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9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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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官员立时道:“可是苏子巧克力铺子的东家?”
“不错。”贾敘笑道,“莫看她是个女子,比咱们富裕多了。”
赵王眯了眯眼低声道:“孤王记得从哪里听到一耳朵,这位苏小姐仿佛还未曾许配人家。”
贾敘也低声道:“早年定过一门亲事,不想男人让燕王家的郡主瞧上了……”赵王点点头。
有个将军忽然指道:“那里头怎么还有几个穿军服的?”
贾敘道:“先前苏大人有文书过来。治河中时常遇上极窄处,如今汛期在即没功夫慢慢挖开,须得以火炮炸宽河道。遂从军中借了四架已经淘汰不用的旧火炮。寻常民夫不会使火炮,故此又借了几个炮兵。”
那将军皱眉道:“这些人真的只是民夫么?瞧这精气神儿,倒像是官兵。”
贾敘笑道:“燕国最次的官兵兵饷是每月五两银子。若以官兵修河,得多少钱?他们舍得么?关将军如若有疑,派人打探着就是了。”那关将军不答,只盯着燕国民夫们渐至眼前。
苏澄与助手跳下马走近赵王伞盖。贾敘早迎了上来。双方寒暄几句,苏澄向赵王作了个揖:“见过王爷。”
赵王身边一个太监喝到:“见了王爷为何不跪。”
苏澄道:“燕国已取消跪拜之礼,下官见燕王也不跪的,还请见谅。”
贾敘忙说:“委实如此。看燕京周报上的照片,衍圣公在京城见燕王和圣人时皆不曾跪拜。”
赵王皱眉,强打精神道:“那便罢了。还望苏大人为着黎民百姓着想,好生修筑堤坝。”
苏澄道:“时日太短,修堤未必来得及。如有必要须得撤干净百姓泄洪。”
赵王大惊:“什么?!”
贾敘忙问:“听闻当年苏大人在江西治水,也是如此么?”
“是。”苏澄装模作样道,“人口悉数撤走。但凡人活着,日后也好重建家园。不过下官尚未到现场细查,也许用不着。治水如打仗,未算胜先算败。”
赵王点点头:“就托付苏大人了。”
苏澄抱拳朗声:“下官必竭尽全力不使百姓遭难。”贾敘忙凑上去说些场面话,众人一道进城。
赵王设下酒宴款待苏澄,一众赵臣陪席。有人打量了几眼苏澄的助手们,在里头挑了个眉眼和顺的,悄悄打探她婚配之事。那助手摆手道:“上司的私事我们不打听,平素只管办差。”
那人贼嘻嘻笑道:“兄弟,女上司如何相处?”
助手随口道:“与男上司一样,办差得钱呗。”
“可有人向你们上司求亲?”
“爱慕我们苏大人的男子很多,还没听说有追到的。”助手正色道,“苏大人是燕国极要紧的官员,你们赵国就不用惦记了,摄政王不会许她嫁到别国的。”
那人低声道:“她都这么大岁数了……”
助手道:“她若愿意,能随意挑位王爷之子入赘苏家,你信么?”那人一愣,讪讪的走了。
酒过三巡,有个太监从外头进来,面有难色。赵王瞧着他。“怎么唯有你一个人来了?”
太监躬身道:“回王爷,世子……额……世子身子不大爽利,在床上躺着,动弹不了。”
赵王哼道:“既这么着,就好生歇息,莫与姬妾鬼混。”太监垂头不敢言语。赵王又哼一声,挥挥手让他退下。
过了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外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喊道:“王爷——不好了——”
左右喝到:“大胆!何人不识规矩!”
只见那人是个奴才打扮,头发也散了、鞋子也跑丢了一只,哭道:“世子让人打伤了!”
赵王扶案而起:“怎么回事!谁打伤的我儿!”
