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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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亲吻了一下韩雪的额头,心里默想,雪儿,你是无辜的,但我没有选择,不这样做,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那些所谓的“个人奋斗”,不过是有意无意的谎言。一个在社会底层的穷小人,没有家庭背景,没有雄厚靠山,若想爬到上流社会,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你能接受我,那我将省去三十年的奋斗时间,我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会给身边的人造成或多或少的伤害。雪儿,委屈你了!
天还没亮,吴远迷迷糊糊被韩雪叫醒了。只见韩雪用毯子包着身体,充满惊惧的眼神,“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吴远也好像很惊讶似的,一骨碌起来,跪在韩雪的面前,“对不起,雪儿,我喝醉了!我真的喝醉了!我做了什么,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韩雪嘤嘤哭泣,“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说着,她去捶打吴远的肩膀。
吴远抓住韩雪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雪儿,你打吧!打吧!我错了!如果你还不解气,你就去报案吧!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韩雪把手抽了回来,捂着脸,哭得更凶了。
“雪儿,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一直不敢对你说,怕自己配不上你。现在,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在接受惩罚之前,我要告诉你,‘我爱你!’”吴远信誓旦旦地说,“这句话必须要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如果老天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永远爱你,一辈子都对你好,永不变心!”
韩雪流着泪穿好衣服,一句话也没说,匆匆离去了。
吴远木然跪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门口,强大的恐惧感呼啸而至。韩雪会不会真的去报案,或者带来亲朋理论报复?吴远放佛看到铁面无私的警察向他亮出冰凉的手铐,仿佛无数愤怒的人在指责他、唾骂他……
“不会!”吴远抓着头发,跪姿扭曲一团,久久保持不动。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以韩雪软弱的性格,大概不会有过激的行动。
接下来怎么办?吴远像输红眼的赌徒,横下一条心,孤注一掷,反正人生不过是一场赌局,成败荣枯只在选择之间。既然坏事做了,就索性做到底,怕也没有用。第一部计划已经完成,如何导演好后续的情节,才是最值得考虑的问题。
吴远开始盘算两手准备。其一,如果韩雪不甘受辱,非要玉石俱焚,那么不管她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自己都要编出一套谎言,尽量把责任推卸到最低的程度。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不可不防。其二,韩雪忍气吞声,定会有较长的排斥期,而且心怀怨恨。那就需要耐心寻找机会,刻意制造感动。毕竟春宵一刻,同床共枕,何愁不日久生情?
打定主意,起身走到窗前。天色灰蒙蒙的,崭新的一天,正穿越黑夜,不断地成长壮大。这一天,世界上将会有多少故事发生?有多少人在这一天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吴远真想大声呐喊——“我一定要成功!”
上班的时间到了。吴远像往常一样,精心打扮,挂净胡子,把头发抹得油亮,喷了一点男士香水,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来到公司,一切如常,每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走进综合办,并不见韩雪的影子。平时她总是第一个来上班。吴远心里忐忑不安,坐在办公桌前,根本没有心思整理材料。
捱了一天,将要下班时,韩雪终于出现了。她的脸很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看上去很憔悴,像生了一场大病。
“吴远,我有话要和你谈。”韩雪冷冷地说,转身走了出去。
吴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直走到大街上。韩雪也不回头,背影显得那么单薄而凄凉。吴远见距离公司已经很远了,便追了上去。
“雪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吴远双手插进裤袋里,低着头,好像犯了错误,等待训斥的孩子。
韩雪没有说话,长吁一口气,眼圈红红的,却没有泪水。
“雪儿,你想怎么惩罚我,你尽管说吧!我的生与死,就在你一句话。我错了!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韩雪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凄然地说:“惩罚你?难道我把你千刀万剐,就能换回我的青春?你不是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你伤害我有多深吗?”
“对不起,雪儿!”吴远见小巷里没有行人,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韩雪的腿说,“雪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完全丧失了理智。我该死……”
韩雪茫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也试图劝自己,你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可是,你做得太过分了,我根本就没办法原谅你!”
这时,从巷口走进一对青年男女,亲昵地依偎而行。韩雪想迈步走开,可是两条腿被吴远紧紧抱住。
“你快起来。”韩雪不想让路人看见这尴尬的一幕。
吴远也发现有人经过,便故意提高声调说:“雪儿,你不原谅我,我就这样跪一辈子。我是真心爱你的!”
“你快起来!”韩雪扭过头,使劲拽吴远的双肩。但她的绵软之力,如何能拉动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
“雪儿,你原谅我吧!我爱你!爱你一万年!”
那对青年男女,投来好奇的目光,放缓脚步,好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韩雪窘得不知所措,走也走不开,难听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好无奈地说:“我原谅你,你快起来吧!”
“真的,你原谅我了?”吴远兴高采烈地站起来了。
那对青年男女相视而笑,小声嘀咕几句,似乎看得不过瘾,颇有些遗憾地离开了。
韩雪说:“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怎么?雪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无法继续面对你,更不要说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了。我无法再还原印象中的你,那个聪明帅气的大男孩了。公司需要你,希望你好好工作。“
“那你呢?”
“我要回家,我的心好痛啊!”
