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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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躺卧之后,元安宁冻僵的肢体恢复了些许知觉,听得诸葛婵娟言语,急忙歪身坐起,挣扎下地。
; ;南风见状急忙上前阻止,“你有伤在身,别乱动。”
; ;“当我是瞎的吗?”诸葛婵娟自后面叫嚷,“当着我的面还拉拉扯扯。”
; ;南风没有接诸葛婵娟话茬,将元安宁强行摁坐在床边,“别乱动。”言罢,回头看向诸葛婵娟,“快来看看。”
; ;诸葛婵娟虽不乐意,却还是走了过来,她生气是真,却不至于当真不给元安宁医治,若真是那样,岂不是陷南风于不仁不义。
; ;诸葛婵娟移步上前,冷言冷语,“伸手。”
; ;元安宁没有伸手,而是抬头直视着她。
; ;南风见状暗道糟糕,元安宁分明是动了气,不想让诸葛婵娟诊治了。
; ;诸葛婵娟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气之下真有可能置之不理,虽然心中急切,却也不能伸手拖拽元安宁,不然诸葛婵娟又会疑心生气。
; ;令他略感宽慰的是诸葛婵娟虽然不悦却并未就此袖手,而是再度催促,“伸手!”
; ;元安宁仍然没有伸手,而是歪头看向南风,“西阁位于何处?”
; ;西阁是官宦人家对茅房的称呼,南风倒是懂,但是没法儿说,因为之前是他和胖子住在这里,压根儿就没茅房。
; ;“我们这穷地方可没有西阁,只在西面溪边有个茅房。”诸葛婵娟嘴不饶人。
; ;言罢,见南风面露疑惑,又加了一句,“看我做什么,我就不能搭一处?”
; ;元安宁直身站起,移步桌旁,拿起自己的包袱向外走去。
; ;见元安宁拿了包袱,南风就担心她会就此离去,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 ;“干嘛?还想跟着去啊。”诸葛婵娟在后面叫嚷。
; ;南风闻声止步,待元安宁出得山洞,方才冲诸葛婵娟说道,“她心气甚高,你先前骂她她怕是听到了,而今又带了包袱出去……”
; ;诸葛婵娟猜到南风要说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头,“瞎操心,谁家的妇人如厕会空着手去?”
; ;话虽如此,南风还不放心,走出山洞向西望去,在西侧百步外有处新搭的茅房,元安宁就是往那边去的。
; ;“还看?!”诸葛婵娟很是不悦。
; ;唯恐诸葛婵娟改变主意,南风也不敢一直观望,只能回到山洞。
; ;但他仍不放心,便不曾进到里面,只是站在洞口打量着山洞里新增的事物,“这几天你受累了。”
; ;“没你累。”诸葛婵娟一语双关,暗含嘲讽。
; ;南风只当没听出来,趁诸葛婵娟走向木柜拿取药瓶,后退一步向西张望,此时元安宁已经走到了茅房附近,应该真是如厕去了。
; ;就在此时,听到破风声响,急忙回头,抬手抓住了诸葛婵娟扔过来的瓷瓶。
; ;“你对我何曾这般上心?”诸葛婵娟既气且冤。
; ;南风见状迈步走了过去,将那瓷瓶放于木柜,“我是怕她赌气离开。”
; ;诸葛婵娟冷哼,“若她真有那般骨气,我反倒高看她一眼。”
; ;诸葛婵娟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了八爷的叫声,八爷很少发出这种嘎嘎的叫声,除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 ;听八爷叫声有异,南风急闪而出,只见八爷在西面树下拍打着翅膀唳叫连连,而元安宁则倒伏在离大树不远的河滩上。
; ;见此情形,南风骇然大惊,纵身跃出,两个起落到得近前。
; ;眼前的情形令他亡魂大冒,元安宁蜷缩在地,在其身边是一把带血的匕首,一滩鲜红血迹和一只森然断手。
; ;短暂的愕然之后,南风上前扶起了元安宁,慌乱的撕扯衣襟为其包扎伤口。
; ;诸葛婵娟后至,见此情形,骇然瞠目,呆立当场。
;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南风侧目冷视。
; ;元安宁大量失血面如白纸,浑身发抖汗如雨下,但她却不曾晕厥,强自忍耐,仰头看向南风,“送我回去……”
第三百零八章 好自为之
; ;“你这是做什么?”南风手忙脚乱的帮元安宁包扎伤口,他与元安宁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知道元安宁心气高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然,元安宁用的可是匕首,不可能一刀断腕,割断受伤的右手至少也得数刀,这份疼痛绝不是常人所能耐受的。
; ;剧烈的疼痛令元安宁双目紧闭瑟瑟发抖,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南风的话,只是喃喃着“送我回去。”
; ;南风从未处理过这种伤口,急切之下便冲诸葛婵娟吼道,“还愣着干啥,快来帮忙。”
; ;诸葛婵娟也没想到元安宁会真的断去手掌,震惊之下愕然呆立,听得南风叫喊方才回过神来,快步上前伸手帮忙。
; ;元安宁本已处在晕厥边缘,察觉到诸葛婵娟靠近,骤然睁眼,尖叫咆哮,“走开,不要碰我。”
; ;诸葛婵娟被元安宁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缩手退后。
; ;这声尖叫耗尽了元安宁最后的一丝气力,身体不再发抖,逐渐萎靡瘫软,晕死之前茫然的看向南风,“送我回家。”
; ;南风本来只是紧张焦急,元安宁晕死前的这句话令又他生出了莫名伤悲,陪着元安宁的那个老宫女已经死了,元安宁已经没有家了,她有的只是长安城里的一栋房子,而那栋房子现在还被布置成了灵堂。
; ;危急关头,哪有时间伤感唏嘘,南风急整思绪看向诸葛婵娟,“断手能不能接上?”
