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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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桌上留了个奇怪的条子,写着‘披萨’,上面还写了许多食物的品称。”秋淡淡地说。“披萨”这两个字从古装帅哥口中吐出,带来莫名的喜感。
“厨房里,有发过的面,有一些购买的肉食菜蔬,都是条子上列明的。条子上的东西,我有一个不认识,一个没找到。‘马苏里拉’我未曾听说,但‘蘑菇’我可是认识的。所以我猜‘马苏里拉’是那块水牛奶,而你,是去山里采蘑菇了。”
“这附近的山,就这一带可能生长蘑菇。如果是采蘑菇而不是逃命的话,沿着最好走的道走就可以了。在这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你的足迹,没想到,会掉到那里面。”
我感到有点尴尬,为了打破僵局,就咳了两声,问道:“哥哥,能认出我的足迹?”
“足迹可以告诉人们很多东西,一个人的身高、体形、步法、年龄,它能给你的,比你可以想象的多得多。”聂秋远说到这里,居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一点犹豫。不过他最后还是说:“你,如果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走三步会小跳一下。”
我半天没有说话,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秋,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些是相当现代的侦查方法,关于足迹的研究,他现在就掌握得这么多了?
而且,观察力,真是敏锐啊!
“这是,要做什么奇特的餐食?”秋破天荒地对一件事产生了兴趣,估计是因为“披萨”这个东东,他实在是推理不出来。
我开心地一笑,勾着他脖子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哥哥回去就知道了!”
我伏在他温暖的背上,心情极好,脚上的疼痛全都忘光了。我记起在美剧《生活大爆炸》开始流行之后,一句话也跟着火爆地流行:
“smart/is/the/new/sexy!”
聪明是一种新的性感,真是一点也不错的。
现在,在黑暗中找到并救了我的,背着我慢慢地向前走着的秋,简直是,性感得一塌糊涂!
No。27 披萨饼(3)
渐渐的,看见了灯火,听到了犬吠,浆水泉村就在前头了。
秋蹲下来,把我放在地上,举手劈下一根树杈,三下五除二地削了削,搞成一根拐杖,递给我。
这是,让我自己走吧?
他没有解释什么。我乖巧地接过拐杖,一瘸一瘸地跟着他慢慢地向前走去,心里面却颇不宁静。
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背着我吧?那么,是不想让谁看到?是媚兰吗?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竟然有种针扎般的感觉。
我,还是来晚了吗?
回顾我来到唐朝的几个月,除了最初我那位爹爹意外去世的时候,秋曾经温柔地安慰过我,此后,再也没有与我有过稍微亲近的接触,尤其是在公开的场合。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也没发现他与媚兰有过什么亲近的接触。
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还是仅仅因为脸皮薄?
我心思纷乱,直到闻到了一股饭菜味。
我们住的宅子里,竟然飘出了食物的味道!现在媚兰高烧很虚弱,还不能下床,这究竟是谁在做晚饭?
门开了,骆大春的脸上抹着几撮干面粉,手上也湿答答的。看到我,他的脸上显出惊喜而复杂的神色。
“这世上真的有诅咒这种东西吗?流萤,你感觉怎么样?你可不要死啊!”
诅咒?这是在搞什么?
身边的聂秋远气息稍微窒了一窒,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不是中了诅咒会死吗?解除诅咒的药方,不是写在你桌上了么?我想了一下午,相信已经破解这“披萨”是何种东西了!”
啊?谁告诉他这种事?而且,这种事一听不就是扯淡的吗,骆大春是个聪明人,这种话怎么会信了,还破解了“披萨”?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也许聪明的人们,脑子也总有那么一些盲区,毫无思考能力的位置,就算是天雷,也会深信不疑。
骆大春一本正经地说:“流萤,别怕。我已经想明白了,‘披’者,打开、散开也;‘萨’者,巫也。所以,我觉得解药应该是这样的!”
他端出了一大盆色泽诡异的面条,里面装点着各种蔬菜丁,上面还摆着芝士块,洒上了我之前做好的番茄酱。
用发酵过的面擀了面条,煮完竟还有面条的形状,确实挺令人佩服的。这一盆面条,简直是黑暗料理的极致。
是我,简单地写了“披萨”二字,如果写的是“披萨饼”,估计就靠谱得多了。这让我想起了日本的一档美食节目,所有人都只能根据菜谱的名称、简介和原料,想象并推理这道菜成品的样子。其结果,做出来的简直是五花八门,令人喷饭。
推理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推理无处不在!
不过,要是骆大春知道这“披萨”二字不过是音译而已,会不会抓狂呢?
“大春,这是个误会,是我的判断错了。流萤她没有事,只是出去采蘑菇了,受了点伤。”聂秋远十分冷静地说着,神色如常。
神马?是他的判断错了?是他让骆大春“破解”我身上所谓“诅咒”的?
一瞬间我对秋有了个新的认识。因为,他救出我的时候,思路如此清晰,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想做一种特殊的食物,是自己采蘑菇去了!
