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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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岁月荏苒光阴流逝,他已不在乎个人的利弊得失,一门心思要在个人的小事业上做文章。
曹时给了他很大启发。
窦文,窦武兄弟俩,外加窦萍、窦孺姊妹一字排开。
手捧《管子》摇头晃脑的诵读:“行辟而坚言诡而辩,术非而博,顺恶而泽者,圣王之禁也!以朋党为友,以蔽恶为仁,以数变为智,以重敛为忠,以遂忿为勇者,圣王之禁也!固国之本,其身务往于上,深附于诸侯者,圣王之禁也……”
窦萍和窦孺年纪小,诵读到不认识的字时磕磕绊绊,远不如两个年长的兄弟吐字清晰。
窦家小姐妹念了一会儿,不知从哪摸出一小瓷瓶的蜂蜜,舔一舔甜掉牙。
“君侯!”家丞徐延年作了一揖:“世子和娘子要去学课程了。”
窦家两姐妹听到上课两个字,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学女红学礼法对七八岁的孩子太难了。
两个女儿眼巴巴的望着父亲求情支援,窦婴摸摸女儿的小脑袋温情道:“今天我沐休一日,就让她们也歇一日放松放松吧。”
“好诶!爹爹最疼孩儿了。”两个宝贝女儿一左一右亲了下脸颊。然后手牵着手跑的无影无踪。
窦文和窦武没那么幸运,窦文今年十五岁,窦武今年十三岁,兄弟俩已经算的上出力干活的半个劳动力,窦婴从不允许两兄弟有一丝一毫懈怠,可以不喜欢课程,但必须坚决完成。
徐延年是个谨慎的人。目送两个小世子被侍女带着远远离去了,才走到躺椅旁盘腿坐下:“据长信宫里的原话说,老太太的身体书不太妙。”
“有那么严重?”
“幸亏身强体壮。要不然那一下都很难救回来,太医令使劲浑身解数稳住病情,太皇太后是急怒攻心伤了心肺,为今之计唯有少思少虑。不能动怒。不能劳神,保持心无杂念静静修养,或许可以再延寿十年。”
“少思少虑,不能动怒,不能劳神?”窦婴有些为难。
众所周知,太皇太后是窦家的擎天玉柱,支柱一倒窦家的人心就散了,所以他们窦家的叔伯兄弟慌不择路的把他推出来。作为窦家的利益代言人继续维护现有的利益。
说实话,窦婴非常反感利益代言人的帽子。对于一个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而言,依靠祖辈的荫庇是非常可耻的,少时读经阅典,青年投笔从戎,中年投身政坛厮杀,跟随周亚夫和张欧联手死保废太子刘荣不成,从两千石的高官打落到凡间做富贵闲人。
窦婴的前半生可谓是跌宕起伏充满着戏剧性,他的成就一少半得益于窦家的牌子加成,一大半来自辛辛苦苦的打拼,所以窦家老少几十户足有数百口人,唯独只有窦婴频繁被人提及,数来数去永远是窦家最有出息的人。
有出息不代表受宠,窦婴就有两次小挫折,第一次因为梁王刘武的事,平白无故就恶了太皇太后窦漪房,因而不受重用的排斥到一边。
第二次是为了营救废太子刘荣,只有三个人跳出来支持,最后的结果是罢免太子太傅位,在家饮酒作乐当个太平列侯。
胸中有大才,这是他一次次起复的原因。
而不是靠虚无缥缈的亲戚金大腿关系,亲人的照顾可一可再不可三,次数多了亲情也就淡了。
窦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名声是靠双手拼出来的,所以他在朝野内外的名声远远超过窦家的叔伯兄弟,甚至比窦家几兄弟全加起来更有名气,他的名声远播到塞北匈奴,五岭南越。
“太皇太后有什么交代没有?”
“有一卷画轴,请您过目!”
窦婴回过头仔细一瞧,画轴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忍”字,戒急用忍,忍辱负重,忍一时风平浪静。
拿着画轴左右打量,的确是窦太后的笔迹,而且是眼瞎后盲写出的一个“忍”字,若不是笔迹转动时字体有点变形,这个工工整整的“忍”字更像寻常公文进出的笔迹。
“嗯,把这幅好生挂起来,记住此乃太皇太后给我的鼓励,不要四处声长。”
徐延年办事牢靠,窦婴也不担心会闹出岔子,老仆人收起画轴又愣了一会儿说道:“平阳侯那边的宴会邀请该怎么回话?”
“去!我是大农令,他是少府,这个宴会我当然要去。”
平阳侯府大宴宾客庆祝曹时十七岁生日,表面上是个过生日的由头,实际邀请窦婴却表达的含义去是拉拢。
这是一场家宴,邀请了相熟的列侯,顺道也把魏其侯窦婴列入宾客花名册里。
“哈哈,大农令,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到哪都能遇到熟人。”
“早!看来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谁说不是,少了块绊脚石心情会更好。”
曹时走进来向众人作揖,宾客们纷纷回礼说了些好听的客套话。
所谓吃饭只是个由头,新任上卿已经各有派系所属,忠于皇帝的,外戚的,列侯的,这次齐聚一堂是找个机会接触同僚。
平阳侯府的流水席一直是京师最顶尖的席面,常年不在京师的上卿们顿时被吸引,本来观望的心思越发的疏淡,只剩下个吃的心眼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慢慢聊开了。
“听说太皇太后病的厉害,长信宫已经十多天没见外客,老太太喜欢的赵讴也许久没吊嗓子了。”
“还不是被陈家兄弟俩给气的,隆虑侯陈蟜坐与父御婢相奸,论罪当死!陈家算是完了。”
“陈季须也被判了个构陷栽赃败坏民俗民风的死罪,他们二人在去地下的路上不孤单。”
大部分时候,窦婴都保持静静的聆听姿态,他的姑姑大病一场是客观事实,说的再难听他也得去听。
“陈蟜和陈季须快要执行死刑了吧!”