“人已跑了,还把红嫣姑娘抢走了。”那奴才道,“求王爷替世子做主。”
赵王愣了片刻,缓缓看向方才那个太监,冷笑道:“你方才说,世子卧病在床?”那太监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下头不知哪个傻子愣愣的说:“是华春坊的红嫣姑娘不是?”
第876章()
苏澄到赵国头一日; 赵王替她办接风酒宴。正赶上赵国世子跟人抢粉头,粉头没抢到自己还被打伤了。赵王颜面尽失,酒席匆匆散去。贾敘将苏澄送入驿馆; 拱手道:“苏大人可要暂歇两日?”
“不必。”苏澄道,“水不等人,越快动手越好。”四顾没有旁人; 她低声问道,“五爷爷,那个世子怎么回事?逛花楼不带打手么?还有那个报信的奴才; 跟演戏似的,我才不信。”
贾敘微笑道:“你猜。”
苏澄瞧着他:“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便罢了。”贾敘道; “你只需管治水,别的不用管。”苏澄瘪瘪嘴。
贾敘走后; 苏澄翻出电报机来哒哒哒的发了封电报,便出去闲逛了。等她回来; 电报已有回应。方才那电报她是发给柳小七的; 将赵国世子之事说与他听。本以为柳小七会回应他自己的猜测,谁知那厮回的是:有趣; 我这就过去。
京城到邯郸快马只需四五个时辰,柳小七凌晨便赶到了。苏澄早起一瞧; 门口处掉着一张纸条,正是柳小七隔着门缝塞进来的。他写到:“暂补眠,醒来见。”苏澄耸肩,将纸条藏入怀内; 出门安排事儿去了。
治水是件大事,只有燕国壮丁自然不够,主要得靠赵国自己的民夫。苏澄遂跟着贾敘跑了一日,认得了各色赵国官吏,打了一日的官腔。
回到驿馆,苏澄便想着待会儿直倒上炕,不想动弹了。推门而入,便看见柳小七坐在桌前看文案。苏澄皱眉道:“你就这么进来了?”柳小七撂下文案站起来走出去阖上门,敲了三下。苏澄喊:“进来。”
柳小七进门作揖:“苏掌柜好。小人赶了一夜的路,可算赶到了。”
苏澄瞥了他一眼:“凑热闹你倒是兴致高。”
柳小七坐下道:“这个赵国世子是不是故意的?”
苏澄懒洋洋道:“显见是故意的,诚心在我这个燕国客人跟前丢他老子的脸。”
恰在此时,外头有个助手进来回道:“苏大人,世子打发人送了东西来。”
苏澄柳小七皆一愣:“谁?!”
助手道:“世子府的管事来给大人送东西。”说着送上了一张礼单子。
苏澄接过来溜了一眼,皱起眉头。柳小七凑了过去:“什么?”苏澄将单子递给他。只见长长一串都是好东西,从珠宝玉器到衣料玩物,皆是女人喜欢的。柳小七也拧起眉头——这讨好得也太明显了。“他给你行贿干嘛?”
“我也纳闷。”苏澄道,“我一个来支援他们治河的外国官员,他一个赵国世子,怎么都帮不上他吧。且赵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还不用夺嫡。”
柳小七从怀内取出一张纸铺子案头。苏澄一瞧,竟是赵王家的人物关系图。赵王姬妾众多,只有四个生了孩子。正妃张氏生下一子便是世子,另有三个侧妃生了三位郡主,其余皆无所出。世子娶的是张氏族姐的女儿于氏,成亲四年未得儿女。而世子并无侧妃庶妃,不上号牌的姬妾数不胜数,还在外头不知有多少青楼相好。柳小七指着于氏道:“这位世子妃家中有点故事。”
原来,昨日贾琮跑去冯紫英办公室问赵国王室是个什么情形。冯紫英随口说了,又道:“那世子妃之父倒是个人物儿,如今赵国便靠他在撑着。”
“叫什么?”
“于敏中。”
贾琮惊得站了起来:“叫什么?!”
“于敏中。”冯紫英瞧了贾琮两眼,“有何不妥么?”