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玩骆大春?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恶趣味,在悄悄地流转。
相处几个月,我感觉骆大春这个人,嘴巴很坏,但人不坏,而且,头脑相当好,气质甚至可以用潇洒不羁来形容。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怎的对聂秋远有一种无条件的信服,不晓得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旧渊源。
不急,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谢谢骆大哥,流萤没事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体内的爆笑分子强力压制下去。不过,骆大春的行动,竟然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感动,真的,是挺感动的。
就好像,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渐渐地开始获得一些很温暖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半个时辰之后,我端上了真正的披萨饼。
圆圆的薄饼烤得刚好焦脆,饼面上是均匀铺排的腌制的肉粒,青红椒圈,当然还有我辛苦采集的各色蘑菇啦。所有菜码,用一层芝士覆盖着,芝士已经融化,烤出了斑斑驳驳的金色焦圈,那味道正是我要的。
简直是太香了!
仅仅这个香味,就让骆大春折服在了我的围裙之下,连秋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有你的啊流萤,挺能整啊,好香!”骆大春啧啧赞叹,“你这从哪学的啊!”
“我还会好多!”我甜美地一笑,“小时候,遇到过一位异邦师傅,他教了我许多异邦美食的做法。以后机会还多,流萤慢慢做给你们吃。”
我一边扯淡,一边求上帝保佑他们俩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只可惜我关注了芝麻,却忘了西瓜。
“你不是失忆了么?”骆大侦探尖锐地问道。
“咳咳……我……”
我被呛住了,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倒是秋忽然岔开了话题。
“这个披萨,要怎么吃?”
“你们看着办吧!我去看看媚兰的蘑菇粥煮好没有。”我抓住机会狼狈逃窜。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两个美男子正在用小刀把披萨饼切成半寸见方的小块,用筷子夹起来,像蘸醋一样地蘸着小碟里的番茄酱,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呢。
我实在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好吃啊!”骆大春由衷地赞美,“流萤快来吃!”
我答应了一声,加入了以吃葱油饼的方式吃披萨的行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那么一种感觉,就是,心里头有点淡淡的温暖,眼窝里有点酸酸的,有那么一点点想哭。
有那么一点点,家的味道。
当夜,照例是三更时分从睡梦中被捅醒。
“找我?”幽夜公子坐在床沿上。
真是神奇啊。我一个人在灶边忙活的时候,对夜说,你今晚来不来,如果来的话,我也给你烤一张披萨饼好了!
不过,连旅途之中,你也会存在吗?那么,你平时究竟藏在哪里呢?
有秋的地方就有夜,看来,还真不是假的啊!
“你等着。”我又顶着一头乱发,蹑手蹑脚地去厨房里生起了火,把偷偷为他留的那张披萨饼重新烤得酥脆。
“我瞧见了,当时就很想尝尝来着。”夜的唇角挂上一抹魅惑的笑,“有我的份,真好。”
我把番茄酱胡乱地抹在披萨饼上。
“一起吧。我想知道,你心里头这个东西真正的吃法呢。”夜一双好看的眼睛透过面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噗地笑了。我掏出他送给我的刀,利落地将一张饼等分成八个三角,然后,伸手揪下一块。热芝士拉出长长的丝,馅料扑簌簌地滚下来,我用手拿着饼,直接塞进嘴里。
“这么野蛮?”他愕然。
“你尝尝,这才是真味道!”我把饼向他面前推过去。
夜忽然很开心地笑了。在夜的身边,空气总是那么轻松的柔软。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如此奇特的存在,似乎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是不可接受的。
我和古代帅哥面对面地坐着,用手撕扯着披萨饼,聊着些有的没的,度过了半个轻松的长夜。
要是能有一罐啤酒,那就更妙了。
No。28 牡丹灯笼(1)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书生姓乔,独居无聊,又不想出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倚着门站着,看星星。”
“三更过了,书生忽然看到一个丫鬟,手提一盏牡丹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一个大美人,大约十七八岁,红裙锦袖,貌若天仙。书生在月下细看,不觉沉醉,尾随美人而去。美人竟然回眸一笑,倾国倾城。书生大着胆子,约美人回家,美人笑了笑,还真叫着丫鬟,提着牡丹灯笼跟书生回了家!”
“到家之后,嘿嘿嘿……”
讲到这里,骆大春的笑容就有点儿意味深长,旁边坐着的聂秋远皱了皱眉头。我们面前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媚兰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巴掌大的瓜子脸,假装没听见,只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树枝子。树枝的前端,烤山鸡的肉香已经弥漫开来。
韩媚兰的病养好,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讲究,收拾好行装,牵上马就上路了。
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都是武林高手,一出手,兔子山鸡纷纷遭殃,所以这种山间烧烤的场景,属于家常便饭。古代烧烤,万事俱备,只欠孜然。
骆大春之所以开始讲故事,全都是因为我们刚刚看到了山间树上挂着的一盏牡丹灯笼。
灯笼是纸的,浅粉颜色,细细地绘着牡丹纹样,十分小巧精致。可是它却挂在一株高大树木的梢头,也不知是怎么挂上去的。
“好漂亮的灯啊!”我感叹说。
“唔,牡丹灯笼啊!”骆大春啧啧两声,“难道你们没有听过牡丹灯笼的故事吗?”
午饭吃烧烤的时候,我就建议他给讲讲这个故事。我虽然没有什么幽默感,故事倒是很爱听的。可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