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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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风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声,一辆马车正朝着我的家驶来,正是那一夜送我和刘三儿回来的马车。
我一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而那辆马车就停在了外面,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是裴元灏身边的长随,他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毕恭毕敬的道:“夫人。”
我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扶着门框,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主人请夫人过去。”
我一听,顿时心里沉了一下,一阵更加凛冽的寒风吹来,我好像有些承受不住的,指甲扎在门板上都有些疼了:“他,他要干什么?”
这人淡淡道:“主人说,请夫人过去叙旧。”
叙旧?
听到这两个字,就像风中有针一样,扎得人心里都疼了起来,我咬了咬下唇,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要等我相公回来,你走吧。”
说完,我便退回去准备关门。
可就在我刚刚要关门的时候,那个人开口道:“既然夫人不去,那在下只能去请刘公子了。”
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一下子抬起头:“你说什么?!”
“主人吩咐的,如果夫人不去的话,在下就去请刘公子过府。”
我抓着门的手近乎痉挛的颤抖着,关节挣得发白,好像下一刻指头都会断掉,那长随淡漠的面孔好像被这样冰冷的温度冻僵了一样,没有丝毫起伏的抬起头看着我,往旁边退了一步,道:“夫人,请吧。”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终于慢慢的放开了大门,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风,吹得越发的急了。
坐在马车里,我就好像一个失去了牵引的幽灵,不知道下一刻,会被风吹到哪里,只是那刺骨的温度扎进了心里,就算蜷缩在角落,用力的抱着膝盖,也阻挡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我被人扶着下了车,慢慢的走进了那座大宅。
是曾经来过的,可也许因为没有那一夜殷红的灯笼,没有刘三儿温热的手牵着,我只觉得这里很冷,带着那个人身上冷硬的气息,包围着这个府邸,当我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就像走进了一个冰窖。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长发随意的系在脑后,显出了几分闲适,甚至慵懒的气息来。他坐在大厅中央的圆桌旁,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进来了,而是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尖正轻轻的转动着一样东西。
屋子里烛火摇曳,照在他的指尖上,反射出几乎刺目的金光。
我的脚步顿时一滞。
那是兰花扣。
他之前送给我,被我遗落,要送给离儿,却又被离儿拒绝的那颗黄金铸成的兰花扣。
他正出神的看着那小小的扣子,连我已经走到了门口都没有发现。大厅里很安静,好像因为他在,连风都吹不进去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盏烛火,此刻竟似也凝固了一般,烛光照着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陷入了阴影当中,却给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尤其是他看着那颗兰花扣的目光,更像是温柔如水。
可我却只觉得冷。
风,越发的凛冽,寒冷,站在风中的我微微的颤抖着。
这时,他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仿佛笑意的影子。
“青婴。”
“……”
我僵硬的站在门口,看着他指尖的那颗兰花扣,那颗曾经让我感动,此刻却只让我觉得厄运临身的兰花扣,哆嗦得厉害。
他立刻将那扣子收起来,走到门口:“你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37章 你还是没有学乖
我看着他,没开口。
“还是,你跟朕,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站起身朝着他跪拜下来,说道:“民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说完,磕了一个头。
裴元灏坐在那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磕了头然后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着嗓子慢慢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跟皇帝,你才有这一句话说;跟我,你是无话可说了,是吗?”
我低着头,没有开口。
他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道:“你还是恨朕?”
“不敢。”
“不敢?”他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虽然我不敢抬头,但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我,那种专注让人微微心惊,还有他的唿吸,沉重而绵长,吹在我的脸上,像是有一只手拂过一般:“是真的不敢?还是没有?”
“……!”
虽然心惊,可我却并没有太意外,他还是和过去一样,能看透人心最深的地方,在他的面前,我的一切似乎都是无所遁形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索性放开,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他却好像有些吃惊。
一时间的震惊之后,他还是平静了下来,漆黑的眼睛因为摇曳的烛火,似乎也闪烁着一点不定的光,看了我许久之后,慢慢的伸出手,掌心散发着炙热的温度,抚向我的脸。
冰冷的脸颊一感觉到他的体温,顿时我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急忙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了那里。
“皇上请恕罪。”
那只手停在空中,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连关节都在发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的道:“你还是在恨我?”
“……”
“恨我当初把你投入大牢?还是恨我不管你的死活,又或者”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你还在嫉恨她?”
