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倒夜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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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珊一个人摆小摊,晚上又要做编织。老是熬夜,再加上家里的事多半都离不开她。很快因为劳累,人消瘦了不少。钱老太有次回家,看到瘦了一圈的赵珊。吓了一跳,第二日就去李府想辞了花匠的差事。
李府管家看钱老太伺候花草,伺侯的比其他人都好。没同意请辞的要求,却因此分给钱老太一个帮活的奴仆,还允许钱老太每月可以请假休息一两日。钱老太听到这安排,自然欣然同意。有了帮手的,自己就可以腾出时间,在庙会赵珊忙不过来时,可以帮忙照看小摊车的生意了。
家里的绿雯他们也没闲着,跟着赵珊学编织饰品。很快,做饰品的活大半落在了绿雯这边,赵珊也总算可以腾出时间,准备找一份固定的工作。
卖饰品的钱虽不少,但是收入不是很稳定。赵珊所住的鹄阳城,离凤翔皇朝的帝都襄平城很近。是来往客商进京的必经之地,所以水陆交通都很发达。而集市、庙会自然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集市逢单日就有,而庙会是每月逢一,逢十。
也就是每月的庙会时,赚的多些。平时未婚男儿家出门的少,所以平时光顾赵珊摊位人自然也就不多。除非那些寻常人家男儿家,忙于生计,没有太多顾及。倒是经常会来看看,可看得人多,买的人少。
刚开始摆摊时,大家瞧着饰品样式新奇。老会过来光顾,买的人自然也就多。时间长了,客人买回去的饰品也不是那么容易坏、旧的,生意自然比不得刚开始的时候。
赵珊觉得太久坐在那发呆,等客人上门的日子实在枯燥。太虚度时光了,也就把饰品拿给那些首饰店铺、胭脂行,还有同是集市上的小摊位搭售卖。自己只在每月庙会,还有那几次大集市才来月老庙摆摊。
赵珊才算从整日的忙碌中,抽出身子来做别的事情。秦暮锦的身子骨,还是时好时坏。精神好些的时候,会帮着绿雯画些花样,打打下手。但多半的时候,还是躺在炕上静养。
绿雯接走了编织,做饰品的活。而且没多久,绢花做的比赵珊还好。让赵珊不得不服,把更多精细的活交给了绿雯来做。这样,一家人倒是处得相安无事。
赵珊没几日,找到了一份在家小面馆里打杂的活。每月钱不多,也就700多文钱。可是比起倒夜香,这差事强多了,也干净体面了些。
小面馆就三个人,60多岁的店老板周丰,一位很和蔼的,鬓角斑白,整日笑眯了眼的老太太。一个跑堂的伙计,很开朗勤快的女孩孙小柳。大概15岁左右,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皮肤有些黑,人瘦瘦的,却很健康。个子比赵珊矮半头,每日很早就会过来上工。有闲工夫时,总会拉着赵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客人来了都喜欢先喊这丫头诨名‘小六’,小丫头都会马上扯开笑脸热情地招呼客人入座,很是机灵。
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赵珊,周记小面馆的‘大厨’。因先前的做面师傅岁数大了,干活时不小心闪了腰,需要休养个大半年。赵珊算凑了巧,周老太刚把招人的牌子挂出去,赵珊路过一看合适,就进来了。
经过简单的询问和手艺考核,周老太对这话不多的赵五娘很满意。也就把先她留下来了,做了几天,发现人确实勤快麻利。就谈了工钱,赵珊就成了小面馆正式的掌勺了。
这样每月摆摊的收入,加上钱老太和赵珊的固定工作。家里的日子总算不再那么紧巴巴的了。卖饰品这块,最好的时候净利润能有6、7两白银的收入,正常每月也有3,4两银子的收入。再加上赵珊她们每月1两2钱银子的工钱。
