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第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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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拱卫司全称是垂拱殿御庭卫司署,是魏天子近两年秘密组建的卫署,虽挂名在内侍监名下,但整个魏国能调动这支卫士的就只有两个人除魏天子外,就只有魏天子的心腹大太监童宪。
从某种意义上说,魏天子对拱卫司的信任,还要在内侍监之上。
“请!”赵弘润点头说道。
吕牧抱拳而退,片刻后,领着一位甲胄光鲜的男人走了进来。
赵弘润认得此人,此人是垂拱殿御庭卫右指挥使童信,同时也是大太监童宪的堂侄。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童信,那就是此人乃天家鹰犬。
“童统领,童统领拜访本王,这还真是头一遭。”
赵弘润笑着与童信打了声招唿。
“肃王殿下。”童信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拱手抱拳,随即在看了一眼屋内,见屋内只有宗卫长卫骄后,遂突然严肃了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陛下有请,召殿下即刻前往甘露殿。”
“……”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对此他早有预料酆贯的死闹地沸沸扬扬,他不相信他父皇没听说此事。
相反,赵弘润对于他父皇今日才派人来召见他感到纳闷,他原以为会更早的。
带上宗卫卫骄与吕牧二人,赵弘润跟着童信出了府邸,登上了府邸外童信来时的那辆马车。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行驶至皇宫。
此时,就能凸显出拱卫司在皇宫内的地位当赵弘润与宗卫卫骄吕牧以及童信等几名御卫下了马车后,那些守卫宫门的禁卫丝毫没有搜查童信等人的意思,直接给予放行。
沿着皇宫内的道路,赵弘润一行三人在童信等人的指引下来到了甘露殿。
赵弘润此时才发现,甘露殿外的禁卫、郎卫,一个也瞧不见,到处都是拱卫司的御卫。
而此时值守在甘露殿的也是熟人,正是垂拱殿御庭卫左指挥使燕顺。
怎么回事?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甘露殿的气氛有些凝重。
就在赵弘润暗自纳闷之际,燕顺迈步走上前来,拱手抱拳,低声说道:“肃王殿下,陛下正在殿内等候殿下。”
赵弘润点了点头,揣着诸般猜测迈步走入甘露殿,在燕顺的指引下,赵弘润来到了偏殿,看到了正在偏殿内的魏天子。
只见魏天子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魏天子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赵弘润,淡淡说道:“弘润,你大意了。”
“……”赵弘润愣了愣,在微微皱了皱眉后,说道:“是,儿臣疏忽了。”
“疏忽?”魏天子轻笑一声,端详着手中的利剑,淡淡说道:“朕等了你数日,等你主动来向朕禀告,但你始终未曾前来,可见,你此刻仍然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听闻此言,赵弘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听他父皇的语气,似乎魏天子已猜到了酆贯之死幕后的主谋。
“儿臣愚钝,请父皇示下。”赵弘润少有地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也没心情与魏天子打诨玩笑。
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最器重的儿子,擦拭着手中已一尘不染的利剑,沉声说道:“苑陵侯家令之死,你猜不到背后的主谋,那是因为在你眼里,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了陷害你。……但事实上并不然,在朕眼里,那些人使酆贯离奇死于牢中,且临死前留下漏洞百出的认罪血书,是为了搅浑局势,让国内的那些贵族联合起来仇视你,怀疑朝廷,挑拨离间欲我大魏内乱……那么现在你告诉朕,这件事背后的主谋,究竟是哪一方人。”
听了魏天子的话,赵弘润浑身一震,他终于醒悟,这些日子来那股强烈的违和感究竟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猜错了酆贯之死,不是冲着他来的,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搅和魏国内部不稳。
而会这样做、且在魏国国内有实力这样做的人,或者确切点说是势力,就只有一股。
“萧氏余孽!”
赵弘润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1082章:事件背后(二)
“你大意了,弘润。”
将手中的利剑放回剑鞘,递给了躬身伺候在一旁的大太监童宪,魏天子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赵弘润,口中沉声说道:“多半你已猜到,在这件事上,苑陵侯酆叔等人是被人当枪使了,然而你并未想到,被当枪使的人还有一人,那就是……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魏天子已走到了赵弘润面前,伸手轻轻一点儿子的胸膛。
“……”
赵弘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毕竟在想通了整件事后,他无法反驳他父皇的话要不是他一心想在这次重惩国内那些大贵族势力,采取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的策略,因此将苑陵侯酆叔等人堆到准备打压的对立面,萧氏余孽又岂有机会从中挑拨?
想到这里,赵弘润罕见地认错道:“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失察了。”
见曾经顽劣的儿子如今竟这般诚恳地认错,魏天子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许欣慰的笑容。
在他眼里,这个当年少不更事、性格恶劣的儿子,如今已真正成长为一位双肩能够承担重任的男儿汉。
“知道么,弘润,朝廷明年原本准备设法回收国内贵族手中那些兼并得来的土地,以官田的方式租给无地的平民耕种,但如今发生了这事,官田之策暂时也就只能束之高阁了。”魏天子轻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愣了愣,随即脸上愧疚之色更浓。
而见此,魏天子笑着说道:“朕告诉你这事,并非要使你羞愧,而是要让你明白,你的言行,已足以影响到我大魏的国策,甚至是国家的稳定。因此在每决定一件事时,要考虑地更加全面,更加周全,不可留下破绽。”
“是,父皇。”赵弘润点了点头。
可能是注意到儿子脸上的凝重之色,魏天子笑着说道:“不必如此神态,安抚苑陵侯等人,并不麻烦。……这样,在汾阴东南,蒲坂东北,有一县叫做解,将其并入河东四令,设第五令,交给苑陵侯那些人,彼得了实惠,知晓了朝廷的态度,自然会收手,如此可避免这些人被余孽利用;而河东四令,依旧在你手中,于你的威望也无损……你意下如何?”
