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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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人。”添香紧走两步,笑吟吟地挡在叶夫人面前,“叶夫人,我家小姐说,赶了几天的路人乏体倦,满面风尘,样子实在不堪,不好与您失礼相见。等进城收拾妥当,把气色养好了,再寻了机会找您说话。
我家小姐是个爱颜面的,自己不愿在人前露丑,更不愿连累夫人丢脸。还请夫人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才是。”
听了这话,叶夫人心下又喜又恼。喜的是没费多少口舌,那丫头就主动示好。也是,贱婢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大志气,上赶子给座靠山哪有不乐滋滋往上靠的?
恼的是那小蹄子明明想靠着叶家,还端着架子,不肯放下、身段来拜见她这嫡母。更可气的是,认下这庶女,将来叶家不一定能沾上光,却不得不先搭进去一份体面的嫁妆。
恼完了又暗怪自己那当家的小心过了头,太抬举这个庶女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还让她这正头夫人把全部家当翻出来,故意打扮得财大气粗,哭着来认的?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儿,等七公主走了才露面,要不然这人可就丢大了。
心思迂回的工夫,那边车马启动,向城内驶去,想追上去说几句“自家人”的话也来不及了。左右丈夫交代她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愿浪费感情往上贴,便擦干用蒜汁催出来的眼泪,带着丫头婆子上车走人。
回到叶府,刚拆了钗环,换好衣服,叶思远便急匆匆地回来了,“如何了?”
进门别的不说,先打听情况。
叶夫人亲自倒一碗热茶端给他,在他下首坐下来,把添香转达的话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因为事情办得容易,心下得意,便忍不住多了几句嘴,“老爷,我听说雪亲王有意退出皇位之争,归隐封地,日后没多大出息了。
三丫头就算嫁过去,也是个空有名头的王妃,能沾的光有限。再说她出身低贱,得势一时,得势不了一辈子。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闲心顾着咱们家?
她不想认咱们就罢了,何苦巴巴地找上门去?”
叶思远今年五十岁的出头,国字脸,卧蚕眉,蒜头鼻,长髯垂胸,用通身的儒雅隐藏了满腹的精明和算计。此时听叶夫人对自己的决定提出质疑,不悦地瞪过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雪亲王归隐的事不过是传闻罢了,就算他真的下了决心,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素来宠爱这个儿子,将来怎样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况且诸位皇子之中,最有权势的便是瑞亲王和定亲王。而雪亲王与定亲王一向亲厚,若是定亲王最后脱颖而出,还能亏待了雪亲王不成?
你听我的,认了秋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叶夫人暗暗撇了下嘴。露出为难的神色,“可这一认,就要添上许多银子置办嫁妆。她嫁的可是皇家,没有两百抬嫁妆哪里拿得出手?
去年南丫头出嫁,老爷说女婿家的门槛高,非让我给备足了一百零八抬的嫁妆。我东挪西凑的,连自己的嫁妆都拿了一部分出来,好不容易给她凑齐了。
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呢,眼瞅着经纶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下聘成亲。哪样儿不得使银子啊?
还有夏儿那个苦命的孩子,她都嫁过一回的人了,不给她留出一份体面的嫁妆,还能许到好人家吗?她可是咱们嫡亲的女儿,难道老爷忍心看她一辈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说到伤心处,不用蒜汁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叶思远后院还有四五房妾室,算上死的或是被打发走的通房丫头,加起来足有十几个。他儿子运不济,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女儿运倒是旺得不能再旺。其中叶逢春、叶咏夏两个是正房出的嫡女,包括叶知秋在内的七个是妾室通房出的庶女。
嫡长子叶经纶已过而立之年,早就成家立室了。庶子叶经纬今年十七岁,尚未许亲。女儿们年纪相差都不大。几乎是一年一个紧挨着嫁出去的,直到去年才把最后一个女儿叶瑾南送出门。
虽说赔进去不少嫁妆,可也相应收获了不少聘礼,还有一大串前途无量的女婿。
除了叶咏夏跟夫家闹翻。于去年年底办了和离之外,叶大人对女儿们的亲事大抵都很满意。叶夫人则是收聘礼的时候很嗨皮,送嫁妆的时候很痛苦。回回哭穷。
叶思远摸不透三女儿的用意,正心烦意乱,听她絮絮叨叨,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十分恼火,“你少在我面前提夏儿,当初寻死觅活要嫁过去的可是她自己,落到今天的结果那是她自作自受。
既然狠下心和离了,回到娘家就该安安静静反省思过。她倒好,整日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你不拦着劝着,反而纵着她胡闹,你这个母亲到底是怎么当的?”
“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叶夫人不服气地嚷嚷起来,“是他田家宠妾灭妻,一家子老小合起伙儿来欺负夏儿。夏儿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怎么帮着外人怪起我们娘俩来了?”
“你给我住嘴。”叶思远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初我跟郭大人口头说定了的,想把夏儿许给他的小儿子。你们娘俩嫌人家官小家底薄,反而看中了本应说给秋儿的田家。
什么秋儿和小厮私相授受,有碍门风,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你和经纶媳妇背后搞的鬼?我不过是为了家宅安宁,顾着你这当家主母的名声,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你若早听我的话,对庶出的女儿们宽厚一些,我今天也不用担心秋儿把过去的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坏了我的风评,你也就不用为了那么点子嫁妆心疼肝疼了。
这都是你种下的恶果,你还有脸面跟我说你没错?”