赵珊算了笔帐,每月在秦暮锦身上,看病吃药、滋补就要花去2-3两银子。刨去日常开支大概1两银子,每月平摊下来,还可以攒下1两多银子。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而不会再和以前那样捉襟见肘的。
绿雯他们见赵珊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再也没去赌博喝酒。也就放心的把每月的收入交给她处理,而赵珊依旧把每月节余下来的钱交到绿雯手里。这样,大家都放心。乐得轻松自在,表面也算客客气气,和睦相处了。
赵珊拜托每次帮她进货的刘二,顺带捎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和一支云纹样的银钗。今天有空,赵珊去刘二那拿时,被刘二狠狠的笑话了一番。不停追问是送给谁的,赵珊都笑眯了眼,就是不说。
最后,刘二只好气馁地瞪了眼赵珊,无奈的收了钱。赵珊要走时,还不忘丑了她一句:“五娘呀,怕不是你那夫郎。是送相好的吧。”一脸暧昧不明的笑,掩不住的兴奋。
赵珊回身捣了下刘二的肩膀。笑骂道:“收起你的口水,当心你家夫郎看见。有你好果子吃……”刘二讪讪地撇了下嘴,无奈的和赵珊打个招呼,回身进了屋。
赵珊忍着笑,出了院子。拍拍怀里的小包裹。就往东城区汪府的方向走去,这阵子太忙,但愿这回礼送的不晚才好。一路上,赵珊想着一会见到流云该说些什么。可想来想去,都没啥合适的话题。算了,到了再说吧。
在汪府后门口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流云总算出来了。可后面跟着个‘黑面煞神’鲁俞,赵珊一看,眉头一皱。流云回身瞪了眼鲁俞,那黑面神只好老实的退回院里去了。
流云扭了下手指,五娘有一阵子没来看自己了。也不知过的好不好,人瘦了,可精气神却不错。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心算是放下了。才回神察觉到自己傻傻盯着看了好久,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双手紧张得无意识地扭着帕子,再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赵珊看了眼满面羞红的流云,尴尬地抓抓后脑。原来男孩子忸怩起来,也很赏心悦目呀。呵呵,用欲语还羞,满面霞红来形容最恰当。伸手执起流云的左手,将蓝手帕扎成小包裹放到他手上。微笑着说道:“这个是些胭脂水粉,是上好的杭粉。还有支银钗,希望你喜欢。”
收回手,略显尴尬的看着流云发愣的样子。流云抖着手打开小包裹,眼眶一热,泪水不由自主的就下来了。低首赶紧拿帕子拭拭泪,抬首羞涩的道了声谢。就小心的裹好,收进袖筒里。
红着脸儿,双手抓住赵珊的右手。低首说道:“我很喜欢,你现在不做夜里的差事了?最近过的还好嘛?”歪着脑袋,腼腆的羞红了脸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期盼地看向对方,等着赵珊的答案。
赵珊左手捂嘴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呃……好一个天真羞涩,又体贴温柔的男孩。赵五娘那家伙运气还真不错,可惜了,无福之人呀,一命归了西。
本想直言相告的话也都被迫咽下,看着那羞涩纯真又带着期盼的眼神,赵珊发现自己说不出实情。不忍心这害羞腼腆笑着的脸下一刻出现绝望的神色,弯起嘴角笑着回道:“嗯,不做了。找了别的差事了,混得还好。今天也没啥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看你过的好不好?”
