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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韶光慢-第146章

小说: 韶光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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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妖婆不是什么好东西,最会刻薄庭泉,他倒是要瞧瞧是什么。

    “嗯。”邵明渊没有反对。

    沈氏会送礼物已是出乎邵明渊意料,在他想来,顶多是一些贵重却没有什么诚意的物件罢了。

    池灿把红木匣子打开,不由怔住,喃喃道:“怎么这么多信啊?”

第253章 伤心

    “什么信?”邵明渊站了起来。

    池灿目光落在信封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合拢了红木匣子,干笑道:“没什么,一堆没意思的玩意儿。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邵景渊不悦地皱眉。

    这人怎么说话呢?

    邵明渊已经走了过来,伸手去拿红木匣子。

    池灿一手搂着红木匣子往后躲,心知躲不过,扬手把匣子扔出去:“杨二,接着!”

    杨厚承条件反射伸手。

    邵明渊一跃而起,瞬间把红木匣子抱在手里。

    杨厚承摊摊手:“拾曦,你知道的,让我和庭泉比武力,就好像让我和子哲比下棋,和你比美貌,纯粹是为难我。”

    池灿一反常态没有与杨厚承拌嘴,面沉如水看着邵明渊。

    众人都意识到不对劲,目光全落在邵明渊身上,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邵明渊低头打开了红木匣子。

    池灿欲言又止,深深叹了口气。

    入目就是满匣子的信,一封又一封,有的信封已经泛黄,还有的被虫蛀了,露出里面粗糙的信纸和模糊的字迹。

    北地环境恶劣,常年处在战火中物资匮乏,即便很有钱,许多在京城富贵人家习以为常享受的物件都是买不到的。

    比如,那些昂贵的信笺。

    邵明渊不由自主拿起一封信,摩挲着粗糙的纸张。

    这是他写的信。

    是他成亲两年多来,怀着愧疚和期待,写给妻子乔氏的信。

    可如今,这些信全都被锁在这个小小的红木匣子里,在他搬家之日,被母亲送了过来。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在战火连天的北地一笔一划写下的这些信,他的妻子乔氏,从来没有收到过。

    他以为,乔氏是一直怨着他的,怨他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不曾陪在她身边,所以才只字不回。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竟然从未收到过他的信。

    那么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被鞑子推着站在斑驳的燕城城墙上,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格外的痛恨他?

    邵明渊的脸色越得白,苍白如雪。

    “庭泉,这些是什么啊?”气氛太压抑,针落可闻,杨厚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顶着莫名的压力开口问道。

    邵明渊张了张嘴,却现喉咙涩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母亲对他如何,早就该看清楚了。

    “是——”邵明渊强行开口,忽然一阵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从喉咙往上涌。

    “我先出去一下。”他匆匆撂下这句话,闭紧了嘴大步往外走去。

    “庭泉——”杨厚承几人不放心追了上去。

    才走出房门,灼热的暑气扑面而来,毅力坚强如邵明渊,依然忍不住嘴一张,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鲜红的血落在青石台阶上,格外刺眼。

    “将军!”聚在院子里喝酒的亲卫们勃然变色,哗啦一下涌过来。

    邵明渊抬手制止:“喝你们的酒!”

    世人眼里温润贵公子般的冠军侯,在将士们面前却是直接的、冷硬的。

    北地那么多年同甘共苦、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造就了这些男儿铁血的性格。

    将军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命令,所有人重新坐下来,默默喝酒,可是这些流血不流泪的儿郎,在这一刻,泪水却悄无声息砸进酒杯中。

    辛辣的酒与苦涩的泪混合在一起滚过喉咙,让每一人都恨不得拿起刀,把那些让他们不平的事砍得灰飞烟灭。

    “庭泉,你——”追出来的杨厚承等人面色大变。

    “二弟,你怎么了?”

    池灿猛然看向邵景渊。

    邵景渊有些莫名其妙:“池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

    “看着你?”池灿挑眉,因为喝了酒,双颊微红,漂亮得让人能忽略了性别。

    邵景渊一时愣住。

    池灿的拳头却狠狠挥过来,咬牙切齿道:“我还打你呢!”

    一拳砸在邵景渊鼻梁上,立刻鲜血四溅。

    池灿却不解气,抡着拳头又冲了过去。

    “池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邵景渊惊讶又气愤,不由连连后退,最终扭打在一起。

    邵景渊从一出生就是靖安侯世子,年幼时靖安侯夫人沈氏恼恨靖安侯常年征战,聚少离多,不愿儿子再踏上这条路,遂请了许多先生教他四书五经。

    可以说,邵景渊是按着京中名门公子的标准培养的,琴棋书画都很不错,吟诗作赋亦不在话下,但要说武力值,别说杨厚承了,就连池灿都比不过。

    这个时候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邵景渊几乎就是被池灿全方位碾压。

    “你们别打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杨厚承冲过去劝架,手死死按住邵景渊的手。

    邵景渊险些气死。

    他都要被姓池的混蛋打死了好嘛,居然还来一个拉偏架的!

    “三弟——”鼻青脸肿的靖安侯世子气若游丝喊道。

    邵惜渊这才如梦初醒,甩开脚丫子跑到邵明渊面前:“二哥,你为什么会吐血?”

    邵景渊:“……”三弟平时恨老二不是恨得咬牙切齿吗,吐血的事能不能等会儿再问,再不帮忙他真的要被打死了!