“说的也是啊!”
堂邑侯家算是彻底完蛋了,陈蟜和陈季须被关押在中尉府的死牢里,堂邑侯陈午因为教子不严,被褫夺了列侯的待遇贬为庶民,所有军功地位全部从最开始计算,封国被夺意味着靠山消失,意味着非法占田将会极为显眼,一大把年纪的陈午贬为庶民,还要靠那点微薄的家底过活。
棠邑侯国除名并入汉廷郡县,宣告陈午从一介列侯至尊贬为庶民,只允许带着马车把堂邑侯府的家产挪走,房屋只有强行以地价出手掉。
幸好还有个馆陶长公主,她似乎对年老体弱的夫婿不离不弃,近半个月忙着寻找合适的宅院安家,她依然很富有很具有权势欲,只不过眼下的打击太大了,唯一的儿子陈蟜打入死牢不得赦免,她的人生意义已经完全失败了。
陈家衰败的速度之快令人毛骨悚然,前一刻陈蟜还是长安城几大恶少之一,现在已经沦为家败人亡岌岌可危的悲惨境地。
窦婴长出一口气,他也是外戚出身窦家老太太眼里的侄子,眼下陈家是彻底完蛋了,窦家只有他一人具有可战的力量,窦家一系的亲族变的畏首畏尾,他的职责之一就是守住那那群没用的亲戚和财富。
“犹如三岁小儿手捧黄金匣穿行于闹市之间,一块硕大的肥肉摆在面前,继续作下去早晚会有一天把自己作死。”窦婴对窦家人的评价依旧冷漠近乎冷酷,他不喜欢几个叔伯兄弟的叽叽喳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局势还不算糜烂,太皇太后能撑过这一劫或许还有机会。
曹时静静的欣赏着新到来的上卿们态度,得到结论还为时尚早,至少可以确定一条路,没有人敢再和他作对,卫绾、直不疑、牛抵等人恰恰是血的教训。
“来,我敬大家一杯,祝愿汉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国强民富!”
“祝汉家繁荣昌盛!”(未完待续……)
第171章 南北军之争(200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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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风!”
红黑札甲的骑士引弓驰射,弓矢所向,千箭齐发。
密林里鸟群扑棱棱飞起,中箭的野兽痛苦的嘶鸣着,树林口涌出的野兽顿时乱了阵脚,向四面八方散开。
“风!”
西南传来一声喝令,弓弦嗡嗡颤动,黑压压的箭矢在瞬间消失。
曹时铤刀策马,策马疾驰而过:“一百八十步疾射十轮,每轮减十步,放箭。”
嗡嗡嗡……
短短两个呼吸间,一片黑影腾空而起,每两个呼吸为一轮,二十息间十轮箭已然射空。
刘彻用望远镜扫过战场,眉毛一挑露出笑容。
这是场大规模围猎,动用南军三千名番上郡国兵,从四面围住上林的出口,驱赶飞鸟走兽向固定的出口逃窜,曹时就在密林的出口,摆了个口袋阵以逸待劳。
这半个时辰间,逃出来的猎物何止十数万,
每当树林有动静,斥候以口哨报告兽群的大致数量,长哨和短哨表明不同的含义,略有点密点码的意思。
接到命令,羽林骑便引弓相向,或是策马左右奔驰,或是立于马上原地不动,以弓矢为锐器杀伤兽群。
半个时辰里。杀掉的兽群已经不可计数,血腥味顺着东南风往北吹,站在北风口的刘彻也闻到了。
“风!”
急促的喝令骤然响起。箭影急出。
汉军的新军制,对喝令的速度快慢,以及频率高低有着严格要求。
越快越急的号令,爆发的速度就越迅疾。
反之速度慢声音洪亮,则代表着蓄力满弓,以求全力一击。
曹时反复变化发令口号,时而快如风。时而慢如山,训练羽林骑的反应力。
这样的训练,最近几个月很频繁。每次野营拉练驻守在郊区山林旁,都得把这块区的兽群用弓矢犁一遍,无论豺狼虎豹熊罴,或者鹿羊兔猪山雉。过来多少就死多少。
又过会儿斥候吹了一声长哨。羽林骑收起战弓翻身下马,活动酸软的肩膀一脸轻松。
那声口哨代表前方无敌情,另一层意思是今天的围猎结束了。
驱赶野兽的南军士卒陆续走出树林,树林前成千上万只兽尸横七竖八的倒毙于草地上,有不少倒霉的野兽身中几十箭,大部分是被流矢反复击中的箭伤。
南军士卒对这阵势见怪不怪,等候需哦是的四**马车慢慢过来,几千号郡国兵分工协作。依照猎物的种类分门别类装车,回收的箭矢也也一起收走。
十几万只猎物。有一半是属于南军所有的。
南军步兵不但负责四处驱赶猎物,还有三千名南军弓骑兵负责口袋阵的左右两边,兽群主要逃跑方向是羽林骑所负责的口袋阵正面,南军所负责的侧面收获不如正面来的多,但零散的兽群闷头乱闯也有非常可观的收获。
打猎持续一个时辰,装车也用掉快一个时辰,当几千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缓缓驶上驰道的岔路,南军的队列也缓缓的向本部大营走。
卫尉武强侯庄青翟红光满面:“少府慷慨!咱们南军的士卒也能吃上几天山珍了,多谢多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羽林骑的小日子过的去,南北二军的兄弟当然也得吃上好的。”曹时和他客套着,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