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短,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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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被爸爸扔在地球的另一面,却根本没办法反抗。
而爷爷,应该是妈妈最不该叫回来的人。
(十四)
爸爸从小时候就拿爷爷没有办法。
爷爷是个很自由自在的人,这一点谁都不能驾驭他。
按他的话说,西藏的大草原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可能是因为在大草原里,看见了一只不一样的蝴蝶。
他就去捉了,而这一追就是四十年。
后来,爸爸有了钱。
而爷爷有了自己的乐趣。
就是不断的去世界各地寻找草原。
但却始终不敢回他自己的家。
因为四十年改变了太多太多。
人、物、景。
当然不愿回去不是因为没回去过。
而是爷爷的爸爸、爷爷的妈妈、爷爷的爷爷、爷爷的奶奶都已经走了。
都是爷爷的哥哥一个个带走了的。
爷爷的哥哥,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然后将他们洗净,在早已选择好的哪个悬崖。
诵经,等待着秃鹫带他们去他们的天堂。
这就是天葬。
可那个时候,爷爷的哥哥没有钱。
因为钱都让爷爷拿去读书了。
爷爷也很争气的读到了大学,可爷爷去追蝴蝶了。。。
(十五)
因为没钱。
爷爷的哥哥只能自己诵经,一坐下来。
不吃不喝就是三天。
转经桶每转一次,爷爷的哥哥就念上一段。
一直到九九八十一遍。
也就是整整三天,爷爷的哥哥最不喜欢的就是天葬。
可就是这样,他一个人完成了四遍。
而哪个时候,爷爷却离开了爷爷的哥哥。
这追蝴蝶一离开就是四十年,等爷爷回过头有了钱再去找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爷爷给了爷爷的哥哥很多钱,可爷爷的哥哥从来没有原谅爷爷。
爷爷的哥哥说:“你死后我会帮你天葬,相对的我死的那天,希望帮我天葬的人是你。”
这就是爷爷的故事。
穿花蝶、飞身前、君不追、蝶不飞。
君一追、留一堆、穿花蝶、误是非。
(十六)
奶奶这边打完了电话点了点脑袋,对着爷爷说道:“可以的,大师说了。天葬不在五行中,不会改风水。佛祖保佑,天葬也是好事。”
爷爷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哪个熟悉的号码。
爷爷从来不存号码,他对自己的记忆力从来都很自信。
可这次。
。。。许久之后,是一段忙音。
爷爷愣了楞,仔仔细细的看了十一位的号码。
爷爷再度拨了过去。
。。。又是许久,一口藏语传了出来。
我们都听不懂,可爷爷哭了。
嚎啕大哭。
奶奶安慰着说道:“怎么了,老头子?”
爷爷委屈的像个孩子说着:“哥哥死了,有半年了。”
众人都沉默了,奶奶无奈的摇着脑袋:“半年前你估计在世界各地飞呢。你自己给自己安排的那些奇怪的行程,坐飞机的时间都比玩的时间多。那时候电话没打进来,很正常。不信你问你儿媳妇,这次打了多少电话叫你来。估计也没省心,是吧?”
妈妈点了点脑袋说道:“我给你打了整整半天,都是忙音。比路桥的好,他可是关机。不是我那封信,今天估计人都齐不了。”
爷爷听完挂了手机,随后夺门而出。
留下大家不知所措。
“那还是土葬吧,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能烧,你等等我去安排一下老头子。”奶奶说完也追了出去。
(十七)
妈妈坐在原地无奈的低下了脑袋。
我起身说道:“妈,我先回去。明天爸的画像是我举吧?”
妈妈没有抬起脑袋,甩了甩手。
我转身刚要离开,妈妈说道:“对了,你爸爸似乎早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立了遗嘱。遗嘱上面写着我和你奶奶爷爷都分两成。而剩下的都归你。你奶奶说自己哪一分不要都给你,我这一份也是你的。不过你还小,等你毕业了再交给你。”
我点了点脑袋。
妈妈再度说道:“遗嘱里最后一句话说文件里有一封信要你亲自拆开,我们都没有动。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就在放在你的桌上。”
我再度点了点脑袋。
妈妈也没有在说话。
房间里我找到了桌上的信,我缓缓拆开。
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读了起来。
第一句读完,我无奈了。
不是因为太感人,是因为只有一句。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被妈妈叫醒了。
一家人火急火燎的去了凤凰山陵园。
大家都在,爷爷脸色好多了。
爷爷苦笑的说:“安排好了,你爸爸入土爷爷就去一趟西藏。”
奶奶则是笑着没有说话。
妈妈的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有着笑容。
到了凤凰山陵园。
棺木已经老老实实的摆在了哪里。
而妈妈则过来递给了我爸爸的画像,最后在我耳边说道:“儿子,等一下入土的时候。我支开你奶奶爷爷,这一管东西你就找个借口放棺材里一起埋进去。”
(十八)
妈妈塞到我手里的是一管冰冷的陶器。
圆柱形,两头密封着陶瓷塞子。
我塞入了我的羽绒服口袋,厚重但看不出别扭。
