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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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啊,穷途末路!”
杜月笙忽然笑了,对着那一脸难堪的江肇铭就是一个脑瓜子:“谁***说你倒了的?实话和你说!今天如果你江肇铭没在我面前光棍一回,我还就真个灭了你送严九龄那里去了!现在嘛,哼哼。”
“蠢货!”马祥生在一边叫了起来:“月生哥来之前就说,说了,来保你的,还说什么鸟话?”
江肇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了!杜月笙是来保自己的?为了自己一个倒了牌子没了人的光杆子,居然和英租界的大佬严九龄对抗?
“福全,去场子里取四百大洋来。江肇铭,你跟我走,我替你去化解了这段恩怨。祥生你先去严九龄那里趟,说他是晚辈我杜月笙的兄弟,我马上就去赔罪。”杜月笙没有看他,一一的对着人吩咐了起来。
江肇铭腿一软,一脸愧疚的跪在了杜月笙的面前:“月生哥我,我……。。”
“你什么你?”
杜月笙很不高兴的,回了身来,眉毛一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杜某人的兄弟没个孬种!上跪苍天下跪父母!给老子起来!以后好好的干,日后有用你的地方呢。”
听了这番话后。
“是!”
江肇铭一脸的青光,他猛的站了起来,一抱拳:“月生哥大恩大德,从此我江肇铭跟了您了,只要您的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第十回 … ~什么也不是绝对的~
走出法租界的时候,杜月笙满意的看到严九龄的人马已经没了。祥生看来去已经说了。严九龄这么做还是很有前辈风度的。
如果外边还如狼似虎的一群汉子在那里,杜月笙会立刻调头就回去,今天晚上就摸上了严九龄家的门,管你什么前辈大佬的,灭了干净!
这江湖上是人捧人的事情,哪里有个不知道收场子的?非要刺刀见红才肯坐下来喝茶划道子么,那上海滩上早就没一个活人了。
杜月笙也是吃准了对方这一点。凡是地位高了的,有点身价的人物,图的是什么?就图一个囫囵面子而已。传出去,恩,这次占上风了,还不得罪了对手,那行!大家欢喜。要知道现在的杜月笙也已经掌管了一方,而他的身后,是法租界说一不二的黄金荣。
严九龄是个人物,如果他连现在杜月笙这个人都不知道,那他能够走到今天简直就是祖上烧了不知道多少的香的。
所以杜月笙的心里有底子。
越来越近了。
路在脚下。杜月笙在前面施施然的慢慢走着,身上除了大洋外,就是空荡荡的,就身后的李福全也什么都没带。江肇铭咬着牙跟在后面,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着,但是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在心头荡着。
是前面那个瘦瘦单单的年轻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感染了他?
至于李福全,牛眼眨阿眨的,去呗,多大事情啊,死了有人埋,伤了有人养,难道他严九龄把老子煮了吃不成?
前面灯光亮着,风里已经传来了赌场招摇的音乐声了。
到了。
本来车水马龙的赌场前面。空荡荡的,出了那喇叭里的音乐声外,没任何的声音。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杜月笙嘿嘿一笑:“肇铭啊,跟着我,莫担心,这下马威还是要有的嘛。记得,给前辈人跪下赔罪是江湖的规矩,但你心里可要站直了!”
“是。月生哥。”不知道怎么的,江肇铭居然也笑了起来。
前面马祥生正站在那里。一眼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跑了过来。
“月生哥。”马祥生的脸上有点难堪的低声说道。
杜月笙歪了下头:“恩?架子不小?”
“恩。”马祥生闷头闷脑的很不痛快。
“你们呀。”
杜月笙一把拉住了要作色的李福全,口气平淡的笑道:“肇铭拂了人家面子,今天祥生你一去说,人家把人马已经收了,难道不是给面子?再说这不是给你我的面子,是给黄老板的面子,知道不?做人,要看清楚自己,要拎的清楚!人家是我们的前辈!跟我去吧。”
“嗯。”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不做声了,月生哥这个话讲的透彻,严九龄的确是英租界的黄金荣般的人物。难不成在法租界黄老板会来接月生哥么?江湖是有辈分的。得了,人家是大爷!
李福全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下身边的江肇铭:“就是你个鸟人。那四百大洋可搂得多少娘们?”
江肇铭尴尬的一笑,头也不敢抬起来。
前面杜月笙已经踏进了严九龄的赌场门了。
………。
灯光透亮的。
一个五十上下,威武的汉子,带着一脸的杀气,正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进来的杜月笙。
身边一字排开了十来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
杜月笙看了看严九龄,先摘下了身边挂着的装大洋的袋子,然后双手举着走到了大堂中间,一拱手,开了口来:“严老板,江肇铭那厮触犯了您的虎威,月生斗胆,请严老板高抬贵饶了后辈一次。这里是四百大洋,算是弥补今日严老板场子里的损失。请验收。”
旁边一个汉子看了下老板的脸上,上前来,接过了杜月笙手里的袋子,转身放到了严九龄的面前。
哗啦哗啦。
严九龄掂量了几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杜月笙:“你就是杜月笙?”
“正是晚辈。”
杜月笙又拱了下手,回了头来:“江肇铭!进来,给严老板跪下赔罪!”
江肇铭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垂着手,走到了严九龄的面前,低头跪了下去:“严老板,晚辈不知道规矩,坏了您的事,请您发落。”
严九龄没有看他,他还是看着杜月笙,忽然,严九龄问道:“悟字辈?”
“是。”
杜月笙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回答道。
“这江肇铭和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点。你这是何必呢?我严老九帮你处了这个旧头你不是更好开新门么?”