她当然是南宫离珠。
原来,他还以为我在嫉恨着南宫离珠。
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好笑,但脸上当然不会真的笑出来,我低着头,轻轻的说道:“民妇生于斯世,无人负我,我亦从未负人,何来嫉恨可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风声都没有了,而他的唿吸就那么清楚,那么沉重的在耳边响起,一起一伏,好像压抑着什么。
其实,我藏在袖中的手指,颤抖的比他更厉害。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从他出现开始我就怕,怕得连唿吸都那么困难,怕得每一次心跳都在疼,虽然他没有如我意料中那样,一见到我就大发雷霆,将我打入大牢施以酷刑,或者对刘三儿疯狂的报复,可越是这样我越怕。
他的喜怒无常从来不是人可以预测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平静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暗涌,所以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因为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字会激怒他。
而我现在,已经输不起了。
这时,他突然笑了一下。
像是冰面上突然投下了一缕阳光,寒意顿消,他的冷峻的脸也多了一些温度,又坐了回去,指着对面的椅子对我道:“坐。”
我乖乖的坐了下来。
“好个‘无人负我,我亦从未负人’。”他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嫁了一个渔夫。当初朕还以为,你说的不过是玩笑。”
终于,还是要说到这件事了。
我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也不由的回想起当年,在出宫前的那一夜我和瑜儿说的话,不过一句戏言,却没想到,一语成箴。
而他,直到今天,还记得。
我有些战栗的看着他。
“他对你好吗?”
“……好。”
“多好?”
“很……”我想了想,说道:“挺好的。”
“这么说,你是很喜欢他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敢说话。
他举起酒杯放到鼻下闻了闻,也许因为酒香,他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抹似是笑容的弧度,道:“不仅是你,其实连朕也挺喜欢他的。难得他这样一个人,如此上进,也不是人云亦云的应声虫,还有几分头脑。可惜他念的书不多,不然,还有些作为。”
他之前的话,我都很小心,但这一句出口却真的有些出乎意料,我愕然的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淡淡的笑着,并没有什么冰冷的态度和戏嚯的神情。说起来,我也听刘三儿说过,他们两算是谈得来,而他,也从没有这样夸过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轻轻放松了一下:“谢皇上夸奖。”
“就是因为他吗?”
这句话突如其来,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愕然的抬起头,裴元灏已经喝完了一杯酒,把酒杯捏在手里,看着我,慢慢道:“就是因为他,你连恨,都不再恨了?”
我的心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可事涉刘三儿,每一句话都要回答得很小心,我急忙说道:“不是的。”
“哦?不是因为他?那是为什么?”
“……”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恨,都不再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也有些恍惚,往事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看着自己站在船头,就像现在这样,与他相望,世事如流云,一切仿佛昨天,只是心境已然不同。
我轻轻道:“从民妇自船上跳下的时候。”
他蓦地一惊,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撼,勐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那个时候,民妇就已经想通了。”
“你想通了什么?”
回想起那个时候,我站在船头,对他露出最恬淡的笑容,那个时候的心境,我轻轻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枷锁,也许是求而无获,也许是爱而不得。不管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力,多高贵的身份,多缜密的心思,在感情的面前,都只是一个可怜人。”
那个时候,当我看着他放走南宫离珠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他甚至舍不得伤害她一点,没有刑囚,没有禁锢,没有让她服软的手段,甚至没有强留,只因为那个人是南宫离珠,所以他放她走,放她回去她爱的人身边,这样的心情,只有付出过真心的人,才会明白。
他,也只是个可怜人。
和我,和南宫离珠,甚至和裴元琛,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在感情的面前全身而退,伤痕累累也罢,痛哭流涕也罢,所求的,只是能守在所爱的人身边,而已。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不再恨了。
不再恨他为了南宫离珠打我的那一巴掌,不再恨他将我投入大牢,甚至不恨那些令我生不如死的酷刑,因为看清了一切,也明白了一切。
这时,我抬头看向裴元灏,却发现他的脸上透着一种几乎压抑不住的怒意,眼睛都充血发红,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酒杯,好像要把那酒杯看出一个洞。
也许,他又想到了南宫离珠了吧。
那个女人,终究是他心里一道补不上的缺口,一条永远的伤。
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再开口,只能静静的坐着,他却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发红,盯