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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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齐木正在家里骂娘:“他娘的,刚把那不识时务的艾典史踢了个跟头,又冒出个华云飞!给我找,他不会杀了徐林、祥哥等人就罢休的,他一定会来找我,把他给我揪出来!”
一个打手诚惶诚恐地禀报:“大爷,兄弟们已经把葫县翻地三尺了,就是阴沟里的一只耗子都别想逃出我们的眼睛,可是……没有华云飞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那就去找!”
华云飞冷森森地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
打手仓惶退下。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又凑上来:“大爷,青山沟一事的真相,现在正在城里悄然留传,怕是三天之内,整个葫县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齐木一怔,道:“怎么会?那个姓艾的混蛋正想再找我的碴儿,此事传开,不是给了他借口吗?”
齐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这句话,其实就等于是承认了叶小天可以给他制造麻烦,虽然还没到令他畏惧的地步,但这样的态度在一向目中无人的齐木来说已是前所未有的事。
而且,很显然在他心里,叶小天比使用暴力的华云飞更让他头痛。他本就是利用暴力起家,华云飞虽然机警骁勇,但是对熟谙如何使用暴力并且有大量打手走狗的齐木来说不足为惧,真正让他觉得麻烦的还是这个有官身的艾典史。
齐木不悦地道:“华云飞不会去官府告状的,此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师爷道:“据说是有山民进城卖山货时,听说了酒楼血案,才说出此事,并且一口咬定这一定是老华的儿子替他父亲报仇来了。”
齐木霍然转身,看向一旁的孟县丞:“这件事你来解决。”
孟县丞皱起眉头,道:“齐兄在青山沟做了什么?”
齐木冷冷地道:“也没甚么,宰了两个不识相的老猪狗。”
孟县丞无奈地道:“那齐兄想让小弟做什么呢?”
齐木道:“那个华云飞虽不足为惧,可他躲在暗处,终究是个麻烦,我得尽快把他揪出来,艾典史这边现在不能再生是非了,此案必须尽快了结,只要案子结了,姓艾的不就无法做文章了?”
孟县丞蹙眉道:“华云飞前来寻仇,杀了许多人,身负多条人命在身,他是不可能再往官府告状了,齐兄担心什么。”
齐木没好气地道:“废话!那个姓艾的不是说过,这种大案没有原告也可以审么,你先把这个案子了了,我不想再跟那个姓艾的混蛋对簿公堂。”
孟县丞道:“那……我就以听闻此事为由,亲自往青山沟走一遭,断他个华氏夫妇遭野兽侵害而死,尽快了结此案。华云飞这个苦主不在,那些山民也不会多事,艾典史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不!”
齐木冷笑:“这样岂不显得我怕了他们?你就断他个夫妇二人搅拌石灰,失足落入坑中,将自己煮死好了。”
孟县丞愕然道:“这样,岂不招人猜疑?哪有两夫妇同时跌落石灰坑,而且连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的道理,说不通啊。”
齐木道:“对啊!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承认我杀了人,可我还得让人人都知道是我杀了人,你明白?”
孟县丞心头一阵火起,倒不是因为齐木对他的难为,而是感觉齐木的思维有些不正常,这几年齐木生意上顺风顺水,在葫县渐成一家独大之势,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
可是孟县丞早就和他成了一条线上的蜢蚱,而且习惯了对他的服首贴耳,如何敢反驳,孟县丞忍了忍,只能道:“齐兄,这样一来,难说那艾典史会不会再做文章啊。”
齐木眼珠一转,冷笑道:“那就给他找点事儿,先停了他的职再说。”
孟县丞一怔,道:“他在本县如今声望如日中天,找什么理由停他的职?”
齐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他执意要办徐林那些人,结果那些人一被释放马上就被杀了,难道他就没有嫌疑?”
孟县丞怔怔地道:“啊……啊……,齐兄,高明哇!”
孟县丞向齐木拱了拱手,道:“齐兄,那小弟这就回去,马上办理此事。”
齐木微微颔首,孟庆唯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叶小天在周班头的陪同下,刚刚来到一幢三进的院落前面,两个人都拄着拐,一个拄左拐一个拄右拐,同样的鼻青脸肿,典型的难兄难弟。叶小天抬头看看那齐齐整整,虽不奢华却也素雅的院舍,沉声道:“上前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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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决斗序幕
“艾典史,请坐。”
王主簿好奇地看着叶小天这位不速之客,很想马上弄清楚他的来意,但王主簿他看了一眼周班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班头会意,马上起身对叶小天道:“大人,小的在外面等。”
周班头说完向王主簿点点头,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王主簿看到周班头离开,这才向叶小天皱了皱眉,道:“你还不死心?”
叶小天笑道:“我呢,就是这副脾气,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如果我当初就知道此事如此麻烦,说不定就装聋作哑了,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对上了,我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半路退缩不是我的为人。”
王主簿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不要忘了你究竟是谁!”