; ;听得南风言语,诸葛婵娟急视地上断掌,转而惊慌摇头,“人体气血对外侵毒污有些许防御,断手离体,失了这最后的防……”
; ;“我问你能不能?”南风怒吼着打断了诸葛婵娟的话头。
; ;“不能了。”诸葛婵娟语带颤音。
; ;见诸葛婵娟吓的面无人色,南风怨气稍减,“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醋,你脑子里有没有点正事儿?人家有求于你,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你他娘的倒好,冷嘲热讽,没一句人话,逼着人家把手砍了,你现在满意了?”
; ;诸葛婵娟也慌了,急切解释,“我没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就是说说她,我哪能真的不救她?”
; ;“滚一边去,真想一拳打死你。”南风将元安宁伤口简单包扎,捡起断手塞进包袱,起身冲八爷高喊,“八爷,走!”
; ;“你干嘛去呀?”诸葛婵娟急切问道。
; ;“去凤鸣山。”南风抱起元安宁,等八爷振翅升空。
; ;“没用的,师叔也接不上她的手,”诸葛婵娟连连摆手。
; ;“不去怎么知道?真让你给害死了,鼠目寸光,不识大体,她原本就是个可怜人,你挤兑她干嘛?”南风又骂。
; ;诸葛婵娟自知闯了祸,也不敢还嘴,“真的没用啊,再说了,师叔无利不起早,没好处他是不会出手的。”
; ;“天书够吗?!”南风吼道,之前的长途奔袭令八爷体力严重透支,此番升空异常缓慢。
; ;听南风这般说,诸葛婵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把天书送人?”
; ;“去你娘啊,都是你害的,”南风伸手过去,“给我些止血伤药。”
; ;诸葛婵娟连连摇头,“不能啊,伤药止血生肌,吃了更接不上了。”
; ;此时八爷已经振翅飞起,南风抱着元安宁纵身而上,“南下。”
; ;八爷闻言振翅南飞。
; ;“你什么时候回来?”诸葛婵娟在下面呼喊。
; ;“我哪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抛下她不管?”南风喊道,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诸葛婵娟难辞其咎,但此事也不能全怪她,正如诸葛婵娟自己所说,她只是碎嘴泄愤,并不是真的见死不救。
; ;上路不久,南风就命八爷调头了。
; ;见南风去而复返,诸葛婵娟急忙迎了上去,“怎么回来了?”
; ;南风余怒未消,也不理她,抱着元安宁走进山洞,拎起自己的包袱转身出来,他先前将龟甲拿出来给诸葛婵娟看,随手放进了包袱,没往怀里揣。
; ;“她知不知道你有五片龟甲?”诸葛婵娟跟了上来。
; ;“你想说什么?”南风很不耐烦。
; ;“她到底知不知道你有五片龟甲?”诸葛婵娟追问。
; ;“知道又怎么啦?”南风瞪眼。
; ;“好重的心机,”诸葛婵娟缓缓摇头,“我中计了。”
; ;南风急于离去,未曾细想,随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 ;诸葛婵娟冲南风摆了摆手,“你快去吧,我等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没有回来,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 ;南风本就急着上路,听诸葛婵娟这般说,便没有立刻离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 ;“快走吧。”诸葛婵娟摆手催促。
; ;南风强行压下心中焦急,分出些许心神,简单一想,立刻明了,瞬时气冲肺腑,怒发冲冠,“你想说这是她的苦肉计?”
; ;“你有五片龟甲,以后会是全天下法术最厉害的人。”诸葛婵娟说道。
; ;虽然诸葛婵娟未曾明言,他却听出了诸葛婵娟的话外之意,在诸葛婵娟看来元安宁断手是有意为之,是处心积虑的阴谋。
; ;虽然诸葛婵娟的毒舌挤兑是造成元安宁断臂的主要原因,但他此前也只是生气愤怒,并没有与她离心离德,诸葛婵娟刚才这番话却令他极度憎恶,这是自以为是,这是推卸责任,这是侮辱他的判断,这三条条条都是他的逆鳞死穴。
; ;此番南风没有再骂她,也没有过激举动,只是平静的看了诸葛婵娟一眼,转而纵身拔高落到八爷背上,放下元安宁腾出手来,自怀中拿出了那支装有靑螟虫的竹筒扔了下去,“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