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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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听到这个消息,也慌了,可他远在北国,除了日日担忧,也无可奈何。
但是萧启没想到,半年后,夏沣宣称长公主病逝,举国同哀。
萧启听闻这个消息,再次丢下铺子,骑着马飞奔到他们曾在一起的村落,将自己关在那个他亲手为她搭建的屋子里,颓废度日。
却不料没过半月,一辆马车停在了村落外。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
风吹过,带着清甜的田野芳草气息,立在风中那个女子,就是夏淳。
“你说你最恨被别人骗,可你为何要骗我?”她一步一步向萧启走来,眼眶微红,“你根本就没有要皇兄的黄金和美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萧启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夏淳也不急着做解释,只是搂着女婴走到萧启面前,哭着对他说:“我们的孩子,她到如今都还没有名儿,只等着你来起。”
萧启渐渐底下眼,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撩开襁褓,看到那个恬然安睡的女婴,心里顿时柔软了。
第324章 爱恨边缘
原来,夏淳嫁给尚书郎只是一场戏,一场做给夏沣看的戏。
她与尚书郎的确是青梅竹马,却并不是相互爱慕。尚书郎答应帮她,先向夏沣求娶了她,以堵住悠悠之口,再让她在府里安心养胎,生下孩子,然后再对外声称长公主失踪。
夏沣找遍了整个夏国,也绝不会想到夏淳其实就藏在尚书府内。
小半年过去了,夏沣该找的地儿也都找过了,甚至还暗中派人来了北国,确定了没在萧启身边,才宣布了长公主病逝。
病逝的消息一宣布,夏淳就迫不及待地求尚书送她离开。尚书却还是坚持要再守望几日,担心这是皇上设下的一个圈套。
而果不其然,夏沣宣布病逝之后,再次派了许多人马四处搜寻。幸好夏淳没有冲动地立刻起身离开,否则一定出不了夏国的地界。
终于等到夏沣彻底心灰意冷,夏淳才抱着孩子在尚书的安排下偷偷来到了北国。
长公主已死,她如今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想守在萧启身边,相夫教女。
萧容默默地听着公子胜的讲述,恨不得一切就在这里结束。如果这样,她就不会成为孤儿,她会是个幸福的孩子,甚至,她还会有小妹或是小弟也说不准。
可现实却不是这样。
就在萧启和夏淳以为岁月就会这样一直静好下去的时候,厄运降临了。
夏沣还是发现了他们,带着人马将他们的屋子围了起来。夏淳抽出短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拿性命与夏沣对峙。
夏沣怒不可遏,与她三击掌,断绝了兄妹关系。遂带兵离开。
可夏沣并没有就此罢休,折回去放火烧了萧家好几家铺子,将萧启的父母杀害,才解了恨。
一夜痛失双亲,萧启变得沉默寡言。开始渐渐疏远夏淳。
他无法接受父母的惨死,更加无法面对为他带来这些厄运的夏淳。
可纵然如此,夏淳依旧不离不弃,即使萧启还大张旗鼓地纳妾。
村落里的人都只以为刀客娶了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妻子,因此才不得不纳妾,可没人知道,那一夜萧启喝得烂醉,嘴里喊的,依然是淳儿。
兴许只有在醉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才能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真心。一旦醒来。他又会对她横眉冷眼。严重起来的时候,还会愤愤地骂她丧门星,说是她害死了他的父母。
因此自从萧容懂事以后,就觉得爹娘的感情一直很不好。
后来那小妾卷走了萧家商铺中所有的财产。逃了。
而萧启并没有追究。他常常出去喝酒,几日几夜都不肯回来。即使回来了,也不愿与夏淳多说一句话。
年年月月,都是如此。
后来,夏淳故意与城中的商贾子弟眉来眼去,想要以此来刺激萧启。萧启也果然是受了刺激,逮了她回去,骂她是淫妇。
夏淳不怒反笑,故作妖娆地说:“反正你横竖都不想正眼看我。我和别的男人好,又怎么样呢?”
