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酒也是工作,今晚就要看你的表现喽。”
经过刘思明的开导,沈桐反而觉得有些底气,便大方地说道:“一定不辜负赵书记的厚望。”
听到沈桐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赵毅堂眉头一紧,不由得感叹道:“官场真是大染缸啊,再好的同志进来,首先学会的是官场规则。这难道是好事?”赵毅堂没有答话,只顾望着前方。
县里面的领导一般喜欢坐到后面,而乡镇的领导则喜欢坐到前面。沈桐在报社的时候也仔细研究过这一问题,副驾驶舱眼界开阔,且不易拥挤,与司机交流起来也不那么费事。但坐到后面,空间局促,视野狭窄,但安全xing较高。坐前面与坐后面争执了许多年,有的说炫耀,名利之类的话。其实说白了,只要自己坐的舒服就行,管他这个那个了。但县领导则不然,出于礼仪选择后方而坐。但更深层的,则与官员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关系,所谓利之所趋,名之所正。
赵毅堂一路上也没有怎么说话,沈桐原本还看外面的风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东泉县城,对于沈桐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读高中的时候在县城呆过三年,此后除了同学聚会,上学坐车,基本上没有在县城里转悠。
如今的县城,与五年前比起来,虽在城中村中散落地多了些楼房,但依然十分破败。尤其是老城区内,甚至建国初期毛坯房都**裸地暴露在外面,犹如伤疤,十分显眼。
要说东泉县最宏伟的建筑就属县委大楼了。这座四层大楼建设年代不长,改革开放初期修建的。据说当年修建的时候,全县人民都捐了款。
要说东泉县也不算十分贫瘠,蕴藏着丰富的自然矿产资源,尤其是煤、铁、锰矿资源尤为丰富,近年来又发现少量的铝矾土矿。作为一个内陆小县城,如果区域优势不是十分明显的话,矿产资源足以振兴经济。
可东泉偏偏陷入了一个怪圈,矿产资源逐年扩大产量,成品源源不断地往外运,然而z fu却没有收到多少钱。那钱哪里去了?这就是国有资流失,也就是说,个人拿上国家的资源都装进自己口袋里去了。目前的东泉县所面临的最突出问题莫过于此了。
赵毅堂的车拐进了县委大院,把刘思明和沈桐放到院子里,赵毅堂说自己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刘思明把沈桐拖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se庄重,一本正经地说道:“沈桐,我和你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现在要交给你一件事,你赶紧去办。”
沈桐很少见到刘思明如此严肃,知道这件事重要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疑惑地点了点头。
刘思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存折,迅速塞进沈桐的口袋里,诡异地说道:“你现在到银行去取一万元出来,密码是三个六三个八,然后去商店买两个信封,一个信封里装上两千元,剩下的先装在你身上,动作要快,主要保密。”
刘思明的举动犹如以前地下党接头一般,一边眼睛扫she,观察的周围的情况,一边细心叮嘱,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沈桐虽然不知道这钱干嘛用,但此情此景立马想到了两个字“送礼”。
以前在报社的时候,也有人给他递过所谓的茶水钱。沈桐看到带队的记者若无其事地装进看口袋,自己也就放弃原则,拿上了。沈桐记得最多的一回是一个民企老板,一出手就给2000元。无功不受禄,沈桐无论如何都没有拿。后来听说这个老板被抓了进去,沈桐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坚守了原则,一旦底线突破,那就会死于万劫不复。
刘思明之所以选择让沈桐办这件事,一来觉得沈桐是个新来的,交给一些事情应该能够办好。二来自己不便出面,出于避嫌。三来也确实在镇z fu找不出比沈桐更为合适的人选了,况且通过几次接触,沈桐这小子办事情还比较放心。
沈桐依照刘思明的说法,很快把这件事办妥了。第一次身上装怎么多钱,沈桐一下子感觉自己也是“万元户”了。沈桐记得小时候,要是县里出了一个万元户,那要走村串巷,敲锣打鼓游行的。当然不是批斗,而是一种鼓励,一种激励。
然而当年的万元户到现在成了气候也寥寥无几。就好比北寨乡的刘福满吧,当年是县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市里的领导还特意为他写表扬信,走村串户游行了两个多月才算作罢。而如今却沦落为一介农夫,靠种田为生。
现如今万元户已经不是一个新鲜事物,但对于东泉县的老百姓来说,能够拥有万元的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县委大院对面是一排商铺,有商店,有饭店,甚至还有按摩店。按摩店在东泉还是个新生事物,人们往往把它与**挂起钩来,认为里面污秽不堪。但实质是一位老中医开的,就是方便为县里的领导服务,才从位于城西的平房搬到县委附近。要说在县委附近开个按摩店,也确实不太体面。
沈桐无聊地等着刘思明,眼睛不断看着对面的这个神秘机构。县委大院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十分地敬畏和好奇。但凡县委有一丝风吹草动,一场流言蜚语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县城,而且越传越离谱,本来是一碗刀削面,到最后就成了一辆自行车了。
突然,沈桐在二层的一间房内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特别像自己的一位高中同学,他正准备与同学打招呼时,那个身影又消失了,沈桐不免有些失落。
第二十三章 投石问路(上)()
等了许久,刘思明陪着一位年纪相仿的干部从大楼走了出来。两人谈笑风生,看似很熟,但细心地发现,刘思明的腰似乎向前弯了一些,而那位皮肤白皙的干部仰天哈哈大笑,犹如战**旋,咧嘴迎风狂笑。
不一会儿,一辆白se的本田车停在了县委大院门口。刘思明冲着沈桐摆了摆手,便给那男子打开车门,用手护着头,把那男子迎上了车。刘思明动作如此娴熟而老道,不亏给县委书记当过秘书。
上车后,刘思明对着开车人说道:“东哥,直接去市里。”听口气,应该是很好的哥们。
“谢主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镇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叫沈桐。”刘思明撅着屁股,把脸凑到副驾驶舱,对着那男子说道。
那男子没有回头看沈桐,而是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那表情似乎想表达,像沈桐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刘思明也感觉到那男子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便催促着沈桐道:“沈桐,这是县委办的谢天亮主任,快叫谢主任。”
沈桐急忙身体前倾,端坐着恭敬地叫了声谢主任。谢天亮并没有应答,而是还没等沈桐说完,就指着司机问道:“这位是?”
