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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夜天子-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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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凌云事先得了赵文远通风报信,不但清楚地知道林员外一共几辆车,车上载的是什么货,价值几何,而且连随行人员的人数和配备的武器也一清二楚,所以事先就做了周密安排。

    因为探知这批货物是丝绸,所以像火攻、竹枪这类霸道的手段首先被排除在外了,又因探知丝绸都装在箱子里,箱子又放在棚车里,而且近三十名护卫佩带着的都是腰刀等近战武器,所以龙凌云特意选择了这个地方,并且大量配备了弩箭,意图先用远攻,解决对方的主要战力,速战速决。

    如今虽然知道山坳对面也有人来,可是祈老六既然示意来人不多,可以继续动手,他便不肯放弃这笔大买卖了。

    山脚下,祈老六骑着毛驴儿,哼哼唧唧地避到了道边。山道本就狭窄,对面又是八名骑士护着一辆马车,他不让路,双方是无法同时经过的。

    一辆华美的轻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宽轴大轮的长辕驷车,孔雀蓝绘花的车厢,拉车的四匹马都是雄骏的枣骝,祈老六双眼顿时一亮:“看这架势,必是一头肥羊啊!”

    但那抹神光只是微微一闪,随即便湮灭在他微微发黄的眸子里,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用马鞭顶了顶宽沿遮阳帽,看了他一眼。

    祈老六穿着一身满是风尘的两截衣,肩上搭了一条颜色发黄的褡裢,谦卑地向他笑着,一咧嘴便是一口黄板牙,那骑士便不屑地扭过头去。

    祈老六的目光在那辆华美的轻车上又注视了一眼,绒帘轻垂,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可以预见的是,有这样的排场,必是一位出身高贵的人,说不定随身还携带着昂贵的宝物。

    车马从他面前过去了,祈老六一提缰绳,骑着毛驴儿继续上路了。

    护送马车的八名骑士走得相当悠闲,任由健马小步轻驰,那车把式的大鞭也插在车辕的插销上,四匹健马自然而然地沿着道路欢快地轻驰。

    一位骑士抬起头,警觉的目光四下扫了两眼,提醒其他几人道:“诸位,前方两山夹道,咱们小心着些。”

    一个骑士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赵,你是头一回跟着小姐出门吧?整个贵州地面儿上,谁敢动咱们田家?”

    先前出言提醒的骑士脸色微微一红,道:“陈大哥,咱们这次出来,可没打起田家的旗号。”

    陈大哥傲然道:“那又如何?若真有宵小劫路,就凭陈某一手‘乱披风’刀法,管教他有来无回!”

    陈大哥说着,拍了拍他腰间的佩刀。这时候,就见迎面一支车队,也正向他们缓缓驶来,从那队伍的模样来看,应该是一支商旅队伍。

    这条土道就是葫县到铜仁方向的官道了,说是官道,年久失修,早已坑洼不平,而且道路不宽,只能容一辆大车,再加上左右护持的马匹通过。

    两侧因为是缓缓延伸向山坡的草地,其实两车错开一些,各自辗压着一半草地,也就错肩而过了,可陈大哥这批人却护着轻车径直前行,毫无让路的意思。

    他们这些人都有一身好功夫,但是并没有江湖经验,他们只是豪门中的护院,而且是师一辈徒一辈代代为田家效力,忠心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功夫通常只能在校武场上演示,见过血的机会几乎没有。

    出门在外的时候他们只把田家的旗号打出来就行,所起的作用仅仅是仪仗,何曾走过真正的江湖?江湖,只是他们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说辞罢了,这是一群并无野外生存经验的老虎。

    双方渐渐在这条两山夹峙的地方相会了,眼见对方并没有让路的意思,林员外心中有些气恼,对方只有一辆轻车,其余人都是骑马,避让到草地上很容易,而他的车队如果避让就麻烦。

    这道路在雨后本就难行,避到草地中更加困难,一旦陷到泥里,要拉出来就很吃力,可是林员外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再说眼见对方气派不小,想来平日跋扈惯了,却也不敢得罪,只好吩咐车队避向一旁草地。

    那些伙计心中有气,吆吆喝喝的把车马牵向草地,故意慢慢腾腾,有意让他们在路上等着,两支队伍交错,再加上道路泥泞,登时混乱一片。

    龙大当家的从草皮下悄悄探出头来,观察到这样一幕,不由狞笑一声:“当真是天助我也!”他立即掀开草皮,从坑洞里一跃而出,大喝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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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2章 麻烦来了

    随着龙凌云的一声大喝,一块块草皮挟着泥土飞向半空,一个个持弓人从坑洞中跃了出来,箭矢稳稳地瞄准了他们的目标。

    龙凌云安排狙击的这些大盗很多都是山中猎户出身,箭法出色,他们甫一跃出坑洞,就自发选择了最靠近他的也最具威胁的对手。

    什么人最具威胁呢?当然不可能是车把式和小伙计,而是那些持刀佩剑的武装护卫,而现在两支车队都混杂在一起,最显眼的就是那八个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光鲜、肋下佩刃,看起来最难对付的角色。

    “嗖!”

    一支利箭准确地射中了那位陈大哥的咽喉,他捂着咽喉,绝望地仰面倒去,刀还未出鞘,他那管教人有来无回的‘乱披风’刀法,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了。

    小赵第一次陪着小姐远行,终究警觉些,突然发觉两侧山坡上出现异动,他立即滑下马去,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肩头,被他避过了要害。

    小赵大呼道:“快,快护送小姐冲出去!”