赵弘润看了一眼魏天子,心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则是理所当然。
看似眼前这位父皇三言两语就妥善地解决了这件事,但仔细想想,他父皇当了二十年的君王,似这种政治推手,其早已烂熟于心。
或许,他早不提出来,是想看看他的儿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当然了,更有可能,是这位魏天子想看看能否在这件事上占到什么便宜,比如说,在使朝廷占到实惠、在使皇权得到愈加稳固的情况下,顺便再借机“教育”一下他口中的我家虎儿,这就是最完美的权谋。
只不过,眼下种种迹象表明萧氏余孽按耐不住又跳出来了,魏天子就无暇磨砺儿子了萧氏余孽,是魏天子如鲠在喉般的一根鱼刺。
“儿臣遵命。”赵弘润面色怏怏地说道。
毕竟,既然他父皇已决定将解县交给苑陵侯那批人,这也就意味着,他赵弘润短时间内是办法打压国内那帮大贵族了。
再者,他也没办法阻止那些大贵族的势力日后进驻河西。
没办法,这就是政治妥协魏天子为了平息目前的谣言,让苑陵侯等人闭嘴,就得给予那些人一些好处。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眼中的不甘之色,魏天子谆谆诱导道:“弘润,你还年轻,而朕,身体也还吃得消,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说着,他见儿子面色依然有些难看,遂说道:“这样吧,明年,礼部将再次举行考举,你就作为主监考官,替朝廷选拔人才。……这个担子可是重的很啊。”
“……”赵弘润看了一眼魏天子。
他其实心里清楚,他父皇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但最终,赵弘润还是点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毕竟,此番有萧氏余孽在背后煽风点火,赵弘润那意图削弱国内大贵族势力的政治抱负,明显是无法施展了,只能日后再找机会。
而与此同时,在怡王府地下密道的一间石砌房间内,怡王赵元正满脸阴沉地盯着房间的入口处。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密道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随即片刻之后,一个消瘦的人影走了进来,倚在石墙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元,口中笑道:“怡王殿下这么急着召唤在下,所谓何事呀?”
怡王赵元双目眯了眯,冷冷说道:“萧鸾,你终于肯来见本王了?哼!今日无论如何,你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听闻此言,那被赵元叫做萧鸾的消瘦男子戏虐地笑了笑,故作不知地说道:“怡王殿下今日冒险联络在下,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么?……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怡王殿下呢?”
赵元面色阴沉地说道:“苑陵侯酆叔的家业遭到袭击,其家令酆贯死于大理寺监牢之内,别告诉本王,这两桩事与你毫无关系。”
“哦……怡王殿下说的是那两件事啊。”萧鸾摸了摸下巴,仿佛这才想起来,点点头说道:“没错,是我做的。……怡王殿下莫非与苑陵侯有旧?哎呀,我怎么忘了呢,怡王殿下可是相交满天下的……”
“萧鸾!”赵元满脸愠怒,重重一拍座椅旁的桌案,怒声说道:“你少给本王装蒜!”
听闻此言,萧鸾看了一眼赵元,旋即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说道:“怡王殿下还真是将赵润那个侄子当亲儿子般……”
“你为何要这么做?”赵元冷冷说道:“本王警告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别碍事嘛,对吧?”萧鸾笑着说道,而随即,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看着赵元淡淡说道:“可是怡王殿下啊,萧某等了年逾了……你那个英勇的侄子赵润,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覆灭了秦国二十万军队,又击败了韩国,迫使韩国签署城下盟约,果真是英雄了得,而作为他的叔父,怡王殿下啊,您在这一年里,又做了什么呢?您什么都没做,我甚至有些怀疑,怡王殿下您是否是在敷衍我等……”
“……”赵元闻言皱了皱眉,半响后解释道:“本王这边,有许多事要准备……至少,宗府已在本王掌控之中,包括宗卫羽林郎……”
“呵。”萧鸾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怡王殿下啊,我不想听这点,我只想知道,怡王殿下您究竟几时动手?”
“你等不及了?”赵元讥讽道:“当初你等了十几年,不见你催促,可如今才过一年,你就等不及了?”
萧鸾歪着脑袋看着赵元,表情古怪地说道:“前十几年,可没有一个叫赵润的小崽子,打楚国楚国求和、打韩国韩国求和……三川、楚国、韩国、秦国,大魏周边强邻,居然皆被这小子率军扫平,如今这小家伙,摆出架势要对付国内那些贵族,你还叫我等?等到几时?等到这个国家内忧外患都被解决?啊?”
听了这话,赵元脸上浮现几丝嘲讽般的轻笑:“因此你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