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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家养小首辅-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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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真正改变其命运的,却是他提出掘开双屿港的主意。

    彼时谢家的处境并不算好,从表面上看也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可实际上外强中干,不过是表面光。

    家族中人太多,而谢家又讲究面子讲究排场,早就是坐吃山空。虽是也有不少生意,可江浙一带最不缺的就是做生意的人,没有独门的买卖,所赚取的银两根本撑不起谢家每年巨额的花销。

    谢三不免就想到了双屿岛,当年谢家就是在这双屿岛上摔了一跤,才会一蹶不振。当年谢家何等声威,有银子便有权,有权便会有更多银子,这些都是相辅相成。

    同理,没银子也就没权,渐渐就衰败了下来。

    掘开双屿港的想法在当时所有人看来,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可偏偏谢三将这件事办成了,甚至借此联合了不少势力,并以此为跳板,与许多权贵挂上关系。自此谢家一改早先颓势,俨然又成了浙江一带首屈一指的家族。

    可随着谢三风光的同时,自然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

    外面的人且不提,谢家本家便有不少,这其中便有家主直系的子孙。

    谢家中早就有人想对付谢三了,这次不过是刚好碰上机会,裴克俭离开让谢三失去了一道可以狐假虎威的屏障,而谢家先是一大批货被劫损失惨重,紧接着又是谢三擅自做主,几件事加起来致使谢三如今赋闲在家。

    谢家倒也没怎么着他,就是说他辛苦多年,让他歇一歇。其实这就是一把撸掉他手中的所有权利,这也是为何耿千户会迁怒薛庭儴的原因。

    耿千户和谢三关系不一般,既是谢家门下之人,又是谢三亲爹的好友。当年耿千户不过守了个又穷又苦的破县城,也是因为谢三,才能有今日之势。

    不过这一切薛庭儴并不知道,他其实只知道一些浮面的东西。

    之所以会在谢三身上动主意,也是出自那个梦。

    在那梦里,谢三算是他的门下,每年三节六礼的孝敬从来不少。让他来看,此人识趣,懂趣,会办事。且在那梦里,能走到他面前来的没

第176章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快入冬的海面上可是极为冷的; 尤其浙江一带在东海; 而不是在温暖的南海。

    所以靠着船舷站着的两名男子,完全没有大袖飘飘的磊落,而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

    尤其是薛庭儴; 这趟出来前就伤风了; 鼻子被冻得红通通,眼圈也有些泛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指的那地; 是他的许久未归的故乡。

    明明非常严肃的场面,谢三却有一种忍俊不住感,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 讲解道:“如果说整个定海附近的区域是个角,定海就是角尖; 其两侧各有一股。这边是定海卫所在; 那边是郭巨,郭巨面对着舟山主岛,继双屿废弃后; 舟山岛就渐渐兴起。那片海域散布着许多小岛; 利于藏身,因为岛上闹倭寇之声渐大,朝廷才会下令让岛上百姓内迁。”

    当然; 事实上肯定不是因为倭寇; 不过是有人从中间动了手脚罢了。

    薛庭儴从袖中掏出帕子; 一面擦鼻子; 一面盯着那片模糊的黑色看,脸色阴晴不定。似有些扼腕,又似有些可惜,复杂至极。

    良久,他才有些感叹地收回目光:“三爷可是知道那地背后之人是谁?”

    谢三哑然道:“这就有些不好说了。这么说吧,定海这边的生意不过是前往那处各地外海的夷商顺道做下的。”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吃的是别人吃剩下的?

    薛庭儴最近好不容易积攒的振奋感,顿时没有了,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也因此他又看了过去,眼神里带了点儿恶狠狠的光芒。

    “是姓吴的,还是姓冯的,抑或是姓马的?姓谭的,姓费的?”

    他只差把内阁中的几位,一一都说上一遍。

    “这个——”

    “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薛庭儴又开始打起哑谜。

    谢三心中一跳,眼睛亮了亮:“吴家乃是江浙一带的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其下产业密布,所涉之广,无所不含。”

    听了这话,薛庭儴有种觉得被辣到耳朵之感。明明他记得这谢三没有功名在身,怎么说个话比他还绕。

    “那定海,不会也是吴家——”

    “自然不是。”谢三苦笑:“以咱们的人脉,还到不了吴阁老面前。”

    “不是就好。”

    谢三看了对方一眼,心里猜测那吴阁老是不是和这薛知县有仇。转念一想,他之所以从京中被扫出去,似乎就是那吴阁老的手笔,两人之间有仇似乎也属正常。

    薛庭儴实在有些受不住这海面上的海风了,伸了伸被冻僵的身子,道:“罢了,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碗饭,还是老实点把这一亩三分田的活儿给干好了再说吧。”