叶夫人没词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变换了半晌,才嗫嚅着争辩道:“三丫头自己走丢,自己不愿意回来,能怪得了谁?”
叶思远恨不得掐死这见小利忘大义、冥顽不灵的女人,知道多说无益,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喝了两口茶水将火气压下去,“你今天见到秋儿有什么感觉?她可是真如传闻那般变了性子?”
——(未完待续。。)
第317章 京中成府
叶夫人为躲避七公主,藏在人群后头不敢出来,根本没看见叶知秋的样子。等七公主走了,又忙着演戏,泪眼婆娑,离得又远,哪里看得清楚?跋山涉水地走到近前,只看到一个背影,谁知道她性子变了还是没变?
陪叶夫人前去认亲的丫头见她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大着胆子开口,“三小姐跟过去不大一样了,身子长开了,样子变了不少,也不像在府里的时候那样缩头缩脑了……”
大约是觉得“缩头缩脑”这个词儿用在即将当王妃的三小姐身上显得不大尊敬,赶忙止住话头,偷眼看了叶思远一下。
叶思远没心思追究她用词不当,不敢相信地瞪着叶夫人,“你没见着秋儿?”
“见是见着了……”叶夫人泪痕未干,表情惴惴的,“没……没说上话……”
叶思远眼睛瞪得更大了,“没说上话?那那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三丫头身边的丫头……”
叶思远的心忽地一沉,急急追问,“原话是怎么说?”
叶夫人没法子,只得把添香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叶思远听完就炸毛了,“你这个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一塌糊涂的女人,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当众认下她,坐实了她是咱们叶家三姑娘的名头。你脑子没带出门吗?被一个下人三言两语打发回来,还自觉有功,在我面前洋洋自夸,你真是白活这么多岁数了!”
不怪他发火,同样的话出自叶知秋之口,便是有意认亲。只是端着架子摆谱,还有的商量;出自丫鬟之口,根本就是敷衍,错过了今天的机会,再想见她怕是就难了。
“老爷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叶夫人被骂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当走西门只有你那宝贝女儿吗?还有七公主呢,你让我当着七公主和顾驸马的面低声下气地求她认祖归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
要我没用是吧?你倒是给我写休书啊。你前脚写完,我后脚就拿着去找御使言官。我当面问问他们。靠着发妻娘家周济做了大官的人,为了一个贱婢生的庶女休妻,哪朝哪代有这样的先例?
你别以为我娘家现在落魄了,你就能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我告诉你叶思远,你往年做下的那些糟烂事儿,桩桩件件我都一清二楚。
我们娘几个不好过,你也别想安逸了,要死我也得拉着你一块儿死!”
叶思远被她顶得脸色铁青,一阵胸闷气短。他在官场上八面玲珑。圆滑得跟抹了油的鸡蛋一样,人人都夸他叶大人好脾气好人缘。应付旁人他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信心,唯独这个商户出身的夫人有本事让他暴跳如雷,屡屡破功。
没办法。谁让他功夫没练到家的时候就娶了这么个时不时冒一回蠢气的女人呢?他最落魄最不堪的样子都被她瞧见了,如今想装也装不来了。
这大概就是俗语所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休妻的念头天天都有,为了保全官声。也只能忍了。况且他这夫人只是碰上跟钱有关的事情才会犯浑,别的时候还是个好的。虽然对妾室和庶子庶女多有苛待,却没歹毒到下杀手暗害的程度。
比起那些家里隔三差五闹出人命来的同僚。已经算不错了。
如是想着,气便消了些。不愿跟女人在口舌上较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叶夫人当时说得痛快,回过劲儿来就后悔了。忙叫灶上做了几道叶思远爱吃的菜,亲自送到书房赔罪。
叶思远还指望她出面行事,自是不会在这当口跟她闹翻,也就半推半就地原谅了她。趁她心虚有愧好说话,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
叶夫人满口答应,吩咐身边的大丫头准备了厚厚的一份见面礼,准备明天登门拜访,再认庶女。
叶知秋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搅和得便宜嫡母和同样便宜的老爹闹了一回离婚,坐着马车进了城,从窗口向外张望,只见街道宽阔笔直,两旁店铺鳞次栉比,行人车马如梭如织,比清阳府繁华热闹得多。
一路走来,看见十几家熟悉的店铺,比如咸喜,千丝坊,福禄寿,三连璧……每一家都生意红火,客人络绎不绝,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马车穿街过巷,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方在一座高门大院的宅子前面停住了。天黑看不清全貌,不过从环护的围墙推断,怎么也得有五进五出。
大门重刷的漆,簇新泛亮。门楣上的匾额也刚刚换过,写着“成府”两个大字。玉禾领着十几个穿戴整齐的丫头小厮立在门前,见众人下车下马,便指点他们见礼,“见过大小姐,大少爷!”
叶知秋被整齐洪亮的唱喏声吓了一跳,忍不住瞪了阿福一眼,“我又不在这儿常住,你搞这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
“宅子是我挑的,人可不是我买的。”阿福笑着瞥了沈长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