    有小伙伴杨厚承拉偏架,池公子越战越猛。

    朱彦看打得差不多了,扬声道:“别打了,还是看看庭泉怎么样了。”

    差不多得了,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对,对,别打了,庭泉要紧。”杨厚承这才把池灿拦住。

    池灿忿忿住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邵景渊,你们侯府是个什么腌臜地儿,庭泉不愿多说,别以为我们就不清楚!我警告你,以后再做这种缺德事,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邵景渊一张还算俊秀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含含糊糊道:“池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好端端的?”池灿冷笑一声,“邵景渊,你敢毒誓说,心里不清楚你那个老不死的娘给庭泉送礼物根本没安好心?你就是趁着庭泉难得高兴的时候看笑话呢,装什么兄弟情深啊!”

    邵景渊被池灿骂得哑口无言。

    这时却传来邵惜渊的惊呼声:“二哥,你怎么了?”

第254章 恨事

    邵明渊在邵惜渊面前倒下,给了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很大震撼。

    他一直是讨厌这个哥哥的,因为母亲只要提起二哥就会很不高兴,有时甚至还会气哭了。

    最让他讨厌的是,二哥杀了二嫂。

    二嫂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子,聪慧漂亮,仿佛没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就连他教她射箭,都能学得很好。

    二嫂不只射箭学得好,还温柔和善,在他练武受伤时,会细心给他包扎,送他很管用的跌打药。

    就是这样好的二嫂,他觉得不会再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的二嫂,却被二哥亲手杀死了。

    他没办法原谅这样的兄长!

    可是,二哥那些英雄事迹,尽管在府上很少听人提及,在外面却听了无数遍。

    许多同龄人都因为他是邵明渊的弟弟,而对他另眼相看。

    这样能耐的二哥,居然会吐血,会昏倒?

    邵惜渊吃惊极了,直到杨厚承等人把邵明渊扶进屋子里,依旧没有回神。

    “三弟——”邵景渊艰难喊道。

    邵惜渊这才回神,看着鼻青脸肿的大哥大吃一惊:“大哥,你的脸怎么了?撞墙上了吗?”

    邵景渊:“……”脸撞墙上能这样?

    “回……回府……”

    “可是二哥昏倒了。”邵惜渊扶着邵景渊,有些犹豫。

    邵景渊翻了个白眼,艰难道:“再不回府,我也要昏倒了……”

    邵惜渊忙扶着邵景渊,扬声喊道:“快来人扶一下我大哥。”

    院中的亲卫们往这边看一眼,目光杀气腾腾,没有任何人吭声。

    十四岁的少年身材单薄,感觉到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有些急了:“谁帮忙去喊一下车夫也行啊。”

    依然没有人理会他。

    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现,靖安侯府三公子的身份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委屈得眼圈红,使出全身力气拖着邵景渊往外走,心中不由茫然。

    无论如何,二哥搬入御赐府邸不是件该高兴的事吗,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邵景渊兄弟二人乘着马车回到靖安侯府,沈氏一见邵景渊的样子,险些昏过去,一边喊人请大夫,一边埋怨靖安侯道:“我就说派个管事过去就得了,侯爷非要让他们兄弟过去。这下好了,景渊竟然被那个畜生打成这个样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来人,就说我吩咐的,让二公子回府!”

    她料定了邵明渊见到匣子里的东西后会难受,却没想到那个畜生竟敢对明渊下这样的重手。

    邵惜渊忍不住道:“母亲,大哥不是二哥打的。”

    “不是那个逆子打的,那还会是谁?”

    邵惜渊被问住了。

    二哥先是吐血,而后又昏倒,他太吃惊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二哥与二嫂的事,竟没印象大哥究竟是被谁打的了。

    “怎么,你个傻子还包庇那个畜生不成?”

    “我没包庇二哥——”

    沈氏冷笑,对靖安侯道:“侯爷,我一直忍着没说,几个月前老二就打过老三,老三却替他遮掩。”

    邵惜渊瞪大了眼:“母亲,您怎么知道?”

    沈氏瞪他一眼:“我是这内宅的主母,你被人打了,能不知道?”

    许是觉得幼子年纪还小,沈氏没有在意太多,邵惜渊却心中一凉。

    母亲居然派人监视他?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烦这个,心里立刻来了火气,梗着脖子道:“反正大哥不是二哥打的。父亲,您不知道,二哥看完母亲送的东西就吐血了,还昏倒了呢。”

    邵景渊一见母亲与三弟因为这个闹起来,艰难插了一句:“是长公主府的池公子打得我……”

    靖安侯却完全顾不得长子说什么了,脸色一变抓住邵惜渊的手腕:“你二哥吐血了?”

    “是啊,二哥脸色可难看了,雪白雪白的。”

    靖安侯松开幼子的手,目光沉沉看向沈氏:“你到底给老二送了什么?”

    沈氏扬眉:“为了一个逆子,侯爷这样与我说话?”

    吐血昏倒了?

    呵呵,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就说,那个孽障看了那些信,真能冷心冷肺毫不在意?她就是要他难受,生不如死!

    “我问你,你到底给老二送了什么?”靖安侯上前一步,箍住了沈氏肩膀。

    邵景渊与邵惜渊愣住。

    父亲回京养病这么多年,对母亲从没高声说过话。哪怕母亲对父亲最偏爱的次子冷漠苛刻,父亲也没像现在这样对母亲声色俱厉。

    “是信……”邵惜渊不大明白二哥见到那些信为何会那样,怕父母更僵持,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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