刘思明急忙介绍道:“这是我一朋友,叫刘海东,是隆南市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谢天亮立马换了个表情,情绪高涨,伸过手急忙说道:“是刘老板啊,幸会,幸会!”
谢天亮犹如变se龙般,不屑于与自己作过多交流,而听说刘海东是地产老板时,却表现的尤为热情。对于这一前一后不同的待遇,沈桐突然有一种被奚落的感觉,脸se发烫,羞容难当。沈桐紧紧地握了下拳头,暗暗地发誓道:“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你俯首屈服的。”
刘思明与那位谢天亮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谢天亮突然峰回路转,神秘地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隆中市的副市长许亭渊很有可能出任陇南市下一任市委书记。”
刘思明顿时放大了眼球,急忙说道:“真的?”
谢天亮调整了下坐姿,大有侃侃而谈之势,继续说道:“我一个同学在省委办公厅,一次吃饭他不经意间说漏了嘴,我看十有**是真的,现在的市委书记年龄也到了,如果这次省委换届再上不了台阶,估计就要退休了。”
作为一个乡镇干部,就算是县里的人事调整也是公示以后才知道,更别说市里的领导干部了。刘思明之所以有些急切,因为许亭渊与他伺候过的县委书记董海泉是一年的青海兵,转业回来后又分别分配到隆中市的不同机关。多年以来,两个关系甚为密切,刘思明也一同与许亭渊吃过几次饭。如果许亭渊真的能来陇南市当市委书记,那么董海泉就很有可能东山再起,他自己也就脱离苦海,迎来事业的第二峰了。
想到这里,刘思明心里无比的激动。这一年多来,他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往事一幕幕,分配边疆,流言蜚语,妻离子散,内心深处压抑了太久,就在此刻终于迸发出来,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里打转。
谢天亮看到刘思明怪异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思明兄,你没事吧?”
刘思明也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便不好意思地说道:“窗户风大,眼睛有些受不了。”一旁的刘海东连忙把玻璃摇了上来。
坐在一旁的沈桐也对这个名字相当熟悉,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沈桐快速地运转着大脑,他突然想到了许夏,将两人关联起来,沈桐惊得张大了嘴巴,难道是许夏的父亲?
一路上,四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倚窗观望。夜se朦胧,一排排嫩绿的白杨树随着车子的快速行驶向后瞬间移动,忽远忽近的零星灯火伴随着余晖跳跃着。城市的夜空,是如此的美丽绚烂,比你遥远的石河镇来说,这里更似人间天堂。
隆南市是东江省的第二大城市,古有南通四方,北达塞外雄关,西临关中粮仓,东进燕都集市之说,便利的交通让这一方故土在千百年来都有着异常重要的地位。改革开放之前,隆南市化工业可以说响彻全国。然而改革开放后,一度辉煌的老工业基地进入了衰败期,似一位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在改革的大chao中。
车子穿行在城市中,随处可见一些没落的厂房,有粮机厂、轴承厂、机电厂、农机厂等,在夜se中显得如此暗淡。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了一个院子里,沈桐老远就看到了赵毅堂的车。心里暗道:“难道赵书记也来了?”
车停稳后,赵毅堂神奇地出现在面前,笑脸相迎地拉开了前门。谢天亮倒也不客气,摆足了领导架势慢腾腾地移下了车。
“谢主任,一路辛苦,快里边请。”赵毅堂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谢天亮,一只手作了个请的动作。谢天亮整理了下衣服,迈着八字步走上了台阶。
沈桐借着夜se仔细观察着这个小院,青瓦灰砖,飞檐斗拱,典型的明清院落。幽长的走廊中,身着旗袍的服务员一字排开,个个佳丽粉黛,个个笑容甜美,在红se灯笼的印衬下更显得婉约动人。
穿越长廊的尽头拾阶而上,又是一番景象。偌大的四合院中都被红se点缀着,好比大户人家大婚的场面。进入主厅,宽敞的屋子z摆放着一个大圆桌,红绸带呈放she状簇拥着悬挂上方璀璨的水晶灯。再看装饰,极其考究。从摆、挂、陈、画、雕、饰都是清一se古se古香的明清风格,四周木刻雕花,剪纸窗花,梨木条几,烛光月影,尤其是穿梭在z的服务员,犹如待嫁少女,怜楚静怡。
眼花缭乱的景象让沈桐是目瞪口呆,大开眼界。虽在隆中市呆过五年,却从来没有出入过豪华的酒店宾馆,更没有切身触及过这胜似天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