叶小天双手一拍,道:“事情妙就妙在这里,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真的时候,即便你是假的,那又如何?如果孟县丞现在跳出来大叫我是假典史,会有人信?如今情形,就算你们全体出面证实,葫县百姓也不信了吧。”
王主簿苦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叶小天的话非常有道理,孟县丞抬举叶小天冒充本县典史时,绝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如今叶小天深受葫县百姓爱戴,此时除非把艾典史的亲人请来做证,否则谁指认叶小天是假货都只会被人认为是为了包庇齐木所做出的疯狂之举,孟县丞当真是作茧自缚了。
叶小天道:“王主簿,我不是真典史,所以我没有立功升官的想法,也没有得过且过的打算,更没有文过饰非的必要,我就是要出这口恶气,我不怕把葫县官场搅得天翻地覆,我是光脚的,怕他孟县丞这个穿鞋的?”
王主簿沉默片刻,道:“那么你来找我,有何见教?要我这个穿鞋的,帮你这个光脚的?”
叶小天道:“非也,据我所知,王主簿和孟县丞一直是对手,虽然有时候也是盟友。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你们就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在对付花晴风这位本县正印官时,你们就成了共同进退的盟友。可是,以你现在的判断,你觉得让花知县掌握一部分权力,他就能对你产生威胁么?”
王主簿没有因为叶小天这么直白的话而感到脸红,他的神色一直很平静,仿佛叶小天所说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当叶小天提到花晴风这个名字时,他的眸中却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光。当日公堂之上,眼见花晴风的丑态,他才愕然发现,三年前虽然幼稚、但是至少还有勇气和他扳手腕的花知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叶小天道:“我知道,王主簿主要是依靠彝苗两大部落的支持,可是他们的根基在山里,只要朝廷的政策对他们没有太大影响,他们就不会出面干预葫县的事,而孟县丞却不然,他的根基就在葫县,此消彼长之下,你觉得,未来谁对你的威胁最大?”
王主簿微笑道:“艾典史这番话太直白了些,不过却很对王某的心思。那么……你想让本官做什么呢?帮你对付孟县丞?”
叶小天道:“我当然想,作梦都想,可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你不希望和孟县丞斗个两败俱伤,所以,我只希望大人你什么都不要做!”
王主簿先是一奇,既而若有所悟地道:“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王主簿就摆了摆手,道:“当我没问。你有几成把握?”
叶小天摇摇头道:“我哪有什么把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仅此而已!”
王主簿就微微地笑起来:“明白了!那么……你尽管去做吧。”
叶小天似乎早知这就是王主簿的答案,微微欠身道:“足感盛情。”
王主簿微笑道:“不管是你死还是他死,我都会很开心的,我当然乐于袖手旁观。如果是他死呢,我会更开心些。所以,只要你能和他斗个两败俱伤,我也会出手!”
叶小天笑起来,道:“王主簿这番话太小人了些,不过却很对叶某的心思。那么……我一定努力和他斗个两败俱伤!”
王主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妙人儿。如果你当真是本县典史就好了,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叶小天摇摇头道:“如果我是真典史,我们成为敌人的可能更大一些。”
王主簿想了想,忱惜地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
叶小天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王主簿长长一揖:“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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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离开王主簿家后就和周班头一起去了十字大街。两人现在都是葫县名人,鲜有不认识他们的,即便不认识他们的人多少也听说过他们的事,只要一瞧这对难兄难弟“天残地缺”的样子,也就大致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对这两位敢于同齐木叫板的好汉,大家打心眼里尊敬,只是齐木现在占了上风,大家不敢有所表现,只能用他们的眼神和客气的避让动作来体现。这样一来,两个拄拐客在人流熙攘的十字大街上所过处如波翻浪裂,众人纷纷避让道路,煞是威风。
“我的玛雅,大哥你才来,人家都等急了。”
正在手舞足蹈地指挥工匠们拆掉两间铺子,准备改建“大杂货铺”的罗大亨忽然看见叶小天到了,连忙迎上来,引着叶小天穿过破破烂烂的工地,到了后边还没拆掉的一间小屋前,对叶小天道:“就是他们俩,你让我找的那俩同学,都等你半天了,你要再不来,他俩就能打起来。”
叶小天抬头一看,就见两个年轻人正斗牛似的站在拆得七零八落的杂货铺前,一个身穿对襟短衣;头缠青色长布,腰围青色布带,是个很英俊的苗装少年,腰间斜插着一口无鞘的锋利短刀。
另外一人穿一件黑色窄袖右斜襟上衣、多褶宽脚裤,头裹青蓝色布帕,青布包头在额头左前方扎成细长的锥形,左耳还戴着一串黄红相间的大耳珠,珠下缀着红缨穗,围腰上也插着一口狭长的锋利短刀。
两个人都抱着肩膀,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互相瞪眼,叶小天忙迎上前,拱手道:“两位,本官艾……”
一语未了,那苗装少年便霍然转向叶小天,嘲弄地道:“我认识你,上一次不就是你挑着人家展姑娘的裙子,好象攻城陷阵的大将军似的逃下山吗?”
“哈哈哈哈,哎呀玛雅,笑死我了。”
死胖子罗大亨在旁边很不给他大哥面子的暴笑起来。
叶小天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向那苗装少年,刚又一拱手,那苗装少年便一拍胸脯,大声道:“我姓李,我就是李伯皓!听说你要跟我决斗,好啊,地方你挑,时间我定,就三天之后吧,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