    那车把式慌慌张张去拔大鞭,大鞭拔下来,又因为鞭子扭缠在了鞭杆上,半天抖不开。这时又是一箭飞来,将他射落车下。

    小赵大急,飞身窜上马车,一刀刺向马股,那马吃疼,长嘶一声向前便跑,带得其他三匹马也向前疾驰起来。

    车帘儿一掀,探出一张令人望而生怜的娇美面庞,那副模样儿一见就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可她的眼神儿却没有一点怯生生的意味。她镇定地向外面探看了一眼,便刷地一下放下车帘,娇叱道:“冲出去!”

    小赵在前边听见小姐的吩咐,大声答应一声,将刀向几匹马股上一一刺去,那几匹马吃痛。疯狂地向前边奔去,擦碰得那些已经大半避到路边的对方货车东倒西歪。

    道路本就难走,再这样一颠簸,田妙霁在车里也坐不稳了,她急忙用双手撑住两侧厢壁,车子忽然一跳,她哎哟一声,臀部离座而起,脑袋撞到了车棚上。

    小赵也顾不得纷飞的箭雨,驱赶着马车疯狂地往外冲。龙凌云等人一轮弓箭射罢,立即拔出刀来,狂吼着向他们冲去。这些悍匪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杀人与被杀就是他们的生活。

    八名骑士有三人被当场射杀,剩下五人中有两人受了箭伤,纷纷拔刀护着车子往外冲,一路吆喝呐喊着。相比起来,那些武艺不如他们高明的草莽汉子反倒更冷静些,袭击一发生。商队护卫就迅速退向大车一侧,以货车抵挡一侧冷箭的袭击,同时从车上撤下一块块木板竖在身前充当盾牌。

    在这过程中被射伤的伙伴,哪怕就在他们脚下哀嚎。他们也绝不多看一眼,而是冷静而迅速地完成布防,直到整个防御箭矢的圈子搭起来,他们才分出人手把中箭未死的伙伴拖进防御圈。

    一见如此。那些从两侧冲出来的悍匪便抢先阻拦正横冲直撞地向外抢去的马车,正护马车逃离的五个人除了小赵赶车,另外四人立即分出一半抵挡追兵。

    田妙雯所乘的车子华美精致。防震性能也好,车上还有各种配套措施,坐在车上很舒适,但它不是战车,因为增加了这许多功能,车子的牢固程度便也受到了削弱,一路刮碰着向外冲去,忽然被一辆大车的一角重重地磕碰了一下,那车厢哗啦一下垮了一半。车中的田妙雯惊叫一声,虽然素来镇定,这时又哪能不惊。

    “哈哈,这还有个女的!”

    “挺漂亮的啊,抢回山去大家乐呵乐呵!”

    附近的几个悍匪大喜,眼见他们逃得太快,本想舍了他们专对那摆布乌龟阵法的林员外一伙人下手了,一见车上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顿时色。心大起,马上锲尔不舍地追上来。

    “小姐?”

    小赵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见田妙雯坐在半垮的车厢里,双手紧紧抓着一旁的扶手,花容失色,不由大感焦急。

    田妙雯沉声道:“不用理会,冲出去!”

    田妙霁急急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准备如此充分,定然是冲着我来的,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播州杨家?”

    ※※※※※※※※※※※※※※※※※※※※※※※※※

    郊外仓库边,罗大亨腆着肚子,声色俱厉地训斥着:“你们两个,是咱们罗高李三姓车马行的东家……”

    罗大亨的神态很威严,可右手捧着的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把他的威严形象毁坏殆尽。

    李伯皓小声提醒道:“大东家,是罗李高。”

    罗大亨喝道:“你闭嘴!”

    高涯拄着拐杖,不服气地道:“罗高李、罗李高,有什么区别?当初是因为你比我大一岁,所以才把李排在前边,你也不用这么计较……”

    罗大亨喝道:“你也给我闭嘴!”

    高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罗大亨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两个不着调的东西,咱们车马行成立何其不易,自成立之初,兄弟们齐心协力,很快就成了这条道上名声最响、生意最大的车马行。

    可这才多久,啊?你们就摞挑子不干了。竖牌子不易,拆牌子却容易的很,要不是孙伟暄帮我撑着,咱们车马行早就垮了。就现在,常氏车马行、谢氏车马行都已后来居上了,你们不着急?咱们罗高李车马行龙头老大的位子就快不保……”

    李伯皓再次小声提醒道:“大东家,是罗李高,不是罗高李!”

    罗大亨一抬手,就把半块桂花糕塞进了他的嘴巴:“罗李高!我还桂花糕呢!是罗李高还是桂花糕,很重要吗?”

    这一次,高涯小声提醒道:“大东家,是罗高李,不是桂花糕!”

    罗大亨气得跳脚:“你们这两个纠缠不清的混蛋,真是要活活气死我啦!”

    不远处,叶小天看着这副情景,不禁笑道:“刚才看他还挺有点大掌柜的气派。这么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

    赵文远笑道:“年轻人其实都是这样子了,我在播州时,那些年龄相当的朋友,还不是一句话就能点着的炮仗?”

    叶小天睨了他一眼,揶揄道:“足下如今年纪很大么?”

    赵文远哈哈大笑,弹了弹头上乌纱,自嘲地道:“是啊!这身官袍一穿,不自觉地便老气横秋了,其实我的岁数也不算大呀。可是既然做了官,便不免受到影响。一言一行都开始注意起来了,这架子想不端着都不行。倒是你……”

    赵文远看着叶小天,笑眯眯地道:“你可是本色不改啊,始终没有一点儿官样。听说,徐伯夷被你折腾的不轻?”

    叶小天道:“我本想,今后大家同一个衙门里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往昔那点过结就让它过去算了。谁知我刚到葫县,他就想算计我。嘿!我叶小天可不是唾面自干的老实人。”

    说到这儿,叶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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