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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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幽深的叹息一声,揉着她的长发宠溺道:“如此卖弄风情不累吗?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直接说吧,朕全都依着你就是了。”
“公主的名字让臣妾来取好不好?”茗慎的双臂攀沿在他的脖颈,声音带着撒娇的央求;脸上挂着甜美如情花初绽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太诡谲了,如同狡猾的小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好,依你。”
“叫她承欢好不好?”像贪婪的藤蔓抓住柱脚,就这样迅速地爬上来,丝丝入扣。“承欢膝下,就让她将来一辈子都承欢在皇上和臣妾的膝下吧。”
“好,准了。”
“皇上恩泽;天高地厚。臣妾替承欢公主叩谢隆恩。”茗慎激动地半跪在榻旁上,无限辛酸地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心怀感激的感觉,竟然是热泪盈眶。
文轩见状内心十分感慨,觉得母爱真的很是伟大,遥想当年,他的母妃也是这样卑微的去讨好那个无情的帝王,只为了他能够平安长大。
如今慎妮子也是这样,为了他们的小公主不去和亲,如此卖力的为其周全打算,倒真难为她年纪轻轻,却要如此操心。
想完这些,文轩又想起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顿时心口像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般疼痛,此时的她如此美好,他又怎能狠心伤她?
可是转念一想,他步步为营走到今日,为的就是身凌绝顶,成为一代名垂青史的帝君,将那些打压过他们母子的人一个个扒皮抽筋。
相较下来,江山社稷远远要比红颜佳丽要重要的多,更何况他要对付纳兰一族的决心已经是如箭在弦,所以不能在心慈手软,要怪,也只能怪这妮子投错了胎,谁叫她偏偏生来就是纳兰家的血脉呢?
“别忙着谢恩;朕还有样东西赏你。”这话一出口,文轩突然觉得他不是人,甚至比魔鬼还残忍。可是心里想的和手上做的永远不一致!
这个世间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他是一个帝王,帝王要有帝王的决断,只要他把这颗绝孕丹喂给她,他以后就可以随意的去宠爱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且他也会从别的地方,好好补偿她的缺憾。
茗慎见文轩面色怪异,忙问:“轩郎要赏什么东西给臣妾?”
文轩不语,默默从四方锦盒里拿出一枚樱桃似的的小蜡丸,蜡丸一经去封,原本密不透风的寝宫,霎时狂香浓溢。
茗慎闻着比‘当门子’还冲鼻的香气,急忙捂住了鼻子,警觉问道:“这是什么药?”
文轩轻轻掰开她捂在脸上的手,然后托起她的下巴,将那枚药丸抵触在她鲜红多汁的唇畔,轻声答道:“是养身子的药。”
“臣妾不想吃?”茗慎黛眉紧蹙,脸上露出对药丸极大的排斥。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圣旨。”文轩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有拒,眼神仿佛铅水凝流,呈现出沉重铁灰般的痛楚。
他几乎能感觉到他拿药的手在颤抖;不是手在抖;原来是心在抖;他那么不忍心;那么不舍得;却始终没有收回成命。
茗慎一愣,随后仰起纤细的脖颈,乖巧的吞下那枚药丸,继续伏在他的膝上,悠悠道:“皇上恩泽,天高地厚,臣妾母女无以为报,愿一生尽心侍奉君侧;还报恩德。”
文轩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胸口变的很痛很痛,像是把心放进了油锅里百转千回的煎炸来,煎炸去,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暗若寒潭的眸中,徒流下一滴寒凉。
文轩后来都不敢去想那晚的情景,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也许,他的心里对她有愧吧。
多么可笑,他也会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知道的是,那晚以后,她就彻底的变了,变得格外乖顺,乖的招人疼,惹人怜。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她会安静的在一旁红袖添香的研磨,不时从如花之柔的红唇里咀嚼出几句冷香的诗句,偶尔也会低眉顺眼的捧着一盏芬芳的热茶,笑成千种,万种的柔情蜜意。
她还会穿着他钟爱的绛色罗裙,打扮的像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样,长发飞旋,霓裳飘扬,踏着颠狂急切的步子,跳着那颠倒众生的胡旋。
她甚至会戴上全副珍珠头面,用胭脂搽红眼角;喉咙吊起凄绝的腔调;甩着水袖唱上一段缠绵悱恻的《桃花扇》。
总之,嫔妃们会的她都会,琴棋书画诗酒茶,她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嫔妃们不会的她也会。
会做江南的小菜和点心,会唱野曲儿还懂些经略。
渐渐的,文轩发现她几乎什么都会,时而像天山上高贵圣洁的雪莲;时而又像堕落风尘卖唱的歌妓,而且还像是梨园行当里的花旦戏子;她几乎千变万化,扮什么像什么。
但是人前,她依旧是那个宠冠后宫,雍容华贵的慎妃。——这一点,始终没变!
只是文轩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这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但他也能够看的出来,她对他的好,只有讨好,无关情爱!
第八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翊坤宫里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昼夜晨昏,文轩与茗慎两两相对;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外忧内患,什么外戚专权通通置之不理。如同农家荒废了耕织,如同书生了荒废仕途,如同纣王荒废了朝纲……
宣文帝高坐深宫,纵情声色,挥霍无度,荒废朝政。专宠慎妃一人,冷落三宫六院。日子久了,后宫开始怨声四起,朝堂也变得动荡不安。
茗慎如日中天的盛宠在前朝掀起了一场惊涛巨lang,大小官员皆道她是个弑君逼父,荼毒姑母的蛇蝎毒妇,诸如妲己妺喜之流的狐媚祸水。
绝翊坤兮,天下臣服!灭慎妃兮,社稷宁康!
