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7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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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如何,可是落到那什么老爷手上了……一壁想着,手中也没停下。司徒岑少年时跟武师父学过从绳索中脱手,趁那两位忙着挖坑的功夫,他悄悄从褪出双手往靴子里一摸:靴中暗藏的匕首还在。乃取出匕首割断绳子。遂稍稍躺了会子,等双腿恢复了些灵便又割开麻袋。他的匕首本是宝刃,削铁如泥。只轻轻一划、再打个滚儿,司徒岑便从麻袋里头出来了。
两个挖坑的听见响动大惊,再回头时司徒岑已站起来了。这日晚上月光亮堂,司徒岑看得分明。这两人一高一矮,都满身的腱子肉、眼睛铮亮,都是练家子。只见当中矮的那个低叹一声,拱手道:“这位壮士,得罪了。你我虽无冤无仇,今日我不能留你性命。明年今日,我必给壮士烧些纸钱,你安生上路吧。”
司徒岑冷笑一声,才要驳他几句便宜话,便看那人身形一闪、已窜到自己跟前来了。他赶忙捏着匕首同那人对战在一处。才交手三四个回合司徒岑便知道:这两位不是小喽啰。这个矮的是高手,那个高的想必也不差。心中暗急,口里道:“你们是何人,你们上头又是何人?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那矮的也边打边说:“尊驾不必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大略猜到了你是谁。既然非要尊驾性命不可,尊驾便活不了。不如省下些力气来多与在下拆两招,也好多活半刻钟。”
司徒岑心下愈发着急,闭了口专心与那人打斗。又打了二十来招,司徒岑渐渐有些不支;而那个高的还抱着胳膊在旁候着呢。他一着急手边就乱了,转眼落了下风。恰在此时,耳听“呵呵”两声笑,那高的竟两步窜过来与矮的合力打司徒岑一个!司徒岑急喊:“你们还顾不顾绿林规矩了?”
便听矮的笑道:“我们并非绿林中人,为何要顾绿林规矩?”话音未落,一掌击在司徒岑手掌之上;司徒岑的匕首应声落地。矮的淡然一笑,“朋友,对不住了。既说了会给你烧纸,断乎不哄你。”
第六百四十七章()
话说司徒岑险些被人挖坑活埋,才刚逃出麻袋,打斗又败落、让人击落兵刃。那矮子举起刀正欲往司徒岑脖项上砍去,忽听有人高声喊道:“既有肥羊在,见面分一半!”又有“嗖——啪”两声,后头射来一箭正中矮子手中那刀的刀身。矮子臂力过人,刀未脱手,只歪了下并未砍到司徒岑。三人定睛往四周看,只见两个大汉从杂树从中缓缓走出,一个拿刀一个拿着小弩机。拿弩机的仰头打了个唿哨,远处亦有唿哨声相和。便闻马蹄声四起,十数骑汉子跑了过来。
司徒岑大喜:“各位好汉,如救了在下,家中必有重赏!”
那头领瞧了他几眼:“我还不知你活的值钱死的值钱。”
司徒岑忙说:“活的值钱!活的比死的值钱多了。”
头领又问那矮子:“他死的值多少?”
矮子道:“你只管开价。”
司徒岑立时说:“活的比死的贵三倍!不论他出多少钱。”
矮子冷笑道:“你也不怕撑破了!”乃看着那首领,“死的随你开价、活的比死的贵三倍,这活的你还接么?”
头领思忖道:“我竟想不出还有谁值那么些钱。”
司徒岑道:“荣国府之富尽人皆知。我姓卫,是他们府上三爷贾琮挚友,曾与他一道在西洋打过红毛子!多少钱他都愿意赎我活人。不信你们只管派人问他去,他可巧来了蜀国。”
那矮子一惊,脱口而出:“你姓卫?!”
司徒岑奇道:“姓卫怎么了?”
高个子忍不住问道:“他姓什么?”
司徒岑愈发奇了:“姓卫啊!不是告诉你了?”
