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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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感觉很纳闷,历史的惯性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啦?
“今天,郗家,王家,桓家,都已经明确表示,希望我退位。王家心怀不满可以理解,郗家一直跟谢家不对付,这也可以理解。
只是,桓家为什么希望我退位,他们不是刚刚跟谢家结亲了么?他们家现在没有主心骨,还如此强硬?”
褚太后很不解,这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很难说谁和谁是敌人,谁和谁是朋友。
“其实,就算他没有出来,所有人也都知道的吧。他没有死,那些水贼也没有被抓到,他只是消失了而已。”
丁胜的话语很感慨,在门外偷听的赵川都知道,所谓的“他”,就是桓温,桓温果然没死?
“谢安石的意思是,你下罪己诏,然后让你儿子司马聃出手收拾残局。谢家已经有瘟疫的解药,放出去势必可以平息建康的骚乱。至于会稽那边你不用担心,没有建康这里的遥控指挥,那边不战自乱。”
丁胜说话的语气有点虚,似乎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种不靠谱的承诺。
“我气的不是这件事,我气的是王家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宁可让女儿私奔,也要公然跟谢家撕破脸!”
她顿了一下,又轻声问道:“王孟姜真的不能抓回来么?她人不在台城,和王家的联姻就不算稳固。”
褚太后的语气不是太好,王孟姜溜号的速度太快了,派去的人其间又受到王羲之的故意拖延和阻拦,等追到堂邑的时候,已经进了郗昙的军营里。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郗昙说这里没这个人,难道那个传旨的太监还敢搜查不成?
至少在郗昙回去述职之前是不敢的。
“罢了,那女孩都已经……你何必为自己儿子找些不痛快呢?你能保证将来她生的不是那混蛋的种?”
丁胜不动声色的劝说道。王孟姜跟赵川之间有什么疯狂缠绵,难舍难分,他亲眼所见,说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
还别说,以王孟姜那种先做了再说,认定了就不回头的性格,搞不好司马聃的每个孩子都会是赵川的,那样某个穿越之人也就兵不血刃的就窃取了东晋的大好河山。
褚太后哀叹一声,她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完全不能当儿媳妇,只是政治婚姻就是这样的。
不要说只是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就算是大着肚子,必要的时候也得捏了鼻子认了。娶回来当个摆设就完了,皇后只是联姻的工具和政治符号而已。
赵川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但能感觉他们说话的时候坐得比较远,不然试想两人如果抱在一起咬耳朵说话,又如何会让窗外的人听见呢。
呵呵,比起小母狼何法倪,褚太后真可谓是自律,严谨,隐忍到了极点,死了丈夫,面对这样为自己出生入死的青梅竹马也不动心。
那个丁胜也是个死脑筋这种状况还不表白,搞什么飞机。
赵川觉得同样的身份,如果换成他跟谢道韫,可能私生子都已经有了,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你还不明白么?桓温一旦回来,就是王者归来,不可阻挡,如果他能解决目前天师道作乱,那简直就是如日中天,你就显得多余了,还不如借着这阵风,让司马聃飞起来!”
“月满则盈,我觉得谢安石的本意,是想让你蛰伏一段时间,谢家手上的本钱还是太少,北府兵,这是谢家未来的定海神针,一切都要服务于大局。”
丁胜依旧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赵川没看到褚蒜子的表情,想来此刻应该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打过一次交道,赵川感觉那是个相当不好惹的人,控制欲相当强。
“所以你们就都被桓温牵着鼻子走?”这话一出,丁胜就知道要遭,褚蒜子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你不明白,锥立囊中,想不冒头都不行。
桓温已经势大,各家有各家的苦。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北伐,而是各家通过北伐可以捞到什么好处。”
“王家根深蒂固,当年有王与马公天下之说。但王敦谋反把王家在军队的里力量全毁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王家在禁军之中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些地方郡县的守备军里有人,不足为惧。”
丁胜的声音很低沉,赵川想了想王羲之的表现,发现他把王孟姜送给自己大有深意,绝非完全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想。
王家现在缺一个在军事方面有建树的人,谢家有谢玄,郗家有郗超,桓家一门将帅,个个能打,直到刘裕出来以后他们家都不缺扛大旗领兵的。
琅琊王家作为江左第一大世家有什么?
压块宝在赵川身上,不是再正常不过么?
唉!果然世家里都是深深的套路,本来被王羲之那些“翁婿之情”感动的赵川,发现只有他跟王孟姜之间的感情是经过生死考验靠得住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那郗家呢?郗家又是为了什么?郗家一直都是往王家和桓温之间两面押宝的。”
褚太后的语气稍微好了点,至少还是在听丁胜说话。
“郗家需要一场北伐的大胜来巩固他们在京口的地位,这跟此次谢玄的目的一样,因此他们对桓温的把戏一言不发。”
褚蒜子沉默了,丁胜的话说得太过于现实,让她很难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郗超的立场跟郗家不一样,但本质是双簧。
前面横着王家,后面有谢家在打京口的主意,他们的压力很大。
现在局势的所有前提,就是桓温已经死了,所以郗家需要王家的支持,需要郗超本人改变立场。
但如果桓温还活着……那么该改变立场的,就是郗家了!因为王家已经松动立场,再也没办法对抗桓温的势力。
桓温把自己隐藏了一段时间,现在稍微有一点风浪,各个世家的虚实,都被试探了出来。
看到风声不对的谢安,果断止损,牺牲褚蒜子,对桓温妥协,让司马聃提前继位!