“妈?你把爸化了?你。。。”我轻声的说道。
妈妈伸手过来捂住了我的嘴说道:“乖,听我的。”
我点了点脑袋。
妈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举着画像,而口袋里踹着的东西却是爸爸的骨灰。
到了送入墓地的入口。
妈妈果然拉着爷爷奶奶小声的说着什么,爷爷奶奶的注意力被支开了。
葬礼的哀乐响起,没有赞歌只有佛经。
我对着工作人员说道:“等等,我有东西想放进去。”
工作人员停下了手上的活,原本打算定死棺木的也停下了手。
我轻轻的挪开了一条缝,将自己的项链放了进去。
这项链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妈妈送的。
当然,我知道。
是妈妈说了慌,说是爸爸送的。
因为这根本不是爸爸的风格。
我想,葬在里面的是个空棺材。
总要留一点念想吧,那就让妈妈自己拜自己认为这是爸爸给的东西吧。
。。。。。。
(后记)
杭州、西湖。
夜里三点三十分。
我从车里缓缓的挪了出来。
这个地方我观察了很久,路人最少也最安全。
冬天,真冷啊。
我轻轻的拧开了陶瓷管口。
白色发灰的粉末,确实像是骨灰。
我拿出了手套一把一把的开始往湖里抛洒着。
也四周的张望着巡逻的警察。
爸,你害苦我了。
骨灰不能托运,我也没有妈和爷爷奶奶那些神通广大的本领。
我瞒着妈妈说去旅游,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个站点。
从北京花了两天来到了杭州。
等我抛到只剩最后一点点时,我将整个管子扔到了湖里。
对着湖面喊道:“爸,你满意了。”
“什么声音,你在干什么的呢?”
我听见远处的声音,还有拿着手电筒照着这边的片警。
我用风雪衣的帽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路向着反方向狂奔。
“陈安生啊,陈安生。听说过坑爹的,你是不是第一个坑儿子的?”我无奈的喊着。
信里只写了一句。
(儿子,如果可以。火化了,把我的骨灰抛入西湖吧。)
《拆弹专家》前篇
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拆弹专家吧。
1937年6月中旬。
正直炎夏,我是北平最南面的一位猎户。
家在北平城外,接近森林。
为的是更好的捕猎,这也让我逃过了一劫。
因为那年,鬼子进了北平城。
全城的人都被鬼子抓住了,政府根本没办法反抗。
而我因为在北平的城外,城里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一直到一位逃出来的妇女告诉我,我才知道。
当时她带着孩子,跟我说了一大堆话。
我忘的差不多了,就记得她说鬼子杀人放火。
走到那掠夺到那,看见姑娘就地就扒了糟蹋。
妇人还说她原本四世同堂,可跑出来的只有她和她的儿子。
还说城里快被抢光了,马上就要抢到我这里了。
让我跟着她一起逃跑,我摇了摇脑袋。
我可是有家的男人,跑什么。
我谢绝了妇人的提醒,摆着手示意让她离开。
妇人好似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白了我一眼。
随后抱起孩子疯狂的向着北平城外更南的南方跑去。
而我拿起了我的猎枪,蹲在房子的一角。
鬼子?
我倒想看看是人是鬼。
我思考着在门口地面之上摆上了捕获野兽的猎夹。
片刻的功夫,我听见了房子外面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说话,可那些口音我完全听不懂。
叽里呱啦的,这就是妇人所说的鬼子吧。
我缓步挪到了窗户边,半蹲着用手捅破了一点窗户纸。
眼前透过纸窗户,我看了两个穿这麻黄布料的士兵。
他们手里拿着长枪,在我的屋外搜索着什么。
按他们的速度,我觉得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我绕了过来,半蹲在门后。
猎枪的保险被我推开了,右手牢牢的握在了板机之上。
嗒、嗒嗒、嗒、嗒嗒。
两位鬼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的一声撞击。
我想是鬼子用枪顶了一下房门。
随后~的一脚。
门被鬼子踹开了,我屏住了呼吸。
我这辈子猎杀了许许多多的动物,但是人我还真的没有杀过。
第一位鬼子走了进来,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他踩在了我准备好的猎夹之上。
我举起了猎枪,快速的对准了鬼子的脑袋。
他们就是入侵我们的鬼子?就是他们屠杀了整个北平城?
我思考着,这一枪下去我可就杀人啊。
一秒,两秒。
鬼子大叫着回过神和我对视起来。
“巴嘎。”鬼子大喊了一声,随后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我。
下一刻,我扣下了板机。
砰的一声。
铅弹射入了鬼子的脑袋,从鬼子布帽一端射入。
铅弹威力不大,并没有从布帽的另一端射出。
我想他还没有死,因为鬼子的动作没有停下。
鬼子惨叫着向我开了一枪,而我用猎枪扫开了他对准的方向。
之后我举起了猎枪,一个劈砸在了鬼子脑袋之上。
看着眼前的鬼子一动不动,我杀人了。
不过他不死,我想死的就是我。
门外还在搜索的鬼子似乎听见了同伴的呼唤也走了过来。
鬼子留了个心眼朝着里面喊了好几声,听见没有同伴回应他。
他开始对着我的屋子开枪。
一枪、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