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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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长道:“那很好,正公对杨兄器重得很,话语之中,对杨兄十分推爱,因此,准备拼受王爷一顿斥责,准备替杨兄讨取一面金龙令牌……”
杨晋怔了一怔,道:“这个如何使得……”
刘文长道:“这是大人对杨兄支持。”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杨兄可否若万一无法破案,考虑一下兄弟李代桃僵之计。”
杨晋道:“文长兄高才,限期之内,如若无法破案,自当向大人请罪,向文长兄领教。”
刘文长站起身子,笑道:“咱们就这么说,杨兄还有什么需要,不便对大人明言,只管告诉兄弟,我代杨兄转告。”
杨晋抱拳,道:“谢谢文长兄,现在兄弟刚刚着手,如有进展,再向文长兄请教。”
刘文长道:“杨兄言重了,我不打扰啦。”
迈着方步,离开捕房。
刘师爷一番慰勉之言,却如千斤重锤,压在了杨晋心上。
落日西沉,余晖幻起来了半天彩霞。
杨晋也刚好调息醒来。
漫步出门,只见五花刀王胜穿着一身劲装,手里提着长刀。
杨晋皱皱眉头,道:“去加一件长衫,换一把短刀,这等架势,被人一瞧就觉情形不对。”
王胜脸一热,立刻取过一件长衫穿上,放下长刀,换了两把手叉子,别在腰里。
杨晋望望天色,道:“张晃还没有回来吗?”
王胜道:“还没有。”
杨晋道:“可有消息传来。”
王胜摇摇头,道:“也没有。”
杨晋哦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
王胜紧随在杨晋身后。
赶到秦淮河畔,早有四凤肪中的龟奴迎了上来。
那龟奴穿着一件新长衫,迎上来哈着腰,道:“杨爷,请上船。”
杨晋举步登舟,一面问道:“有客人来吗?”
龟奴应道:“江南,金陵两家的总镖头,都已到了,长江镖局子,还没有人来。”
杨晋行入舱中,只见舱中已点起了四盏宫灯,金陵,江南两家镖局的总镖头,果已在座。
杨晋一抱拳,道:“坐,坐。”
那穿着海青长衫的人,轻咳一声,道:“大人见召四凤舵,草民是不敢不来……”
杨晋接道:“言重,言重,曹兄赏脸。”
这时,舱门口处,突然响起了一个朗朗清音,道:“家舅父染恙未愈,难应大人召宴,特命晚辈岳秀来此,滥竿充数,还得大人鉴谅。”
第二回 艳冠群芳
人如其名,果然是丰采秀俊。
四个侍客的姑娘,八双眼睛盯在了岳秀身上。
岳秀彬彬有礼和那般雅致,杨晋笑道:“岳世兄请坐,在下是杨晋,方兄几时染恙,在下竟然一无所知。”
岳秀跨步入席,落了座,道:“家舅父染恙匝月,近日已然大好,只是身体还未康复,难应召宴,特命晚辈,代他来此。”
杨晋哦了一声,回头吩咐龟奴,道:“船泊河心,即上酒菜。”
那龟奴应了一声,立时传出话去。
四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忙着收拾桌面,又铺上了一方布桌单。
菜肴早好,眨眼时刻,上了八个盘子。
酒是三十年以上状元红,一股香醇味,直扑鼻间。
杨晋端起了酒,笑道:“岳世兄,识得这两位吗?”