谢玄娶桓温的女儿,王孟姜当皇后,都是围绕着这个目的。
不知道褚蒜子想明白这个关节没,赵川已经在门外听明白了,看来今天白来了。
很残酷,但赵川确实不愿意跟一个失败者做生意!现在的褚太后,已经是要任人宰割了,如果她不能妥善处理天师道的民变。
自己可以帮她,但是,她又能拿出什么好处给自己呢?
丁胜不是寻常人,赵川招呼了法显,两人轻手轻脚的来到石门跟前,都是相当失望。
“水面下的风浪,总比水面上的要大,赵施主急流勇退,不失为明智之举。”
法显叹了一口气,事情没办成,他也落不到好。
“还记得鸡鸣寺里放着的七个箱子么?我敢打赌,明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来找我的。”赵川调整了一下心情,慢慢扭动石环,石门哐当一声升了起来。
“走吧,回去睡觉,今天不是没收获。”
法显不明白现在的赵川一脸自信是哪里来的,青涩的脸上偶尔露出老成的思索,眼睛里带着睿智的光芒,最后一言不发,跟着对方穿过密道,回到了鸡鸣寺。
一回来,就发现正在巡夜的陆长生脸色很难看。
没道理啊,这家伙哪里都没有去,不就是去巡夜了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你怎么了?是不是顽疾发作了?”赵川关切的问道,却见陆长生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某人的房间说道:“紫韵夫人来了,专门来找你的,快去吧。”
哈?便宜娘亲来了?
这种感情让赵川无法面对!虽然他知道这位被称为紫韵,原名叫拓跋雪的女人,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而且对自己不错。
但是啊,感情是需要培养的,突然认一个娘……至少短时间内,赵川无法产生母子之间的那种感情共鸣。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陆长生对紫韵夫人那种畸形的感情,赵川是不知道的,他打发对方回去休息,就直接回自己房间了。
紫韵夫人今天打扮得很朴素,灰色的长裙,未施粉黛,看上去很亲切。
她那天然白皙的肌肤,更衬托出妩媚和优雅。
“娘……娘亲!”
赵川违心的喊了一声!
这句大概有三分的真心,七分的套路。
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某位伟人不是说过么。
懂政治非常重要,所谓政治,就是把自己这边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对方的人搞得少少的,最后给予致命打击。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团结的人,还能有什么出息?哪怕只是这躯壳的母亲。
紫韵听到赵川这句话,顿时愣在那里,眼泪像是洪水一样夺眶而出,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赵川,嚎啕大哭。
“长兴,你终于想起来了!娘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记起来!赵川这个名字是谁取的,丑死了,以后你就叫陆长兴吧。”
紫韵激动的说道。
拜托啊,赵川这个名字可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乃是承载着过去记忆的唯一物品,怎么可以抛弃?
“娘,陆长兴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赵川。”
赵川坚定的看着紫韵夫人,眼睛里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紫韵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肯叫娘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一下子就改名,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从头到脚的看着赵川,越看越满意,那种眼神很像是他前世唯一一次带漂亮女童鞋回家,母亲看对方的眼神,顿时一阵恶寒。
“好,好,我儿真是太有出息了,风流倜傥,文采飞扬。我听诸葛侃说你练兵很有一套,真不错。”
母亲总是不吝啬夸奖自己的儿子,特别是紫韵作为一个鲜卑公主,在这里格格不入。
她努力的适应着汉人的一切,隐藏着自己跳脱的个性。儿子和丈夫就是她最后的念想!
陆纳雄心勃勃,公务繁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陪她?自从赵川出现在视野之后,那颗灰蒙蒙的灵魂才变得生动起来。
赵川把紫韵按在椅子上,殷勤的捶背伺候着,紫韵脸上的笑容不断,几乎要笑成面瘫。
“你父亲的意思,他想安排你跟桓温见一面,把药交给桓温,条件你们谈,你父亲保证你能全身而退离开江东,其他的东西,就要你自己去争取了。”
尼玛的,一晚上跑断腿,昼伏夜出像是做贼,探听来的一点点消息,再加上自己的推断所得出的结论,居然敌不过你们的幕后交易!!
早知道……算了,都是无用功。
赵川一下子颓唐下来,简单的把今天听到褚蒜子的话,跟紫韵说了。
“谢安真是人中龙凤啊,审时度势,也就你父亲可比,但你父亲手上的资源远远没有他多,看来这次北伐,谢玄要大放异彩,谢家完全能把失去的补回来。”
紫韵的声音很好听,娓娓道来,看来世家的眼睛都是通透的,只是自己单枪匹马,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王孟姜被指婚,被王家强硬的拒绝,其实也是表达了一个态度。这次北伐过后,王家一定会成为最大的输家,你在江北稳定下来之后,一定会有王家宗家的核心人物来找你的,切记要对王孟姜好一点。”
赵川点点头,王孟姜义无返顾跟着自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