“雪儿,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公司更需要你。我保证永远不会再伤害你,哪怕让我远远望见你也好,哪怕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爱你。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你非要离开,那吴远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灵魂却永远追随着你。”
韩雪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阵风吹来,拂动她的头发。天空上两只鸟儿“呀呀”飞过,那么自由,那么快乐,它们岂知人的“情感”,到底有多少种滋味?
第二十章
像往常一样,张磊和赵春雨又相见在公园的湖心小岛上。从昨日傍晚开始,天空就阴云密布,如浓墨渲染。直到今天清晨,一滴雨也没下,一场大暴雨正在酝酿之中。风儿一阵紧过一阵,送来难得的凉爽。七嘴八舌的树叶,显得格外兴奋,好像盼望着大雨快点降临,以便痛痛快快地清洗一番。
“这样的天气,我以为你不能来了。”张磊说。
“我知道,只要天不下雨,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就来了。”
两人并肩慢跑起来。
赵春雨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话题,说:“昨晚,你看电视了吗?”
“没有。昨天下班我就去朋友家,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很晚才回家。”
“是你女朋友过生日?”赵春雨微笑地看了张磊一眼,那笑意里似乎有一点点羡慕,也有一点点嫉妒。
张磊发觉,赵春雨对他的兴趣爱好,以及个人的私生活特别感兴趣。有时甚至故意迎合他的某些想法和做法,完全丧失了一个聪明女人的判断力。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张磊不由得联想过去,刘艳曾经不也是这样吗?总是羞涩地旁敲侧击,偷偷地爱慕一个人之后,智商便迅速地下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不是。是一个老同学,铁哥们。好几年不见了,借个机会聚一下。”张磊接着问,“电视有什么好节目吗?”
“省台热播的电视剧,你没看吗?好多人都在谈论呢。昨天那两集,看得真生气。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年轻守寡,把儿子拉扯大,又娶了媳妇,却没落得清闲。还要伺候儿子的媳妇、儿子的儿子。有人给她介绍一个老伴,儿子嫌丢人,就是不肯母亲再嫁。儿媳妇恶语相加,老母亲被逼得走投无路,投河自尽。多亏邻居及时发现,把她救了上来。你说,这样的儿子,是不是禽兽不如?”
张磊感慨地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敬,那真是禽兽不如。”
“有时间你也看看这部电视剧。情节很感人,也许对你写小说会有所帮助。”
“好啊!今天晚上我就看一看。”
几道闪电亮过,“轰隆隆”雷声大作。大雨急骤而下。张磊和赵春雨慌忙跑到亭子里避雨。亭子位于湖边,站在里面,可见烟波浩渺,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湖面上,远处的绿树小桥,宛若一幅空蒙迷离的画卷。
“怎么办呢?一会还要去上班。”赵春雨看着手表,焦急地说。
“看样子,一时半会雨不会小。”张磊打开运动背包,拿出一件雨披,递给张春雨,“你穿上吧,快点回去。”
“你带着雨衣来的?”
“天这么阴,随时都可能下雨,所以我预先做了准备,这叫‘未雨绸缪’。”
“你的心真细!我怎么就没想起带雨具。”赵春雨说,“把雨衣给我,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赵春雨打开雨衣,把一头撑到头顶,另一头交给张磊,“我们一起走。”
看赵春雨态度坚决,张磊只好同意。两人走在雨里,脚下的土地经雨水一淋,变得又湿又滑。赵春雨险些滑倒,被赵磊拉住,两只手一接触,赵春雨的脸刷地红了。
张磊连忙放开手,叮嘱她小心慢行。雨水打在雨衣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风不停地卷起雨衣的边角,斜斜的雨水打了进来,没过一会,两个人都快成了落汤鸡。
走到公园门口,看着彼此的狼狈相,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等赵春雨打开车锁,张磊硬是把雨衣套在她的身上。
此时,一辆轿车驶过,正好轧到水坑,溅了两人一身泥水。赵春雨很生气,抱怨司机缺德。
轿车开出不远,红色的刹车灯亮了。轿车倒了回来,后车窗开了,刘艳探出头来,大声说:“张磊,你咋在这儿?快上来。”
张磊暗暗叫苦,偏偏这么凑巧,又让刘艳撞见了,只怕她又会醋意大发。他对赵春雨说:“你快走吧。”
赵春雨一见,是张磊的女朋友,便连忙骑上自行车走了。
张磊坐进车里。刘艳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头发。
“大雨天跑这来干啥?看你浇的,跟落汤鸡似的。”刘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你的同事吧?”
“是赵经理。我到公园晨练,她也来了。没想到,雨说下就下,下得这么大。”
“这么巧啊?!”刘艳心里很不痛快,像被无数的小虫子咬啮,暗想:“好你个张磊,竟敢背地里约会别人,看我以后咋收拾你!”但她已经和张磊订了协议,以后不再无缘无故地吃醋,何况父亲的司机在场,就算有什么怨言,也不好发作。
“这么早,你这是去哪儿啊?”张磊问。
“我去外县一趟。赶早去,赶早回来。”刘艳关心地问,“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下车去吃饭。不耽误你去外县。”
“不急这一会。我陪你去吃早饭,然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