岳秀道:“晚辈来此,已得舅父指点一二,只是从未晤面,不敢妄称——”
那穿着海青长衫的人,哈哈一笑道:“在下是江南镖局曹长青。”
岳秀一抱拳,道:“久闻大名。”
曹长青笑一笑,道:“方兄有这么一位气字轩昂的外甥,怎么从未对我们提过。”
岳秀微微一笑,道:“晚辈很少到舅父家中走动。”
另一个灰绸子裤褂的人,一拱手,道:“在下金陵镖局周大光。”
岳秀又欠欠身,道:“老前辈。”
周大光道:“不敢当,岳世兄。”
岳秀目光转到杨晋的脸上,道:“家舅父本要抱病而来,但却被家舅母拦住,家舅父甚为抱咎,命晚辈代其受命。”
杨晋道:“岳世兄,谈不上受命二字,这次杨某是请诸位帮忙。”
语声一顿,接道:“喝酒,喝酒,咱们先喝个痛快再说。”
曹长青笑道:“杨大人,你还是先谈谈正经事。话不听明白,在下是食难下咽,酒难沾唇。”
杨晋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大光道:“咱们洗耳恭听。”
杨晋目光一扫四位姑娘,道:“四位先请回避,我要和几位谈点公事。”
四位少女,站起来,转入后面。
直待四女去远,杨晋才低声说道:“曹兄,周兄,我出了大麻烦曹长青、周大光都听得大吃一惊,齐齐说道:“什么事?”
杨晋叹口气,道:“七王爷宠妃被杀,兄弟奉命,要限期破案。”
周大光、曹长青同是失声惊叫。但岳秀无惊色之感。
周大光定定神,道:“杨大人,时限多长?”
杨晋道:“三个月!”
周大光道:“太急促了一些。”
杨晋苦笑一下,道:“在七王爷的眼中,那已是很长的限度了。”
曹长青道:“杨兄,只要能找出是哪一路的贼人,咱们自然要全力以赴……”
杨晋摇摇头,打断了曹长青的话,说道:“曹兄,如是知晓了那人是谁,杨某人也不敢麻烦诸位。”
曹长青道:“杨大人是要咱帮忙访查贼人的下落了?”
杨晋道:“事非得已,还请诸位多多帮忙了。”
周大光道:“长江镖局的方兄,眼皮子杂,识人多,可惜,他没能来。”
岳秀微微一笑道:“江湖匪徒,一向不愿招惹官府中人,但那人竟胆敢夜入王府杀了王妃,晚辈见识浅薄,但亦可断言事非偶然,事前可能已有很精密的计划。”
曹长青道:“岳世兄所言甚是,敢闯防守森严的王府,定然早有预谋,但不知王府中除了妃子被杀之外还遗失了什么?”
杨晋道:“到目前为止,还未查明王府中,遗失什么?”
语声一顿,接道:“我在验尸之时,发现王妃项颈之间,有一道白痕,似是常挂一件饰物,但被杀之后,饰物已然不见。”
周大光道:“不可能啊!夜闯王府,杀死人命,只为了窃取一件饰物,除此以外,定还别有原故?”
杨晋道:“有!告诉三位不妨,但希望三位能守此机密,不可泄漏于他人,王妃是被人先奸后杀。”
周大光啊了一声,道:“胆大妄为,可恨,可恼。”
杨晋道:“曹兄,周兄……”
两人齐声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请讲。”
杨晋道:“两位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见识多,阅历广,兄弟吃的是公事饭,有很不便的地方,但两位就没有这种顾虑了,希望两位看在咱们十几年交情的份上,给我帮个忙,如若杨某人真要落到革职拿问下场,不但对诸位的面子不好看,只怕也不大方便了。”
表面上听来,这番话十分婉转,但骨子里,却是十分强硬。
周大光、曹长青,都是常年在道上闯荡的人物,还有什么不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我等尽力。”
杨晋目光转到了岳秀的身上,道:“岳世兄,方兄染恙未来,事非得已,但杨某的话,希望世兄能代我转达。”
岳秀道:“一句不遗,一字不漏,完全转达家舅父……”
语声一顿,接道:“但在下也有一事,奉告杨大人。”
杨晋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岳秀道:“那王妃颈间的饰物,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杨大人如能查出那是什么饰物,对寻贼一事,或有帮助。”
杨晋略一沉吟,道:“高见,高见,杨某多谢指点,现在,咱们喝酒。”
举手一招,一个龟奴,应手行入了舱中,略一欠身,道:“杨爷,你老又有什么吩咐?”