    说完,他就进了舱房,谢三看了他背影一眼,也跟了进去。

    每年到了冬天,都是定海县最悠闲的时候。

    忙碌了一整年,也就靠这段时间能够歇上一歇,养精蓄锐,以待明年开春。

    别的也就罢,养精蓄锐倒是真的。

    闲下来后,薛庭儴每日就是处理下县衙的公务,看一看那些民壮训练的情况,当然少不了在家里养养肉,顺道教教儿子。

    弘儿也快五岁了,零零散散被爹娘教着,所以早就启蒙了。

    薛庭儴一直说给他找个先生,可惜定海县这里实在偏僻,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先生。也因此只能薛庭儴自己先教着,所幸弘儿还算伶俐,也让他费不了什么心思。

    至于招儿,有高升他们的帮忙,如今比以前要清闲多了。

    空闲下来的她,总算有功夫给父子两个做些好吃的,尤其冬天本就是养膘的时候,也不过半个月的功夫,薛庭儴和弘儿的脸就吃圆了一圈。

    现如今薛庭儴最爱的干的事,就是窝在床上不起来,最好吃喝拉撒看公文邸报都能在榻上解决了。实在不怨他懒,而是这南方的天气太冷,湿冷湿冷的,比北方的干冷要冷多了。

    关键还没有炕。

    去年不觉得,可能是心里一直安静不下来,总想着还有许多事要办,今年空闲下来,他就觉得这种天气特别难熬。

    熬了几天,实在简直不下去了,他折腾起来找人给他修炕。

    可定海这地方可没人会修炕,每年冷也冷不了多少日子,有时候连雪都不见下,要炕

第177章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事实上整个浙江这会儿知道这消息的; 没几个脸色能好。

    那闽浙总督裴克俭回京述职; 果然被留在了京里,闽浙一带看似平静,实则下面早就开始乱了。

    裴克俭在闽浙一待就是近十年; 这两地多少人指望着他吃饭。如今人走了; 还不知道换个什么人过来,明摆着闽浙两地面临着一次大洗牌; 谁能安稳得住。都是趁着最后的疯狂机会; 能捞一把就先捞在手里,实则眼睛一直盯着京中那边的政令。

    关于闽浙总督换谁,朝堂上掰扯了几个月都没掰扯清楚。

    下面举荐上来的人; 不是嘉成帝不满意,就是内阁那边觉得不合适。期间具体内情; 外面人都不清楚; 只知道大佬们掰手腕掰得让人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到了年挨根儿,人选终于下来了。

    是吏部右侍郎邵开。

    这邵开是无锡人,而吴阁老兼着吏部尚书; 具体是谁的人; 自然不用明说。

    吴阁老一系笑了,其他派系的人是什么脸,反正外人也看不见。下面那些大臣只知道嘉成帝的脸连阴了几天; 还是腊八那日见了几分笑容。

    到底选的是闽浙总督; 这人选对京城的老百姓还真没什么影响; 就是浙江一带动荡颇大; 不然谢三也不会如此失态。

    那天谢三和薛庭儴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个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因为有高升他们,比去年更加热闹了。

    等开了年,薛庭儴就开始忙碌起来,甚至比以往更忙,因为他打算干一件大事。

    这是他对招儿的说法,然后每天都是神神秘秘地出去,还带着人频频出海。事后招儿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他竟是带着人去掘双屿港了。

    当初谢三他们碍于掩人耳目,就只掘开了两条航道,一条进,一条出。这次薛庭儴也不知哪根神经抽了,竟是打算把那些被填了地方都掘开。

    这可是一样大工程,填的时候容易,掘开却很难。尤其随着时间过去,当初被填的位置,已经被许多海草和淤泥堵塞。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初谢三他们掘航道的时候,进行过探测,如今只用按照位置一点点清理就好。

    很快天又暖了起来,又是阳春一个三月,定海县再度热闹起来。

    招儿还没出过海呢,这趟薛庭儴跟船出去,她特意跟了上。

    幸亏如今薛庭儴在定海县是最大,不然她估计上不了这船。行海的人都迷信,讲究特别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女子不能上船出海。

    按他们说法是女人有月事,月事是污秽的,晦气。而在海上航行特别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所以才会避讳。

    开始薛庭儴还不跟招儿说,后来还是她见别人听说她也要去,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追问了起来,他才实话实说。

    招儿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却也心中明白即使能以势压人,可人们心底的想法改变不了。遂在出门前特意换了身男人衣裳,那种怪怪的眼神才少了些。

    本来招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薛庭儴心里有些计较,跟她掰扯了半天她不用这么干,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是招儿自己说,她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存在,明明可以让大家都安适,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己之私,去刻意让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

    海洋变化莫测,出海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最大的盼望就是能平平安安出去,安安全全的回来。

    这样便好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薛庭儴自然再说不了什么。

    船到了某一个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这趟一共出来了两艘船,随船带了两百多人。

    船停下后,另一艘船上的民壮便开始忙起来。他们拿出了许多手腕粗细的皮绳,又在船舷上架起特制辘轳,那辘轳有人高,需得数个精壮的汉子合力才能搬起。待辘轳架好后,他们就开始将皮绳往辘轳上缠。

    另一边有几个汉子换上水靠,每人都背着一个特制的水肺,打算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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