矮子思忖片刻,挥手道:“管他姓什么,横竖留不得。”
司徒岑忙对那首领道:“我活着便是钱,我死了必是祸。贾琮那小子决计不会让我白死的。他手下有个人最擅破案了。平素也忙的紧,我若死了、那人有再多活计也得撂下先查我的事。”
方才那个拿弩机的汉子冷笑道:“谁还怕他不成。”
倒是拿刀的说:“荣国府的太平镖局在道上颇有名声,这几年请了些高手甚是厉害。当家的说过,那家的镖莫要动。”
首领道:“荣国府还是莫招惹的好。燕国绿林一道,连盘龙山都不敢打太平镖局的主意。”
司徒岑点头似鸡啄米:“可不是!我本来欲上他们家雇个镖师,转念一想,蜀国颇为太平、跟着个镖师还费事,就没要。”
首领嗤笑道:“蜀国太平?你打哪儿听来的?蜀国何尝太平过?”
司徒岑面色微红——身为蜀王的亲儿子,又多年在外不知国中事务,他想当然以为蜀国太平。乃喃喃道:“我这几年都在岭南呢。蜀国竟不太平啊,早先挺太平的。”
拿弩机的叹道:“哪国都不太平,倒是岭南最太平。你还不如就在那儿呆着。”
司徒岑道:“也是,岭南少山。”
拿刀的道:“与多山少山什么相干?岭南从前不也遍地是蛮人么?自打王子腾过去了之后才渐渐太平的。黄泥山那些人最初不就是在岭南做买卖?前些年做不下去、让官府赶到江西去;江西这两年平匪,又跑来蜀国了。”
司徒岑皱眉,旋即做好奇状:“岭南的绿林买卖不好做么?”
拿弩机的汉子道:“自古官匪不两立。官府起来了,绿林自然没好日子过。唯有跑了。”
马队里头有人叹道:“蜀国正相反。施大人都跑了,绿林少不得兴旺。”
司徒岑问道:“哪个施大人?”
首领道:“少废话。”乃向那一高一矮道,“此人既与太平镖局有瓜葛,为着蜀国绿林道着想,还是留活的好。”
矮子口里叹道:“实在我等也不知他什么来历……”
他话未说完,拿刀的汉子一脚踢倒了司徒岑。耳听“嗖”的声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射了出去。首领冷笑道:“袖箭手艺倒是不错。”
矮子道:“各位,此人实在非死不可。你们是哪家的?交个朋友,日后好相会。”
首领道:“此人既如此要紧,不论死活都是一笔好买卖。我做不得主,须得带回去给当家的瞧瞧。”
司徒岑喊道:“大侠英明!有你这么英明的下属,你们当家的也必英明!”
拿弩机的上前拎起司徒岑甩手丢上一匹马。那矮子急了,与高的一同上前抢人,让拿刀的一人拦住去路。首领打了个唿哨,也不管那一高一矮如何,领着马队就跑。司徒岑坐在人家的马上没法子乱动,心中却是庆幸逃过一劫。
一行人翻山越岭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山寨,有人出来相迎。众人纷纷跳下马来,首领问道:“当家的可在?”