“回严老板的话。”
杜月笙看了下跪在那里的江肇铭,站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青帮子弟是一家,再怎么也只是门内兄弟打架而已。他也曾经捧过黄老板的饭碗,一点香火情在,月生不想赶尽杀绝。但是他今日触犯了您,月生既然担待了这个,自然要前来请严老板发落,您是前辈您说个章程吧。”
“混账!”一个汉子大步走了上来。
啪!
“你才混账!给我退下!”严九龄勃然作色,一拍桌子,喝退了手下,这才转了脸来,又看了看杜月笙:“月生兄弟,你说的真心话?那江肇铭日后再做手脚了呢?”
“呵呵。”
杜月笙刚刚看都没看那个喝他的人,这个时候眼睛才刀子似的扫过了对方的脸上,扫的那个人眼睛一跳,然后他一带而过,对上了严九龄的眼睛,他笑笑:“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还就看重了他江肇铭在场子里的熟悉门道。不怕您笑,月生我还想用他呢,不然岂敢来求严老板您呢?”
“哈哈哈。”
严九龄仰头大笑了起来:“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好,好后生仔!黄老板有眼光啊!我看你杜月笙日后必定赶超了黄老板的成就!”
杜月笙听了这个话却是脸色不变:“不敢,月生只知道,做人不能够忘本!”
“嗯。这个话说的真!”
严九龄终于点了点头:“江肇铭,起来吧。你上辈子好修行!月生,你坐!外边两个兄弟呢?进来坐。”
说完他把手边的大洋袋子一下子丢到了江肇铭的怀里,站了起来:“今日反正收档子了,没个生意。我严老九混迹上海半辈子,今日才遇到个看的上眼的后生仔!月生啊,来,今天陪老哥喝点酒如何啊?”
见了事情过去了。
“求之不得!哈哈。“杜月笙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椅子上一拱手:“除非,严老板不肯收了大洋,不肯给月生个面子,那我调头就走!”
江肇铭一听了忙乖巧的走了上来,把大洋恭敬的递到了严九龄的面前。
严九龄眼睛里满是笑意的看了看杜月笙,沉吟了下,一伸手:“好!我收下!来啊,上酒菜来!”
这句话说出了口来,杜月笙的心算完全放下了,两个人相视着再次笑了起来。
马祥生和李福全两个人也傻乎乎的在一边干笑着。江肇铭却是在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对杜月笙已经感激的无以复加了。
杜月笙在那里带着调侃的忽然问道:“今日严老板私下除了酒菜,大概还有顿排头没拿上来吧?”
嘴巴一咧。
“看人,下药!”严九龄实实在在的一字一句丢了出来。
屋子里又是阵笑。
…………。。
几个杯子举了起来。
杜月笙痛快的喝着,他的心中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也不是绝对的,好事会变坏事,坏事会变好事,比如今天,不是么?
而心中有着丘壑的严九龄知道,这个后生仔的未来,就三个字,不得了!
第十一回 … ~自有办法~
当晚,杜月笙酩酊大醉,上海滩的夜风,严老九的笑声,还有手下兄弟们的尊敬目光,让他陶醉了。
……………。
黄公馆。
“老板,月生哥今儿个去了英租界严九龄那里。”
黄金荣脸上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下去吧。”
对面的人吃了一惊后,很快,他识趣的下去了。
黄金荣很习惯这种感觉,老板的意图不是手下人能够揣测出来的,我黄金荣有岂止你这一个耳目呢?
在巡捕房里,黄金荣就听人说了江肇铭的事情,十里洋场的风吹草动,黄老板可能不知道么?听了杜月笙好像去了,黄金荣就派出了几拨子人去。远远的看了杜月笙在那里和严老九喝酒了。
黄金荣沉思了起来,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脚步声响了起来。
熟悉的很,能够走着这么随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婆娘。果然,林桂生走了进来,脸盘上兴奋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呢。刚刚戏园子里放了出西洋的电影,好看的很,这不,一直到了不久前才散场子了。
刚刚进门,林桂生就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金荣哥,哎呀你在呢,咯咯,今天夜宵和如君妹子去吃的混沌,我都…。你怎么了?”
林桂生笑眯眯的显摆了一半,忽然发现黄金荣好像有心思。她连忙走了过去:“金荣哥,出什么事情了么?”
“月生在和严老九喝酒呢。”黄金荣说道。
林桂生愣了下,意外了起来:“他们两个如何走到一起的?哎呀,你有话说啊,说个一半我如何知道?”
黄金荣点了点头,示意她别急,才慢慢的把得到的消息,和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恩,好胆色。月生他一直是这份子气派。”
林桂生随口说了一句后,看向了黄金荣:“你,在担心月生他……”
“不会,不会!”黄金荣一笑,那笑容有点滑稽,眼神微微有点闪烁着道:“月生还不至于和严老九一路了。这个不会,莫瞎想。”
“我说的嘛,我的金荣哥会这个度量?”林桂生咯咯一笑,挽住了黄金荣的胳膊,头一偏问道:“那你担心个啥子么?”
“哟!”
黄金荣眼睛一瞥:“苏州的大姑娘甩起了川腔来了?”
说完爱怜的推了一把身边的女人,缓缓的解释道:“我是想,这月生啊,手段不得了!”
“哼哼。”
林桂生冷笑了下,一咬银牙:“今儿,等他事情全办好了后,就这个事不来次黄公馆,和我家相公解释下,老娘去,去,去叫如君妹子跳死他!”
话到后半句,黄金荣也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孟如君这个傻乎乎的丫头片子把私房里的事情也偷偷的和林桂生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