愿皇远色兮,再正纲常!要保天下太平兮,速废慎妃娘娘!
以姑苏寒,西林坤为首的党羽大臣们纷纷谏言上表,养心殿的正大光明的匾额下面,参奏茗慎的折子渐渐摞成了山高。
而文轩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反而像是回到了年少风流的癫狂岁月中,学着富贵闲散人家的公子哥,执起那主宰天下,杀伐决断的朱笔,在洒金的桃花笺上写下“安得此生两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的款款深情。
别看文轩表面上变得荒yin昏庸,实则他的内心清明若镜,当然,他的沉迷也是真的,但也是为了更快的把茗慎推到舆论的风口lang尖上,以图为日后灭掉纳兰一族做点的铺垫。
他们二人之间注定一个是输,一个受苦。
她需要保护,用尽了毕生所学来讨好,只为换来母女均安,所以她的风情再美,始终非关风月。
而他却渐渐中了这爱的迷毒,挣扎在天下与红颜之间,恨只恨他做不到难得糊涂,而是在清醒的报复,一面满足,一面残酷,欠下的幸福,终究再难弥补。
———多情自古原多病,深秋突来的一场雨疏风骤,那花,已不是昨夜海棠。
金尊玉贵的慎妃娘娘病倒了,病的缘由无从得知,太医院的药轮番端进去,总也不见得好,后来众人纷纷揣测;说是她被皇上干的太过火了;血气损亏过多才病倒的。
这样的消息从大内传了出来,探病的朝廷命妇络绎不绝,后宫诸妃也象征的前来嘘寒问暖,就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表姨妹,嫂姑姐等亲戚,也都如殷勤的蜜蜂般嗡嗡嗡的巴结而来,一时间收到的礼品和药材成堆,样样都是价值不菲。
众人纷纷感叹:福慧难双修;有了慧,便磨没了福。慧极必伤,自古红颜——多薄命!
还有个说法不敢公开嚷嚷,却在私底下广为流传:再是矜贵的修为,也逃不出这生来的贱命!一个表子娘养出来的狐媚货色,必是个福薄的东西。君恩厚重,是她那卑贱之身能禁受的起的吗?
———春寒料峭,亮如澄金的阳光隔着锦支摘窗上照进来;华彩流溢的金光,在吐着白烟的莲花碧荷熏炉上流光飞转;兰麝浓烈的香气也笼罩不住沉重的药味和萧瑟的病气。
此刻的茗慎早已消瘦的不成人像,圆转清澄的双眸亦瘦的失去了往昔的灵秀。
只见她半裹着七色缂丝锦被,倚靠在摘窗下的炕榻上,干枯的长发绕过脖颈倾泻在胸前;头勒深紫色毡镶珍珠抹额;映衬着死一样苍白的脸,莹润的双唇也血色褪尽,几近透明。
秋桂愁云惨雾的端了汤水进来,用银勺搅了搅那脱胎描金白瓷碗内的汤水;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唇边,劝道:“这是刚刚熬好的建莲红枣儿汤,最补齐气血的,娘娘多少尝口吧。”
“没胃口!。”茗慎侧过身子,行为像个孩子般任性至极,声音滞重沙哑。
她把手里的夜明珠坠子揉在脸上,涣散的眸色里残存一抹死灰色的嘲弄。她知道,之所以会莫名的病如山倒,根本不是因为所谓的气血亏损。
只因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所以她的症状才会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在她近乎疯狂的去讨好皇上的时候,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忘掉文浩,直到那天去给惠太后请安,听她无意提及睿亲王率兵还朝的消息,这才惊觉,原来文浩已经不知不觉间,就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长相思,捶心肝,直把绮年玉貌的人儿捶的瘦比黄花,任谁也想不到,当今恩宠如日中天的慎妃娘娘,竟然会害上相思病。
不过她这一病可不打紧,真真苦坏了太医院里的那些御医们,由于医治了一个多月,她的病仍没有起色,撤的撤,贬的贬,弄得太医院几乎人人自危。
另外皇上还赏下很多东西,珍贵的药材,上好的补品,名贵的缎子,华丽的珠饰,恨不得用金银珠宝把她给堆起来,或许换个别的女人的话,一定会欢喜得了不得,以为自己当真的三千宠爱在一身。
但她心中清楚,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就比如白鹏飞吧,信誓旦旦的说要帮自己查出凶手,却在那天以后不在露面,流云飞絮,散的没个踪迹。
秋桂见她终日拿着夜明珠坠子神思昏沉,忍不住从她手里夺了去,苦口婆心的劝道:“奴才也是个过来人,虽然不知晓娘娘的病因,但谁都看得出来您病的蹊跷,若是还天天把明珠坠子拿在受伤的话,保不齐哪天被皇上觉察出来,如何是好?”
“您就是不在乎自个儿身子,承欢公主总的在乎不是?”
“你和她真像!”茗慎微微咳嗽两声,捂着胸口道:“静妈在世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絮叨。”
秋桂怜爱地替她掖了掖被子,眼角微热道:“奴才是个没福气的,比不得娘娘的奶娘,娘娘还是忘怀过往的事情吧,当下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
茗慎微眯着眼睛;不在说话;这时候,忽见彩凤穿着多宝丝线密花锦袄;像只花雀似的欢快跑了进来。
她喘着气,指着门外激动道:“娘娘,您快看谁过来看您了?”
茗慎好奇的张大了眼,顺着她指的放向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一白胖贵妇,贵妇头盘硕大鸦髻,戴着一头的金玉珠翠,银盘一般的圆脸上,脂粉浓艳,宽大的粉金苏绣长袍紧紧绷在她水桶般的腰肢上,随着她一扭一扭的走来,越发缠的她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