萧启气得双眼发红,愤怒地将她摁倒。
夏淳本来也只想稍稍刺激他一下,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已经不在乎。可后来夏淳后悔了。他本就是个莽夫,怒起来更是没个轻重。
那一晚。夏淳被折腾出许多瘀伤。这件事闹过以后,萧启对她更加嫌恶,几乎不肯再回来看她。她每次都搂着萧容偷偷地哭,等他等到深夜。
萧容那时才不满十岁,并不懂娘亲在哭什么,却也知道,定是因为她那没心没肺的父亲。
这样一日一日,他也觉得实在过不下去。终于,在北国大肆征兵的时候,萧启永远地离开了夏淳。
他想,也许他从军之后,带着兵马杀入了夏国国都,砍下了夏沣的首级,他就能再次安然无悔地面对夏淳了。如果做不到,那他宁可战死沙场,否则,根本没有颜面去见泉下父母。
因此他豁出性命一般地拼死杀敌,想用刀光剑影来麻醉自己心中的爱与恨。
他杀敌勇猛,很快就做到了副将。在一次剿灭乱党的战斗中,他带领的兵马中了埋伏,全军覆没,他也身中数箭,倒在死人堆里。
亏得他命不该绝,被当时的大都督救回了大都督府。大都督的女儿仰慕这位萧副将已久,听闻他就在府内,还身受重伤,就毫不犹豫地揽下了一切照料他的事宜。
就在他的伤快要痊愈的时候,大都督的女儿有孕了。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也就应下了亲事。
很讽刺,他当时是将她当成了夏淳。他也觉得可笑,因为她和夏淳分明一点儿都不像。
大都督的女儿虽然也端庄贤惠,可是同夏淳一比,那骨子里的小家女人气息就显得格外地重。
夏淳毕竟是夏国公主,天生就带着公主的富贵之气。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接受自己犯错的这个事实。在考虑了几日之后,他决定将错就错,娶了大都督的女儿。
一面为了让自己彻底忘记夏淳,一面也为了能巩固自己的权势。
可世事岂能如意?他的确是凭着自己的英勇和大都督女婿的身份越爬越高,可是夏淳,他却始终都忘不了。
不仅忘不了,还更加思念她。以至于常常私下里画下她的画像,然后又偷偷烧毁。
第二年,大都督的女儿为他生下了双生子,他很高兴。双生子办满月酒席的那一晚,他喝得大醉,嘴里依然一直在喊着淳儿。
这一次,却被大都督的女儿给听了去。
后来,他不得不向她坦白,他曾有一个妻子。
大都督的女儿一开始很震惊,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很善解人意地提议说可以将她也迎进府来做二房。
萧启失笑,摇摇头。
他知道,夏淳宁死也不会委曲求全地进府来做他的妾。
因为她才是他的妻啊。
就连在他心底也一直认定,他的淳儿才是他唯一的妻。
可是萧启做梦也没想到,大都督的女儿一面宽厚地说着迎她进府,一面又暗中派人打听。欲要置她们母女于死地。
萧启得知以后,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就连冲进敌军包围圈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
他可以丢下她们,让她们母女孤苦伶仃,但是一想到她们面临着危险,他就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冲到她们面前,将她们护在身后。
也是这时他才再次意识到,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他想他永远也忘不掉夏淳了。
最终。他向大都督的女儿妥协。送去了他战死的假消息。让夏淳彻底死心。
他也的确以为夏淳是死心了。
后来大都督病逝,再后来,他也成了呼风唤雨的定北将军。他渐渐不再受着大都督女儿的牵制,开始暗中派人打听她们母女的消息。可那个村子都已经被战火席卷,村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
他四下打探她们的消息,一遇到姓萧的妙龄女子就警惕三分,却一直都没有下落。直到那次穆卿将萧容带进了宫,他们才终于再次相见。
萧容听到这儿,已经泪水湿面。
她终于明白了萧启那一耳光和那句替你娘打你的意思。因为无论如何,夏国也是娘亲的故国。
在萧启看来,纵使夏沣活该千刀万剐。那也是他的仇。夏沣该杀,但是夏国却不该灭。无论如何,夏淳身上留着夏国皇室的血,就连萧容身上也有一半儿是夏国皇室的血脉。
所以他骂萧容是逆女,所以他要替夏淳打她。
萧容默默地回想着。终于明白了娘亲之前说的让她回娘家去,可以享一世荣华富贵的意思。
萧容一直知道娘亲同她的娘家不和,却不料背后竟是这样的原因。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见了夏崇就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夏崇的眼睛长得很像娘亲,他们本是亲人。
也明白了萧启为何也一同前往攻打夏国,还亲手杀死了夏沣。
更加明白了他为何要用娘亲的珊瑚凤簪在牢中自尽,还留下那样的血书。
纵成千夫指,未悔平生意。
萧容想着,他犯下这么多的错,伤害娘亲那么深,依然还未悔平生意吗?
可是萧容知道,他其实是抱着悔恨而死去的。临死前他问了娘亲过得可好,可她却那样回答了,说娘亲改嫁,还过得很幸福。
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该有多痛呢?痛得不肯再活下去,痛得用锐利的发簪深深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这一生有多么可笑?一直挣扎在爱恨边缘,最终将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都一同送向了毁灭。
可是他却直言自己未悔,难道他的不悔,是指他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了他的女儿?
萧容哭得伤心,以至于站立不稳,喃喃地问:“难道说,是我害死了我爹?”
公子胜上前来,故作关切地扶住萧容,沉声道:“容儿你错了,真正害死你爹的,是穆卿!”
萧容恍然止住泪。
公子胜眼底尽是凶光,继续说:“本相不是说了吗?穆卿他早就设计好了,攻打夏国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想活,就必须要事先找一个替罪羔羊。你在他手里,因此他就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萧将军。”
萧容猛地推开公子胜,哭着摇头,“那如你所言,魏荷语是他的夫人,他为何不与魏将军合谋攻打夏国呢?”
公子胜笑了笑,轻巧地反驳道:“连你也知道那是他的夫人,夫人和小妾……这毕竟是不同的。”
萧容的脸一寸一寸地失去血色,最后却还是摇头:“不,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第325章 回不去了
萧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转身快速跑出了相府。
她不愿相信,她要回去问穆卿,她要听他亲口说。
萧容脚步匆匆地赶回来,还没走到府门口,就见到周阳迎了上来。
“萧媵侍,你……”他脸上显出微惊之色,但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退开一步,继续道,“大帅在书房。”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
周阳只差没说,你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大帅能不在气头上吗?
萧容没理会周阳话中深意,径直朝里走去。
周阳眉头皱了皱,小声嘀咕:“看来还不止是大帅在气头上……”
书房里,穆卿面色阴沉地听着吴夏陈述着在暗道中发现的火折子,正在这时,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穆卿头也没抬,对着惊愕的吴夏挥挥手,低声道:“你先退下。”
萧容冷眼看着吴夏默默退下去,然后跨步进来,镗地一声关上门。
穆卿这才微微抬起眼皮瞥向萧容,神色冷静得令人发寒。
可萧容却丝毫不惧,凛然上前指着他,“穆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