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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花的解剖学-第129章

小说: 花的解剖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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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看到叶流萤的爱情,哪怕是这份情意注定已成为遗憾,也希望你能懂得,其实你们早已心心相印,生死相许。

    我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骆大春的手。我凝望着他的眼睛,他温柔却悲伤的眼神唤起了我內心全部的真诚。我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对他说道:

    “骆大哥,这是第一次正式地自我介绍。其实,我并不是叶流萤姑娘,我的名字叫做叶真真,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我也想给你讲一讲,我的秘密。”

    我与他在大银杏树下相对而立,我试着使用最直白最不曲折的语言,向他讲述了这一年以来在“叶流萤”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就算是非常残忍,我也需要让他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虽然我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可真正的叶流萤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完了我所说的话,骆大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已是木雕泥塑一般。他呆滞地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萤萤她,真的是自一年前,就不在了么……”

    “对不起……”

    我忽然感觉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语,可以用来应答了。

    然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他的呼吸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变得越来越重浊,直到急促地窒住了,我知道他正用尽了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我心里也很难过,我宁愿他的泪水可以流下来。

    我从怀中摸出叶流萤的手书,轻轻地放到他的手中。我自己的声音也难以控制地颤抖了。

    “骆大哥,这是流萤姑娘亲笔写下的文字,你把它好好地读完,流萤姑娘的心,你就全都明白了。”

    我说不清楚他到底读了多久,总之那是很久很久。我望着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信笺,翻过来,又覆过去,读了又读,看了又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豆大的泪珠,噼噼啪啪地打在信笺之上。

    骆大春无声地流着泪,他一手握着纸笺,另一手扶住大银杏的树干,手指一点一点地紧握,一寸一寸地插。入了树干,鲜血静静地顺着树皮淌了下来。

    许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以略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这个,可以给我么。”

    我点了点头:“这原本就是流萤姑娘写给你的,虽然她的本意并不希望你知道,但这确是她对你的一片深情。”

    骆大春道:“真真姑娘,多谢你今天告诉了我这些。于我于她,都是一种安慰。”

    我也是这样想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想的。我希望骆大春了解叶流萤的心意,不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曾经心心相印过,应当是现在能得到的最大的安慰了。

    可是我一直没有这样做,这是因为我有一种设身处地的担忧。我曾在心里想象过,如果有一天,我的秋忽然离我而去,永远永远地消失在这世上,我再也不能听到他说话,再也不能触碰他的手,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没有办法想象那样的痛苦,我觉得也许自己会支撑不下去,也许没有力气独自生存在这世上。这世界已经没有他在了,我还有必要睁开双眼吗?

    秋也曾经抱着我,在我耳边坚定地说:“你若出事,我绝不独活。”

    若是这样,又如何是好?

    其实,就在这一刻,我已经从骆大春的身上嗅到了极其不祥的气息。原本不知道的时候,他不过是心如槁木,毫无生的**,而现在,我竟在他的气息中感受到了坚定的死志。

    恨不得马上就随她去,恨不得马上在另一个世界里见到她,就是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

    不能任由他这样,我的心里只剩了这一个想法,绝对不能任由他这样。他才只有二十岁出头,后面的路还有很长,即使身上还带着沉重的负担,可是只要活着,总有各种各样的可能。

    虽然叶流萤已经不在了,可是,生命是如此宝贵,生命里除了爱情,还会有其他的精彩,还会有其他的改变。即使我自己在感情上与骆大春是一样的想法,可我理智上也不能容许他轻贱自己的生命。

    那也一定不是叶流萤想要看到的吧。

    “真真姑娘,我不明真情,今天对你很失礼,抱歉。”骆大春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声音,“那么,我告辞了。祝你和秋远百年好合,幸福平安。”

    我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衣袖。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他说,总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他转身离去,这一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骆大哥,你体内有冰寒神丹的力量,这是你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你之所以把我托给落雪山庄照顾,是打算主动出击,去寻找天灾之门吗?你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落雪山庄几代的安宁吗?如果是你,后面的日子,是想去做这个吧!”

    他惊讶地抬头望着我,所以我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别做傻事!”我不自觉地开始使用了强硬的命令语气,因为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这种自取灭亡的想法开始点燃了我的怒火。

    “骆大哥,守护者不只是你们一支,你冷静地想一想,要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你是不是该先去寻找失踪的另一支,去寻找有穷氏一族的后人呢?他们有那个传说中的烈火神丹啊,找到了他们,是不是就有更大的把握了呢?”

    骆大春冷笑一声,言道:“他们从三代以前就销声匿迹了,又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再说,其实上古时期嫦娥仅凭一己之力,就封印过天灾之门。”

    “你住口!”我愤怒地说道,“可是嫦娥不是死了吗?而你不能死啊,你的性命还有更重要的用处,你必须活着,就算是家族的使命必须完成,你这条性命也必须留着啊!”