杨晋笑一笑,道:“久闻四凤之名,艳冠秦淮河,可否请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
那龟奴一欠身,道:“杨爷驾临四凤肪,使蓬荜生辉,四凤能得重视,更是她们的造化,她们已在后舱待命,小的这就去叫她们出来。”
这龟奴,利口伶齿,倒也有一番讨人喜欢的说词。
片刻后,弦管声动,四个美艳的少女,徐步入舱。
龟奴替杨晋等一一引见。
周大光、曹长青,虽都久走江湖的人物,但目赌四凤之艳,也不禁为之一怔。
想不到风月场中,竟然有这等娇美人物。
四凤美,岳秀更俊,当四凤步入舱中时,八只眼睛,都不禁在岳秀身边打转。
但她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岳秀那股子俊味儿,叫人动心,但四凤仍然尽量掩遮住心中向往。
莲步细碎,栅栅行近到酒席宴前,欠欠身,道:“见过四位大爷。”
杨晋笑一笑,道:“你们就是四凤姑娘了。”
四凤应声道:“路草墙花,风月女子,杨大人见笑了。”
杨晋道:“名无幸至,四位果有殊色,快请入席。”
四风欠欠身,分在四人身边坐下。
杨大人的来头太大,四凤已早得了老鸨的通知,要她们曲意奉承。
美女加上好酒,场面自然会热闹起来。
周大光、曹长青,不觉间开怀畅饮。
五花刀王胜,守在舱门口,监视四面的动静。岳秀很矜持,陪他的蓝衣四凤,虽是刻意奉侍,但也无法劝得他尽兴。
这顿酒饭,直吃到二更时分,杨晋也有了五分酒意,才轻轻咳了一声,招过龟奴,道:“算帐。”
龟奴欠欠身,道:“杨爷,老板吩咐了,你杨爷难得来一次,这顿酒饭他请了。”
杨晋摇摇头,道:“贵肪主的盛情,我杨晋心领了,但酒钱,却不能不算……”
掏出一锭小元宝,放在桌子上,接道:“说实话,伙计,钱够不够?”
龟奴道:“多啦,多啦!你这不是叫小的为难吗?老板吩咐过了,小的如是办不到,岂不是砸了我的饭碗。”
杨晋道:“既是如此,这锭银子,就算是赏给你们的吧!”
龟奴道:“多谢杨爷。”
杨晋站起身子,道:“我们该走了。”
周大光、曹长青都有了七分以上的酒意,二凤、三凤在陪着两人,殷殷劝酒,极尽娇柔。
四个凤姑娘确然娇美,那股甜腻的劲儿,更是撩人绮念。
曹长青与周大光两人固然是酒助色心,有些难以自持,就是杨晋也有些怦然动心。
只有岳秀,仍然保持着适当的冷静,未为所惑。也许因为他喝酒不多,保持清醒之故。
曹长青口中应着道:“是啊!该走了。”
人却始终没有站起来。
绿衣大凤,盈盈起身,低声道:“杨爷四凤肪中有室留宿。”
杨晋哈哈一笑道:“谢谢你了,凤姑娘,可惜我公事忙,过几天吧,公事闲一些,再来访晤,和你风姑娘再好好喝一盅。”
绿衣大凤笑笑,道:“杨爷,希望你再来。……”
周大光、曹长青虽然是一百个不愿意走,但眼看杨晋和岳秀都站了起来,他只好跟着站起了身子。
杨晋快行一步,跨出舱门,五花刀王胜立时迎了上来,道:“总捕头,没有动静。”
岳秀紧随出了舱门,一抱拳,道:“晚进告别,今日之事,晚进当转告家舅父,由其裁夺。”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