曾言,“李贼破北京,罪在不赦,其党安得封拜耶?”
大顺军同何腾蛟合营时,田见秀、袁宗第、刘体纯这些在大顺朝爵封侯伯的大将,却只被封了个参将之衔,连个总兵都没封到。
李过没有想到王彦会给他们请封侯爵,心里顿时大动,连忙将奏章奉还,而后行大礼道,“末将谢过国公之恩!”
王彦走上前来,将他抚起,而后道:“除了爵位之外,顺部所需银饷物资,本督也一概补齐。不过,李将军也该知道眼下情况,顺军既然接受大明的招抚,接受官爵待遇,就得要接受本督的指挥和改编。”
第216章入顺营王彦拜高氏
两路顺军,按着王彦之策,一路赶来与他会师,一路留在湘北监视常德的清兵。
这时在荆州城外,无数营帐沿着江岸而立,颇为散乱的绵延数十里。
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士卒,在营中四散而坐,显得士气十分低迷。
此时在一座还算完好的大帐内,十多名顺军将领聚集在一起,而为首的则是一名美妇人。
那美妇虽然身穿普通布衣,却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倾国倾城之颜,以及她身上的一丝贵气。
她正是顺军名义上的领袖,李自成的妻子高氏。
这时一员将领出列道:“皇后,制将军,王彦所给的条件虽然优厚,但末将以为改编之事却万万不可也。”
大顺军虽然接受招抚,但至今只是停在名义上,所以顺军内部还一直在用大顺朝的官爵相互称谓,这也是王彦必须要改编顺军的原因之一。
高皇后并不是什么有大志向的女子,她并非武则天、吕氏之辈,她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当然她能贵为皇后,虽然秉性软弱,却也知理明义。
这时她听了将领之言,悠悠道:“刘将军今后切莫再要称谓妾身为皇后,今李将军与诸位既然都已经决定效忠明廷,就莫要在用顺制相称,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妾身有一言,诸位将军既然归顺大明,那还是按大明的规矩来行事,要好上一些。”
大将袁宗第出列言:“皇后有所不知,臣等虽愿效忠大明,但大明对臣等却未必真心。王彦其人,我等不胜了解,他欲整编吾军,其意为何?若是借机吞并,臣等岂不失去了在乱事立命的本钱,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袁宗第之言,可谓说出了在场诸多顺军将领的心思,他们没拿大明朝一丝银饷,现在大明朝却要夺他们的军队,他们自然不干。
李过听了王彦之言后,心情十分复杂,他觉得王彦应该和堵胤锡一样,都是有操守的正直能臣,是值得相信的存在,但改编一事却关系到顺军余部的切身利益,他听诸将都不同意改编,不得不开口道:“楚国公,向本将保证,各位在大顺为侯者,在大明亦为列侯,为伯者亦为伯爵,银饷物资也会为我等补齐,其欲改编,实为便于指挥也!我等既然欲归降大明,就该融入大明,不然独成一系,大明亦不敢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