    他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惊讶地望着我。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你看见了没有,流萤姑娘虽然不在了,可是她的肉身还在啊!骆大哥,我感激她,从心底深处地感激她,因为她去了以后,把她的躯体留给了我,让我能有机会得偿所愿。骆大哥,我已经不是她了,所以不能够陪伴你终生,这也不是你和她希望的,可是,有一件事却是事实,那就是她还没有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在我的身体里,她的血液还在流淌。”

    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可是我觉得,不管是骆大春还是叶流萤,都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我只能够如此地恳求。

    “骆大哥,你看看我,在这里,还有她的样子。你就把我当作一具可保她肉身不坏的棺木,我替你好好地保管着她的身体。而且,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的子孙后代,身体里都会流着她的血,她并没有消失在这个世上。所以,请你用你的余生,来守护我们吧。”(未完待续。。)

No。190 大天使的呼吸(8)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骆大春与我寂然相对,两行热泪也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我与他两手交握,执手相看泪眼。

    今天,我知道了许多事,这些事情在我的心中翻搅在一起,让我的心痛苦又澎湃。人的一生中,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极其艰难的事,更有一些人,或许运气真的是不太好,他们降生于人世,就仿佛是在验证人之所以为人,所能承受的痛苦的极限一般。

    我很幸运,我这短短的二十年,并没有遭遇过什么重大的挫折。但我学习的专业使我不停地接触人间最大的罪恶和不幸,我不停地目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泪水,见证至亲之人昏厥于死者身旁的场景。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或许语言的安慰是无力的,但却需要有人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用全部的爱心与祈祷,慢慢地疗愈破碎的心。

    神话中伊甸园生命之树的守护者大天使拉斐尔,是治愈的天神,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个呼吸,也能治愈世人的一切创伤。每次旁观不幸的事情,我总是在想,要是大天使可以经常降临人世就好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大天使是经常在人间的,他只是悄悄地附在了别人的身上。当命运安排你经历坎坷,却往往不会让你全然绝望,在这种时候,大天使会化身为人,出现在你的身后,用沉静的呼吸温暖你,帮助你坚强起来。

    骆大春短短的生命,其实是充满了痛苦的。可是他的身边。曾经有爱着他的祖父在。曾经有落雪山庄的守护之神和天镜门的正义之神双双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他的未来,曾经有好友在危难的时刻毫无动摇,不离不弃,更有一个痴情的姑娘,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为了他今后的幸福美满把年轻的生命交付给苍天。

    虽然遗憾,虽然痛苦。但这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却已经比什么都充盈和饱满,又怎么可以不珍惜呢?

    他们都不在了,骆大哥,今后我和秋,就是你身后的大天使。我将来一定会生出一双很大很大的翅膀,可以张开来守护你,就像你一直也在守护着我们一样。

    我这样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我们沉默了许久,骆大春慢慢地抽出手来,托起我的脸颊。用手指轻轻地擦干了我的泪水。

    他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我,一寸一寸地。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他轻轻地捧起我的长发,任发丝从指缝间滑离,又牵起我的手,托在掌心,凝望着曾经属于那个“她”的纤长的手指和修得尖尖的指甲。

    一滴滚烫的泪珠“啪”地打在我的手背之上,打得我的心猛地一阵痉挛。

    “求你答应……”我哽咽着说,“好好活着。你再看看她对你说的话,她就只有那一个心愿,就是想要你好好地活着……”

    ……

    “难道连这个……都不能满足她么……”

    骆大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苍白俊秀的面孔显得如此憔悴。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托起了我的脸。

    我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刻的他,饱含着情意与疼痛的目光,直接穿透了我的灵魂。他的目光所及,完全不是我,他眼中的人,是她,他的目光将我从这具躯壳里剥离。

    他很慢很慢地弯下腰来,他的嘴唇略带颤抖地,轻轻地触碰了我的嘴唇,就那样轻轻地接触着,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是他给她的一个吻,向已经不在了的她,传达心中说不尽的绵绵爱意。这个吻,不带有任何的情。欲;如冬天飞舞的雪花一般纯白又冰冷。我在她的身体里头,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因为这个吻勾起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

    我曾经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在追悼会上,已经哭干了眼泪的未亡人,在逝者的遗体唇上印下的最后一吻。那里面含着从此天人永隔的无尽悲伤和遗憾,而之后所要承受的,就是漫长的告别。

    “萤萤你不懂……”他离开我的嘴唇,轻轻地抚摸我的长发,用喑哑的声音说,“为什么你不明白,死去是那么容易,活着却如此艰难……”

    骆大春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冷战,目光却忽然收了回来。他向身后残破的房脊间瞧了瞧,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真真,对不起,我也不该对你生分了。我现在才明白,这一年来,你对我怀着何种的善意,谢谢你。”

    我不要他谢,我只要他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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