有个喽啰道:“那边庄子有人过来送信,说老太太、大太太又在玩上吊自杀。当家的没法子,赶过去了。”
首领嗤道:“都玩了几年了,还没玩够。有本事她俩倒是死一个啊!”众人哈哈大笑。
又有人问起司徒岑。首领道:“半道上劫了田老头的货,瞧意思当值不少钱。先关起来,等当家的回来再说。”下头的喽啰答应一声,欲带司徒岑走。
司徒岑急了,道:“敢问大王,那田老头是何人?在下的妻子说不得也在他手里。”
首领冷笑道:“女人?你放心,女人在他手里多半没事。”司徒岑还要讨价还价,两个喽啰扳过他的肩膀一拧,不由分说拖着走了。司徒岑使劲儿大喊大叫,没人理他。
喽啰丢了他到一间草棚子里头。那草棚子四面漏风,又没有被褥,司徒岑眨眼冻得浑身冰凉,只得蜷缩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过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有人进来丢了两捆稻草,喊道:“自己把自己围上,莫要冻死了不值钱。”司徒岑这会子又冷又饿,什么都顾不得了。僵着手解了半日方解开稻草,一捆铺一捆盖。乃深恨自己自以为是、白龙鱼服还不带护卫。也不知裘氏这会子如何、可遭了毒手不曾,遂泪流满面。这一日他也折腾的狠厉,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有喽啰过来喊醒他,丢给他一个黑乎乎、*的馒头。司徒岑苦笑着接在手里,叹道:“我这么值钱的肉票,你们大王就不怕冻死了?我活着当真比死了值钱三倍的钱。不,五倍!”
喽啰想想也有理,道:“你老实呆着,我同我们头领说去。”遂走了。
不多时,方才那个喽啰回来了,道:“出来吧,我领你到屋里去。头领当真怕你冻死了不值钱。”
司徒岑拱手:“多谢。待我朋友给我赎了身,必谢你五百两银子!”
喽啰登时眉开眼笑:“你可莫要忘了。”
司徒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喽啰立时来精神了,领着司徒岑绕了两个弯子走到一间屋子里头,屋中有被褥。那喽啰还去别处给他讨要了些热水来。司徒岑一口热水灌下去,顿时如活了一般,长出了口气:“暖和多了。”
喽啰道:“先生,你歇着,我替你弄点子吃的来。”
司徒岑连连拱手:“多谢多谢!”心下暗暗好笑——钱果真能通神。
过了会子,那喽啰提了个篮子进来,篮子里头搁了碗热乎乎的米饭,还有两个小菜并一个酒葫芦。司徒岑大喜,给喽啰作了个揖。乃撇下黑硬馒头不要,先咕噜咕噜喝了四五大口酒,又甩开腮帮子吃起来。他实在饿的厉害,眨眼如虎狼一般吃了个干净。喽啰笑嘻嘻收拾碗筷走了。
司徒岑这会子已定下心来。俗话说盗亦有道,绿林自有绿林的规矩。“钱”字就是最得用的规矩。自己既然值钱,又扒拉上了太平镖局的招牌,性命当是无忧的,只安生等贾琮来救命就好。最怕裘氏那头出什么岔子。念及于此,心如刀绞,狠狠的哭了会子。
中午时分,又是那喽啰来送饭,比早上那碗还多了些。司徒岑因整个上午忙着悔恨交加,不甚饿,故此也没早上吃得爽利,懒懒的。喽啰不禁问到:“先生可是不舒服?”
司徒岑苦笑道:“无碍。不过心里头难受。”乃叹道,“我素来以为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不曾想,离了家里半点用处也无。连女人都保不住。”
喽啰道:“想是你女人生得好看?田老头瞧上的就没有不到手的,算你倒霉。”
司徒岑面色顿时黑如墨汁,冷森森道:“田老头是谁?你若不便说就罢了。”
喽啰道:“有什么不便说的?他起先也是土匪,后来捐了个县令,横竖只哄骗不知底细的平头百姓和过往客商呗。”
司徒岑皱眉:“他上头不管么?”
喽啰哂笑道:“管?也不知收了多少好处去。福平县与江西那匪巢也没什么两样。”
司徒岑眉头一动:“福平县……我早先做生意路过福平,县令仿佛是姓施的?何时换了这个田老头?施大人呢?”
“逃跑了。”喽啰道。
司徒岑一愣:“逃跑?他不是官风甚好么?做什么逃跑?”
“不知道。全家跑得连影子都没有,待他上司派人去找时早空空荡荡、屋里都落灰了。”喽啰道,“听说是逃去了南洋。”
司徒岑问道:“他做什么要逃去南洋?”
喽啰愣了会子神才说:“施大人是个好官。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