贾琮拉了拉耳朵:“那个……冯大哥,麻烦你说详细些。这个于敏中是哪儿的人、什么时候中的状元、后来当了什么官、怎么跑到赵国去的。”
冯紫英诧然道:“你都知道他中过状元了,旁的不知道么?”
贾琮嘴角一抽:“他真的中过状元啊……果然有状元命。”
冯紫英眯起眼睛:“状元命?”
贾琮道:“从古至今,没几个状元能仕途得意的,他便是其中一个。假如……”假如时空没变化,“于敏中既有才学又会做人,还极其擅长拍皇帝马屁……”他突然嘿嘿两声拍案道,“我想起一个典故来。哎呀哎呀早就该想起来的。”遂喊了个亲兵进来,“帮我去趟驿馆见孔小少爷,告诉他得空得去孝慈县祭拜太。祖爷,以私人名义感谢一下他老人家。”
那亲兵瞧他这模样便猜不是什么正经事,道:“王爷说明白些。白眉赤眼的孔小少爷岂能听得懂?”
贾琮乃正色告诉他们:“我方才才想起来。假若没有太。祖爷领着四王八公的祖宗们打下江山,我国就得被关外的鞑子占了,举国上下沦为奴才。只是鞑子皇帝也得用汉人为官,这个于敏中便是个著名的汉官。鞑子皇后生了个女儿面相不好且不大漂亮,偏皇帝喜欢。有算命的说得嫁入孔家才能消灾。皇帝就把这女儿寄养在于敏中家,算是于家的女儿,嫁给了孔家嫡长子。算算岁数,应该就是孔允宪这个小少年了。太。祖爷与祖宗们击溃了满人——尤其是我家祖父贾代善山海关大捷,将鞑子拦在国门之外。国运改变,人运跟着改变。孔小少爷不用娶那个带灾的鞑子公主了。他是不是应该以私人名义谢谢太。祖爷?顺带也该谢谢我祖父才是。”
亲友一听,这是正经事啊!腹诽他们王爷起先说得跟玩儿似的。忙敬了个礼:“遵命,我这就去。”转身跑了。
贾琮回头又看冯紫英。冯紫英告诉他于敏中经历。此人乃太上皇继位后的第三位状元。四将乱京师时他本为刑部侍郎,急忙忙辞官回乡。没几年他父母先后病逝,连着守了数年孝。于敏中妻子身子不大好,遂替他纳了个聪慧贤淑的良妾张氏。张氏本是大族女儿,因家道凋零不得已为人妾。后其妻病逝,张氏扶正。如今的赵王妃张氏便是于敏中家那位张氏的嫡支堂妹。当时楚国还没分裂,如今这位赵王还没糊涂,且还惦记着扶持堂兄。遂亲跑了一趟吴国,借着连襟的名头将于敏中请到楚国。再后来,第二位楚王死了,第三位楚王便压不住他父亲祖父的一众兄弟了。
贾琮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赵王业已醒悟,还有于敏中这样的良臣在撑着,世子还娶了于敏中的女儿……赵国应该不错啊。五叔怎么谋人家的地盘?”
冯紫英闲闲的道:“世子自己不成器,旁人再有本事又如何?赵王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赵国必然还埋着什么炸。弹。五叔那么忙,都肯亲自去过。现在不是放长线的时候,是收网的时候。”贾琮好奇心起,怎么都按不下去。
没过多久,柳小七拿着苏澄的电报来请假,说赵国有趣他想去玩玩。贾琮看他郑重其事,以为是贾敘安排的,遂向他介绍了下隔壁时空的那个于敏中。
苏澄听罢思忖良久,托起腮帮子道:“琮师叔说,于敏中原本的命运是背着鞑子皇帝贪墨赈灾钱款,直至死后才查出来。人还是那个人。纵然换了个主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小七也托着腮帮子:“他会不会背着赵王贪墨库房官银?”
“不好说。要是刘全大人帮着他,赵国非散架不可。”
“世子的礼单子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