一听这话,流云脸红得更厉害。之前的五娘虽也说想他,可却从来没送过啥东西给他。每次只会嘱咐几句,就匆匆的走了。今日的她,却愿意和他拉着手,互诉衷肠。
这就是府里哥儿们常说的幽会嘛,真的很甜蜜。只是地点不太对,流云不满的嘟了下嘴,但握着赵珊那略显粗糙的手,心还是像抹了蜜一般甜。羞红了脸,低声细语的说道:“下月初十的庙会,主夫,公子要去香叶寺进香。我也要跟去,你要是有空,到时我们一起出郊外走走。”
赵珊一愣,这算是邀请嘛。呃……看着流云羞得通红的耳根,没法说出拒绝。只好“嗯”的应了一声,流云一听赵珊答应了。羞得立刻松开了赵珊的手,转身背对她。半撒娇回道:“就这么定了。”
说完,就转身进门。抓住门框时,又回脸羞涩笑言道:“你要说话算数哦。”才往里走几步,哗的一下,跑出七八个暗地里偷看的男孩。围着流云,就开始取笑他。
还笑着想抢流云袖筒里的东西,要看看送的是啥。流云羞红着脸,护着不给他们抢到。一群男孩子笑闹开,赵珊从门外朝里面看了看。看到流云半羞半气的脸,弯起嘴角,笑了下。这些男孩应该都正值纯真浪漫的年纪吧……抬起手挥了挥,想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边上笑闹的男孩子一看赵珊挥手道别,更是笑开了怀。气得流云直是跺脚,嚷嚷再也不理这些家伙。赵珊看了会心一笑,再次和流云挥手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还是下次再说吧,这种事说不出口呀。
流云护着礼物,躲开这几个家伙的笑闹。直接跑回了自己房间,捂着发烫的脸。平复那羞得‘扑通扑通’跳的心,坐到梳妆台面前,试戴那支银钗。一脸幸福甜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特别开心。
鲁俞站在屋外不远处的大树边,一只手懊恼的扶着树。额顶着树干,一脸的不甘与痛苦。看到窗边对镜梳妆的流云,狠狠捶了几下树身,转身离去。
妙绿雯开导少爷,刀子嘴豆腐心
一日午后,绿雯陪着秦暮锦在院子里歇息。秦暮锦照旧躺靠在垫了厚毛毯的竹椅上,绿雯将放着红绳、珠子、碎布等材料的针线竹箩,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坐在竹椅上,做着饰品的手工活。但时不时会停下手里的活,帮秦暮锦拉拉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好,压好边角。
拿起竹箩里的针线,继续忙着将手里已完成大半的绢花做好。秦暮锦微寐着眼,享受着初冬午后的暖阳。脸色还是略带苍白,但是比起先前那阵子,气色还是好了些许。可以看得出被照顾的很好,脸也比先前圆润了些,脸颊上总算有了点血气之色。
秦暮锦躺了会,终还是坐了起来。看绿雯低首给手里的绢花做最后定型处理。是朵粉白花瓣的海棠花。绿雯的针线活男红真是不错,比起连穿针引线都不会的自己强太多了。
这花颜色晕染的真好看,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绢花。秦暮锦半羡慕地看着绿雯,现在的自己好像废物呀。裁衣做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没有一样自己会的,自己会的现在也都没用了。
想着眼眶就有些发热,之前古人那首《杂题》:‘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七事都更变;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时读到这首诗,还觉得是诗人本身无病呻吟之作。现在想来,确实有道理。以前的自己太过稚嫩了,不懂得人间疾苦。却说出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评判之词,现在细细思来,不觉脸颊臊红。
绿雯抬首无意看到少爷那略显自责的表情,吓得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针线等放回竹箩里,伸手给少爷再次拉拉毛毯。担忧的开口问道:“少爷,你又没事胡思乱想什么,莫再把身子骨给折腾坏了,又让钱管家担心。家主说,今天给少爷炖了乌鸡汤。说是对补气益血,手脚发冷都有好处。
我去厨房看看去,一大早就弄好,放在火缸的粥甏里小火慢煨了。嗯,家主说至少要炖上七八个时辰才好。我去添点火,少爷可莫再瞎想什么了。家里有我们照看着,少爷早日养好身体才是最打紧的事情。”
秦暮锦无意识地手抓握着毛毯的边,绿雯现在好像对赵五娘多了些许的尊敬了。看样子这家也只有自己这么个废人,拖累着大家。咳……秦暮锦捂住口,垂首咳了几声。
吓得绿雯赶紧停下添木屑草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